从甘露台练完功后,木远夕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小心翼翼避开人群,独自来到寺院后厨旁边的假山丛里。去到的时候,柳衡已经等在那里了。
“公主!”柳衡小声唤她,作了一揖,他的神色显得有些焦虑。
木远夕走进假山丛中,小声地问,“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今天早上她让柳娟拿给他的那张纸条里,写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食材用品,而是要他去办一些事。事出紧急,她无法当面和他说清楚,也不知道他完成得怎么样。
柳衡的焦虑程度出乎意料:“公主,柳某有更加要紧之事,想先跟公主禀报!”
木远夕心一沉,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但听他迫不及待道:“柳某今日下山给公主采办事情,无意中发现街上有司徒贼子派来寻找公主的杀手!虽然他们穿着寻常便衣,但是他们身上的配剑我不会认错,那分明就是西临国护都卫士的配备武器。我于是暗中跟踪他们,偷听到他们的一些对话。原来,司徒贼子已经查到公主就在南肇国的南方,只是还不知道确切位置,所以在南方的几个县城均派有杀手暗中探查。公主,此地已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才是!”
木远夕凝神思虑,摇了摇头道:“天下之大,如今哪里又是我的安身之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大家都在暗处,没有人会占上风,只要我们占据主动,很容易便能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说着,她忽然灵光一闪,笑道,“柳叔放心,此事好办,我们用不着逃走。我如今最关心的,是今早交代给你的事情,到底办得如何?”
柳衡似乎还要劝她,但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了想,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一包用纸包裹好的东西,交给她:“公主让柳某办的事情,柳某不敢怠慢。柳某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跑遍整个云山寺,观摩各个富家子弟练功,并将他们每一个人按照武功高低排名,写在了信中。柳某不才,不知此排名是否有所疏漏,值得公主借鉴……”
木远夕满意地笑道:“柳叔深藏不露,我自然是相信柳叔的!另外还有一事,不知柳叔查得怎么样?”
柳衡接着道:“孔方进性格狂傲,张扬跋扈,似乎曾与多位富家子弟皆有过节。我特此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与孔方进过节最深的,是化州魏太守的独子魏易。孔方进在去年那场武林大会中将魏易击败,并当众羞辱,事后还在一同下山的路途中几番出言相讥,最后两人大打出手,孔方进出手不知分寸,竟生生砍断了魏易的一根尾指。”
听着,木远夕双手不由得地紧握成拳。
“公主……不知柳某可否一问,公主今日交代之事,到底是为何?还有公主要我买的这包五石散,究竟所为何用?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木远夕沉浸在思虑中,好一会儿,才道:“眼下我们还要想办法解决杀手的危机,所以我今日交代柳叔办的事情,柳叔先不必操心。”
柳衡面露疑惑:“公主可是想到了万全之策,以躲避杀手的追捕?”
木远夕深吸一口气,看着柳衡,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杳银票,全部塞进柳衡手中,柳衡面色惊诧。
这杳银票是我从风谷那儿缴获而来的,本想着还给孔言聿的,还好没有……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公主,这……”柳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木远夕笑了笑,然后认真而严肃地对他说:“柳叔拿着这些钱,到山下县城找几个演技好一点儿的群众,让他们散布恐慌,就说是邻国的士卒不知为了寻找一样什么宝贝,竟对本国百姓多番惊扰。那司徒贼子派来的杀手必定都是偷潜入境的,而且那些杀手的身份还都是西临国的带刀侍卫,我就不信南肇国能允许他们在此撒野!”
柳衡听罢,顿时恍然大悟,然后用一种意想不到的目光看她:“公主小小年纪,不想竟智谋过人,柳某惭愧……”
木远夕呵呵地讪笑。我年纪哪里小了,我可是带着上一世记忆的呢!不仅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还上过大学呢!
“柳叔,此事紧急,你还是先把杀手的事情解决了吧。过几天我还有任务要交给柳叔呢!”
“是,公主!”
临走前,木远夕又加了句:“今日之事,还是别告诉娟儿姐的好,她心性单纯,为人简单,知道太多对她无益。”
柳衡又是感激又是崇敬地看着她,又更加郑重地道了句:“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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