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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他是孽子

“世外高人?”

浔王沉默了,脑中思索半天,戚曜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世外高人?

文太医点点头,“对,世人皆称元医,艺术相当高明,若是能出手,世子爷病愈的机会比较大,否则,就是连太医出手,这么重的伤,也未必能医治周全。”

文太医想了想又道,“世子何止站不起来,胸腔被马蹄踩了一脚,若非命大,只怕这一会,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浔王沉默着,将文太医送走后,脸色一沉,对着戚暄身边的小厮厉喝,“世子究竟是怎么伤的?”

小厮已经吓傻了,“奴才也不知道,世子爷今日出去办差,谁知道马儿突然狂奔,世子爷躲闪不及,身子直接被甩了出去,又撞在了树上,被马踩了一脚……”

小厮说的颠三倒四,还未从那一幕回过神来,浔王听着却是心惊胆战,这是差点要了戚暄的命啊。

浔王闻言捏紧了拳,“那马呢,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

浔王怒极攻心,喉间一抹腥甜溢出嘴角,眸光里乍然闪过一抹狠戾,这孽子!

一转身,大步流星的朝着西苑走去,又气又急,走到门口却已被拦住了。

“王爷,容属下……。”

浔王二话不说冲着侍卫踢去,一掌就打在了侍卫的胸口,戚曜先前吩咐过,所以侍卫没有拦着浔王,任由他走了进去。

“放肆!本王你也敢拦,戚曜呢,快出来!”

浔王是气的糊涂了,浑身忍不住颤抖着,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太残忍了,竟然废了戚暄又同时毁了戚婷音和戚妍音。

这三人悲惨的身影,一直不停的在浔王脑海里闪过,闪现一抹痛惜。

浔王走得越来越快,站在庭院中,“戚曜,孽子!给本王出来!”

不一会,戚曜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挑眉,依旧是那一副放荡不羁,唯我独尊的狂妄样。

浔王瞧着恨不得一剑劈死戚曜,赤红了双眼。

“说!戚暄他们三个,是不是你干的?你好狠的心!怎么能下得去手?”

浔王厉声道,“他们纵然得罪过你,也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你做的太绝了。”

戚曜笑意微潋,淡淡道,“是本宫如何?不是本宫又如何?王爷既然一而再的偏袒,莫非是忘记了本宫那日所说?既然王爷不肯出手,本宫只好代劳。”

“你!”浔王捂着胸口一阵阵发闷,“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戚曜勾起一抹极讽的笑,“王爷若是想进宫,状告本宫,本宫绝不阻拦。”

戚曜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站在廊下,和浔王对视,气势上足以压过浔王。

“孽子!本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浔王很快想通了关键,肯定是因为昨晚,浔王若是进宫,戚曜肯定能将昨晚的证据捅到景隆帝面前,到时候,戚暄三人必死无疑!

好狠毒的心!

只能叫浔王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王爷,输赢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谁?”

戚曜继续道,大有气死浔王的架势,昨儿要不是早有准备,今日落难的就是他戚曜了。

浔王怒极,“他可是你弟弟!你要毁的可是本王的后代。”

“本宫最后奉劝王爷一句,若是再敢伸手,本宫绝不会像今日这般轻轻揭过,必叫他生不如死!”

戚曜眯着眸子,说的淡淡,那浑身透露的霸气,却是令人难以忽略,一股压迫感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胡言乱语,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戚曜,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哼!”

浔王再也不想看见戚曜那抹倨傲,不可一世的样子,真怕忍不住拿剑杀了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入西苑,擅闯者,即可捉拿!”

浔王刚一走,背后传来这样冷漠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鲜血喷出。

“王爷!”

浔王摆手,“本王没事,走!”

苏晗方才就站在廊下,浔王对戚曜根本不只是冷漠厌恶,那眼神里的沙意,毫不遮掩。

戚曜迈步进来,神色始终淡淡,“他一直都是这样,为夫与他之间从未有过和平,并非为夫不容他,而是他不容为夫。”

苏晗点点头,走过去拥住了戚曜,“夫君,东宫何时修好?”

“快了,最多不过三日。”

另一头,范姨娘终于醒来,神色浑浑噩噩,朦胧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挣扎就直接坐了起来。

“姨娘?”宝翠惊了一下,赶紧扶住了范姨娘,范姨娘掀开了被子,刚要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

“世子呢?世子如何了?”

范姨娘心急如焚,只抓着宝翠的胳膊,攥的紧紧的,宝翠皱紧了眉,差点呼痛出声。

“姨娘,奴婢一直守着您,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宝翠痛的差点哭出来,范姨娘见状,匆匆披上了衣服,直接奔了出去。

戚暄了无声息地躺在榻上,失血过多导致脸色惨白如纸,衣裳沾满了血迹,刚刚包扎好的白色绷带,隐约透着鲜红色,浑身缠满了绷带。

“暄儿!”

在看到戚暄这幅模样的时候,反应差点晕死过去,心都碎了。

范姨娘冲了过去,挥开了丫鬟,整个人都是木的,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还有两个女儿。

是戚曜!一定是他!

范姨娘死死的咬着牙,一股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

“王爷,求王爷一定要追查凶手,暄儿马技精湛,从未出过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有婷姐儿和音姐儿,求王爷做主。”

范姨娘跪在了浔王面前,范姨娘现在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报仇,血债血偿,就算是要跟戚曜同归于尽,范姨娘也愿意。

“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好了,你先起来吧,本王一定严加追查。”

浔王眯着眸,看了眼范姨娘,戚暄是他一手栽培,他心里的痛绝不低于范姨娘。

范姨娘咬紧了唇,事实都摆在眼前,除了戚曜没有别人敢对戚暄下此毒手。

“王爷……”

这时,戚暄也幽幽转醒,痛的倒吸口凉气,睁开了眸子。

“父王。”

戚暄哑着嗓子唤了一句,浔王赶紧大步上前,戚暄费力的抬起手臂抓住了浔王的胳膊。

“暄儿,你怎么样了,你快告诉你父王,你是被人陷害的。”

范姨娘也冲了过来,眼泪还未擦干,急忙道。

“是二哥身边的卫然,父王,儿子瞧得清楚,就是他惊了儿子的马,当时我避闪不及,腿上已经失去了控制,才会惊马。”

戚暄说完一番话,额头上满是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唇色抿的发白,极为痛苦。

范姨娘见状更是心疼不已,恨不得代替戚暄才好。

“王爷,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对昨晚的事不忿,太子心太狠了,一夕之间毁掉了婢妾的孩子,王爷,暄儿也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落得这个模样,妾身生不如死,恨不得代替他才好,您让暄儿日后,如何自处?”

范姨娘哭的伤心,紧抓着浔王的衣袖,“王爷,婢妾求求您,救救暄儿吧,他才刚刚成婚啊,两个孩子小不懂事,得罪了太子妃,教训了便是,婢妾也毫不怨言,可暄儿是无辜的啊。”

“父王。”戚暄满含期待地看着浔王。

浔王脑子一热,强压下来的怒气一下子被拱起。

“暄儿,父王一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戚暄扯唇,“多谢父王。”

浔王气的脑仁突突,青筋暴跳,一甩袖子,“来人啊,备马进宫!”

“是!”

送走了浔王,戚暄对着范姨娘使了个眼色,范姨娘会意,禀退了丫鬟。

“两个妹妹,如何了?”戚暄强忍着浑身剧痛,抽搐着唇问。

范姨娘一五一十地将二人的情况说给戚暄,戚暄听着陷入了沉思,紧抿着唇。

“姨娘,是我们大意了,小觑了戚曜,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藏拙。”

戚暄说完闭上了眼睛,范姨娘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应该以绝后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姨娘,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就此罢手。”

戚暄忽然激动起来,握紧了拳头,“我绝不能当一个废人,姨娘,你救救我!”

范姨娘赶紧扶住了戚暄,“暄儿,姨娘一定倾尽全力救你,遍请天下名医,你会好起来的。”

“姨娘,你去找苏晗吧,戚曜身边就有一位奇医。”

戚暄深吸口气,比起骨气他更想好好活着。

范姨娘首先不愿意了,人是戚曜打得,苏晗肯救才怪。

“姨娘,别忘了,苏晗身上还有蛊毒。”

范姨娘眼睛一亮,点点头,“你等着,姨娘这就去找她。”

戚暄松了牙实在坚持不住了,又晕了过去。

西苑

“太子妃,范姨娘求见。”青书道。

苏晗瞧了眼窗外的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乌云翻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见!”苏晗毫不客气,范姨娘手段毒辣,一次次毒害戚曜,若非戚曜运气好,早就被她得逞。

“范姨娘说,她能解太子妃身上的蛊毒。”

呵!这是不打自招么,苏晗沉吟了一会。

“不见,等下次来,再来告诉本妃。”

“是!”

两边很快就会过去,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让元医出手,苏晗在等,她等的起,戚暄命在旦夕可等不起。

范姨娘一脸失落和不可思议,竟然就这样回绝了。

“苏……太子妃真的是这样说?你们没有骗我?”

范姨娘还是不敢相信。

青书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姨娘请回吧,太子妃谁也不见。”

“你!”

这时,天空飘起了小雨,打在了范姨娘身上,淅淅沥沥,雨点渐大,没一会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快走快走,刚才五小姐好像跑出来,跳井了。”

“是啊,我也看见了,五小姐会不会没救了。”

“谁知道呢,可惜了下这么大雨,要不然真要去瞧瞧。”

耳边是丫鬟们躲雨,极快走过的身影,嘴里的话一句句飘进了范姨娘的耳朵里。

范姨娘激灵一下,“婷姐儿!”

范姨娘提着裙子就跑,心越发的冷了,朝着蔷薇阁跑去,路过一处院子,却见许多人站在屋檐下指指点点,顿住了脚步。

院子里有一口大井,这里有恰好离蔷薇阁不远。

水灵站在一旁,已经吓傻了,五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直接就跳进去了。

几个家丁七手八脚的打捞,浑身已经湿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捞上来,那熟悉的面貌,赫然就是戚婷音。

范姨娘扑了过去,颤抖着将指尖放在了戚婷音鼻下,已经没有了气息,连脉搏都已经停止了颤动。

“婷姐儿!”

范姨娘抱着戚婷音失声痛哭,心痛交加,差点晕过去,紧咬着牙强忍着悲痛,这笔账她范琬燕记住了,终究有一日会让那两人血债血偿!

同时另一处,皇宫内,浔王身子跪的笔直,任凭雨水打在身上,浑身浸透。

连公公瞧了眼,“王爷,您还是快回去吧,皇上今儿个身子不适,任何人不许打搅,您就是跪到明儿个早上,皇上也不会出来的。”

景隆帝之前对浔王抱有很大的期望,可惜,全都被浔王自己给作掉了这份父子情,怨不得旁人。

浔王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性子易冲动,又是个听不见劝,想起往事,连公公脸上闪过一抹惋惜。

可惜了,绝世惊才的大公子。

从浔王身边经过的,有不少的大臣,有了昨晚上的经验,一个个视而不见,不敢替浔王求情。

一个落魄王爷,一个权势太子,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过了许久,屋子里来了动静,连公公听到动静就进去了,一会又出来了,手里是一张刚拟好的纸条。

“王爷,皇上要老奴将这个交给您。”

浔王刹那间抬头,将目光对准了连公公手中的纸条,微愣了下,伸手接过,很快打开。

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梁州。

浔王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捏紧了纸条,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父皇,您为何如此偏袒戚曜,这么多年来,您可知儿臣的痛苦每日面对,儿臣差一点断子绝孙,儿臣不甘心,父皇,您不公!”

浔王豁出去了,对着议政殿大喊,惊的连公公差点要去捂住浔王的嘴,这大逆不道的话,浔王是糊涂了么。

浔王却不管不顾,一心想要将戚曜置于死地,浔王想的明白,这孽子不死,浔王府永无安宁。

“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连公公劝道,殊不知景隆帝心里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露出明黄色身影,双手靠背立在门边。

浔王大喜,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廊下又跪了下来。

景隆帝睨了眼连公公,连公公会意,带走了所有的宫人。

景隆帝深吸口气,看着浔王的目光越发的失望,像是提及了往日,触及到了那抹伤痛,连眸子都是痛的。

“父皇,求父皇替儿臣做主。”

浔王话刚落,景隆帝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份书信,递给了浔王。

“你自己看看吧,若换成是戚暄,今日死的许就是戚曜,朕知道你一向不待见他,若不是你处理不当,怎会有今日。”

景隆帝眸光里尽是失望。

浔王捡起地上的书信,那字迹再熟悉不过,是戚暄写给秦国太子,告知他苏晗就在来京的路上,对苏晗痛下杀手,已经派人潜伏在军中几名死士,给戚曜下毒,那私信盖章全都是真的,断然不可伪造。

浔王像是一下子被人捏断了喉咙,脑子一片空白,他想的不是戚暄这封信,而是又被戚曜逃过一劫,若戚曜死,再无这些乱事。

浔王眼底那一抹狠色,景隆帝瞧得清楚,一点也不意外。

“戚浔,有件事,朕瞒了你多年,你并非是倾贵人之子,你的生母乃是梨贵嫔。”

“什么!”

景隆帝说完,像是瞧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满脸的厌恶,一点也不似作假。

当年的倾贵人和梨贵嫔同时有孕,一生男一生女,景隆帝为了让倾贵人日后有个依靠,调换了两个孩子,倾贵人所生的庆阳长公主,梨贵嫔的儿子才是浔王。

一开始,景隆帝对浔王抱有极大的期望,甚至有了想法要让浔王做太子,这样才能让倾贵人做皇后。

可惜后来,浔王太不争气了,亲手杀死了戚昀,对戚曜更是痛下杀手,那时候景隆帝就对浔王死心了。

戚昀可以死,戚曜却不能!景隆帝一路护着戚曜长大,直至今日,眉宇间的绝色和清傲,像极了庆贵人,比庆阳长公主更像。

“昀儿的死,朕都知道,你无非就是怕昀儿将拦了你太子之路,戚浔,枉费朕对你的栽培,别说一个小小的戚暄,就是整座浔王府,灭了又如何?”

景隆帝嘴角勾着笑,根本就不待见浔王,戚浔不过是个野种。

死不足惜!

浔王已经愣住了,谁不知晓,梨贵嫔是因为被撞破了奸情,杖毙而亡,祸及全家,全都株连一个未留。

自己怎么可能会是梨贵嫔的儿子呢?不,浔王不相信。

“不是的,不会的,父皇,庆阳才是梨贵嫔的女儿,儿臣怎么可能会是梨贵嫔的儿子呢,一定是个误会。”

比起乱臣之后,梨贵嫔的不贞更叫人难堪,难道……。

浔王猛的抬头,“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啊,怎么可能会是孽种,这一定是个误会。”

景隆帝提及庆阳长公主,眸中划过一抹哀痛,像极了她母亲,红颜薄命,因为梨贵嫔的关系,不得不背上了污名,这是景隆帝一辈子也解不开的心结。

其实景隆帝早就知道梨贵嫔不贞,只不过碍着庆阳,一直隐忍着。

后来,却无意间被戚浔撞破了奸情,这件事不胫而走,庆阳长公主从此抑郁寡欢,生下孩子后,直接殒命,到死都是愧疚的。

是戚浔一直嫉妒庆阳,无意间撞破奸情,所以故意宣扬出去。

景隆帝触及到这些,勾着唇冷笑,“你从小就嫉妒朕偏疼庆阳,多次为难她,这些朕都知道,戚浔,若无庆阳,你以为朕能容忍你到今日?”

浔王已经呆住了,怪不得景隆帝从倾贵人死后,态度大变,对浔王府不理不睬,唯一的一次发怒,就是戚昀死那次。

自此,浔王就失宠了,景隆帝宁可培养睿王和瑾王,也不多看浔王一眼。

之前,浔王一直觉得,是因为景隆帝保护自己,可他每一次见到景隆帝,那眼中的厌恶毫不作假。

铲除了睿王又扳倒了瑾王,浔王无数次的做梦笑醒,景隆帝就是在替自己铺路。

直到后来,一封圣旨,越过自己册封了戚曜为太子,并且将大部分兵权一一送给了戚曜,半点没有犹豫,浔王这才惊醒,一切不是梦,是他太天真了。

景隆帝是真的在扶持戚曜!

“父皇!”

浔王一下子惊醒了,若他真的是梨贵嫔之子,自己又不是景隆帝的儿子,景隆帝明知道这些,却还将戚曜扶持成太子?

将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不,浔王不相信,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难道戚曜是庆阳的儿子!”

浔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愣住了,他的好父皇,竟然隐忍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死心,费尽周折将戚曜扶持上那个位置。

论身份,戚曜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外姓族人,只有成了浔王之子,才能顺利成章的登上那个位置。

浔王一下想通了关键,不由得苦笑,他的好父皇,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布局。

景隆帝并不是生气戚昀的死,而是差一点死的那个是戚曜!

所以才会大发雷霆,没收了浔王的所有职位,让浔王空闲了十几年未入朝。

“这件事,季妃也知道?”浔王忍不住颤抖着嗓子问,景隆帝眸中划过一丝愧疚。

景隆帝沉默了,就算是默认了,浔王压根也不指望给戚暄讨回公道了,戚暄抢了戚曜的世子之位,景隆帝就拿太子安抚戚曜,戚暄设计戚曜,戚曜就算要了戚暄的命,就凭着景隆帝手里的书信,戚暄死一万次都活该。

这都是景隆帝早就算计好的,浔王苦笑,他就是一个笑话,自以为看透了全局,殊不知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景隆帝眯着眸,“梁州,不失为一个好地方,这两日起,就准备启程吧,朕允诺,若你安分守己,许你一世安稳。”

浔王失落的瘫软在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这一趟,兴许他就不该来。

他的儿子是太子,在京都,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浔王,任谁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可现在,浔王勾唇冷笑,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景隆帝之所以肯肆无忌惮地告诉他,是因为料定了这件事,自己不会传扬出去,一个落魄王爷比起奸臣孽子,孰轻孰重,要么死,要么遗臭万年。

不得不说,景隆帝把握人心极准,捏准了浔王的心思,又让浔王下辈子都在苦痛煎熬中度过,简直比杀了他还折磨人。

浔王甚至有一刻,想要宣泄,或许景隆帝又想着为庆阳长公主正名,浔王很快想清楚了,这个骂名就让庆阳长公主背到底吧。

景隆帝嗤笑一声,看清了浔王的为人,一招手。

“来人啊,送浔王出宫。”

浔王回府,一直都是浑浑噩噩,脑子里始终都是景隆帝厌恶的眼神,他曾看过景隆帝看庆阳的眼神,恨不得将全天下都掏给她,庆阳一直都是景隆帝最得宠的女儿。

即便是后来,梨贵嫔的事爆发,也未能影响庆阳在景隆帝心中的位置,力排众议,给了她最好的封地。

以及提拔驸马,那时候浔王始终想不透,景隆帝应该处死庆阳才对,为何处处包容她。

顶着巨大压力,直到这一刻,浔王才豁然开朗,景隆帝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

一听说庆阳有了身孕,不顾一切将庆阳接进宫里,恰好那时,浔王被调走,季妃被查出身孕。

几个月后,季妃诞下孩子,庆阳同样生下孩子,只不过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奇怪的是,按景隆帝喜欢庆阳的程度,应该加倍疼爱这孩子才对,景隆帝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

呵呵,浔王一路走一路想,不愧是帝王,将所有人都哄的团团转,浔王想起戚昀,那个惊才绝艳的长子,必然就是自己的儿子。

季妃当年根本就没有怀孕,浔王杯调走,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这时机,却是景隆帝提供的,这一切瞒得天衣无缝,若非景隆帝开口,浔王至死也想不明白这些。

浔王跟戚曜不亲,从小就不亲,那个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自己,清冷倨傲的很。

原是没有血缘,果然不是自己的儿子,浔王压痕也没拿戚曜当自己的儿子。

回到府中,浔王还未晃过神来,就见一抹身影冲了过来。

“王爷!”范氏瞧上去十分可怜,拽住了浔王的胳膊,一脸期待,“王爷,皇上怎么说?”

范姨娘一直在等,等着浔王的好消息,最好的景隆帝一生气,废了戚曜的太子之位,或者将他抓起来,眸光里隐有些火光跳跃。

浔王低头看了眼范姨娘,这张脸他看了二十几年,风韵犹存,虽谈不上极美,确实别有一股味道。

比起那个温婉至极善解人意的女子,提及季妃,浔王陷入沉思,当初景隆帝赐婚,浔王是拒绝的,一个商户之女,怎么能做自己的嫡妃呢。

可是后来听说,季妃是季家唯一的嫡女,家产丰厚,又是十分的体贴大方,容貌出色,浔王这才同意了。

初见时,浔王对季妃确实宠了些日子,戚昀的降生也让浔王高兴不已。

季妃是温柔的,却不会像范姨娘这样贴心讨巧,渐渐的,浔王就远离了季妃,直到看见一名男子从季妃屋子里惊慌失措地走出来。

从那时候开始,浔王对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有了厌恶,甚至不愿再多看戚昀一眼。

任由他们被人算计,那碗致命的药,是浔王亲手灌的,若不是怕引人怀疑,戚曜他也会亲自解决。

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机会。

范姨娘见浔王不开口,一时有些慌乱,晃了晃浔王的衣摆。

“王爷!”

浔王回神,瞧着范姨娘的神色骤然一冷,将双手放在了范姨娘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范姨娘大惊,握住了浔王的大掌,惊慌失措,想要推开浔王,奈何浔王力气太大。

“王爷!是婢妾啊!”

范姨娘咳嗽着,身子慢慢被举起,脚尖离地,脸色憋的通红。

浔王紧抿着唇,阴沉沉的眼神里尽是杀意,惊的范姨娘手脚冰凉。

“王……咳咳,王爷…。”

范姨娘感觉都快停止呼吸了,脑子里一阵阵眩晕。

“贱人!本王问你,几妃房里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你若不说实话,本王就杀了你!”

浔王眸光狠戾,一点也不似作假,范姨娘愣了下。

季妃?

怎么会好端端的提起季妃?

范姨娘神色刹那间的闪躲,恰好被浔王捕捉,浔王的手越发的用力,范姨娘脸色渐渐发白。

倏然一松手,范姨娘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范姨娘弯腰捂着喉咙,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说吧!本王饶你不死,你老实交代,本王一定请人替暄儿诊治,若有半句虚言,本王一定亲手杀了你!”

浔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范姨娘,看了二十多年了,竟有些厌恶。

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及得上那温柔如水的女子半分?

浔王仔细回想,当时也就是气急了,所以才会误会了季妃,那样纯洁的女子,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浔王心里滋味十分复杂,恨了十多年的女人,得知真相,浔王恨不得拿刀剁了范姨娘。

都是这个贱人!

范姨娘身子抖了下,“王爷,这件事婢妾真的不知情啊,当初王爷走时,并未与王妃通房,婢妾还记着当初王妃身子抱恙,请来大夫,并未诊出身孕,王爷走后,王妃却没隔几日就被诊出了两个月身孕,这不是很奇怪么。”

浔王恨不得捏死范姨娘,要不是她当初,一直拿这件事刺激自己,浔王也不会去调查。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季妃房中的男人从何而来!”

其实范姨娘没有怀疑过季妃的身孕,都是糊弄浔王的小把戏,若是知道这是真的,早就宣扬出去了,哪里还等到今日。

戚曜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扎在了浔王心头,不拔不快,这也是为什么,范姨娘一心要除掉戚昀,疏忽了戚曜的原因之一。

可惜,棋错一招,早知如此当初就更不应该心软。

范姨娘对上浔王要吃人的眸子,愣了一下,也摸不准浔王到底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仔细回想,当初的人,现在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不可能有证据。

范姨娘咬紧了牙,“王爷,婢妾冤枉,当初婢妾无权无势,怎么敢陷害王妃呢,这些年来,婢妾对曜儿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怠慢,若非这次伤了暄儿婷姐儿妍姐儿,婢妾又怎么会跟他计较?”

范姨娘哭的委屈,红肿了眼,“王爷,到底是谁在背后挑唆您,就是世子之位,婢妾也从未肖想,都是曜儿不要,才给的暄儿,婢妾从而有过二心,其心天地可鉴。”

浔王瞧她哭得心烦意乱,紧皱着眉,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想查找简直比登天还难。

浔王深吸口气,“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裁,要么暄儿一直就这样,你自己挑一个吧。”

“为什么?”范姨娘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浔王嗤笑,“暄儿若是要继续做世子,这病不治也罢,余下的话,本王不说了,你自己考虑吧。”

戚暄留着,景隆帝也不会放过他,倒是这样兴许可以保住一命。

至于范姨娘,浔王不过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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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久之前,心理学高材生有一个女朋友,他女朋友在一次心理治疗中被大火笼罩,消失不见了。高材生等了她十年,等来的不是心上人,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魇,梦里谁都不是原来的样子,谁都被自己的黑暗所笼罩。
  • 不惑卮言

    不惑卮言

    近几年来,国内学界对文学经典问题的讨论非常热烈,大家围绕经典的含义,经典的建构、解构与重构等问题,从文化逻辑、消费关系、民族身份、图像扩张、传播机制等方面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理论观点。但是,这些著述不能被看做是对于经典问题的一劳永逸式的解决,相反,这个老话题当中却蕴藏着许多新问题,需要我们从多个角度去理解和认识。
  • 风若在,爱情不止

    风若在,爱情不止

    爱情,绝不是生活的最后,可它绝对是生活重要的一部分。吴曼曼带着初恋的纯情,风雨飘摇走过了十年。十年后的今天,她知道当初情人并没有离开自己,而是被坏人杀害,她孤单难过,甚至绝望。一夜间,自己信仰的爱情世界观,轰然倒塌。难道这就是世界的末日吗……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域风云

    天域风云

    我名叶秋,纵横天域!刀破长空,化身为龙,挥手即风,覆手即雨,三千世界,战遍天下!怒发冲冠,只为红颜一笑!长刀在手,但求快意恩仇!踏长空,追逐万里梦!战苍穹,宇内我为雄!新书开始,最需要的就是广大书友的支持,希望大家有票票的都投过来吧~~~拜谢~~~
  • 你好我的大明星

    你好我的大明星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像是在做迷藏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全部——洛寂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满足——奈生
  • 枯骨生花

    枯骨生花

    【前世】她是年华七万岁的上仙,凡尘历练相遇于人间,我们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家人,她爱他,他也同样爱着她,但是谁都不想打破沉默。因情犯戒,诛仙台一下后悔当初没有打破沉默:“若是在进一步,应该……应该很美好的,对吧?”【来世】骨心花种子,赐予她千年后重生的机会,他寻了她七世,于她相遇七次,却都是擦肩而过。她不记得她,可他记得她。第八世,凛凤愿付出生命来唤醒自己的妹妹,让她于他再续前缘……“姐姐,你好傻,为什么为我这样做?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因为……因为他真的很爱你。”
  • 我们的浅浅小时光

    我们的浅浅小时光

    还记得那些年的浅浅时光吗?那些年的我们在青春拥有了一段独一无二的浅浅时光,或和属于自己的Mrright,或和身边的朋友们,或和在考场上并肩作战的同学们,或和亲爱的家人亲戚们……那这些故事里有和你相似的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