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从来都不缺乏血色。
一名狼狈不堪的人,像是疯了一般奋不顾身地就冲进了百草堂的后院,连滚带爬地像是见了鬼一样,直接扑通地就跪在了正在和那青年品茶谈笑的西门雄面前。
“死了!”
“全死了!”
“都死了!”
“不……不要杀我!”
“老爷救我,救我!”
西门雄和那青年顿时脸都冒出了汗,赶忙把那人拉起,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福!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连追问,但那家丁就像是个疯子一样紧紧抱住西门雄的腿,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囫囵地说着:“鬼呀,厉鬼……”
“已经被吓疯了”
西门雄一脚把那家丁踢开,连连摇头道:“被吓疯了”。
那青年脸色也是木讷,之前的轻蔑早已变成了后悔,凝重说道:“看来此人不简单!”
“那,那我们怎么办!”
见到自己颇有能耐的侄儿如今也没了办法,那西门雄急得就差没跪下了,眼巴巴地看着那青年,六神无主。
“那医师来头估计不小,那一队人马可是我麾下实力不错的得力干将,竟然就这样被灭团了!”说话时,那青年的嘴角很明显地因喜悦而微微抽搐着,转过身却是笑容满脸地对西门雄说道:“如此有实力的人,不为我方家所用,岂不是浪费!”
那西门雄眨了眨眼,深感自己的侄儿冷血得如同一头畜生,自己的手下刚刚为他失去性命,这时却还能笑得出声,心里一阵痉挛,低声道:“怎么做?”
“把他约出来谈谈!”
说罢,那青年安然坐下,继续逗他那刚买回来的金丝雀,仿佛那几条人命还比不上这金丝雀来得重要。
隔天,因为几天后要进行堂首之争,徐飞鸣连夜又把剩下的药材全都合成,送到柳治仙那去。
沁园堂后院的门才一开,那柳治仙却一改往日的猴急,喜气洋洋地把徐飞鸣引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徐飞鸣才发现,院子里正坐着一名少女,少女五官精,一头如瀑布般的黑亮秀发,一身青衣,只是败笔的是,这少女却是一脸的煞白病态憔悴,虽然比不得上官明月和那南宫灵的无双姿色,但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她是?”
徐飞鸣愣了愣道。
此时柳治仙却眉开眼笑地凑到黑袍少年耳边道:“小爷您忘啦,你要用方子招揽人才,这不,人才来啦!”
那病态少女看出黑袍少年的疑惑,平静而又暗藏较劲的语气道:“刚才柳掌柜也已经见过我的功底,要我再试一次让你也看看?”
“嘻嘻……”
一向猴急的柳治仙赶紧捏着一颗色泽明亮,却有几丝杂质的增元丹在徐飞鸣眼前一晃,乐成了炸开的西瓜,虽然灿烂,却有点让人觉得恶心。
“既然柳掌柜也都看过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黑袍少年看了眼,那少女又说道:“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嗯?”
少女随即便是朝那黑袍少年瞪去一眼,显得很介意。
“呃,呵,呵呵”徐飞鸣愣了下,才回过神,眼前这少女并非上官明月,开不得玩乐,转而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就是我店里的首席医师了!”
那少女眼色冷了下来,语气更是生冷高傲道:“钱我可以不拿,但是药方子什么时候可以透露给我,我可是注意你们好久了!”
“我对你没一点儿兴趣,不过对你家师傅倒是很有兴趣”少女又是孤傲地瞥了黑袍少年一眼,玩味道:“别人都喜欢叫我小魔女,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小医仙”。
“小魔女……”
“啊不,小医仙,呃,嘿嘿,嘿……”
徐飞鸣挠了挠脑袋,头皮一阵发麻,医师之所以实力孱弱,但却无人敢轻易招惹,除了那些朋友,其实更让人忌惮的是,他们那种神出鬼没的施毒手段。
徐飞鸣可比不了,他只是误打误撞的业余,人家可是实打实地练过,听到‘小魔女’没冒冷汗已经算不错了。
“我问你名字呢!”
那少女凑了过来,煞白的脸上视乎没有一点血迹。
“呃,徐……”
“徐谬……”
徐飞鸣猛地想起了在沐风派时自己胡编的一个名字,心里着实无奈,这下有是儿子又是爹了。
“干什么!”
“你,你们干什么!”
正当气氛尴尬时,沁园堂前门却是传来一阵吵闹声,不多时,在前台的柳家伙计就被几人推搡地走到了后院。
“你们这里谁是医师!”
“我们家老爷在天上楼候着!”
徐飞鸣尴尬地看了眼身边的那名小魔女,一时语塞,因为这里有两个医师。
不过那小魔女也没想象中没有人情味,只是扬了下下巴,并不出声。
“我就是!”
徐飞鸣松了口气,上前说道。
那凶巴巴的几名大汉,直接掏出一张帖子甩了过来,同时说道:“我们是药盟的!”
说完不再惹事,转身就离开。
没等那几人走出门口,柳治仙脸色刷地白得跟那小魔女一般,拍着自己的脑门道:“坏了坏了,我早就告诉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了,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
一想昨天那西门家家盯那怂样,徐飞鸣心里一阵冷笑,平静得出奇道:“我也早就想去会会他们了!”
“什么!”
“你还去送死?”
柳治仙顿时被那黑袍少年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财神爷呀,柳家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些元气。
难道自己鬼谷内堂弟子的身份,他方坤还敢闹上天去不成。
“嘿嘿”
“去!”
“而且一定要去!”
黑袍少年坚定说道。
“去了就是立足的机会,要是不去永远都是二流的货色!”
一边的小魔女也都附和了一句,柳治仙这下没话说了。
“要是你怕,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那小魔女甩了下头发站了起来。
“嗤”
“你都不怕,我怕个甚!”
不知道方坤看到我徐飞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徐飞鸣心里一阵冷笑。
“走!”
……
…
天上楼里,四大药房的掌柜子,还有那青年悉数到场。
那青年坐在桌子的正中间的位置,相比起那些焦虑得不得了的掌柜子们,却显得平静如水。
斟了杯茶,轻蔑一笑,道:“人呢,来了没有?”
“在路上了”
青年瞥了眼头都不敢抬一下的仆人,唆了口茶,生冷说道:“再去看,给我盯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