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盾领着獬豸卫五百士入丰城西大营，余下百人留守镐京。
这大营占地之巨大，赵盾平生罕见。营内设数十座大帐，小帐不数。大帐顶屹旗子，书不同国号，迎风招展，同诸侯已到，君威显赫。行道中巡逻的士兵与之大营阔大对比，更似孤零零的散兵游勇。问过秦戈，他说这还仅仅是为各国君准备的行营，不供联军部队落脚。甚至丰镐四支王师正规军也在四周拱卫。
“看来灭携王是大势所趋。”赵盾心道。
进入帅帐，老师与三年前无异，温和的笑、眯起了眼。赵盾上前跪地拜见恩师，“弟子赵盾远游三年未归，使老师担心了。”公孙苍龙对望着目下年纪已经十六，著黑服，腰悬玉，冷俊克制的少年郎，摆手：“不过去了趟楚国，我能有什么担忧的，快起来罢。”赵盾，一听，忸怩着起身了。公孙苍龙见此，古怪地发笑：“哈哈哈，为师三年不见你写信来，故意戏尔，后来乌灵神飞鹰传书给我，你的事我已全知。不要怪他，一个父亲总有自己的私心。”
苦笑不语，赵盾仍然脸色愤愤不平。细想老师的话，惊问：“老师您也有女儿？”公孙苍龙脸色一疆，哼了一声。赵盾知道自己造次了，连忙撇过头去不敢与恩师对视。心中浮想翩翩。
公孙苍龙沉寂许久后回神，对赵盾说起它事：“我安排你的人去丰京西林扎寨。你怎么看......”
丰京以西，密林！
赵盾心头一震，拱手道：“遵命。”
公孙苍龙转身去往案后落座。
赵盾恭候着。
“你师兄，与晋侯不出意外将在四日后抵达丰京。届时，各路诸侯陆续到来，以防伪国乘虚而入，你要时刻警戒。”
赵盾迟疑不应。公孙苍龙问：“你有什么疑惑？”
“老师，你说钟师伯阵法可抵十万兵，然，联军混杂十万大军不得指挥如臂，如何征战携王？”
公孙苍龙眸中冷芒而过，“这你不需考虑，为师自有打算。”
见老师不再问话，赵盾告退而去。
出了帐，秦戈上来问道：“君上怎么说？”赵盾一瞥秦戈，秦戈立时改口：“太宰有何令下？”
“去西林。”
秦戈直觉心头一痛，紧步跟上。
五百卫士至西林最西头处，隐于林中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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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晋侯大军如期而至，路上会合虞、魏、芮、梁、焦等数小国，九万戴甲至丰京云集。晋侯初到丰京，邀公孙苍龙坐盟主，太宰道“大王虽无赐下虎符，然晋侯之心，大王明知。故，盟主早非晋侯莫属。”晋侯推辞道“待诸侯齐，再择帅。”
周国联军尚在整备，西界上，两方斥候之战，已然启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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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天战将之流何时泛滥了？”赵盾疑惑中，一剑斩杀一名敌人。秦戈不知在哪，獬豸卫处在第一战线，各卫长在月下各自为战。赵盾身边靠拢的只有十多人。
“副长大人小心！”
一滞的停留，不料这些黑衣人如见血的蚊虫，乘隙就偷袭过来。
似背后有眼，赵盾反手一剑将偷袭者杀死。
赵盾能轻易杀死诸多五重天的武者，并不代表所有卫士俱能做到。在这黝黑的密林中，无时无刻都在诞生新的英灵。
“向我靠拢！杀出去！”响亮的声音又一次在幽静地密林中呼起。
秦老大？赵盾寻着声音望去。
“杀！”
围着赵盾等人的二十多名黑衣人，其中的头领沉声命令道。
不在僵持，黑衣人立时一拥而上。赵盾见此，蹙起眉头，眸中蓝光一现。极快的速度在敌人身旁掠过，须臾，杀死全部。
众卫士皆是吃惊。望去，墨色獬豸服的副长，年轻却如此的残暴。剑垂下的尖端，滴落暗红的血。
“走。”
赵盾平静的一说。身后卫士，猛然醒悟跟上大人的步伐。
寻声而走，那里，秦戈可能在的位置。
一行人途中，总可闻，黑色身影像黑色的风，迅速的在身旁刮过。众卫士面色忧虑——到底来了多少敌人？......黑夜中无法知晓。
脚步被敌人拉住了。目前起码有上百人。黑衣人的气息十分奇怪，虽然是五重天的气势，可为什么是这么的起伏不定？
这百人中最前的，大概是是头领。黑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嫌小，也可能是他太健壮了。因为两国交战，已成必然，故，多余的问话是没有的。
“杀！”
那头领闷声下令。
百名黑衣人因得了情报，并无像上次那样围住后，一个个趁机而上，这次势要诛杀赵盾这名军官当场。
天赋异能太过于耗费真气，赵盾于敌方，短兵交刃。
手中握着的是父亲给予的四尺剑，原本也是老师的，后赐给了父亲。“唐刀”最后还是埋葬在了武落钟离山。此剑名曰：碧落，据说是宣王御赐，堪当神兵一词。剑刃白若月芒，剑身有长槽至锋，槽内碧绿色。剑挡似小鼎朝内，柄后有圆玉，图为三龙旋转。
血雨腥风中它彰显兵器之威，无人可挡，无铁不断。赵盾亦是为之惊叹。
敌方来的大多是五重天的武士，哪怕赵盾竭尽全力也不能保全跟随他的所有人，一场混战中，除了血染全身的赵盾外，他等都为大周尽了忠。而，敌方还有半数......
呼呼的喘气。赵盾汗水与血水在脸上流淌。
“以啊！”敌方统领怒吼一声，跃起斩去赵盾。赵盾蔑视一笑，待他将落地之时，徒然身形加快从他右侧突过，剑芒也刮过了他的颈部，喷出一阵血雾，瞪着大眼，伏地而死。
赵盾奋起攻入敌群，出手刺、挡、斩、架、撩。随敌人的死去，他身上多处伤口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了。
不远处，秦戈身旁聚齐了三百多名卫士与敌方八百血战。鏖战中，獬豸卫明显屈居下风，敌国的强者为何扎堆在此？秦戈想不通，也来不及考究。獬豸卫生死存亡，又一次迫在眉睫。
“还有‘天火’吗？”
秦戈对身边的枣喝道。
枣流着大汗，苍白着脸，哆嗦：“发了两响，其余皆被同门拿走，现天黑地暗哪找的起？”
“混账！”
秦戈怒骂一声，将枣向后推了个趔趄。举起大剑上斩而下，杀死一名黑衣细作。
“大人，副长那边应该还有‘天火’”。
枣在“五指山”跟乌灵神学了三年，修为大进。四重天之力可挡这些五重天的刺客，胜在武技之高明。
“罢了，先自保再说吧，刚才两响想必丰城大营知道我等的求救了。”
“好。”
枣跳上一黑衣大汉的宽肩膀，将剑刃斜插/入其胸膛，血涌如注。往日嬉皮笑脸的他，此刻格外冷酷。
杀喊声，渐渐低弱......
敌军六百多人，将秦戈数十人围成了圈。
“射杀！”
敌群中，有人冷冷地命令而下。黑衣人中前排的百人，摘下背后的弓，透着阴寒微光的箭矢上了弓弦。咔咔咔，用力将弓弦向后拉去。满弓，弦嘣一声。百枝利矢飞射入獬豸卫众人中，应弦而死者不数。
恰时，赵盾杀尽敌寇，刚到此处，见了这一幕。肝胆欲裂。
“秦老大！”
那熊体高拔的猛士，永远冲锋在前的悍将。身上插满箭羽之时，可还能挺拔不屈？
“秦老大！”
身穿白衣的赵云率五百卫士赶来救援，亦见此幕。胸前那镇压戾气的玉石，瞬间裂成了两半......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
赵云俊俏的脸上，狰狞着滔天的杀气。胸前的白虎似睁着眼，活了过来，虎吼铮铮。
修罗鬼气，旋即红艳而出，背后的修罗血眸吞魂。
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候他摸着后脑勺，说“我叫秦戈，秦国的秦，金戈的戈”。那时候，他说“叫我秦戈，我会很开心。”那时候，他明明可以教训两个不懂事的小鬼，他却没有，总是充愣装傻。那时候，他忍着卫士们嘲笑说他傻了像只病虎，他没有重申江湖上的豪杰叫他獬豸虎。那时候，赵云的鲁莽、赵盾的自私，他希望两个弟弟不要有隔阂。那时候......
“我要你们全下地狱给他陪葬！”陪葬......陪葬......
赵盾身后的天兵似也染了魔气，仰天怒吼。两人幻作流光，在敌众之间，披荆斩棘，血与肉，在恐惧中飘飞，交织出死亡的舞。
赵云的招，千刀万刃，在敌群中掀起的是肢体横飞的雨。
赵盾手中的剑，大开大合，使敌人分筋断骨。
五百白虎卫突入敌中，勇猛无畏且舍生忘死，凭着满腔热血将比之高强许多的敌军杀的节节败退。敌方开始恐慌、开始溃败、开始逃亡。
赵盾、赵云锲而不舍追杀而去。
仅仅两人，追杀五百名敌军，三十里。沿途死者，体无完肤......
“我要你们都死。”
赵云口中的獠牙，似要咬下一口人肉。
眼前模糊一片，气息越来越混乱，赵盾几乎左右摇摆的追杀着。
一道白色的影，闪到赵云身前，她道：“大人，快停手吧！再杀下去，只怕会力竭被围的。”
赵云红眸冷漠转去此人。“滚！”
“大人！”
赵云一记飞退，毫无预兆，又快如闪电一般将素女，抽飞。
他默然看着迅捷起身，面具之后口边垂挂鲜血的素女，道：“带走盾。我的事，从来不是你可以指手的，记住！我才是白虎！”
素女难以置信地看着此时的赵云，与之前贪吃、懒惰、毫无威胁的少年，判若两人。
“大人要追到什么时候？”她倔强地问。
赵云蹬出步伐，如箭矢离开了弓，追去那些吓破了胆的黑衣众。
素女愤恨跺脚，惊鸿般追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拦赵云，而是墨服的獬豸卫副长。
“赵盾！”
“谁？”赵盾在迷离中，双手握剑横扫。强烈的战气，掀出蓝波，被触者必死无疑。
素女惶急中拔出佩剑，斩下一击，与之抵挡。
嘭！一声，金铁较量。
赵盾闻到此声，两眼蓝光大盛，怒而乱剑斩向素女。
素女无奈，与之交兵。铿锵声，持续不断。赵盾眉头愈加沉重，“区区五重天，招法却精妙，奇人被携王所用，将要杀我周卒几人？必须杀了他。”
“喝！”赵盾枯竭的真气，从体内挤出，本消失而去的气势之象，重新凝结。
他挥出的是剑，而身后的影，提着是三尖两刃刀，两神兵重叠，气波横劈，比及之前强大十倍。
素女后翻而避。心道：“在打下去，非死在他手里不可。”遂，摘了白虎卫的无颜面具，显出真容。
精致的脸，绛唇。细眉下凤目可人，青丝长而不乱。白衣银虎图，却添女中英豪之气息。冷冷的面孔在气喘吁吁中娇弱唯美。
赵盾这时，正一剑刺来，剑外虚影的三尖两刃刀，煞气逼人。威风凛凛而裹住赵盾身躯的天兵，其眸冷若如冰狱。哼！一声，方圆内重重回荡着神明的威不可犯。
“赵盾！”
素女见目前的人，毫无停剑之态，闭上双目，等待着死亡。
少刻。素女，凄然睁目。所见，赵盾身上丈高的天神之象化成了光点，散入虚空。而剑离她雪白的颈部，不过分毫距离。
剑刃后退，缓缓垂下。
赵盾凝视着目前这位，使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彼时的女孩，如今越发动人。可为何见了她，像了愿，没了多年前的澎湃之情呢。
“素女。”
佳人听出了，这疏离的感。
“大......”
素女还未说全。赵盾环顾四周，拧着眉，道：“赵云在哪，追得太紧了，恐怕会有圈套。”
“卫长还在追击。”
赵盾听到素女，叫赵云卫长，脸色立时厌恶了起来。将手中剑猛然挥了一下，道：“走。”
素女咬着贝齿，跟上赵盾，去寻赵云。
二十里之后，三人相聚。
赵云将一柄插进他胸膛的剑，抽了出来，白衣上红了一大片，而他的右手提着凶手的头颅。在此景，满地的尸体，赵云可比古之魔主。冷冷转头望着赵盾及部下灰蝶。赵云道：“盾啊，秦老大假如死了。你会哭吗？”赵盾望着四哥说：“我会斩下携王的头颅来祭奠他。”赵云似初见赵盾一般，惊讶地笑起来：“哈哈哈，三年来你变了不少。”赵盾并不反驳，转身有言：“走吧，战争还在持续呢，死人不可避免。包括你我。”
赵云红眸渐渐退去，笑道：“不错不错，长进不少，但死人绝不可能包括我们的。”
三人行，素女早重新带上面具，背后却没落之色。
“灰蝶，灰蝶。”
素女半响回应：“嗯？”
赵云指着她对赵盾道：“我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没有他出谋划策我在戎疆不知要死多少兄弟。”
赵盾蹙眉，又松开。笑道：“多谢足下，为我四哥效命。”
素女慌张而回应：“没......没，大人谬赞而已。”
至西林驻地。
子卿帅两师五千人到此，正要立下大寨。有士兵报赵盾、赵云归来。子卿与众校尉迎上。
赵盾见到了阔别四年后的二哥，微笑向他作揖。子卿回礼。赵盾视去，二哥下颚留起须，越发有一军统帅的气质了。
“二哥，秦戈在哪。”
“在医营。”
赵盾对其一躬，子卿为其引路至医营留步。
赵盾、赵云入医营内。
枣与几位獬豸卫士受了轻伤的，皆围着一张木架上的人。秦戈瞪着双目，胸膛上的箭矢根本没敢拔出，截了尾羽，血水渗流，染透白褥。他在等。
“秦老大，我们回来了。”赵盾从枣等人让出的位子，而席地。赵云也是如此。
秦戈睁着的圆目，猛然发亮，看着赵盾、赵云两人递来公孙苍龙所炼制的玉丹，苦笑摇头。
他说：“都先出去。”
赵云知其意，叫这一营的卫士都出了去。留下的赵云、赵盾，咬牙切齿地将各自手中的丹药捏成了粉碎。
“我要说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秦戈的语气几乎不像将死之人，铿锵有力，似猛虎一般。
“嗯。”两人含泪，点头。
“公事，我自受君上提拔之恩，又传我绝世秘术，感激不尽又痛苦一生。”
赵盾就要问，秦戈挥手止了他嘴。
“玄鸟神兵，乃天下第一奇书，可炼出无敌战兵。今日我等所遇必是受练于此书上秘法的武士。我自得此秘法从不与人说去，哪怕二位公子的兄长来问。我皆没回答。”
赵盾及赵云脸色凝重了起来，秦戈的话，在他二人心中点起战火狼烟。
“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秦戈懊恼之色。
“赵云的人来我獬豸卫讨要此术，道‘赵云说老师偏心，传玄鸟兵法予獬豸卫不予白虎卫。’我一时心软偷偷传了他半部。”
“我没有叫人去你那讨什么玄鸟神兵！”
赵云炸了毛一样，暴起身。赤瞳杀伐之气，肆意而出。
“我知道。我现在才知道。”
秦戈目视上方，无限痛苦地说着。又言：“听我讲完。”
赵盾立马站起身，阴冷地蓝眸看着赵云将暴怒中的他，拉坐来下。
“玄鸟神兵，是武丁王所创，为彼时危机四伏的华夏民族立下延续的大德，然其术对外族是利器，对同族就是凶器。天下呈祥之后，它便没了用武之地。平王东迁使天下乱起，君上又复起而用之，双刃伤敌又伤己，故君上用之慎之又慎。此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武人的修为至五重天......”
赵盾、赵云脸色大变，惊骇不已。
“这还是循序渐进，我就是如此修炼的，还有更可怕的一幕。透支生命为代价，极短时间内将人修为至五重天，但仅能活人数月，此后必死。”
“那群黑衣人就是后者！”赵盾忍不住心中涛浪，脱口而出。
秦戈点点头：“即便如此还不能算全术，此术也称阵，阵就有阵眼。只要阵眼在，那甲士可通过阵眼借力，发挥出六重天，哪怕是深不可测的七重天之威。而獬豸卫中我就是阵眼。”
赵盾、赵云料定如此的点头。
“当年身负重伤后，我就承受不住阵法的反噬之力，将有练过玄鸟神兵的高手在君上的默许下调去大周武卒旅，现在的獬豸卫再也没有此类人了。”
说着，秦戈对赵盾歉意地闭目又睁开。而赵盾由此想到了别的事，父亲不在大周武卒任职校尉么？
“答应我，你二人一定要查出携王那边的谁在授此秘术。那些速成的武士，不久就会死去，不是大患。授业人才是巨贼，必要诛杀。”
秦戈乞求地看着赵盾、赵云。
“我们兄弟誓要诛杀那人！”两人一对视，异口同声。
秦戈面展微笑，回忆当年两个小鬼同在獬豸卫时的时光，却......一去不复返了。
“私事......”
熊罴猛士，微笑地阖上虎目，高昂的声音，徒然变弱。
赵家兄弟，目中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我想你二人能如从前一样.......”
两人连连点头。
“我身于卑微，却恋上一个不可高攀的女人，蓝幽幽......她为何是携王的姐姐......”
秦戈再没了生息。
凌厉地阴风，在营帐内窜梭，在镐京唯一一位面对正心堂中，硕大的正字而不心乱，且能安详入睡的人。踏出了人界......
“你去哪里！”
赵盾站起身，抓住赵云的肩膀。
赵云头都不回，甩肩脱了赵盾的手，“白虎卫，能比得上秦老大的遗言？可笑。我赵云这一辈子唯一遗憾的事就是没听老师、秦老大的，而出了獬豸卫。”
赵盾疆住了手，看着赵云孤傲地背影离去。
“秦哥......我，对不起。”
赵盾俟赵云离去后，跪在秦卫长身躯前，掩面痛哭。
少顷，俯下身时，发现枕头下一卷小布头。急忙打开，有血色字迹：玄鸟神兵，在獬豸卫二层地牢。
“二层地牢？獬豸卫为什么会有二层地牢，而我却不知道？秦哥为什么把玄鸟神兵给我，明明我向老师要他也会给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