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亮觉得连脖子都在僵硬,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转头去看。然后就像是在小时候,再次看到那咀嚼手臂的画面,只不过现在咀嚼手臂的是一个女子,而且看起来很年轻。如果不是拿着一只手臂在啃咬,也许还很漂亮。
只是女子一丝不挂,眼神里也是空无一物,像是吸收万物的空洞。除此之外她和常人无异,此刻正俯身抓住一只血红的手臂,贪婪的撕咬。
刘亮看着那女子,一丝不挂的皮肤上似乎还有些不知名的透明粘液。她看似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知觉,没有灵魂。就像小的时候看到的吞噬手臂的那两个人,除了贪婪暴食一无所有。
“这是...是什么?”刘亮强行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难道李敏辰没有告诉你吗?这就是红后,万物的源泉。所有的东西,世间的万物对她来说只是蝼蚁。在她面前万物就是空无一物,什么都不是。”柳焉像是有些情绪失控,难以控制,她继续说“她就是生命,是所有的生命。她会繁殖一切,你想要的,你想要拥有的一切。”
“你...疯了。”刘亮听不懂柳焉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她有些错乱,也许他更是错乱不堪。
“不,疯的是你,因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在红后的眼里只是灰尘。她给了我,给了皇城许多,包括那些身披金甲的皇族。你以为他们是正真皇族吗?你以为他们强大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吗?不,那是红后给与的。红后繁殖了他们,给他们力量,叫他们守护皇城,红后给与了我一切。可是...”柳焉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悲伤转而愤怒,然后继续说“我辜负了她,我把那些皇族带进了死亡。而红后需求的更多的食物,我却无法满足她。所以我就受到了责罚,先前跑进来的暗血族,一定是被她吞噬,因此那些皇族就被感染。”
“这...就是她的食物?你把活生生的人杀死,然后喂她,做她的食物?”刘亮无比震惊又夹杂这愤怒说道。
“是的,这是我仅能做的。红后需要食物来维持她的力量,很多食物,只是这些食物就是人类。”
“你...是个疯子,你的行为已经失去理智...”
“你真是愚昧无知,不,你什么都都不懂。我是为了维护和拯救这个世界,就算牺牲很多人,就算是为了另一部分人活着。否则,这个世界就会陨落,万物就会消亡。而我已经说过,已经警告过你,有时候知道太多就会付出代价…”
还没等柳焉说完,刘亮只觉得自己胸前一阵刺痛,那种疼痛只是一瞬间,然后就毫无感觉。刘亮低头看见一支长剑穿胸而过,那刺出胸前的一段剑尖在黑暗里也闪耀着光。
柳焉很快又把剑拔出,接着伴随着狂涌的血液刘亮就倒在地上,慢慢失去意识。他体会到一剑穿心的滋味,那种感觉只是转而即逝,并没有过分疼痛。
之后他就觉得很累,也许还能听见血涌的声音,可是眼睛已经没有力气睁开。慢慢的他看到了火光的消失,在最后一刻他又看到红后那空洞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正在看着他,似乎要将他吞噬。
在那双眼睛里,刘亮觉得他又回到了小时候。站在那两个撕咬手臂的,肚子快要撑破的人的跟前。那两个人转身看见了他,也许觉得他更加美味。他们站起身朝他走过来,缓慢的步伐,巨大的肚子如同累赘。
刘亮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任何感觉,任那两个人走过来吞噬他。只是突然听见一声尖锐划破空气,接着就看到两个人头落地,挺着的巨大肚子也轰然倒地。
刘亮看到一个人手持长剑,剑上还沾满那两个人的血。刘亮觉得他被禁锢的身体得到了释放,终于不用再忍受这个人间的痛苦。
他感觉到了那人温暖宽大的怀抱,就像是他的父亲。在他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终于面露微笑,那种幸福的笑就如同身躺家里的床上,温情将他融化。
刘亮最后看的是哥哥的脸,他觉得这是无比美妙的时刻,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还在他身边。他的哥哥,他已经见到他了。尽管他以为永世也不得相见,可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