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宫妙月稍是撇头之时,好像从南宫妙玉的双眸之中瞧出了一分阴险,是她太过于敏感了吗?
南宫妙玉在这种情况之下必然是不会做出陷害她的举动,否则她只有是连坐之罪,根本不可能重新得到恩宠。
“是,顺贵嫔,既然莺莺事情已然说完,便是早些回去了,免得其他宫中之人该说一些是非之语。”
段莺莺微微敛眉,只因怕出了什么问题,她才是没有带上文意前来,不过此时这却像是一个最为错误的决定。
若是没有人作证,其他人随意说上一番,恐怕便是怎么也是说不清了。
“好,妙玉妹妹在此,那本宫便是不便相送,吉祥,送段良人出了延华殿。”
南宫妙月微微浅笑,眉目之中倒是全然没有了当初段莺莺刚刚迈入房间之中的轻蔑。
“贵嫔姐姐,这段良人可真是懂事儿!”
待段莺莺端庄步伐而离,只剩一个淡淡的背影消失于长廊之中之时,南宫妙玉才是笑着说道。
“什么懂不懂事儿呢?这宫中之中若是找不到一个依靠,如何能够平步其上?妃嫔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南宫妙月轻轻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反倒像是一个进宫多年与妹妹交谈日子之道的姐姐了,不过南宫妙月心中自然是知晓,即便她们此刻为同盟,未来的某一日,待二人一同升上了高位,必然是两虎争斗。
她为嫡女,南宫妙玉为庶女,身份而至,她同样是不会允许南宫妙玉的位分高于自己,且从前她们之间的关系便是恶劣至极。
后来只不过是因南宫妙玉突然开窍才是令她进宫,否则兴平侯自然可以找一个更为听话的心腹而入,又是怎么会让她这么一个隐秘的问题存在呢?
南宫妙玉微微勾唇,她又是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她的思维怎么能够比不上这么一个愚笨的女人?
掩在纱色宽袖的小手握紧了片刻才是缓缓松开,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改变,若非不是如意可以注意到了,谁又是能够发觉呢?
但是如意却是只淡淡地瞥过一眼,一点儿也是没有要告知自家主子的心思。
“多谢贵嫔姐姐教导,妙玉虽是进宫也有一段日子,见过了不少妃嫔的起起落落,但是却是同样看不透她们的想法,看来妙玉来到后宫之中却是一点儿也帮不了姐姐了呢!”
南宫妙玉刻意如此说道,淡淡的笑容晕染开来,一时之间反倒是没有了从前的俏皮可爱。苦苦的神色落入南宫妙月眉眼之中,令她有些琢磨不透南宫妙玉此刻在想些什么。
“妙玉妹妹可不要那么说,若非妹妹进宫,姐姐又怎么能够沾上雨露呢?”
南宫妙月虽是这般谦虚说着,语气却仍是有些傲慢,她这般身份的人,又怎么能够随意向这个庶女低头?
她的情绪稍稍有些流露在言语之中,以为南宫妙玉此刻定然是不会注意到,抑或是,即便是注意到,以南宫妙玉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直接与她冲撞。
“贵嫔姐姐,这件事情可不要再提起了,都是有些羞赧呢!”
南宫妙玉自然是感觉到了她话语之中针对,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中虽然是清冷一片,表面之上仍旧是浅笑一番。
“呵呵!”
南宫妙月微微一笑,柔嫩的手缓缓交合于腿上,正在琢磨着应当如何与南宫妙玉周旋,抬首便是瞧见了吉祥暗黑了下来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吉祥姑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南宫妙玉眼尖,即可问道。
“没有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吉祥听御书房的太监说,今日陛下会宿于排云殿雅贵嫔处。”
吉祥淡淡说完,虽是没有表露什么担忧的神色,但是南宫妙月却是发觉到了一点儿不对之处。
按理来说,她也算是立下大功,今夜说什么,陛下理所应当都是回来到延华殿一番,但是从昨日到今日,娴贵嫔已然被处置,赵淮却是一步也是没有迈入延华殿中,这不免是令她有些奇怪。
“贵嫔姐姐莫是担忧了,这小小的太监怎地会知晓陛下的心思?贵嫔姐姐立下功劳,陛下无论如何也是会抽一些时间过来呢!”
南宫妙玉轻轻抚过她有些冰凉的手,朱色的缀物尾甲稍微有些刺眼,但是纵然表面之上是这般安慰神色,南宫妙玉在心中却是暗自窃喜。
这些自然是她已然料到的,这后宫之中,这般点出娴贵嫔一事自是像打了皇室的脸,如南宫妙月这般,即便是得到了赏赐,赵淮仍旧是不会对她抱有真正的好感。
“嗯,希望借妙玉妹妹吉言。”
南宫妙月瞧着她眉眼之中的淡然,也是觉得应当是如此,却是不知,这些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且是希冀愈大,打击愈大。
“瞧贵嫔姐姐也是稍稍有倦怠之意,妙玉便是不便打搅了!还望贵嫔姐姐好好休息。”
南宫妙玉起身,伸手缓缓抚平了衣裙之上的褶皱之处,继而抬首说道。
“好,还望妙玉妹妹同是这般!”
南宫妙月假意这般说道,暗地之下已经是不满而生,直到透过一旁打开的小窗瞧着南宫妙玉的身影愈行愈远,才是粉拳轻轻地落在了桌案之上。
“吉祥,方才除了那件事儿,可还出了什么事吗?”
南宫妙月方才便是发现了吉祥神色的不对劲儿,只不过碍于南宫妙玉的在场不好直接问道。此刻待她离开,自个儿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顺贵嫔,你可还记得兴平侯于几日之前与冉探花一同下江南巡查一事?”
吉祥并没有直接回答南宫妙月的话语,反倒是这般说道。
“记得,这事不是已经去做了吗?哪里还是会出什么问题呢?”
“吉祥方才在小院之中得到兴平侯密报,他安排了娘娘在南山狩猎之中做一件事儿,且是此事断然不可让南宫贵人知晓,因而吉祥方才才是那般说道。”
吉祥福身,将下人的话语一点一点相告,南宫妙月一开始听着虽是有些诧异,但是待听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才是微微勾起了红唇,只不过这一次,红唇之上添上的不仅仅是阴险之意,更是一种已然得到无上恩宠的傲慢。
呵呵,南宫妙玉,就你这个庶女还想与我这嫡女相争吗?
我就告诉你,不可能!
“这件事情是好事,吉祥你为何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好事是好事,可是娘娘,身体要紧,兴平侯这般安排……”
“这般安排又是如何?父亲这一次可是真的有些害怕陛下会一举夺下他的权利呢!”
南宫妙月起身拂袖,茶杯于桌案之上被清风撩得微微摇晃,心中已经是暗自忖度了一切。
只要是能够敌得过冉如胭与南宫妙玉,什么计谋她都会前去试上一试!
握紧的粉拳似是愈发苍白,即便是疼痛,南宫妙月依旧是全然不知。
夜色渐黑,排云殿之中却是宫灯点点胜过白昼,段莺莺一身黑衣劲服,从后院之中避过侍卫,才是轻盈地窜到了后宫的一处偏远小殿之中。
待其他宫殿宫道皆是红烛宫灯,她的视野之中仍旧是一片黑暗,不过是因为专业训练,她才是能够在如此黑暗之中瞧得见东西罢了。
“你来了!”
沉稳的男声自沾着些许灰尘的白玉阶梯之上发出,段莺莺拱手垂眉,似是不敢直直对上自家主子的视线。
“主上,莺莺已到。”
“今个儿这般急迫,可是后宫之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如此问道,男人却是仍旧负手而立,蒙着黑布的脑袋令人丝毫辨认不出是谁人,一双桃花眼涟漪微起,在黑暗之中稍稍折出一点儿光亮。
“禀报主上,近日顺贵嫔向皇后说明了娴贵嫔假意祭拜自家姑母,借机获得恩宠,此事被查清之后,娴贵嫔被禁足二月,定然是去不了南山狩猎,已然离主上的计划更近了一步。”
段莺莺冷冷地禀告道,语言之中已然全然没有了从前的娇媚之意。
“其他事情呢?”
听到了这样的禀报之语,男人明显便是勾唇笑了笑,即便是隔着黑色绸布,依旧是能够感觉到他神色之中的狡诈之意。
“主上果真聪明,莺莺还有一件事情,便是关于莺莺的贴身宫婢,从前是因为发觉莺莺乔装而出,才是被莺莺借机除了,如今却是被顺贵嫔借机推到了娴贵嫔之身,莺莺有些担忧,若是被陛下察觉,牵扯出主上……”
“呵呵,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直接与我硬碰硬吗?你可别忘了,朝中的局势已经是被你主子一手把控!”
还未等待段莺莺将话语说完,男人便是狠狠拂袖说道,言语之中更是多了些许阴冷。
“主子,还望主子恕罪,莺莺只是筹谋多了一些东西,莺莺并非是怀疑主上的能力!”
“呵呵,这又是何妨呢?南宫贵人那边倒是如何了?我命令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男人将话题一转,背过身去,等待着段莺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