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制度,每个年级每升高一级,就要换一个楼层。高一、一楼二楼,高二、三楼四楼,高三、五楼六楼。
课间少数学生会下楼,食堂里有一个小型超市,想喝饮料吃零食的,会下楼去食堂买。
更重要的是学校里卖明星周边,海报,卡片。全是顶级的当红明星,不爱吃零嘴的远离吃货领地的。每次去超市跑就是去看偶像周边有没有更新。
安小萌对这些不热爱,她不追星不看小说,她的执着是梁晨,只执着于梁晨。她想运动不是减肥,只是单纯的想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安小萌跟着林婉第一次进了超市,拿了一副羽毛球,看到林婉拿本明星杂志付钱。眼睛里充满惊讶,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林婉。
“看什么!”林婉瞅她一眼,在超市就开始盯着她,一路上时不时看几眼,虽然对她没影响,谁也不习惯被人一直这样看着。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安小萌指着她手里的杂志,“没想到你会追星!”
“追星?”林婉奇怪的看着安小萌,“是欣赏是对美好事物的远观。”
“……”安小萌不懂,明星离现实生活很远,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存在网络,所以她不会喜欢明星,她喜欢看的见的梁晨,如果梁晨去做明星的话,应该会是一个更加优质的爱豆。没经过妆容修饰,没经过华服包装。
他闪耀于生活,像一颗没被雕琢过的翡翠,古朴神秘。
“在画什么?”林婉翻完杂志问安小萌。每天看她写写画画的。
“蔷薇。”白蔷薇,安小萌语气轻松。现在她在阳光下,没有任何遮掩的在画她的白蔷薇。
“李浩!”江恕咬牙,欺人太甚!“把你的脚从我椅子上拿开。”
李浩斜蔑着他,两腿交叉平放在椅子上,“为什么拿开!放着很舒服。”
“拿开。”江恕重申。
梁晨静静的看着,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开始了,孟掘尾嚼着口香糖,两个星期了,他以为李浩会忍到毕业!
“你命令我?”以为你是谁,李浩讽刺的道:“你脸大?”
“MD别逼我发飙!”爷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江恕的眼神染上阴毒。
MD?你惨了,敢对他说脏话的不多!对他说了脏话还完好无损的没有。
李浩江恕打的很厉害,周围的桌子全倒了,书洒的满地都是。
梁晨倚在前门门框上,头低着看着地面,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后门孟掘尾拉个课桌堵在门边,坐到上面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看!
没有任何人给老师通风报信,一个课间高二三班,没有一个人出去。外面能清楚的听到,教室里传出来的砰砰啪啪声。三班门口路过的学生好奇心被压住了。两尊门神站在门前守着,看着就毛骨悚然。
李浩脸上有两处淤青,看着站不稳的江恕,咧开嘴笑。江恕鼻子在流血,鼻梁疼的厉害。身上也疼怀疑是不是肋骨断了!真阴揍的全是看不见的地方。
上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来之前教室已经整理好了,完全不像课间时的案发现场。
“李浩,脸怎么了。”班主任看到李浩脸上的淤青,皱着眉问。
“走的急,撞到了。”
班主任明显不信,眼睛仔细观察班里的学生。并没有异常。
上完晚自习,回宿舍李浩手里拿着镜子,呲牙咧嘴的用手指轻轻按一下。
什么东西,刚躺下就感觉有东西咯腰。摸出来看瓶子上的小字,云南白药!
不可能是是那个莽撞的傻缺,看一眼正在看书的梁晨,李浩拧开瓶盖,轻轻的往脸上抹药水。
“以后算了。”梁晨轻声说,这样的人不值得他们动手。他不喜欢身边的人受伤。
“嗯。”抹药的手顿了顿,还是答应了。
“打的那么厉害,竟然没有人告状。”不可思议,要回归野蛮社会吗。
安小萌看一眼林婉,不说话,显而易见,班里人怕惹到他们。梁晨初中就霸道,但他从不会主动为难别人。
见林婉愤满,安小萌叹息,“是江恕的错。”
“怎么那么肯定?”他们几乎是同时动的手。
“我们是初中同学。”
原来如此,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疑惑消失了,怪不得梁晨以前到她们班警告。
“水喝完了,你去搬一箱。”孟掘尾走到李浩旁边。
“你怎么不去。”李浩瞥他一眼。
“你灌的最多你不去谁去!”孟掘尾吐槽,跟个水桶是的!
李浩嘿嘿笑着,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看你能耐的。”
被踹了半米远的孟掘尾,也不生气伸手拍拍裤子上的灰,淡定的坐到梁晨旁边。
三人行里,梁晨扮演沉默角色,他们两个打架,他从来不出手不制止。在他看来孟掘尾确实欠揍。
李浩搬了两箱水,期中一箱是学弟帮忙送来的。不知道真相的孟掘尾哇哇怪叫,直夸李浩能干。当然他也欣然接受称赞,在孟掘尾嘴里能听到人话,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体育课安小萌坐在操场边上,鼻翼萦绕着被风吹来的青草味。场景和两年前神似,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坐这,看着操场里的梁晨,只是她手里没有冰镇过的脉动,身边没有李燕。
不知道李燕在三中过的好吗,毕业后她们没见过面。刚开始还在QQ里断断续续聊天。现在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联络。
孟掘尾在场边跳,示意李浩把球传过来。李浩被两个人防的死死的,对着同样被人紧贴的梁晨,眨了下眼。同时把球用力扔向孟掘尾。
孟掘尾接到球直接来一个远投,他知道这球进不去,不过……
见球过来奔跑中的梁晨一跃而起,空中接球来了个大灌篮。松掉篮筐立在地面上,看着李浩孟掘尾神情愉悦。
没有人注意人群里的阴霾眼神。
摸着兜里李浩停下脚步,见那两个人转脸看着他,“你们先走,火机掉了,我回去买个。”
“早点回来。”梁晨看着他叮嘱。
“好好,帮我捎包硬糖来。”他觉得薄荷硬糖,特别适合在这个季节吃。
李浩在超市里逛两圈,找到硬糖拿了两包薄荷口味的,付完钱准备出去,眼尾瞥到了挂在架子上的眼罩。
再次瞅一眼屏幕上的数字,马上到门禁时间,李浩在不回来就要爬墙了。手机放到枕头边上,梁晨睁着眼睛注视着床顶。
“呦,一个人。”江恕拎着球棒从黑暗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将卓。
“你害怕?”李浩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到地上。“还带了帮手。”
江恕脸色变得难看,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量,顺着手臂看过去。
将卓笑了把江恕推到一边,怂货。“你打架很猛?”
“我不介意你试试。”李浩也笑,直直盯着将卓。今天晚上不会善了!
熄灯铃已经打完了,梁晨坐起来看着窗外被云层遮住的月亮,今晚的夜格外漆黑。
很狂,是个硬骨头!不过、将卓舔舔嘴角硬骨头啃起来才有意思!
将卓动手了,出拳很快直接朝李浩面门猛的揍过去。李浩侧头躲过,屈起右膝顶将卓肚子。第一回合谁都没赚到便宜。
李浩盯着将卓,将卓也瞪着他。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不接?”将卓的语气里带着恶意。
他不会让他接,瞅一眼站在旁边举着棍子,随时准备冲上来的江恕,李浩嗜笑,可悲的小丑!
不能陪你玩了,将卓感到可惜,“你应该痛恨这个来电,他让你的痛苦提前了!”说完将卓在次冲上去,用了十足的力气。
被将卓踩到地上,李浩喘息着,“你会后悔的。”语气里没有求饶的意思,更像是陈述。铃声在黑夜里嘎然而止,留下一片诡异静谧。
拿着球棒江恕走过来,蹲到李浩身边,伸手拍着他的脸。“你不是很厉害吗,站起来接着打!”
将卓看一眼江恕笑了,抬起脚照着李浩胸口狠踹下。听到闷哼声满意的退开,环着手臂视线盯着江恕。
咬住嘴角,把血腥咽下去,摇晃着站起来,眼睛看着江恕,眼眸里带着深深的轻蔑。“像鬣狗一样,永远不敢单独行动。恶心!”
见李浩不服软,江恕举起球棒对着李浩手臂狠狠砸下去。
咔嚓一声响起来,破开空气传进耳朵里,李浩脸上血色褪尽。
突然一道强光照过来,是谁在那里?闻言江恕将卓互看一眼,转身跑进黑暗里。
不对!梁晨沉下眸子,穿鞋。
“你去哪?”孟掘尾拿下耳机,问梁晨。
“找李浩。”
“他没回来?”孟掘尾伸头,往床下看没人!察觉到梁晨的态度,他的脸色变得凝重。“我也去!”
“你在宿舍等,李浩回来给我打电话。”说完梁晨很快出去了。
看着眼前2米多高的墙,梁晨后退助跑,扒住墙三两下爬到墙顶上,很快跃下去。
没有,梁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焦躁,食堂门口也没有,里面也已经熄了灯了。
掏出兜里的手机,按下号码拨出去。
在拐角,梁晨越往前走声音越大,刚才他过来并没有看到人。
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手机,目光触及到糖、眼罩、顿了。梁晨的眸子越来越冷,打开手电筒用手机照亮,棒球棍!盯着上面的血迹,手越握越紧,手指到腕部冒出青筋。
校门口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脸麻木的朝那个方向转去,眸子里红的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