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穿夏姑娘修养的还好吧?”寂心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自己大口地喝着。以前看她,从不多说话,也不多吃什么,现在这样子,没拘束的时候,她这般性格豪爽,是真的漂亮。
其实,昔夜身边围绕的那么多个姑娘,我最佩服的,还是寂心。
隐姓埋名为他,洗尽铅华为他,重修妆容,叱咤风云也为他……这种魂牵梦绕的爱恋,就是连我,也佩服的。
幽木羽明显地一顿,脸色却未变,也不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温柔里透着些许凶狠。
寂心继续笑,“其实这九个月,也多亏了木羽王照顾穿夏姑娘。穿夏姑娘也只是在幽莲密道里受了些皮肉之苦,也该是没大碍的。当时将姑娘交由木羽王照顾,我与昔夜也都放心,不曾怀疑什么,公子无需多想,寂心也只是担心穿夏姑娘的安危,就此问问。”
她又喝了口酒,抬头去看昔夜,忽而笑了,“昔夜你看你……”语气里带了些娇嗔,而后拿起巾子,替昔夜擦了擦,昔夜没动,坐在那里,还是那个冰冷傲漠的样子,等到寂心帮他擦完了脸,他摆手笑笑,又宠溺地看了寂心一眼,“无碍。”
我大概是弄了个明白,手抓住了白束的枝子,指甲狠狠地嵌在了里面,整个人有些眩晕。
如果,如果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去看若拂,如果不是因为顽劣躲在这里偷听……那么,是不是我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一个?
三个人说的话并不多,可是我却从这话语里听出了许多昔夜一直瞒着我的东西。云浮遗力,枫源,他废后再立后,还有这九个月我的行踪……我是被蒙在鼓里,最蠢的那一个。
三人又重新将计划布置再交代了一遍,周围幽深安静,没有其他人,我瘫坐在花树枝子里面,听着寂心轻声的笑,还有幽木羽赞许地说鸿蒙夫人好计谋,昔夜从未给我表现过的那种赞同……有一种难以言出的绝望。
我的心,像忽然浸在了凉水里,从类没有过地绝望。
昔夜,你与她之间亲昵的举止,真的就是你所说的,什么也没有?就是你跟我说的,这一世,只对我一个人好?就是你给我承诺的,你为人夫,定不走你父亲的路,也是年少时对我的谎言么?在那些是是非非里面,你终究没能躲过世俗。
算是,弃了我?
还有那些你从不准我插手的一切一切,其实也是怕我会坏了你的事?你所说的,云穿夏也在你手上,是不是也就是说明,如果可以,我跟云花荫同样,也会去送死。只是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还有个替身替我去送死?
幽木羽口里的鸿蒙夫人,是你休了花荫后重娶了她?你说过要给我独一无二的名分绝无仅有的宠爱和不能分割的感情……娶花荫这件事是我的错……那么,这位鸿蒙夫人呢?
你明明就知道这九个月里,我一直被困在幽莲,那么你定也是知道,花荫同我一起,花荫所有的事,你都是一清二楚。你骗我说你不知道,甚至让影无双说了谎骗我从寒峭宫回了水月宫……那些缠绵,也不过是你的需要?
我从未有过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