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心一心想杀我,也料定了我没脑子,所以并未把云天河放在心里,只留一小部分人看守着心影殿。这下好了,留那么一群草包废物,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我在埋火药,后面那个被吊起的昏睡的女子似乎醒了,用她那沙哑的声音问一句,“是云穿夏姑娘吗?”
“啊?”这个人认识我?我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挖,一边挖一边问,“姑娘,你认识我?”
抬头看看这人,黑不溜秋,鲜血满身,身上也没有神族灵力,不会是江之灵。我是真不知道这是谁,“姑娘你是犯了什么错,被关押在此受这样的罪?”我一边跟她聊,一边把火药往坑里埋,然后招呼着那群囚犯尽量往里面靠,免得炸伤他们。
“我……”那女子声音沙哑,嗓子像是哭废了,有些犹豫的,“我……我没犯事……”
“没犯事你被寂心抓在这里?”埋好了大包的火药,然后掏出了火种,一边帮那女子结着捆她的绳子一边催着她往后跑,这火药只是为了炸几个坑,让我们待在坑里面,这样就算是大火也能待得久一点。
我扶着那女子往里侧走,叮嘱她别往外跑,虽然出口是通的,但是寂心一定放着大批的弓箭手在那里,说不定往外刚露出点头,就会被射成刺猬。那姑娘果真就乖乖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面色惨淡,一直在那里看着我,眼睛无神。
“轰隆”一声,地上被炸开一个口子,天牢的墙纹丝不动。果真是密不透风,这炸得它一点事都没有,还真是铜墙铁壁了。
我扶着那姑娘,让她跳进去,一边给那些囚犯发火药,“你们别浪费,也别想用它炸开门,寂心在外面候着,你们逃不出去的。像我这样,炸个坑藏进去,再等两炷香功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叮嘱完他们,我扶着那女子跳进我炸得坑里面,然后把我的棉布给她,继续问她,“那你没犯事,寂心抓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我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胸比她的还大?”
“……”
外面传来几阵“轰隆”,看来是他们炸了坑,我伸头去看,我去,好些人都是用来炸门的,门炸开了,拼命地往外涌。
“别出去,你们不能出去!”
“不出去难道在这里等死!”杀人狂魔瞪大了眼睛看我,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出来,“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寂心他们在外面设了埋伏,你们不能出去,出去才会死……”
话没说完,几个冲出去的人便一阵惨叫,之后再无回音,胆小的几个人没再出去,往后退着,跟着我学,将棉布浸湿捂住口鼻。
他们几个人跳在一个坑里,跟我一样等着天河来救。我一边防着什么杀人魔往我们这里跑一边继续问那女子,“那寂心究竟为什么要害你?”
“女子垂着头,我看她长长的睫毛和那双杏眼,不由得眼熟,这么好看……像是在哪里见过。
是,幽水水!
我下意识地要往坑外跳,又被浓烟给呛了回来。对着幽水水那张残缺的脸,我一时间说不出话,“你,你……你哥不管你的吗?!”
幽水水低下头,惨淡地笑了,“哥哥他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寂心与他说鸿蒙枫去世后我下落不明,哥哥一直派人找我,但是,他从没想过我会在这里。鸿蒙枫被寂心追至炼火崖,乱箭穿心而亡,然后我被寂心带了回来,一直囚禁在这里面,都一年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像是看透了人世冷暖,这种绝望,比花荫当时还要悲凉。
我从怀里掏出来一颗护心丸递给她,“我看你不仅受了皮肉伤,也受了内伤吧,把这药吃了,保你一命。”
其实我是怕幽水水不吃的,毕竟说我跟她之间结怨不小,但是这药丸她吃得干脆,连我都惊讶了,“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我知道姑娘你从不害人,说到底,虽然我不喜欢姑娘,但是我清楚姑娘的人品。”
我抖抖肩,这马屁拍得好。我的人品?什么人品,你当年拿天风雪试药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人品?我真不该救你,像你这样的,死千万遍也不为过!
抬头看着往里面灌的浓烟滚滚,我叹一口气,“寂心到底是不想留活口,现在往着牢房里灌毒烟了。她怒火攻心,又忘了一件事,我是神族体制,这些毒药,对我不起作用的。”
我焦急地等着天河来救我们,一边打量着这毒烟到底会不会将他们一并害了一边看周围跳跃的火苗。奇怪,这些火苗似乎越来越小,有一种要消失的意味。
头顶渐渐响起了“沙沙”声,突然又变成“哗啦啦”的声音,我叹了一口气,寂心,你真是下了血本了,这些酒,这些桃花醉,就这么糟蹋了?
周围洒了酒,渐熄的火势又重新大起来,混着呛鼻的浓烟,周围模糊不清……周围不断有人晕死过去,这浓烟,蚀人肺腑,再这样下去,恐怕没有人能受得住。
我冲着外面喊,“寂心骚娘们儿,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你有本事别灌毒烟,毒烟对我不起作用!你个贱货,有本事单挑!……”一边叫骂着一边埋怨,天河怎么还不过来,不会出事了吧?
外面“哗啦啦”的声音更大了,周围温度急剧升高,一滴透明的液体往地下滚落,卧槽,果真狠,桃花醉浇了还不嫌够,这都浇上滚油了!
那屋顶被滚油一浇,噼里啪啦地裂开,露出极大的口子,于是那滚油又不停地往里面撒,溅到我身上,出奇的疼!
“卧槽,寂心你真是疯了!”
我招呼着大家往天牢的屋角跑,那里淋不上烧开的油,一边抬头看天一边想着出去的法子。
我想,怕是等不到天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