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说话,竟是号啕大哭起来,像是悲伤再也压制不住,泪水如同决了堤一般汹涌。
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花荫和昔夜成亲的时候我也在,还闹了这么一出……这是在做梦吧!我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不疼,果真是做梦。
我一步一晃,竟然又走到了寒峭宫。寒峭宫的灯光幽暗而阴森,我像是一个病重的人一般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是像病重的,其实就是病重的。
昔夜过来喂我药,我躺在他怀里,摇摇头,“别喂了,我自己寻的死,又怎么轻易肯活?”
我的心快要被吓得跳出来。我自己寻的死?不会吧,像我这样的人,也会寻死么?是做梦吧?我又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不疼,确实是在做梦。
既然是在做梦,就看看吧,说不定这些跟我以前有关呢……我坐了下来,抬头去看那诡异的画面。
昔夜“砰”地一声将碗摔在地上,因为他的身子动了一下,那个云穿夏受到了碰撞,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沉下脸来,小心地帮她拍着背,怒火像是一触即发,可是,他没有发出来。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像是在摸一件至宝,语气凄凉地,“第一眼看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那时候,你就跟现在一样好看,我就跟着你跑前跑后,偷偷给你送饭和水,完全不管那些人怎么视你为豺狼野兽……咳咳……后来,你问我要不要来水月看看,我知道你是随便说说,可是,我还是心花怒放,厚着脸皮跟着你来了这里……”
我一身鸡皮疙瘩,指着那个云穿夏,恨铁不成钢地,“你啊你,这样的话你也说出来,还要不要脸了?就算是真的,这种话也应该埋在心里啊,他好看,跟着他来了水月,说出来真不害臊!”
昔夜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是那眼神里,全是温柔。我觉得此刻的她应该好好地说好话哄昔夜开心,别让他发了火。但是那个云穿夏话锋一转,接着道,“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自作自受,别无他求……咳咳……这些年我欠你的太多了,死了还要再这样……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答应,可是……咳咳……花荫虽然性子烈脾气不好,可是,她沉鱼落雁,才艺过人,又冰雪聪明……咳咳……她也只认定了你一个人。这些年我没什么朋友,就当我求你,求你应了她吧……咳咳……”
说完这些话,云穿夏断了气,手垂在那里,清淡的脸白得吓人,昔夜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哽咽,明明悲伤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在压制着不让自己出声。
“这才是昔夜嘛,什么都埋在心里。”我指点着,又朝着那云穿夏说,“这个就不像我了,我哪有那么大方,还让昔夜娶花荫……”
说着,那昔夜抬起了头,脸色也煞白得不行,忽然就倒过去了。不是吧,晕了?我奔着跑过去要扶他,这也……也……云穿夏死了,昔夜会痛苦到晕过去?我死了,昔夜会吗?不见得吧……那冰山脸锥子心的家伙会伤心成这样?
此刻的昔夜安静躺在床上,头枕在我腿上,漂亮的脸安静如初,从来都是这么好看……这个情形……我突然觉得好眼熟,就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忽然很疼,发裂地疼……可是,这不是在梦里么,怎么会有痛觉呢?正苦恼着,便听见良辰美景两个人甜甜的声音,“姑娘,起床了,木羽大王说今天带你去挑婚服。”
我一身冷汗惊醒,坐起来,看看外面,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