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秋对她的情感她知道,但是她确实只是把夏清秋当做是一个哥哥看待,并没有想要嫁给她的意思。
看见木婉清如此悲伤,凌初静只能在心里叹气,慢慢的将木婉清抱住,轻声的安慰着:“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都会过去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
“她只是真的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凌初静无奈的跟凌赫宇说。
她从木府回来,还不曾坐下,就被凌赫宇叫了过去,问木婉清现在如何,她思索了许久,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三天不曾见到木婉清的凌赫宇早已经在暴走边缘了,他锁死眉头,十分生气的说道:“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老子都已经说了,是他自己撞上来找死的!”
凌赫宇真的是一口老血快要把自己淹死了。
他经过了三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夏清秋又不是个傻的,怎么会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呢?还写那几张该死的大字,似乎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他似的,真的是坊间传闻的殉国吗?凌赫宇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他对木婉清的爱意,凌赫宇一眼就敲出来了,心有所爱的人做出不来殉国的事情。
再说,天仙出现在京城少说也有半年了,早不自首晚不自首,怎么偏偏是那个时候呢?
事若反常必有妖。
凌赫宇从来都只相信自己敏锐的直觉。
所以这其中必定是有猫腻,只是现在一时半刻理不出个思绪,反而木婉清这个敬而远之的做法让凌赫宇越来越暴躁,他都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木婉清了。
这次让他想起了当时木婉清失踪的时候……
等等,失踪!
凌初静看着陷入沉思的凌赫宇,突然猛的跳了起来,飞奔出门,什么话都没说。
看着这两个人那样,凌初静只能摇头,希望他们两个都能过了这关了。
皇宫。
月莲心坐在灯座之下,将后宫的大小事务处理好了之后,招来花嬷嬷,皱眉问道:“花嬷嬷,这几天,皇上都在忙什么?”
这不得不让月莲心感到心慌。
因为端木占林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找她了。
自从她回宫,几乎每天都会去跟端木占林用膳或是散步,也总会送些夜宵服侍端木占林。但是上次过后,端木占林便对她很冷淡,送过去的夜宵只是让人搁在那里,一口没有动过,也不再传唤她一同用膳。
月莲心知道,三天前虽然端木占林还是将婉清许配给了凌赫宇,但是毕竟木婉清在她的教导下,做出了些凌炎国女子绝不可以做的事情,若是普通女子在成亲之前跟别的男人有染,那也是要遭受火烧之刑的,估计端木占林也是没想着要对木婉清动用这种残酷的刑罚,所以还是让这件事情过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婚约的事情还没闹完,转眼又杀出了个大夏国十六王子夏清秋。
月莲心在大夏国当了十五年的贵妃,当然认识那个懦弱又和婉清非常亲近的王子了。但是发生了这件事情,端木占林没有跟月莲心讲过一句,这让月莲心更加心慌。
曾经,为了端木占林,她远赴他国,委身于人下,十五年。
这十五年的牺牲,她以为能完全的占据端木占林的心,更加以为,回到了凌炎国,她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她还是端木占林心中最疼惜的人。
只是,夏清秋的出现,端木占林的冷淡,让月莲心心慌的很。
“回皇后娘娘,皇上这几天照常处理公务,并无特别之处。”花嬷嬷低声说。
“这几天,皇上有点谁的牌子吗?”月莲心略带了些紧张,也不由得她不紧张,自从她知道了宴云麓住在那鬼屋般的宫殿,依然面不改色的时候,她就知道,所有秀女中,只有宴云麓是个狠角色。
花嬷嬷为难的左右看了两下,沉重的跟月莲心说:“娘娘,似乎,皇上这几天都没有翻牌子。”
这比翻了更让人心慌。
后宫妃嫔别无一事,一辈子就在琢磨一个人的心思,若是皇帝召了谁,大家都会打听是否皇帝最近喜欢这些。
但若是毫无动静。那连努力的余地都没有。
月莲心总觉得心头有个不好的预感,缠绕着她这几天都没法安睡,她疲倦的揉了揉额角,低声说:“你找个时间,把祭无心叫过来,本宫亲自教导她伺候皇上……”
花嬷嬷点头,又道:“皇后娘娘,您这几天都累了,今儿还是早点休息吧……”
月莲心摇摇头,又问道:“皇上呢?”
“皇上已经就寝了。”
“真的?”
花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勉强的点头,哄道:“真的,皇后娘娘,你这几天真的没有休息好,要不奴婢给你泡杯安神的茶?”
月莲心迷迷糊糊的点点头,依稀觉得那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花嬷嬷很快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安神效果果然好,月莲心喝了几口之后,便昏昏欲睡了。
花嬷嬷手脚利索的伺候月莲心上床睡觉,看见月莲心睡的很沉,但梦中依然皱着眉头的时候,便叹了口气。出来的时候将东宫的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十分严厉的说:“谁若敢在皇后娘娘面前透漏半点风声,那就等着被砍头!”
在皇宫当差多年的下人们当然是懂得的,一个个点头,守口如瓶。
花嬷嬷吩咐好之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了御花园的方向,心里一阵悲凉……
将昏睡药掺入水中让其昏睡,掩耳盗铃的将她蒙在鼓里,只要没看见,没听见,就全当天下太平……
这就是帝王的温柔。
月莲心心口拽着不安陷入沉睡的此时此刻,端木占林正在御花园跟新进的十位秀女,跟前两晚一样,大开宴席,嬉笑打闹,左拥右抱,丝毫没有要让月莲心出现的想法,Shi欢闹的盛宴,直至夜深……
天蒙蒙亮。
京城正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街上勤奋的小商贩早早出来准备,还是很早,街上并没有多少个行人,冬日的早晨清冽的如同薄冰,裹紧了衣服还是觉得有寒气往脚底上串,那冷风如刀子。
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妇人艰难的在路上走着,能看得出来,她抱着一些东西,那东西严密的挡在了披风下面,看不出来是什么。
她头戴着纱帽,没人能看得出来她的样子,走动得很慢,似乎腿上有什么残疾一样。
突然,她怀内爆出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在还算寂静的街道上分外的刺耳。
妇人走到一边,轻轻的摇晃着,哭声渐渐渐弱……
妇人一路走,穿过热闹的街市,经过结了薄冰的河,走入几道巷弄,在木府门前停了下来。
妇人将头纱取到,娇媚的脸蛋露了出来,郎朗的说:“我要见木婉清。你只消说,我知道夏清秋的真相,她便会见我了。”
下人半信半疑的进去通报,没多久,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喘着气说:“我们公主请您快进。”
那妇人点点头,抱着怀内的婴儿,进去了。
木鹤严去上朝了,竹儿上私塾,家中只有木婉清一个人了,本想去长林散心的,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下人通报了。木婉清想都没想就要见了。
只是人到了花厅的时候,愣住了。
那坐在那里,温柔的看着怀中婴儿的妇人,竟然是--
柳颜。
木婉清都差点不认得了,因为柳颜的脸色非常差,跟张白纸一般,抱着婴儿的手也能看得出,很瘦很瘦,但唯独眼睛,比之前看见的还要清亮有精神,可能是抱着孩子,眼中还有母性的慈爱。
“木小姐……不,现在似乎是要叫你长公主了。”柳颜不卑不亢的一笑,嘴角扯了扯。
木婉清慢慢走近,看见她怀中的孩子,问:“这就是……”
柳颜怜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苦笑一下,轻声道:“是的,贺查修的孩子。”
“那个混蛋……连自己的孩子都……”木婉清拧着眉头,对贺查修更加的厌恶。
“长公主你不知道吗?”柳颜古怪而短促的笑了一下,声音冷淡中带了丝恨意,但很淡,不易察觉,她轻轻的笑着说:“贺查修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所以,我被敢出门了……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让你来同情我的。我来找你,是知道你对夏清秋的死,肯定是很多疑惑,是不是?”
木婉清打量了一下柳颜,在判断她的话是不是真实的,同时还很老实的说:“如果是其他人也许我会相信,但是是你的话,我还需要再判断一下,并非我故意,但是你知道……你之前……”
也给我添过乱的。
木婉清没有将后半段的话说出口,原因也是觉得没必要要这样说,柳颜看上去活的并不是很轻松。
柳颜了然的点头,道:“你不相信我,我明了的。但是,我都已经失去了我的依仗,这怀里的孩子,才是我的命根。贺查修……我只能说,当时我是想用尽一切办法想要他永远在我身边,可是他喜欢的人却是你……刚被赶出来的时候,我有恨过。真的,谁没有呢?我恨你的出现,恨你将我平静的生活打破,恨你撕碎了我的梦。但是当我生麒麟儿的时候,当我大量出血,差点死的时候,我才发现,错的不是你。男人的心要变,不是你,就是她,总归有个人,将他早已松动的心撬走。所以我没有理由恨你,据我所知,你也不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你派人跟踪我?”木婉清微眯眼,带着些危险的意味,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