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家仇国恨!!!
当初端木占林下了让月莲心和亲的决定,谁能保证这后面没有人在捣鬼?
木婉清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大家逼着她做的决定而已。
话语之间,那烧鸡熟了,鱼也熟了,隔壁的小锅中浓汤翻滚,食物香气涌上心头,木婉清眼低阴沉一扫而空,兴冲冲的端起碗,舀起汤……也就这个时候,木婉清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眼睛还会兴奋的发亮……凌赫宇看着木婉清,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此刻,正带笑的看着她……一顿野餐,吃得木婉清肚皮滚圆,十分满足!
可不是么,在太师府,那些个厨子煮的都是辣椒,偏生说了不爱吃辣,辣椒是没放,可那锅每天都是用来炒辣椒的,那辣味早已渗入锅中,哪怕是一条青菜在其中过一圈,出来都带着一个刺鼻的辣味。
而这一顿野餐,仅用了些粗盐调味,吃的便是一个鲜甜,尤其是那野鸡,肉质饱满,鸡香扑鼻,吃得木婉清难得的好心情,眉开眼笑的,似乎人生有一烧鸡足以。
而且席卷残云一般,几下里间,半边鸡便剩一架鸡骨。
眼巴巴的看着凌赫宇。
眼巴巴的看着。
他,手中的烧鸡。
”噗。“凌赫宇偷笑一下,故意不给她也不吃,而是放下来,拿起鲜鱼吃着。
木婉清啃着鲜鱼,一双大大的眼睛不住往那没吃几口的烧鸡上面瞟,怎么吃都觉得还是烧鸡好吃!
手悄悄伸过去……
悄悄的……
抓住……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把扯过那烧鸡狠狠咬一大口,一边淡定的说:“抱歉,拿错了。”
一东一西还能拿错?
凌赫宇笑得前俯后仰,一双油乎乎的大手狠狠搓揉一下木婉清的头顶……“喂!满手油呢!你讨厌么!!!”
小凤凰立马炸毛……
凌赫宇送木婉清回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又在太师府多逗留了半个时辰,和月太师进了书房,密谈了许多事……月太师虽然诧异木婉清出府一趟怎么把凌赫宇也带过来,但是毕竟等了许久,见今天凌赫宇分外好说话,心里的疑惑也压了下去,趁着这个大爷心情好,赶紧谈正事了……木婉清打着饱嗝,一转进了自己的院子,打开房门,房内响起一个声音:“婉清。”
木婉清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吓了好大一跳,动作飞快的关了房门,生怕被别人发现,同时惊讶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房间站着一名十五岁上下的“女子“。
姿色偏上,身段柔软,任谁一看都觉得是个女子。
但,那喉间不细看很难发现的喉结,依然昭示着:她,是他。
“我混进来的……”他镇定的说着,同时走向木婉清,又说:“怎么,你害怕了?”
木婉清脸色微微发白,手也有点颤抖,但是都压抑下来,而是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害怕什么?倒是你,单身闯敌国,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头被挂在城门三日三夜?”
来人急促奇异的一笑,男身女装让他看起来分外奇怪,别有用意的说:“敌国?呵呵……婉清,我还真没想到,你竟是凌炎国的人……若我早知……”
“早知又如何?杀了我?”木婉清强压住紧张不安,道:“那你现在杀了我。”
“我杀你做什么?我想杀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你应当知道的。”
木婉清诧异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道:”你还想杀他?你疯了不成!“”他能杀我爹,我怎么不能杀他?“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双手用力握紧拳头,低吼出声!
”他是我爹!!“木婉清反吼一句。
端木占林。
眼前这少年要杀的人便是端木占林。
只因他是大夏国的第十六皇子,也是和木婉清青梅竹马的少年,夏清秋。
一夜国破山河在,城春枯木血已深。
那一夜,是十六皇子一辈子的噩梦。夜深被混乱吵醒,如同大山一般的父皇轰然倒下,传闻胡乱飞着,家族中各个势力疯狂厮杀,内斗几乎耗尽大夏国的国力……忙着争夺皇位的众皇子,没人有空去算父皇之死的帐。只有那最不受宠的十六皇子,打听到是凌炎国皇帝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木侯府的人其实是凌炎国的,甚至木婉清也和凌炎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后,十六皇子步上了复仇之路。
他的娘亲死的太早,加之他体弱多病,手无寸铁之力,还有就是他实在太多病,他娘亲在他小的时候,请过高僧,高僧指点说十六皇子是男身女命,若用男人身份来养,很容易克死,所以要扮成女子,直至成年。
于是,他因为男身女装,在大夏皇宫中被欺负的十分凄惨。而每当他被人狠狠修理,或是受了什么委屈,都会偷偷溜去找木婉清。
从小到大,他都和木婉清未曾有过一次吵架,两个人好的很,他甚至盘算着,等他成年之际,要迎娶木婉清。
只可惜,梦做得太早。
一转眼,心中人变成敌国人,甚至还是仇人之女!!
夏清秋自问一辈子从未做过大凶大恶之事,所以他不懂,不懂为何佛祖要降此厄运在他家头上!
而大夏国内谁都想不到,最柔弱的十六皇子,竟会只身深入敌国,只为取皇帝一个首级。
“木婉清,你爹?他是你爹。但你是喝大夏国的水,吃大夏国的饭长大的。他把你仍在大夏国,你算哪门子的凌炎国人?!”夏清秋激动的说着,那瘦弱的肩膀不停起伏着,他一到京城便来找木婉清,这一路上种种凶险也不说了,一见面,竟是如此争锋相对,他的心在滴血!!
”父皇死了,大夏国乱成一团,随便一支军队就能把忙着内讧的兄长们打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国家灭亡!你就只说,你帮还是不帮我?“夏清秋沙哑着声音说。
木婉清眼眶慢慢发红,面对着儿时玩伴,她从未想过她和夏清秋会是如此相见,但是,她如何能帮?
她慢慢的摇头,眼泪坠落,咽哽着说:”不……我不能帮……小秋……我不可以……“支离破碎的声音自胸腔坠落,如同泪水纷飞。
夏清秋二话不说,扑通跪了下来,即使他在大夏皇宫被人欺负,但怎么说都是一个皇子,从未跪过平民,此刻,他重重一跪,重于泰山,重于一切,带着血和泪,还有对木婉清最后一丝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