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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转折

第二天,公司里,吴柳黛从电脑里发话过来,“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恢复了吗?我说的事想过吗?”

我回,“没来得及想,你走了之后就睡着了,一直睡到起来,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晨勃,就想你在我的旁边,没来得及想别的。”

她发给我一个嘻笑的表情。“别老想着弄我了,留点以后压力大的时候发泄吧,问你呢,怎么想?”

“不是说好了吗?听你的,干。”

“决定了?”

“决定了,这个周末回去,跟我父母借钱。”

“你不是自己有几万吗?不行的话就别问他们借了,免得他们担心,我说过了,钱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不行,我不能出得太少了。”

“那就少借点,给你父母留点,他们的钱是给你留着讨老婆用的。”她后面跟了一个捂嘴嬉笑的表情。

我打了一行字,我老婆好像很有钱,是个富婆。我在要敲击回车的时候犹疑了,感觉好像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妥,我删去,想了想,重新打出一行字,“跟你一起开公司肯定挣钱发财,还用得着他们资助吗。”我敲了回车键。

“嗯,这样想就对了,你跟你妈说,讨老婆的事不用担心,有人已经帮你想好了,帮你准备好了。”

我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怔了一会,揣摩着这句话是不是蕴含了别的什么意思。

这么过了一会,她又来了一句,“做得好的话,两三年,就能把你讨老婆的钱挣来。”

我能感觉到她也在对面面对显示屏斟酌措辞,表达心意又不过分明显。我觉得她后面这句话是一种补充说明,一种转移,一种掩饰。我不知如何回复,想着。

吴柳黛没让我想,她似乎知道我在为难,她又来了一句,跳了话题。

“赶紧好好想想,多想点问题,我们还有时间,好好做些准备。”

“问题倒确实有,上午在过来的路上我就想了很多。”

“什么问题?”

还没等我发过去,她又过来,“等会出去吃饭面谈吧,还是到那个西餐馆,你先去。”

我发了个OK的手势,又送了个听命的笑脸,便关了聊天框。

那西餐馆相对离公司比较远,要穿过三条马路,这一阵子我们经常一起去那儿吃午饭,公司里的人一般不会去那种地方吃饭。

那饭店比较大,空间宽敞,装潢幽雅,有个更好的优点,客人不多。名字叫汉堡店,也有牛排、色拉、等等的。

我们分头去,在里面回合。

我先到,挑了一个远离窗口的角落坐下,她来了,她走向前来的那种曼妙姿态总是令我这么着迷,风情万种,我盯着她看,像每次一样的,心里激赏不已。

她坐下来就一副要跟我谈事的模样,于是我也只好稍稍的收敛,准备好把自己想过的问题和她好好说一说。

我说,“我担心的还是生意,你说上来就会有买卖,有多少?是一次性的还是长期的?还有那个仪器展览,这次是和夏朗合作,即使这个项目被我们抓住了,下一次也要等到两年之后,我想了想,我自己有几家客户倒可以去问问,争取一下可能有希望,但不能保证。”

她说,“你担心的事情倒蛮实际的嘛。你不用太担心,我这儿最起码有五六家会有单子给我,其中有两家肯定是长单子,虽然利润不高,但每月都有,我早上打了几个电话,地铁广告公司,还有车站站牌,那边我有人认识,我准备明年拿几个来做,我有几个客户明年有意向要做,我问过了,价钱完全可以做,还有两个月不到,时间上正好,一部分是现成的,马上就能卖掉,另外有几个我们自己推销,做这个需要人手,我们需要马上招几个业务员,年底前必须把公司开出来。先前的投资会比较大一点,地铁汽车站的,都是要先付钱的,要先付一部分。”

“我们这点钱够吗?”

“想办法呀,争取这两个月弄点生意,划点钱进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由我负责。”

“这样说马上就待开始?”

“只要你同意做,我们马上就开始。”

我说,“真的能挣钱吗?你觉得真的能挣钱?”

“挣钱没问题,挣大钱就要靠你努力了。你放心,我会把你拖到坑里去吗?我只想你多挣点钱,我们一起挣钱。”

我注视她,她的目光也停在我的脸上。她说,“不相信我?”

我说,“没有,非常相信。”

她说,“那就好,我就是相信你才想跟你一起开公司的。”

我说,“我马上辞职啊?”

“嗯,这两个星期吧,你等我通知,我先去跟夏朗谈一次,等我跟他谈好了你再去辞职。”

“你怎么跟他说?”

“就直说,就说我要和你一起合作开公司,把你拉走,我自己估计过完年走,再有就是让他放心,我不会把客户全部带走的。”

“那执照、办公地点……”

“执照我来办,正好我有人认识。你去看房子,租地方,不要离我们这里太近。”

“靠,这么快啊,我还以为最起码要拖到明年呢。”

她说,“既然要做,就快一点,早晚都是做。”

我看着她,她说,“还有什么问题?”

我说,“这事情你是就这几个星期里想到的?还是……”我没有问下去,本来这个问题我没打算问她,可现在却不知怎么溜了出来。

她说,“其实我早有这个想法,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现在我觉得是最好的时机,那个仪器展览让我下了决心,这个做好了就有几十万的收入,够我们维持一阵的了。”

我笑,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机,她抓住机会的时机。

我说,“万一老板不让我走怎么办?他硬要留我呢?”

“不会的,所以我要先和他谈,跟他开诚布公,这样他就没什么好说的,这个事就交给我了,我来解决,你要是去跟他谈,他肯定留你,弄得你为难。”

我心里略略意识到,在老板夏朗面前,吴柳黛一定有她离开去另开炉灶的理由,有她的说辞,她的解决办法。我暂且不管它了,我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要去知晓其中的详情,可是,会不会有一天我会知道呢?或者是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想要知道其中的一切呢。

我说,“他要是提出要我多待几个星期呢?交接工作什么的。”

“走肯定是要走的,最多多等二个星期,他如果提出来,你就跟他说最多一个星期。”

“他会不会问我我和你的关系?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这你去管他干什么,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开公司,人家总要以为有点事的,不想才怪呢。照我对夏朗的了解,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来问你,你放心他不会来问你这种事情的。”

我看着她,想她什么事情都预料到了,带着十足的把握,她看着像是已经想好了自己要什么,其他的都不在乎。

我说,“就这样跟他去说,不知道怎么,心里好像有点不是味道。”

她说,“是不是夏朗对你不错,让你觉得有点为难?”

“有点吧,刚刚升了职,加了工资,觉得自己有点进入状态了,就要放弃。”

“你已经换了不少地方了,你就把从前都当做现在要做的事情的准备,事实也是这样,希望这次是你长期奋斗的地方,能一直做下去,慢慢地发展,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个交代,否则,我拖你下水,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要不,将来还不是要被你骂一辈子呀。”

“那能。”我说,“我也一心想要自己做呢,实事求是说,像我这种打工,还不如自己做。”

“就是。”她说,“我也这样认为,趁着年轻闯一闯,我觉得你行的。”

她充满期望鼓励的眼神望着我,其中让我看到某种支撑,仿佛在说,有我呢,有我爱你,有我跟你在一起,你能成功。一种情感从我的心底深处冒出来,那是一种被感动的自信心,有点爆棚的意思。

她举起杯子,说,“来,定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定下来了。”

我也举起杯子,“好,定了。发财。”

我们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杯里的饮料。

我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领导了。”

她说,“不对,公司由你管,虽然我是法人代表,但你是老板,你是经理,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商量,最后拿主意的是你,公司里的人有事找你,不要想着老来找我,也不要去考虑我会怎么想,你就照你的想法来,就照你现在做的样子来,你现在做的蛮好嘛。”

“现在好多事不用我拿主意的,关键事情跟我不搭界。”

她说,“自己做了,到时候自会觉得不一样了,就会觉得关系重大。”

我说,“有一点,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跟我,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有什么做得不好,做错了,你要好好跟我说,温柔点,不要太严肃,我看到你太严肃,跟我凶,我会受不了的。”

她笑,说,“你怕我凶啊,我还怕你对我凶呢。到时候把我忘记了,拿我扔在旁边。”

我说,“我们说好,大家都好好的,态度温柔,如果有什么事,吵起来了,就把今天约定拿出来,作为提醒。”

“好的。”她说,“我们两个人就多讲点人情味,讲点男女之情,首先想到我们两个人的情分。”

我们相视而笑。

她接着说,“不过有一点。”她将语气放得轻缓,彰显温柔,“在钱上要清醒,大家要清醒一点,不要为点小钱稀里糊涂,做出让对方伤心的事。”

我挺起身子,说,“明白,收到你的意思。”

就这样,吴柳黛给我的一个突然的建议几天之内快速的转为现实,生活开始转向。今后某一天如果回想这段往事,我会做出怎样的评价呢?我会带着怎样的心情呢?这会是个重要的日子吗?这肯定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一个会让我经常想起的日子。

……

老爸老妈那儿还是比较顺利的,我先跟他们说我要自己开公司,还是广告行业,和现在公司里的一个经理合作,两人一起开公司。

我没提到这个合作者是个女的,自然我更不会说我们两个是在床上商谈合作事宜的。

我说基本上已经定了,很多买卖也是现成的,公司一开张就有钱挣,我把开始就说得轻松而又容易,开张就能站稳脚跟,以后的一路,凭我的这点本事挣钱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他们没有显得有多少吃惊,只是担忧加戏嘲的说,行吗?有把握吗?不要到时候亏得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

我妈说,刚加了工资,收入逼近一万块了,就要扔掉,可惜伐。现在做生意,发财的可能性太小了,还不如打工,求个省心稳定。

我说,现在在私人公司,有什么稳定不稳定的,你以为公务员啊,垄断国企啊,老板随时随地倒台,看着他倒台还不如自己尝尝倒台的滋味。况且,我现在自己手头有客户,为别人做还不如自己做。

老爸认为值得一试,现在不是鼓励自己创业吗,既然儿子胸怀大志,那就闯一闯,心里的躁动总要想办法寻找出口的,创业也是一条道,如果失败了,那也早点失败,来得及重新开始。

靠,他这算什么理论,当是发病呢,发完完事。

我说到了钱,我说开公司需要投资,总共投资五十万,每人需要二十五万,我只有几万元,我想问你们借二十万。

这时候我妈和我爸开始面面相觑。

我爸来一句,“你有几万块啊,没想到你还存了不少钱。”

听着有戏,感觉他这一关过了,不过,他这一关太初级,第一关第一级,几乎不存在难度。

我妈说,“要二十万,有点多吧,手头一点钱还想留着给你讨老婆呢。”

“二十万讨什么老婆呀,连条腿都讨不到。”我本来想说连个胸都讨不到的,发现自己是和父母对话,注意用词的文雅。

“少掉二十万就少条腿,另外那条腿也不会好看。”我妈用词比我大胆。

我听出来他们留着给我讨老婆的钱不止二十万,本来我就觉得他们应该有点实力的,最起码七八十万吧,搞不好能攀上七位数。

我说,“你们有多少钱给我讨老婆啊?透露透露。”

“能有多少啊,我们家又不是有钱人家,这点家底你还不知道。”我妈说。

我爸这时不说话了,关键时刻他交给我妈了。

“有多少?说给我听听。”

“一百万,你要拿去二十万,就少了一大块。”

我有点猜到了,但还是让我惊喜,我说,“二十万不多,你们就当投资,我想办法挣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讨老婆一分都不用你们出,这一百万你们自己留着。”

“哎哟,不要做这个梦,你能二十万保住不错了,到时候如果你有能力自己再舔二三十万,勉强还会有人嫁给你。”

“对你儿子这么悲观啊,搞不好抢着嫁给我的人一大堆呢。”

“算了吧,跟你玩玩或许有几个,真的要嫁给你我看未必。”我妈这种世俗的眼光还是蛮锐利的。

我自然想到吴柳黛,如果我跟她在一起,钱的问题就真心不用考虑的了,钱不是问题,问题变成别的了。

我有过这种幻想,近来这种幻想、某种想法时不时的萦绕在我的脑际,在这种幻想里,金钱并不占有多少地位,最主要的成分是感情,我喜欢她,或许能称之为爱,我时常想象与她在一起的各种情景,那种无尽的温柔,被呵护被关怀被体贴,我已经充分领略到了其中的美妙甜蜜,能够固定下来,长期拥有,确实令我心向往之;再有我对她身体的迷恋,对她妖娆风情的痴醉,我现在是欲罢不能,恨不得天天能与她上床,天天和她在床上厮磨,在肢体缠绕中,在身体连接进出的时候注视她的一笑一颦,凝视她令我极度坠落的眼眸,倾听她的吟唤,她那叫我销魂迷失的呻吟。

这一切令我情感浓烈,触发我的想象和冲动,使我在与她****相拥、神魂颠倒的时候不由得叫出爱她、为她发疯的言辞,她也是,与我对应,简直有种将来要同生共死的味道。

但很奇怪,当狂暴过后,当我们两人相对而坐,倾谈戏说的时候,我们对心里的某种想法、某种念头只字不提,我想她也肯定有的,保不准比我还强烈,哎,世俗的羁绊。

我几乎是没在谈话中与吴柳黛提及过这种话题,我是刻意避开,我觉察到她浅尝即止的说起过,点到就收,我要么是微笑看她,装出似懂非懂,要么是回应几句戏话,但无论怎样一种表现,我当时的态度是顺从的,一副听话幸福的模样,仿佛这是一种过家家的游戏,我与她玩得甜美陶醉。

现在面对我的父母,我想到她,想到如果我要是真的说出来有这么一个女人,吴柳黛,她会成为我的老婆,我的老爸老妈会是怎样的表情?何样的表现?想想就叫我忍不住要笑。

我老妈会说,“她比你大多少啊?七岁八岁,比我小十五岁,她叫我什么?叫我妈?”

我真的咧嘴笑了。

还有她的女儿,尼玛,我当爹了,简直没法想象。

我回到眼前的现实,冲我妈说,“怎么样?说好了,二十万,这两天给我。”

我妈看看我爸,既是询问又是指令。

我爸说,“行啊,我明天去银行拿,你给我个卡号,我直接存到你卡里。”

我妈说,“就这二十万,再多没有了,亏掉了,你不要再来问我们要,自己想办法去,留下来的是给你办事的,你不要再打主意。”

“吉利点好吗,怎么不说挣钱啊,到时候还你,搞不好到时候讨老婆一分都不要你们出。”

……

二十万到手了,我取出自己仅有的几万元,凑足二十五万交到吴柳黛手里。

她颇有些惊喜,“你父母对你倒蛮支持的吗。”

“那是啊,儿子创业,他们等着我发财呢。”

“给你讨老婆的钱先给你了。”

“二十万讨老婆啊,半个胸都摸不到。”

吴柳黛咯咯笑,“你妈给你存了多少钱讨老婆?”

“比我想象的多,我本来以为最多七八十万了,想不到有七位数。”

“是吗,好了,这二十五万放在边上,能不用就不用,争取一年把这二十五万让你拿回去,让你妈放心,让她开心点。”

“别,也让我出点力,挣钱了我们两个一样,你拿多少我也拿多少。”

“干活不是出力啊,你多干点活,多做点生意什么都有了,你用不着跟我客气,现在看来一下子用不着这么多钱,等我们执照下来,账户一开,就有十几万进来,我已经跟客户谈好了,再有那个展览,我估计最少有三十万,加上我们的五十万,绰绰有余了,反正今后公司里的钱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先拿去,还给你妈,让她放心点。”

我看着她,她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有听话,听话是最好的回报。

她说,“你跟你父母说了吗?跟谁一起开公司?”

“说了,我说跟人合作,跟我们公司的一个经理,有很多现成的生意。”

“你说了,是个女的?”

“嗯,说了。”我撒谎,“别的没说,他们也没多问我。”

“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两个是这种关系,就不会让你和我一起开公司了吧。”

“那不一定的,又能挣钱,又得了一个女人,财色两收,讲不定他们觉得占大便宜了。”

吴柳黛笑出声来,“你妈肯定来找我,说我勾引她儿子,唉,我冤枉,亏大了。”

我们对笑。

“所以,”她说,“争取尽早把你妈的钱还给她,万一哪天她知道是我,让她对我印象好点,你也可以好做点人。”

这我倒没想到,她考虑得周到,想得细腻。

接着她又给我一个惊喜,大大的惊讶,暗地里的喜悦。

“公司里去买辆车,你开,这几天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去挑。”

“买车干什么?你不是有车。”我心里禁不住跳跃,但我还是讶异的问道。

“你是老板,没辆车怎么行,出去像什么样子。”

“不是有你的车吗,需要我借来开开就行了。”

“那不行,我那车不行,你开出去像什么话,买辆好点的,配你的,在人家面前有点气派。”

“要钱的,公司刚开,这么一大笔钱。”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来解决,我先拿钱出来,就算公司借我的,等以后挣钱了再还我。”

我看着她,我觉得不该这样的,我想拒绝的,可这诱惑太大了,我做不到。再则,看来她心意已定,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那要多大开销啊,每月又多了几千块的支出。”

“开公司有些花销是免不了的,这是你挣钱的手段,提高效率。”

“要是不挣钱怎么办?亏钱怎么办?好几十万呢。”这是我真正担忧的。

“就当我送你的,我拉你来开公司,万一真亏了,不挣钱,就算我给你的补偿。”她两眼看着我,温柔而又娇嗔。

她非常清楚我无力拒绝,只有乖乖接受,心里必定欢喜雀跃。

……

她继续给我惊讶。

那个星期里有一天是她老爸的六十岁生日,他们家准备好好庆祝一下,就是上高级饭店吃一顿。

她邀请我去,理由是她三十多岁了出来创业,家里人有些担心,他们都想看看我这个合作者长得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希望让他们看到我的年轻闯劲,必有发展,减少点家里人对她今后生活的担忧,还有一点,让他们相信她没有被人骗,没有被人忽悠得迷迷糊糊的掏钱跟人去合作。

这是一个年轻单纯的小伙子,谁忽悠谁还说不准呢。

这种场合我合适参加吗?这不是变成她家里人了。

她认为这是一个正好让她家里人见到我的机会,她怕我感觉别扭,说是还叫了王丽,还有她的一个老同学,好朋友,她这两个闺蜜跟她父母都认识,挺熟的。她说这样能让我在宴席上感到自然,觉得自己是个同事,是个好朋友。

她什么都想到了。

这是要把我隆重推出的节奏,一个合作者,一个多方位的合作者。

我怎么感觉是被她拉着去见她的家里人,通过某种家庭审核的程序,有那种要去面见丈人丈母娘的感觉,哦,我感觉被她温柔体贴、不动声色的拉入某种轨道。

我确实有那么些别扭,但我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幸福感,一种被爱护、被承认的甜蜜感洋溢在我的心间,我感到好笑,但一点都不讨厌,我略略的戏嘲几句,犹豫于肯定会有的届时在饭桌上的尴尬和囧样。但这些很快就被吴柳黛温情嗔怪的言语给打发了。

我和她一起商议该穿什么衣服出席以及购买什么样的礼物。

特地去买了衣服,顺便购买了礼物,都是在吴柳黛的指导下,差不多就是听她的。

她没有直接携带我走进她老爸的生日宴会,而是让我和王丽一起抵达。

王丽显然是已经知道我和吴柳黛的关系,但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谈话中也不触及,就好似我和吴柳黛的这种事儿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根本不值一提。

她跟我谈吴柳黛和我合作开公司的事儿,说吴柳黛怎么的早就想自己出来做,说她的能力怎么强,说她手头的客户怎么的多,说她怎么的有想法,怎么的有把握,说我们俩今后怎么的有发展,怎么的准保能挣钱,怎么的肯定能超过夏朗。说得我情绪激昂心潮澎拜,觉得这一回准定是我人生重大的转折点,辉煌发达就在眼前。

饭桌上并没有出现我以为会有的尴尬和窘境,除了吴柳黛的两个闺蜜,她哥哥那边也来了几个朋友,还有他们家的亲戚,摆了三桌,热闹异常,顾不上谁是谁。

好的是吴柳黛没有把我安排坐在她的边上,我坐在朋友那一桌上,大多数时间和王丽为伴,和几个陌生人聊天喝酒。

吴柳黛像是有点漫不经心的把我介绍给她的父母哥哥,他们也只是笑眯眯的冲我点头微笑,并没有见到有特别观察打量的眼神,倒是后来,她哥哥到我们这一桌和他的几个朋友喝酒,与我也猛干了几杯,拍我的肩膀,言笑举止之间满是哥们朋友的味道,今后喝酒的日子多着呢。

我注意到吴柳黛父母的眼光是暗中观察我的,隔着桌子远远的投过来,那种眼光不只是看我是个买卖的合作者,这我能感觉到,由此我猜测吴柳黛向她的父母提起过我,她会用怎样的言辞来提及我,来向她的父母描绘我和她的关系,这我可以想象。

我觉得她女儿是一无所知的,她几乎都没怎么看我。吴柳黛硬是要她叫我一声叔叔,搞得我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这时候,吴柳黛和王丽还有另一个她的闺蜜相视笑,眼光戏谑的来看我,我更囧,这是这个生日宴上唯一的一次发囧,但心里的感觉却是蛮特别的,怪怪的,有那么点美滋滋的。

……

辞职叫我为难,让我感到这是一桩艰难的任务,我怕和老板夏朗面对,怕他问起我和吴柳黛合作开公司,怕他询问我们俩的关系。

他一点儿都没有显出吃惊的样子,这是吴柳黛事先和他谈好的好处,他脸上露出平静知晓的微笑,有种刚及认识我,好像发现我身上有种从前从未看到过的特质,一种叫他好奇令他感慨的东西,明显的是上一任审看下一任的眼光。

“准备什么时候走?”他问。

“一个星期之内,把工作交接一下。”

“交给宋莺,我等会会跟她说,把你手头的工作暂时先交给她,有什么事我再找你,反正好说,找得着你。”

我笑笑,表示赞同。显然吴柳黛同他有过一场神秘的谈判,一切都已和平细致的商定妥当。

“可惜呀,被人家拉走了,”夏朗说,“吴柳黛眼光厉害,挑得准,我是没办法,否则得话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咧嘴笑笑,无话可说。

他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

我请部门里的人吃了一顿饭,大家嘻嘻哈哈,有惋惜,有动情,主要是大伙趁这个机会痛快放肆的热闹了一番。

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和吴柳黛一起开公司去了,他们以为我找了新地方,我也是这样让他们以为的,等他们以后从别的地方知道了,那我就管不着了。

我想拉人到我那儿去的,我那里新开张急需有经验的人,宋莺或者赵丽秋,大家熟悉,上手就能干,关键是人也不错,我熟悉。但有一点叫我顾忌,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吴柳黛的那点事情。算了吧,一个全新的地方,全新的开始。

拿营业执照的那天,吴柳黛和我约好一大早一起去庙里烧香拜佛。我想跟她说让她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我心中顾虑,感觉这种事不热心、偷懒像是不吉利,是不是会在冥冥之中得罪了什么看不见的掌握命运的主宰。

我们挑了一个在本地历史久远、传说中颇为灵验的寺庙。我们去的很早,到达那儿的时候天亮了没多久,太阳还没出来。虽说这天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赶来求神拜佛的人也不见少。青年、中年、老年,男男女女,很多都是单独一人,带着虔诚、平静的表情,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或者是视而不见。他们祈求什么呢?发财、当官、考试、健康、平安、顺利?还有别的吗?我暗想,我要为发财、为一切顺利好好的祈求一番,菩萨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

寺庙里烛火摇曳,香烟缭绕,有人跪地叩头,有人仰望高高的佛像,有人闭目高举香火口中念念有词。

吴柳黛问我,“你以前来过吗?烧过香吗?”

我说,“小时候我妈带我来过。”

“哦。”她说,“你跟着我。”

她点香,我点香,她双手握香平举脸前,向着东南西北沉思鞠躬,我在她的边上也依次来了一遍。

随后她又进入庙宇,在几尊造型各异的佛像前下跪叩头,我也依样照搬,每叩一次头我就默念我的心愿,每一个我默念三次,我想那是一个吉利的次数,对我心愿的达成一定能起到相当的作用。

做完这些后,我又跟着她到外面请了两张条幅,一张写有心想事成,一张是飞黄腾达。接着她又请了一尊如来佛像,笑口大开的那种。

她把这些都递到我的手里,说,“都放在你的办公室里,不但要挣钱,还要心情愉快,开心的做生意。”

我笑,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

走出寺庙的时候,太阳出来了,早晨第一缕的阳光清新柔和,照在寺庙金黄的屋顶上,闪出辉煌醉人的光芒,这不由得使我想到,这绝对是一个吉祥的兆头。

几个小时后,我们拿到了营业执照,我拿在手里,看着上面一个个清晰端正的字体,尤其是上面有我的名字,出资人:张小龙。一股新奇喜悦的情绪充溢我的心头,倏忽间,我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同了,觉得自己也像是与过去不同了。

随后,我们去吃午饭,我们挑了一个高级精致的餐馆。我们要了酒,红酒,我们举杯,为了我们的公司,我们今后的买卖。吴柳黛补充了一句,为了我们俩。

我说,“吃完饭去我那儿,好吗,庆祝一下。”

她说,“哎,不是说好了,不行的,刚烧好香,不能做这个事的,今天不能做。”

昨天晚上她就没让我碰她,照她的说法,烧香拜佛之前之后不能做那种事,保持洁净,靠,做爱是不洁净的。

我说,“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规矩。”

“老实一点,还是老实一点好。”

这段时期,我和吴柳黛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我差不多已经算是和她同居,大多数时候我住在她那里,卧室里她留了一个抽屉放我的内裤内衣,洗手间里有我的牙刷毛巾。

比较难处理的是她的女儿,她仍然在瞒着她的女儿,不是我这个人的存在,而是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为了这个,她现在是将她女儿长期托付给了她父母照看。她跟我说,她女儿其实已经知道,外公外婆跟她解释过老不让她住在家里的原因。

她说,她准备找个时间跟她女儿谈谈,把这个事让她知晓,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好。

她微笑问我,行吗?你同意吗?

我也笑,说,你看着办,我听你的。

她深深的看我,看得我不好意思。我心里明白,我和她已经进入另一个层面,毫无疑问。

她叫买单。

我说,“那我们干什么啊?下午干什么?”

她说,“我去公司,你去办公室那里,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吗,好好想想怎么做,再过两天就要正式开始上班了。”

我说,“我今天不想离开你,就想跟你在一起。”

她说,“是吗,那好吧,我陪你,但那个事情不能做。我们一起去办公室看看,然后出来找个地方去喝咖啡,聊聊天,商量商量要做的事情,看看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

我说,“行,今天要我一个人我待得住啊,就想跟你在一起。”

她对我露出开心迷人的笑容,说,“不要这么嗲好吗,等过几天有事干了,忙起来了,就把我给忘记了。说好了,不准在公司里搞女人,谈恋爱,如果有这种事情,有一点点苗头,让我觉着,我就跟你翻脸。”

我说,“一定,听你的。那在外面呢?”我嬉笑说。

“外面也不准找。”她嗔眼看我,“你有我还不够吗。”

我朝她笑,我够了,我这样想,我的笑容一定也是非常听话的那种笑容。

周一,第一天,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我开着刚到手的新车,一辆豪气的SUV,在拥堵的车流里前行。

我第一个到,打开门,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办公室里一片光明。

十二张带有隔栏的办公桌在不大的空间里曲直有致的摆放,每张桌上的电脑显示屏整齐划一,一边玻璃隔断的房间里,是设计室、排版间,今后,充满创意和风格的图案,还有策划书、设计稿,都将源源不断的从那里出来。

一边还有财务室、小小的会客室。

我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也是玻璃隔断,敞亮透明,里面有两张桌子,一张我的,一张留给吴柳黛。在我们两个办公桌之间,有沙发桌几。

我们的桌子和椅子与外面的不同,更加宽大,椅背更高。桌子上液晶显示屏、传真机、打印机、扫描仪、文具盒等等,挤得满满的。墙上挂着广告画、海报,以及会让人细细品味的摄影作品,每一张都是我亲自选定,在我椅子后面,两边,贴着两张上次烧香请来的条幅,如来佛像放在写字台上,面对我。墙上,还留有很多空余的墙面,用不了多久,公司的作品就会一一张贴上去。

新同事一个一个的到达,五个,两个搞设计的,两个业务员,还有一个打字的——接接电话,打打文件。他们向我打招呼,擦桌子,泡茶,聊天,翻看资料。

我已经有几个单子在谈,送出了一个方案,这是我从前的客户,在筹备的那几个星期里我就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而吴柳黛那里,几家客户已经进入交易的阶段,一张支票已经在她的手上,而那个仪器展览,她忙得不亦乐乎。

还缺一个财务,吴柳黛说她来安排,我明白她的意思,这很正常,为了让她放心,这些事情就交给她了。

马上我要和他们开个会,第一次开会。谈一谈我们最初的计划,说一说我们马上要开干的工作。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电脑屏幕上闪出了奇异、鲜艳的画面。工作的气氛,买卖的味道,一种似乎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充实感开始慢慢的填充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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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酒吧里偶遇到之前认识的一个女编辑,她向“我”讲述了一个60岁中文系女教授的故事。那是一个长腿细脚踝、胸部扁平、乳头肥黑、没屁股、浑身皮肉松弛、短发、单眼皮、戴近视眼镜的老女人,然而那不过是女编辑所崇拜的一个诗人的性幻想对象而已。但这个形象是如此鲜活以至于她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深刻地影响了女编辑和“我”的人生……与其说这是让人觉得不那么愉快的小说,不如说这是让人觉得不快的小说更为贴切些。你是否能够直面60岁中文系女教授这一苍白衰老干瘪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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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黑帝》是当代著名作家阿丁的历史随笔集。桀、纣、周厉王、周幽王到吴主孙皓,这些历史上的皇帝们,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当时的历史背景是怎样的呢?他们又有爱恨情仇呢?阿丁讲会为你一一解答。阿丁是一名对于人性有着深刻体悟的作家,对于这些封存在历史风尘的皇帝们,他自有他思考的视角。庞杂的知识量、老练流利的文风、深刻的洞见,都让这部随笔集麻辣好看。阿丁,男,A Loser Writer。写过一本长篇小说《无尾狗》、短篇小说集《寻欢者不知所终》及历史随笔《软体动物》。曾从事职业:庸医、狼狈商人、不明真相的记者、禁令下羞愤难当无计可施的编辑、半吊子图书出版者。【果仁小说】创办人。 (新浪微博:@果仁小说 公共微信:guorenxiaosh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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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瓣阅读征文大赛入围作品所属组别:小说组作品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一个建筑系学生暑期测绘古建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整篇小说由三个短篇组成,短篇各自独立,各有主题,每一篇的风格都相差很远,但是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可能是同向的,也可能是反向的,甚至不在一个维度里,正因为意义的空间化,所以三篇连起来看又会形成一个崭新的主题。古斯塔夫,1981年出生于上海,在同济大学建筑系读的本科,毕业之后一直从事建筑设计的工作,但写作是中学时代就确立的梦想,断断续续地笔耕了十几年,竟然从未发表,也竟然从未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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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爱与无助的故事四则。《就这么一下子,我开始减肥》:一个胖女孩和她的单身母亲所要共同面对的人生困境。《在旅店里》:一个初入社会的姑娘,复杂的世界在她头脑中飞速旋转。《春雪》: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对家庭变故的惶然之情。《聆听那个人》:一个孩子在父母婚姻破裂之际听父亲吹牛,同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前三篇发表于《天涯》杂志,后一篇发表于《文学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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