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其余三个不知情的异口同声问道。
陈洁儿已经趁着空隙极快地看一遍报道,嘴里劈里啪啦的数落道,“这个容宛娥真够阴险毒辣的,跑去杜氏说要见凌总,被拒见之后发飙去跟记者们说愿意接受采访爆大料,还带着人临急去隔壁的酒店租借会议室说事,她把什么凌总和薛碧婷出车祸的罪责都推到杜夫人身上,把宁宁说成是诱惑凌总变心的罪魁祸首,不过她就口下留有余地说凌总只是受宁宁诱惑,如果薛碧婷愿意原谅凌总她也会尊重女儿的!然后,这薛碧婷就粉墨登场了,嗤——”
“我呸!无耻的一对母女!”兰姐狠狠地啐了一口。
“现在这报道又上热搜了?”凌奕虎沉声问道。
“嗯!已飙到第一了!”陈洁儿忿忿然说道,“这两母女的心态其实跟前几天某位体育明星出轨事件很像。”
“啊?”不止兰姐表示惊奇,这两件事咋就拉到了一起?我们个个都瞪着陈洁儿,等她发表高见。
陈洁儿施施然地将两手撑在桌面上,“我说的是心态!那体育明星直接承认出轨了向公众道歉,他老婆隔天也出来说愿意原谅他!那小三儿上窜下跳闹了不少后续事,可她眼看着事态因为当事的男人道歉以及正室表示原谅而快要落幕了,就只有她得到千夫所指被人说她拿体育明星炒作的下场,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完全不符合她炒作的目的和利益,于是她就又祭出一招开记者会直播道歉,真可谓一举两得了,一是她这样道歉可以延续事件的热度,二是可以挽留些许自己的声誉!
同理,容宛娥和薛碧婷眼看着媒体把宁宁推向刀口浪尖上,就想趁机跟挟舆论来跟凌总谈判,可她们见凌总不妥协啊,还跟记者们表态说拿法律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她们就慌了生怕事态的热度会下降,赶紧的再由容宛娥出面去跟记者们爆料说事儿,然后由薛碧婷在尾段突然闯去喊停采访,这也是她们一举两得的盘算,一来可以造成轰动效应将舆论推到最高点,二来做给凌总看她们还想他回心转意!”
“……”我们都眨眨眼睛听得一脸似是而非。
“你真会联想,举一反三,你这脑袋瓜不累啊?”凌奕虎笑着拍了拍陈洁儿的后脑勺。
“咦!我给你开发脑洞,你还这副死相!”陈洁儿懊恼地挥开他。
“说得有道理,快吃吧,菜要凉了。”兰姐也夹菜给她。
“明天一大早就有她们好看的,等我特刊一出街,什么白月蓉都得见光死!”陈洁儿兴致勃勃地夹起鸡丁丢进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宣布。
“一定要破销量啊!加印!来,为预祝明早特刊大卖,干杯!”凌奕虎举起酒杯站起身示意。
大家纷纷起身碰杯,仰脖喝光了杯中酒,我偷偷用手握住相对沉默的凌晨朗,他一下握紧我的手,再一起坐下。
凌晨朗的沉默我是理解的,面对这样闹腾的旧爱他能说什么?更何况他是一贯做的比说的多的人!
饭局由六点多一直吃到九点多,正想散了陆续离开的时候,凌奕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后对凌晨朗说,“三哥,别墅那边负责看守的人打电话来了。”
意识到要出什么事,我们都定定看着凌奕虎,凌晨朗迅速对他点头,“接吧看他说什么。”
凌奕虎一划接通键,向对方丢去一句,“说吧。”之后他也不说话只一味的听,足有两分钟的静默后,“……嗯,知道了,我等下再回复你。”
“出什么事了?”凌晨朗看着双眉拧起的凌奕虎问。
凌奕虎撤下手机说,回看凌晨朗说,“那人说胡慧英好像精神出了问题,一时哭一时闹,还用头撞墙寻死闹得特别凶,凌伊龙强烈要求要跟你我面谈一次,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当面说清楚。”
“嗯,去看一下他要说什么也好。”凌晨朗首肯了。
“我也去。”我挽住凌晨朗的臂弯说。
凌晨朗拍拍我表示同意,但他添了一句,“阿虎,把爷爷叫上吧。”
对!看来今晚是凌伊龙彻底举白旗投降的了,没准他会吐出很多不为外人道的真相呢!
“那我先走一步。”陈洁儿冲我们打个手势,从大包包里拿出易妆的眼镜和口罩来戴上就第一个离开了。
“我负责送阿兰。”耿总如是说。
“那我们三个先走。”凌晨朗向耿总拱拱手。
我递了个眼神给兰姐,然后向耿总笑笑,兰姐回我一个点头,凌奕虎也向她们俩挥挥手道别。
当着凌奕虎的面没挽凌晨朗的手,我先步出包房,让他们两兄弟落在后面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走下楼。
我坐到副驾座上,他们俩坐在后座,凌奕虎打电话给凌裕康让他赶去凌伊龙的别墅,凌晨朗则打给萧洪山让他带上人过去会合。
半路上,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还起风了,我百无聊赖之际便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才知道本年度第一场台风在今晚于海南岛登陆,广州这里会一连几天下雨。
专车开上盘山公路停在即将转入私家路的路口处,远眺别墅却没有开进去,这是要等凌裕康到来。
等了大约十分钟,凌裕康的驾座风驰电掣开来,我们的车才重新启动先开进了私家路停在别墅门口。
看守的手下人早已闻声打伞开门迎候,见一溜的长车龙停好了,便上来给我们遮挡着雨。
凌裕康在特助的随护下来到我们跟前,眉头锁得死紧,沉声问,“伊龙不好好静养又想闹哪一出?”
这话问了也是白问,要进去才知道,两个孙子默不作声打个手势让他先行。
凌裕康瞧了站在凌晨朗身边的我一眼,表情倒没有先前那么端着,我喊了他一声爷爷他居然也微微点头,在凌奕虎和特助的小心搀扶下率先走入大门里头。
凌晨朗伸手搂着我,尾随他们进了花园,突然之间,好像是预设好的,响起了胡慧英凄厉的歇斯底里叫喊声,“我不吃!滚!滚开!”喊也就罢了,还伴有乒乒乓乓的摔碗碟的声音。
当其时凌裕康已踏进了客厅,听到响声便站定,厉声问道,“有没有叫医生来给看看啊?不能就这样放任她发病!”
质问当然是冲凌奕虎去的,因为是他负责派人看守着这里的,只听见凌奕虎马上答道,“有!三个私人医生轮流在这里值守的!”
“那怎会还这样?”凌裕康明显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胡慧英她之前就有严重的抑郁症,只不过都没有让我们知道而已!”凌奕虎一语道破玄机。
“抑郁症?!”凌裕康瞠目,满脸的不置信。
“凌伊龙向看守的人说要见我们的时候也说了,他老婆精神有问题。”凌奕虎连大哥也不喊,直呼凌伊龙的大名。
“再怎么着他们俩都是你大哥和大嫂,注意你的称呼!”凌裕康回过神,提醒和警告凌奕虎。
“兄友弟恭,他凌伊龙何尝做到兄友了?那我和阿虎又何须对他恭敬?!”凌晨朗开腔声援凌奕虎。
“就是!”凌奕虎附和道。
“你,你们!”凌裕康被他们气到只有瞪眼的份儿。
“带凌伊龙出来。”凌晨朗没看凌裕康,只朝看守的手下人一摆手。
“坐吧,爷爷。”凌奕虎淡声招呼凌裕康,拿眼神示意凌裕康的特助和他一起将其扶过去沙发那边坐。
我们四个刚坐定,面色萎黄的凌伊龙从楼上走下来了,他目光落到凌裕康脸上的时候闪了闪,但光亮稍纵即逝,很快恢复了死灰样。
“伊龙,你的脸色这么差?”凌裕康被凌伊龙憔悴不堪的样子给震到了,禁不住问道。
“将死之人,爷爷您还期望我脸色能好到哪去?”凌伊龙轻轻垂眸,坐到下首位的单人沙发椅里,语气是自嘲又失落的。
说出来的话让凌裕康的面容被噎了下,他欲言又止。
“凌晨朗,凌奕虎,顾宁,你们见到我这样,心里痛快了吧?”凌伊龙勾着唇角低哑道。
可是怎么着?他这话对我们根本构不成杀伤力,我们三个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没人去接他的腔。
凌伊龙有见及此,无奈摇头,“都不屑跟我说话了?好吧,我说你们听得了。”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我要跟胡慧英离婚!”
诶?这一句就不同了,把我们四个的注意力一下吸引了过去!
“伊龙?这节点上你跟她离婚做什么?”凌裕康第一个冲口而出表示质疑。
凌伊龙的脸部神经抽了两下,双眼一瞪过去,“我都快要死了,她也疯了,爷爷,我从来没有爱过她,一丁点都没有,难道还要我在最后的时光里硬跟她绑在一起?!”
凌裕康窒住,老脸涨红着却说不出话来反驳,凌伊龙目光转而逐一地扫掠过我们三个,说道,“胡慧英是个疯婆子,她心狠手辣,我跟她结婚真是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