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的凌晨朗,活脱脱就是一个跟家中兄弟姐妹争夺父母亲关注的孩子没两样。
我太了解他那份心态了,因为小时候的我也是这样的。
那时爸妈吵架,爸总怀疑妈在养老院偷男人才有了我,所以对我越来越不理睬,对姐姐却越发好,妈也没给我好脸色看,我就想尽办法去吸引他们的关注,当然,姐姐待我很好,我没有恨过她。
……我常想,我名字叫顾宁,是不是寓意家求安宁,而姐姐的名字叫顾宝,因为她是爸妈的第一孩子,他们那时的感情还好,妈还没去那个罪恶的养老院上班,还没认识顾桂花!
“想什么呢?又走神!”凌晨朗不耐烦地出声呵斥我。
“哦,你爸没再说什么了。”我连忙回过神来,低声回应。
凌晨朗一下子狠拧眉心,冷冷地点了点头,一双长臂骤然展开,哗啦!水声划响,他又继续来回游动。
脚渐渐站得发麻,我看他还是没有上水的意思,忍不住就又提醒,“朗少,休息一会儿吧。”
他没回应,好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怎么办?我不会游泳,万一他精力耗尽抽筋,那就糟了!
“朗少,您教我游泳好吗?”心急之间,我冲口而出。
他还是没理我,我咬了咬牙,踢掉高跟鞋走到池边,闭上眼睛,在他折返到近处的时候,不顾一切直挺挺地跳进池里。
扑通!我感觉自己迅速沉入水里,水拼命想灌进我鼻子和耳朵,没顶的恐惧和害怕让我条件反射地乱蹬乱划。
“Shit!”隐约中听到凌晨朗低咒一句,潜游过来抓住我的手臂往上带,最终安置我站稳在池边的平台上。
“你疯了?不会游泳还跳下来?!”凌晨朗两只大手抓住我肩头用力摇撼,还冲我耳边低吼。
“不是有你在吗?”我强笑着说。
一记你疯了的眼神劈来,凌晨朗松开我回身用双手按住池面。
我知道他要上去了,双手立马从侧边抱住他,将脸儿往他湿漉漉的肩膀上贴,“朗,我爱你!”
话出嘴边,自己也震住了,在这样清醒的状态下向他表白,好像是第一次。
不,不!不管以前有没有表白过,现在表明心迹,其实是我承认了自己是爱他的。
见不得他自残自虐式的行为,所以心疼不已,做出最不理智最傻的事来阻止他。
凌晨朗久久定在原地,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我,我索性扳转他让他跟我面对面,雨点般的吻不管不顾的落到他皮肤上。
凌晨朗先是任由我胡来,却在我半沉水里咬住他胸口的点上时猛地倒抽一口气,一只大手抬起揉着我发旋,哑声说,“你在引我犯罪吗?”
说对了,目的就是引他犯罪也总比他自虐强!
我站直身子,一手将他轻摁到池壁上贴着,一手圈住他颈脖,踮起脚尖嘴唇端端正正印上他,像以往他狠狠觜吸我那样回报他。
凌晨朗仿佛再次意外我的主动,但是一怔过后,立刻反客为主,将我反按压住,疯了那样吞咽我的唇瓣,大手用力揉着我的身子。
激烈,眼看要一触即发,真的在这里做?周围环境虽好,但是别人也能轻易看到我俩在干嘛!
凌晨朗突然间放开我,掐住我腰往上一提,我便就势坐在了池面,他飞快跃上来拉起我,大步流星走人侧门,越过大厅上了楼梯。
别人如果看到我俩走得这样匆忙,肯定以为我们在逃亡。
其实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所以凌晨朗回到主卧室第一时间扯我进浴室里,抵在墙壁上边吻边开了水阀,急切地解开皮带褪去湿得淌水的西裤,接着一刻不停伸手撩起我紧贴皮肤的裙裾,扯掉内内后把我凌空提抱起来。
他急迫的高昂在顶着我,那么大那么的热,让我紧张之余又有点害怕。
但是箭在弦上岂容我这时说不,他已经按着我一点一点地没入……
凌晨朗需要宣泄情绪,他应该很累了,昨晚刚下飞机就赶去公寓跟我折腾了几场,今天下午跟晚上又处理了一堆事,刚刚还游了不知多少米的泳,可他咬着牙狠狠地要了我两次,最后还不肯退出来,只抱着我回到床里半倚半靠床头,将额头贴在我颈窝里粗噶喘气。
可怜的豪门贵公子,身在富贵中,一样有他不如意的地方。
我轻轻揉着他湿而浓密的头发,一会儿之后放开想从他怀里拔出自己。
可他不许,紧紧抱住,喃喃道,“让我抱抱,宁宁,吻我,你来动。”
呃,还来?他想精尽而亡啊?!
看出了我的犹豫,凌晨朗抬起头盯凝着我,“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给我!”说完,他大手下移就用力捧着我又运动起来。
感觉他的大手在发颤,我心里顿时不忍,拉起他的手让他抱着我,由我来主动套动……
结束的时候真的是又累又饿又困,回凌家大宅只顾着开撕,我和凌晨朗都没吃东西。
“宁宁,我饿。”凌晨朗在稍稍平伏下来后,轻拍我说到。
看看他那样瘫躺床里,让他起来跟我到楼下去吃饭是不现实的。
“我去拿上来给你吃。”我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地,去冲洗一下就到楼下。
厨房里传出声响,探头张望,果然是冬嫂在里面摆碟盛饭到托盘里,一副准备要送食物给主人的样子。
她真贴心,难怪凌晨朗会一直留用她,即使知道她是他妈妈派来监视他私生活的人。
“冬嫂,我来拿饭上去给朗少吃。”我微笑着走进门。
“好,都弄好了。”冬嫂笑着指指托盘。
“谢谢。”她没有给予我任何超出身份的眼神和神色,一切都很自然似的,让我很舒心,所以这句谢谢我说的格外由衷。
托着托盘我回到主卧室,满以为凌晨朗会睡着的,却看到他半坐起身,手里捏着手机,目光定定盯着对面墙壁出神,显然刚跟谁通过电话,此刻他在沉思如何解决问题。
不知该把托盘放到茶几上还是床头柜上,我望着他问,“您要在哪里吃?”
他这才扭过头来看我,朝我招招手,“过来喂我吃。”
乖乖的走去放下托盘,我夹菜喂饭饭伺候他。
凌晨朗吃着,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望住我。
我心想,刚才的电话一定跟我有关,这回我可以省省不用开口问他了。
果不其然,凌晨朗吃完一碗饭后说,“你也饿了,不用喂我你吃吧。”
金主大大好体贴啊,我心里暗讽他,却也点了点头,端起碗扒饭。
凌晨朗看我吃了一会儿,缓声说,“刚才阿康打电话来说,洪敏珠死了。”
啊?我嘴里还塞满饭粒却登时僵住,瞪着他静等下文。
一番话,让凌家其余人等,以及白家父女俩都微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谁又敢在这时候发表伟论?因为杜瑞姿的意思是要撤掉凌伊龙的副总裁一职啊!
“晨朗,你跟你妈想法一样?!”凌裕康的尾音带着不置信和质疑。
“是的!”冰冷又磁性的嗓音坚定地给出答案,一抹冷笑浮上凌晨朗的嘴角,“俗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没有把大哥推到敌对面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与我为敌,所以我忍够了!”
顿了顿,他轻启薄唇说出判罚般的话,“我再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撤掉凌伊龙在凌氏的副总裁职位,大型合作案就此作罢!”
“晨朗!”凌裕康、凌泉海、凌江世薇一起异口同声喊道。
“凌晨朗!你别欺人太甚!你究竟要把伊龙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胡慧英捂着肚子站起身,气急败坏指住凌晨朗怒骂。
“究竟是谁干了一大堆坏事却疯狗一样反咬一口?不自我反省恶行还反怪别人绝情?真的受够了你们!”杜瑞姿手指猛地凌空划了一圈,把所有凌家人都圈在内。
“请在三天内给我正式答复,否则过时不候。”凌晨朗撂下话,拉起我就对杜瑞姿说,“妈,我们走。”
我连忙跟他一左一右扶着杜瑞姿往厅门走去,凌家人都没有出声挽留,我感觉他们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事态和商量对策,只有白孝明和白月蓉立刻追出来。
“嫂子,别急着走啊,我们万大事有商量。”白孝明急得不得了,亦步亦趋紧跟在我们身后。
“伯母,朗哥,爸和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即使凌氏不跟你们合作,我们白氏也是要跟你们合作的!”白月蓉想拦在前头又不敢,就拼命想挤掉我占位到杜瑞姿身边。
“月蓉你好好走路,穿着高跟鞋呢别葳了脚!”杜瑞姿指指白月蓉示意她。
小心思被戳破,白月蓉唯有腆着脸儿笑说,“谢谢伯母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对了月蓉,今天下午我看到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你的报道,那是怎么回事?”凌晨朗淡声问道。
“朗哥,您千万别相信那种谣言,我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白月蓉一下子苍白了脸,急着解释道。
凌晨朗一声不吭,既不说话也不再看她,只一味的和我扶着杜瑞姿往大门走去。
“朗哥,你要相信我!”白月蓉见势色不对,索性一把揪住凌晨朗的袖口,跺着脚说。
凌晨朗轻轻一甩,甩掉她的手,头也不回的丢去一句,“我怀疑爆出你报道的人也是我大哥,我正找人彻查,相信没几天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好一句水落石出,这不吓坏了身有屎的白月蓉吗?她生生定在原地,没跟上来。
白孝明见女儿没追过来,又折了回去,我们得以顺利送了杜瑞姿上驾座,再回去登上商务车,引领车队浩浩荡荡开下山麓。
途中,凌晨朗吩咐萧洪山将金特助、林颖和她大哥一起交给阿康看管,还叮嘱要好生照顾他们三个人,单等凌氏这边有答复再进行处置。
于是在三岔路口,车队分路开走,我们和杜瑞姿的座驾一前一后往别墅开回去。
到达后,由冬嫂迎候进门,坐在厅上估算后续事态发展。
“就我对你爷爷和爸爸的了解程度,他们不会舍弃凌伊龙的,他们为了让他认祖归宗,当年不惜跟我们两母子撕脸摊牌,你应该不会忘了吧?”杜瑞姿咬牙切齿说道。
“当然没忘!”凌晨朗鼻音浓重地冷哼,“可是这回我铁了心,他们非作一个选择不可!要么选我,要么选凌伊龙,没有第三种商量的余地!”
“白家父女俩会向他们施压的。”我插嘴。
“对。”杜瑞姿认同我的说法,“刚才晨朗你的话,对那父女俩会有刺激作用,特别是白月蓉,她知道是凌伊龙爆料,不炸了才有怪!”
“那,我们就坐等鱼儿自动游过来咬饵。”凌晨朗冷笑。
“我先回家去,你外公这两天身子骨不爽利,保持电联有消息再通知。”杜瑞姿站起身要走。
“我和宁宁明晚回去看外公。”凌晨朗牵起我一齐送杜瑞姿出门。
“好。”杜瑞姿点点头,上车离开。
目送车子开远,凌晨朗搂着我往屋子里回走,“我想去游个泳,好几天没运动了。”
我刚想说好,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而近,凌晨朗和我不约而同望向车道的方向,见到一辆奢华的加长版奔驰开过来停在我们大门口。
“我爸来了。”凌晨朗低声交代完之后,和我转回去迎候凌泉海大驾光临。
凌泉海下车后,木着表情对我俩的招呼声只点点头,就自顾自走进大厅里。
冬嫂送上茶水,他立刻说,“晨朗,我跟你单独谈谈。”
“那就谈吧。”凌晨朗依旧牵着我的手不松开,只对冬嫂撇撇下巴示意她回房。
“让她也回避!”凌泉海毫不客气的盯了盯我。
“她不用。”凌晨朗断然拒绝。
凌泉海倏地转为瞪住凌晨朗,凌晨朗也定定回视他,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两父子就这样互相对视对峙了半分钟之后,终是上门而来的凌泉海在气势上头先输了,撇开脸庞隐忍地说,“晨朗啊,你大哥这回的确是做错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俩又是亲兄弟,何必亲者痛、仇者快?非要撤掉他副总裁的职位不可?”
“亲者痛、仇者快?”凌晨朗冷冷挑唇复述这句话,然后顿了顿,诘问道,“这话您应该问大哥才对,他的矛头对准亲弟弟为的是什么?!”
面对儿子的犀利反驳,凌泉海窒住,语塞,很久才憋出另一句,“嗐!那你说,不撤他的职,我们要怎么做?”
“抱歉,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尤其是工作上头,因为这事已经让我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面积!”凌晨朗不留情地说。
“你!你能不能看在老爸的份上,就饶了你大哥这一回?!”凌泉海几乎要捶胸顿足为凌伊龙求情了,额角上的青筋条条爆出。
“看您份上当然要!可我断定您是无法控制他的!”凌晨朗见凌泉海想反驳,立刻一抬手制止他,“别急啊老爸,先听我说完!他凌伊龙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件两件的了,我搜集了一些他近期图谋要做的大事,稍后会发往您的邮箱,您看过之后觉得继续要纵容他,那我没话说,但是我不会让步的,他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你不惩那我来代罚!”
凌泉海听了,怔怔地坐在原处,好一会儿才晓得出声,“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逼得你大哥走投无路?他什么都比不上你,他妈妈没有你妈妈的身家背景,所以他很自卑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凌晨朗笃定道,在凌泉海愕然瞪着他的时候,轻吸一口气继续说,“他自卑,你卑鄙!”
“你!凌晨朗你怎能这样说爸爸?!”凌泉海拔高声音斥骂。
“我有说错吗?!你既然深爱凌伊龙他妈妈,又为什么欺骗我妈妈还娶了她?既娶了她又骗了她娘家的钱财来养肥自己,最后为什么又将私生子和小三带回家强要她接受这事实,你这不是卑鄙是什么?!”
凌晨朗说到这里,瞪圆双眼怒视凌泉海,“凌伊龙自卑什么呢?他有爷爷奶奶和爸您给他撑腰,所以才干下一件又一件的恶行,你们倒好,都替他扛着,还美其名说他自卑,替他说情!!我今晚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您听好了,他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拆散我们大型合作案才故意爆料白月蓉丑闻到网路上的,好让我们内乱达不成协议!现在我就如他的愿,合作案作罢!您满意了?!”
凌泉海的眼皮跳了又跳,但凌晨朗把话说完便不再看他,转过头来吩咐我,“宁宁,你负责送我爸走,我去游夜泳!”话音未落,他起身大步流星走出侧门。
很快,扑通!一下落水声响起,之后就是哗啦哗啦拍打水花的声音持续传来。
凌泉海牙帮子狠狠一咬,起身想走向侧门,我赶忙拦在他前面,低声劝说,“伯父,晨朗他心情不好,今晚真的再不适宜谈话,您还是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吧。”
凌泉海上下扫量我,好像第一次认识我那样,我由得他看个够,直到他忿忿然转身走出厅门,才垮下双肩松了口气,慢吞吞走出侧门,站在泳池边静静看凌晨朗在水里奋力游来游去的身姿发呆。
他这样拼命地用尽全力去游,会伤到肌肉的,我眨眨眼睛回过神,扬声对他喊,“你爸走了,他说他还会再来。”
后面半截子话,成功吸引了凌晨朗游到池边站定,他一抹脸上的水,抬头斜睨我,“他还说了什么?”
现在这个样子的凌晨朗,活脱脱就是一个跟家中兄弟姐妹争夺父母亲关注的孩子没两样。
我太了解他那份心态了,因为小时候的我也是这样的。
现在这个样子的凌晨朗,活脱脱就是一个跟家中兄弟姐妹争夺父母亲关注的孩子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