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1943200000007

第7章 悔婚

布占泰这才惊醒过来,迟缓地转过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东哥怎么变了模样?不会、不会……她不是东哥……”努尔哈赤目光如电,看着大惊失色的妻子,喝道:“回来!你说什么?”众人暗自吃惊,布占泰吓得两腿一软,几乎坐在地上,额实泰伸手将他扶住,他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声音颤抖地说:“贝勒,我不是、是信口乱说,只是、只是觉得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两个东哥?”

那女子登时眼圈一红,幽幽地说道:“你这丫头说话好没分寸!姑姑本是为你好,那努尔哈赤凭着十三副遗甲统一了建州,是何等英雄!你与他郎才女貌,可算是天生的一对,放着这样的人物不嫁,还要嫁谁?”

东哥心中一动,但想起努尔哈赤没有如约而来,分明是小看自己,那时没有杀父之仇,他尚且如此,若是这样轻易地嫁了他,岂不是越发给他瞧不起了。越想越恼,听姑姑还在耳边不住规劝,赌气道:“果真要嫁,谁杀了努尔哈赤,我便嫁他。努尔哈赤他却休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嫁他!努尔哈赤又没有三头六臂,怕他什么?你若害怕,自去答应他好了,我自然不会与姑姑争抢!”

“嫁就嫁,你可不要后悔!”那女子见她不是一时负气的话,也伤了心,沉着脸说:“那日若是你答应了这门亲事,布寨哥哥哪里会给人杀死?你这做女儿的,不能替他分担忧愁也就罢了,还吵闹着非要与建州用兵不可,若不是为你,布寨哥哥怎么会遭此劫难?分明是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却来埋怨别人!”

东哥一时无话可说,号啕一声,掩面哭着跑了出去。纳林布禄责怪道:“孟古,东哥毕竟是孩子的心性,布寨哥哥死了,她正伤心,你不该这样招惹她!”

“都是布寨哥哥少了家教,养下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儿来!她的这个坏脾气不改,哪个男人能够容忍得了她,迟早要吃亏的,哥哥为何还要袒护她?”

纳林布禄摇头说:“若不好生规劝,一旦惹恼了她,她打定主意不嫁,你能将她捆绑了送去?努尔哈赤破了我们九部联军,正在志满意骄之时,不将东哥送到建州,他怎肯罢休!”

“哥哥,建州无人见过东哥,我俩相貌本来有几分相似,东哥既然打定主意不嫁,不如我代她嫁给努尔哈赤,也好化解两家的怨仇,使叶赫免遭兵灾。”

“但愿如此,只是委屈了你,哥哥有些过意不去。”纳林布禄听孟古说得坚决,心头一酸,抚着刀柄道:“你嫁到建州,必可延缓努尔哈赤进兵,就是他还要兵临叶赫,那时叶赫的兵马业已休整齐备,重振士气,不会轻易受人宰割了。”随即派了信使赶到建州。

古勒山大捷,努尔哈赤的人马又增多了三千余人,已达一万五千兵马,住户也多了二百多户,赫图阿拉城寨登时显得狭小仄窄,拥挤不堪。努尔哈赤有意另外选址再建一处大一些的城寨,于是带着张一化、额亦都、安费扬古、费英东等人,骑马出城,在赫图阿拉周遭查看了大半天,选中了一处高起数丈地势平坦的山岗,地处哈尔萨山的北麓,在赫图阿拉城西南,相距八里的路程。此处东枕鸡鸣山,西偎烟筒山,北临嘉哈河及硕里河,南傍哈尔萨山,东、南、西三面环山,都是悬崖绝壁,北方一面临河,取水方便,西北方向地势开阔,向外伸展,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水陆出入便利,既隐蔽又通达,地势险要,最宜筑城。努尔哈赤问过当地的土人,此处名为佛阿拉,满语是旧城的意思,因为曾祖福满当年曾在此地建造城寨,历经多年,早已残败不堪,碎石断垣,依稀可以想见当时城寨的风貌。努尔哈赤唏嘘不已,次日命何和礼与洛寒二人筑造佛阿拉新城。不到半年的工夫,新城完工。

新建的佛阿拉城,分为套城、外城和内城三重,最里面的第一重为木栅城,用木栅围筑而成,为努尔哈赤及其家属亲眷居住,城中设有神殿、鼓楼、客厅、楼宇和行廊等,居中的楼宇高有二层,上覆鸳鸯瓦,雕梁画栋,精美异常。第二重为内城,周围四里左右,高约四丈,宽有五尺,上有雉堞、垛楼、瞭望楼等。内城中的居民约有二百多户,全是努尔哈赤的亲近族人。内城东边,有大堂一所,乃是议事或祭奠天地、祖宗之处。内城西侧高台之巅,建有四栋屋宇的宫阙。登上殿顶,举目四顾,呼兰哈达、鸡鸣山、苏子河、赫图阿拉城尽收眼底。第三重为外城,周围十二里左右,城墙先用石头垒砌,砌石三尺,铺设椽木,如此反复砌筑三次,墙高一丈,内外全用粘泥涂抹,光滑坚固,不易攀缘。城外挖有壕沟,引河水注入,水深齐胸。壕沟以外,住有八百多户居民,他们多是军人、工匠、商人等。

努尔哈赤刚刚迁入佛阿拉城,就派人到叶赫迎娶东哥。孟古盛装赶往建州,马拉的花轿四周围着红绫子,孟古蒙着红盖头,端坐在花轿中,一路颠簸,眼看快到外城,孟古拉开轿帘向外偷看。一声炮响,城门大开,绣旗招展,城中冲出一大队人马,前面是十二匹对子马,马上都是锦衣花帽的英俊彪悍少年,各配腰刀,身背弓箭,后面众人簇拥着一身披红的高大汉子,虬髯方脸,浓眉大眼,生得甚是威严。孟古心里怦怦一阵慌乱,跳得极快,脸上霎时发起热来,此人想必就是努尔哈赤了,忙把盖头蒙好。耳边听得鼓乐喧天,人声嘈杂,又过了一顿饭的工夫,花轿停下,两个伴娘掀起轿帘,将她搀出花轿,府门街前,张灯结彩,烛火辉煌,挤满了看热闹、道贺的百姓,手里提着熊、虎、豹、狍、山果、蜂蜜等贺礼,叽叽喳喳地评头论足:“看呀!新娘子好苗条的身材!”

“啧啧啧,真不愧是满蒙第一美人,看她的那双手又白又嫩,像是没长骨头一般。”

“你看她走起路来,真如分花拂柳似的,柔软得像春风里的娇花。”

“……”

她既兴奋又惭愧,知道多半是沾了东哥声名的光,心里忍不住有些悲伤。任由伴娘搀着,沿着铺地的大红毡,走入大堂,但觉给一双粗大的手掌一拉,身子不由一软,跪拜下去。萨满在一旁祭奠天地诸神及祖宗神位,晨光初露,他们已开始祭拜,此时更是振作精神,主祭萨满焚香祝祷,众萨满们击鼓甩铃,边舞边唱:“美满夫妻,鹊神安排。路神保佑,娶到家来。万事如意,相亲相爱。”主祭萨满高声喊道:“一叩头,谢观音大士,福星高照;二叩头,谢诸神保佑,全族安好……”

二人拜完天地,搀到洞房门口,跟在努尔哈赤身后跨过放着两串铜钱的马鞍,伴娘拿起那两串铜钱,在她肩头左右各搭一串。进到房内,伴娘从一个小女孩手里接过红布扎裹的一对宝瓶,给她加在腋下,那宝瓶甚是沉重,孟古知道里面装了五谷粮食。好不容易坐在南炕上歇息,揉揉肿胀酸软的双腿,想着努尔哈赤威风的模样,掀起盖头,看院中燃起松明子火堆,噼噼啪啪,将窗户映照得一片通明,众人猜拳狂饮。盘膝坐等,直至深夜,才听到人声渐渐稀少,随着门环响动,一阵踉跄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炕边,盖头被人一把掀掉,长明灯下,孟古看到努尔哈赤脸色通红,满身酒气,坐到炕上。努尔哈赤见孟古一身大红的吉服,微微低着头,露出粉嫩的脖颈,含羞带怯,灯光之下,越发娇艳动人。伸手扳起她的额头,就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左右顾盼,闪烁不定,樱唇红润,身段丰腴,有着说不尽的风流。努尔哈赤将她搂入怀中,闻着她周身的香气,将浓密的虬髯蹭到她脸上,嘴里喃喃地说道:“东哥,我的小美人,我苦熬了这么多个日夜,今天才将你抓到手心。”双手将她托在臂弯,平放在炕上,一下撕开她的衣服。孟古吓得一声惊叫,一动不动地躺着……

次日一早,钮祜禄氏、兆佳氏、富察氏衮代、伊尔根觉罗氏四人一齐过来道喜,稍后张一化、额亦都等人齐来拜见大福晋,其他众人听说叶赫的东哥貌美如花,都想趁着贝勒高兴之际一睹芳容,早早地等在府门外。努尔哈赤拉着孟古的手坐在大堂上接受众人拜贺,凡是有点职位的军士都允许进来。将近晌午,努尔哈赤觉得劳乏了,正要退下歇息,近侍颜布禄进来报说:“那些出嫁的格格们约齐了前来道喜。”

努尔哈赤强打精神,向新婚妻子慊然一笑,说道:“这些丫头是讨喜钱来了。”

“我们迟到了。”五六个艳装的妇人吵嚷着进来,盈盈下拜,施了个万福,孟古忙将喜钱分发给众人。舒尔哈齐的女儿额实泰不依道:“伯父娶了这样美貌的大福晋,我们姐妹几个好不容易凑得齐了,才来拜见,却只赏这点儿喜钱,可真小气!”

努尔哈赤笑道:“我已给你找了个如意的郎君,那是多大的彩礼!乌拉富甲一方,你还在乎这点儿喜钱,我倒要问问大伙儿哪个小气呢!怎么,没见布占泰来?”

东果取笑道:“阿玛想必还不知道,她将布占泰妹夫看作心肝宝贝似的,生怕有人给强夺了去,平日难得放他出来,若不是阿玛的大喜日子,我们想看他一眼都难呢!”

额实泰给她说得脸颊飞红起来,支吾道:“好姐姐,嘴下留点儿德吧!你可屈杀人了,他是害怕见伯父,在外面候着呢!哪里是我不教他来!”

众人一阵哄笑,努尔哈赤道:“教他进来,如今是一家人了,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那我去喊他。”东果出去不久,带进一个英俊的男子,衣着华丽,仪表堂堂。东果将他向前一拉,说道:“快拜见我阿玛和大福晋。”

古勒山一战,布占泰给额亦都生擒,额亦都举刀要砍,他慌忙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将军若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以牛羊马匹赎身,将军想要多少好商量。”额亦都听他口气,不是平常的军士,押解回来交给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一问,知道他是乌拉部满泰贝勒的弟弟布占泰。努尔哈赤正担心九部人马再次联合进犯,打算留他在建州,好令满泰有所顾忌,不致再听叶赫号令,亲自给他松了绑绳,赐他一袭猞狸狲裘,又将侄女额实泰嫁给了他,布占泰就在建州居住下来。近日,他听说努尔哈赤迎娶东哥,想起当年哥哥给自己到叶赫下了聘礼,东哥一口答应了,谁知她变心另嫁建州。他心里暗骂东哥水性杨花,本来害怕尴尬,更怕生出什么祸事,不想当面道贺,却给东果一把扯了进来。布占泰红脸低头朝上施礼,孟古也取了一份喜钱给他,他看着那双白嫩的小手,心里慌乱得厉害,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摸到那只嫩嫩的手上。他接过红包,低声说:“多谢大福晋。”声音竟似蚊子鸣叫,低得旁人难以听到。

孟古笑笑,说道:“你也不是新姑爷了,面皮竟还这样薄!倒像个绣阁里的大姑娘。”

布占泰听了,不禁一怔,微微抬头,看见笑面如花的新娘,登时有如给磁石吸住一般,面色惊恐地怔住。额实泰见他目光呆滞,以为给大福晋的美貌迷惑,在身后使劲儿拉拉他的衣袖,低声道:“你怎么只顾呆看,小心伯父面前失仪,砍了你的脑袋!”

努尔哈赤早已看见他紧紧盯住大福晋不放,愠声道:“布占泰你看够了没有?还不下去!”

布占泰这才惊醒过来,迟缓地转过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东哥怎么变了模样?不会、不会……她不是东哥……”

努尔哈赤目光如电,看着大惊失色的妻子,喝道:“回来!你说什么?”

众人暗自吃惊,布占泰吓得两腿一软,几乎坐在地上,额实泰伸手将他扶住,他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声音颤抖地说:“贝勒,我不是、是信口乱说,只是、只是觉得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两个东哥?”

努尔哈赤听他语无伦次,颠倒错乱,转头向妻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孟古面色苍白,她没有想到这么快给人揭穿,知道难以遮掩过去,狠下心肠,叹口气说:“贝勒,我骗了你,我确实不是东哥。”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一阵惊呼,努尔哈赤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是谁?”

“东哥是我侄女。”

“你、你为什么要冒名顶替?”

“为了叶赫东、西二城不破,为了祖宗今后还能有人按时祭奠。”

努尔哈赤站起身形,声嘶力竭地喊道:“东哥怎么不来?”

“贝勒何必明知故问,其中的缘由你心里清楚。贝勒难道忘了布寨哥哥是怎么死的?”

努尔哈赤颓然坐在椅子上,自语道:“她是为了杀父之仇,才躲着我?”

“不躲着贝勒,难道还要她天天侍奉杀父的仇人?你们男人做不到,难道我们女人就要做到么?”孟古心里一酸,泪水潸然而落。

“你怎么敢来?”努尔哈赤目光灼灼。

“我不想贝勒因为多年一直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却把叶赫数万的百姓视若无物,他们何罪之有,却要因贝勒的冲冠一怒,而血流成河,死于非命?世人都有父母兄弟,都有妻儿老小,贝勒难道没有遭受家破人亡之痛,颠簸流离之苦?”孟古泪流满面,努尔哈赤脸色铁青,众人默然无声。

“贝勒不会忘了当年为什么以十三副遗甲起兵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人生际遇不同,但他人之苦不难体味出来。贝勒的心肠就那么冷么?”

“你不该骗我!我是女真的英雄,东哥理应陪伴我。”努尔哈赤伤心已极。

孟古苦笑一声,脱下大红吉服,凄然说道:“贝勒,我自知容貌比不上东哥,从离开叶赫那天起,就没打算舒舒坦坦地做什么大福晋。我命苦,没那么富贵,只想求贝勒大发慈悲,放过叶赫,千万不要因为东哥不来,我骗了你,征讨叶赫。”孟古仿佛看到了叶赫二城浓烟滚滚,杀声震天,不由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阿玛,你就放过叶赫吧!杀戮太重,有损阳寿,只要他们俯首听命,不必非东哥不可呀!”东果看得心酸,领头跪下,登时大堂上跪了一片。

努尔哈赤扶起孟古,含泪道:“我答应你,叶赫今后不再无礼,我不会踏上叶赫的一寸土地。”

孟古破涕为笑,偎入他怀里,哽咽道:“我骗了贝勒,随你怎么处置,决无半点儿怨言!”

“男子汉大丈夫立身处事,要胸怀天下,去建功立业,不能整日缠绵于温柔乡中。我对你别无所求,也不想处罚你,只想你能带领其他四个福晋,管理家务,不可令我分心。”

“这是我们女人份内的事,不用贝勒吩咐,我自会好生去做,贝勒尽可以放心。”

东哥得知姑姑假冒自己嫁给了努尔哈赤,被极为隆重地迎娶做了大福晋,虽给布占泰识破,但努尔哈赤并未为难她,心里越发恼恨,与哥哥布扬古商量招亲报仇。布寨死后,布扬古做了贝勒,凡事对东哥多有忍让,见妹妹心意已决,命人广告海西四部,谁杀死努尔哈赤,东哥便做他的妻子,并多赠彩礼。消息传出,哈达部孟格布禄立即响应,声言替叶赫报仇,布扬古便将东哥许婚给孟格布禄。留居在佛阿拉的布占泰暗自焦急,他与东哥早有婚约,生怕给孟格布禄抢了先手,便在努尔哈赤面前挑唆讨伐哈达,果然孟格布禄吓得悔了婚约。此时纳林布禄忧郁而死,他弟弟金台什做了贝勒,闻知大怒,领兵攻打哈达。孟格布禄无力抵抗,向努尔哈赤求救。努尔哈赤痛恨他反复无常,提出他将三个儿子送到建州做人质,才肯发兵。孟格布禄只得照办,努尔哈赤派费英东、噶盖统兵两千援助。金台什得知,不敢交战,修书一封,托明开原通事带给孟格布禄,说若能取回送往建州的人质,并杀了建州的兵卒,叶赫便将东哥送到哈达。孟格布禄想着如花似玉的东哥,一时利令智昏,竟背信弃义向建州索要人质。努尔哈赤怒不可遏,当即发兵,以舒尔哈齐为先锋,征讨哈达。大军来到哈达部城下,只用了七天,就攻破了城寨。扬古利擒住孟格布禄,努尔哈赤亲手给他松绑,并赏赐了他貂帽、豹裘,一举收服了哈达部。

哈达部归顺了努尔哈赤,建州与叶赫已然接壤,布扬古与叔叔金台什一时彷徨无计,正好辉发部首领拜音达里与族人争斗起来,族人杀死了他的叔父等七人,投靠了叶赫部。拜音达里见势不妙,又无力向叶赫讨要那些逃人,便想以管事大臣的儿子作人质,请努尔哈赤出兵相助,努尔哈赤答应发兵一千,帮助拜音达里平定内乱。叶赫部听说努尔哈赤将要兵临辉发,恐慌不已,哈达已亡,辉发再听命建州,叶赫南面就没有了屏障,建州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达叶赫,布扬古急忙秘遣信游说拜音达里:“如果你们取回送往建州的人质,就归还你部的逃人。”拜音达里依附叶赫已久,毫不怀疑,答应说:“我将不偏不倚,处于中立,以求存活于叶赫与建州两部之间。”随即将送往建州的人质转给叶赫。叶赫部得到人质,却食言背约,没有返还辉发部的一个逃人,拜音达里深觉受骗,心中愤恨,忙派信使再求努尔哈赤,并向他求婚,愿与建州永结盟好。努尔哈赤既往不咎,答应了辉发部的请求,并愿意将女儿嫁给拜音达里。叶赫部得知消息,重施故技,如辉发与建州绝交,愿将东哥嫁给拜音达里。拜音达里一时神魂颠倒,先大兴土木,筑城三层,借以自固,随后背弃了与建州的婚约。努尔哈赤隐忍已久,派了数十个精兵扮成商人暗暗混入城中,亲统大军,日夜兼程,疾驰辉发城下,里应外合,一举攻破辉发城,拜音达里父子战死,辉发并入了建州。努尔哈赤各个击破,灭了哈达、辉发二部,又相继征服了科尔沁、东海各部和朝鲜王国,建州、叶赫、乌拉鼎足而三。

乌拉部自古勒山战败,布占泰被俘,元气大伤,贝勒满泰本来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且嗜酒好色,无心处理政务。他前后娶了八个妻子,却仍不满足,总愿找个陌生的女子取乐,终日在外寻花问柳。一天,满泰带着儿子苏斡延锡兰查看修筑壕沟,见到附近村寨中有两个美貌的少妇,父子二人登时将正室抛到脑后,尾随她们进了家门,恣意轻薄,强行奸淫。不料那人家竟是当地大户,两个美妇的丈夫带着一帮人,将满泰父子捉住,乱刀砍死,此事轰动了整个部落。满泰父子被杀,布占泰身在建州,满泰的叔父兴尼雅乘机做了乌拉贝勒。

满泰的女婿拉布泰在乌拉素有威信,他不服兴尼雅夺了乌拉贝勒的职位,偷出城寨赶往建州,张一化向努尔哈赤献计说:“乌拉将要内乱,不如放回布占泰,让他回乌拉去继位,贝勒恩养布占泰已久,他必俯首听命,如此乌拉不战而得,不必再大动干戈。”

努尔哈赤派遣煌占、费扬古二人护送布占泰,兴尼雅见布占泰回来,知道争不过他,被迫投叶赫部去了。布占泰承袭兄位,做了乌拉拉部的贝勒,自然十分感激努尔哈赤,便将送妹妹滹奈嫁给舒尔哈齐为妻,又将十二岁的侄女阿巴亥送给努尔哈赤做了福晋。

一时没有战事,努尔哈赤终于腾出手来,与龙敦等人做个了断。他与张一化密召将领商议,最后定下由何和礼处死龙敦、觉善和康嘉绰其达,解除后顾之忧;追捕逃跑的纳申和完济汉,决不能让二人逍遥法外。但龙敦不顾年老辈尊,贵在地上痛哭流涕,发誓改悔。龙敦的死党既经扫清,剩下他一人,孤掌难鸣,毕竟是自己的堂叔,努尔哈赤心肠一软,饶他不死。除去内患,佛阿拉城平静如水,一时再没有了当年的危机四伏。

东哥得知布占泰做了乌拉贝勒,想起了当年的婚约,与哥哥布扬古商议联合布占泰抗击建州。布扬古命兴尼雅回乌拉传话给布占泰,布占泰答应下来,但称受努尔哈赤恩养,兵马尚须整顿,请东哥不要急于一时。布占泰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弓马娴熟,剽悍异常,梦想着东山再起,复兴乌拉,与建州争雄。乌拉鼎盛之时,疆土辽阔,东邻朝鲜,南接哈达,西为叶赫,北达牡丹江口及其以北、以东地带,扈伦四部之中,治域最广,兵马最众,部民最多。因哥哥满泰荒淫无度,不问政事,乌拉国势日渐衰弱,而建州此时勃兴,再不振作,早晚会如哈达、辉发一样,城破族亡。布占泰暗自韬晦,尽管离开了建州,依然小心谨慎,亲将年少貌美的侄女阿巴亥送与努尔哈赤,并求再聘一个爱新觉罗的女儿做妻子,努尔哈赤为了笼络住他,慨然应允,将舒尔哈齐的另一个女儿娥恩哲也嫁给他,不久,又将五女穆库什送到乌拉,连送三女给布占泰。布占泰有了建州这样的强援,外联叶赫、科尔沁蒙古,逐渐将邻近各部收为卵翼,六镇“藩胡”及东北各地女真都听从他的号令。乌拉铁骑如云,戈甲炫耀,四出掳掠,国势日隆。

东哥等了多年,不见布占泰有什么举动,反而与建州的多次联姻,以为他口是心非,派人说只要他先赶走建州的妻子,东哥便可与他再续前缘。东哥为使布占泰动心,派人送来亲手缝制的虎皮靰鞡、一领鹿皮袍子和一对绣花纳朵的枕头,布占泰见了礼物,想起温柔多情美艳绝伦的东哥,本来多年以前都可以成为眷属,谁料如此的好姻缘竟一再蹉跎,红颜易老,美人迟暮,一针一线,多少个日夜,东哥舍出那双嫩手,足见情谊。他把玩着三件礼物,嗅着上面透出的阵阵幽香,仿佛东哥已坐在了身边,美目流盼,肌肤如雪……布占泰心中悲苦,叹息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能相会。好一个绝世的美人,却是远隔云端,这么多年都不能一亲芳泽,只能痴想,真是好汉无好妻!像我那三个福晋,倒是天天相处,可面貌丑陋,性情凶恶,还不如不见呢!若是换了东哥该多好啊!”

他如此睹物思人,感慨万千,哪知穆库什、额实泰、娥恩哲三人听说叶赫来了信使,正在屏门后面偷听,额实泰是在布占泰被俘后嫁他的,自然有些盛气凌人,以为是自己将他自囚犯中解脱出来,从不把他放在眼里,见他将东哥送来的礼物闻了又闻,嗅了又嗅,把玩不已,早已愤懑在胸,听他又嘲笑自己丑陋,更是怒火冲天,闯进屋子,一把抢过那些礼物,狠命摔在地上,用脚又踩又跺,跳脚大骂。布占泰一惊,见她来势汹汹,竟怔住了,待想到抢拾起来遮护,那礼物早已污浊不堪了。布占泰心痛不已,却又不敢发作,只是呆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额实泰见他不向自己赔礼,越发恼怒,转身便走,嘴里说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我叔叔怎样恩养你的?宴赏、配婚、盟誓,诚心抬举你做了乌拉贝勒,你不知报答,却一心想着东哥那狐媚子,她给你送来一双靰鞡,你就这样发痴发呆,我们姐妹三人还不如那双鞋子?我们姐妹离开家乡,随你来到乌拉,没想到你竟敢这样对待我们!我回建州告诉叔叔去!”

布占泰听了,心里害怕,忙上前一把搂住,软语求饶。额实泰有心杀杀他的威风,故意不加理睬,掉头出门。门后的穆库什、娥恩哲二人年纪尚幼,只当笑话来看,并没想到劝说他们。布占泰见她铁心要讦告自己,心中由恐转怒,看她走远了,在壶里抽出一支箭来,将箭头拔下,飕的一箭射出,额实泰“啊哟”一声大叫,摔倒在地。穆库什、娥恩哲急忙跑过去看,那箭头贯出酥胸,露出光秃秃的箭杆,伤口处不住滴落鲜血,额实泰大睁着两眼,朝后咬牙道:“布占泰,你好狠!”

穆库什、娥恩哲吓得手足无措,痛哭流涕,额实泰抓住她俩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哭!快、快回建州,给、给我报、报仇!”

“快来人呀!”穆库什、娥恩哲大声呼喊。布占泰大步过来,他本只想拦下她,不想下如此狠手,谁知自己力气本大,又在气头上,虽拔了箭头,那箭杆却仍入肉极深,他看额实泰目光已然散乱,难以救治了,面色大变,冷哼一声,拔出腰刀向娥恩哲砍下,娥恩哲惊叫着躲闪,与穆库什逃向门外,布占泰大喝道:“拦下她们!”

门外的乌拉侍卫团团围住二人,一拥而上,捆绑起来。她们带来的几个建州侍卫听到呼喊声赶来,见乌拉人多,不敢抢救,偷偷溜出城去,飞马赶回建州报信。布占泰名人将她俩好生看管,拾起地上的礼物,掸去灰尘,小心抚弄平整,心痛不已。

努尔哈齐听了,又惊又怒,便立刻调动人马,亲统三万大军,张扬黄盖,吹响号角,向乌拉进发,在乌拉河对岸列阵。布占泰也统兵三万,出乌拉城,赶到富尔哈城,他等建州大军到了,却不急于交战,只带十几个侍卫到河边登船,渡向对岸。努尔哈赤身披金甲,骑着一匹白马,见布占泰站在船头,一提马缰,步入乌拉河中,扬鞭厉声问道:“布占泰,我在古勒山生擒了你,那时你本该死,我不仅宽释了你,还厚养款待,抬举你为乌拉贝勒,将我的三个闺女许配你为妻。你反而不知报恩,却想与我争夺东哥,又用无头的箭支射死额实泰,你没有想过她是我的侄女吗?”

布占泰谢罪道:“我并没有想杀她,不过是一时失手。要怪也怪你侄女太刁蛮任性,常常对我恶语相加,什么死囚犯、贼配军,竟说没有她,我至今还要给铁锁系着颈脖,最终免不了一死。这哪里是做妻子说的话?我身为乌拉贝勒,一味隐忍,今后如何管教他人?”

“布占泰,你死到临头,竟还嘴硬!我侄女不过据实而言,有什么不对的?”努尔哈赤满脸怒容。

布占泰涨红了脸说:“天下的男子有几个不爱惜脸面的?谁肯给别人说笑?你侄女既嫁给了我,却还想骑在我头上,岂有此理!”调转船头,返回城去。

努尔哈赤大喝:“放箭!”

布占泰冷笑道:“还是省下些箭支吧!”随后向后一指道:“我知道你们建州的弓箭厉害,请你们射得远一些,最好将上面那两个女人也射死,岂不省了我动手!”

城头上一队士兵,将两个五花大绑的女子推到城墙跟前,数把闪着冷光的钢刀架在脖子上,赫然就是穆库什、娥恩哲二人。努尔哈赤大怒,呼喝着下令渡河,布占泰高声说:“你敢渡过乌拉河,向前一步,就等着给她俩收尸吧!”

努尔哈赤勒住马头,呆呆地望着城头,依稀看到两个孩子在城上哭喊、挣扎,心如刀绞,大是怜惜,立马在河边良久,挥手下令撤军。张一化此时已年近八十,老态龙钟,劝阻说:“大贝勒,前两次进攻乌拉,俘获不多即行回兵,军士颇有怨言,此次再中途而止,势必挫伤士气,既贻误战机,也放纵了布占泰这个恶贼!再说两位格格现在他手上,若是退兵,何时将她们从水火中解救出来?”

努尔哈赤含泪道:“倘若我们攻城,她俩的性命怕是难保了。若只是穆库什一人,我决不会受布占泰要挟,可还有娥恩哲,她不能再死了。不然,我就对不起弟弟舒尔哈齐了。此次兵发乌拉,他与褚英留守佛阿拉,额实泰已然死了,岂能再教他死第二个女儿?”

“刀在布占泰手里,大贝勒要想救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两位格格年纪尚小,这样耗下去也不是法子,那要等上多少年?我知道大贝勒投鼠忌器,但若只想着她俩,反而会给了布占泰机会,两位格格再也回不到建州。”

“容我想想。”努尔哈赤缓马而行。

一旁跟随的二儿子代善说:“军师所言不错。布占泰因手里有两位妹妹,知道阿玛有所顾虑,才敢这么放心大胆地领兵离开乌拉城。发兵之初,担心他在城中龟缩不出,还总想用什么计策赚他出来,如今他既然已经弃城而来,真是天赐的良机,就这么白白浪费掉,实在可惜!阿玛早有统一女真的大志,慨然思定其乱,此时乌拉还只是一支孤军,正好乘机剪灭。等布占泰迎娶了东哥,两部联兵,人强马壮,再想各个击破,就艰难多了。”他见父亲默然无语,不敢再劝,心下颇觉失望。

此时正值深秋季节,夜露极重,北风已凉,大军驻扎野外,不免有些辛苦。努尔哈赤坐在大帐中,毫无睡意,眼前总是晃动着穆库什、娥恩哲二人泪水涟涟的眼睛,他迈步出帐,月冷星寒,长风浩浩吹来,似是女人的呜咽悲号,眺望富尔哈城,隐隐约约地看见城上灯火点点,飘忽闪烁,心里暗暗叹气道:“不知她俩此时再受怎样的煎熬?”正在遥想冥想,却听贴身侍卫颜布禄问道:“前面可是二阿哥么?”

“是我。阿玛可睡了?”代善大步而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兵丁,捆绑着二十几个人,见了努尔哈赤,上前施礼道:“阿玛,儿子方才巡营时,抓到了这些乌拉人。布占泰打算向叶赫借兵,将儿子绰尔启鼐、女儿萨哈簾和十七个大臣的儿子送往叶赫部做人质。”

努尔哈赤扫视了一眼,那些乌拉人个个低着头,浑身发着抖,神情极为惶恐,他咬牙狞笑道:“好呀!他儿子到了我手里,我要看看布占泰有没有父子之情?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同类推荐
  • 天使坠落在哪里

    天使坠落在哪里

    路内口碑力作“追随三部曲”完结篇。独有的路内式幽默与诗意,披着幽默外衣的黑色与伤感,在你微笑的时候,不经意地击中了你坚硬或是柔软的心。《天使坠落在哪里》既有了新的语言变化,也继续保持了路内式的幽默与诗意。
  • 阿拉斯加少女

    阿拉斯加少女

    作为一部都市女性题材的小说,《阿拉斯加少女》所揭示的是在当代都市磅礴澎湃的生活大潮,都市女性生活所遭受的制约与无奈,艺术型青年女性的事业理想与情感迷失,昭示了她们生活环境的恶化与变迁,将读者从向往的边缘拉回到现实中来,在漩流与暗流的撕裂中,逼近读者承受的底线,从而具有更为强烈的震撼力量,演绎了一处命运围城与人性突围的曲折故事。主人公詹雨桐的幸或不幸,折射出了这个时代的纷乱与缺失,让人悲悯,让人慨叹,让人唏嘘。为了生存,为了理想,詹雨桐所走过的路每一步都是那么步履维艰,那么曲折离奇,那么含辛茹苦,那么跌宕起伏,让人为之扼腕,为之震撼,让人倍感沧桑。
  • 死亡拼图

    死亡拼图

    触目惊心的案发现埸,扑朔迷离的案情。步步紧逼的诡异气氛一个大学新生所遭遇到的令人震惊的“通灵梦境”成熟机智的刑侦队长,把一切不可能发生的案情一丝丝地解开,和一切未知斗勇新鲜的艾字,刺激的情节,诡异的手法。无法解释的悬疑,一切都将从那个神奇的“通灵”女孩开始……
  • 思慕归

    思慕归

    讲述在战乱年代,女主人公慕景仪和司徒恺、段奕铭两位男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慕景仪因长相酷似郭妍秀而受到司徒恺的关注,两人也终因日久生情经历磨难和挫折后深爱着对方,段奕铭却在利益和权势的诱惑下失去曾经的爱人。文中除凄美的感情外,也展现战争年代心理情感的变化及人性的差异。
  • 三人宴

    三人宴

    三人宴,必有一死,你敢赴约吗她清晰的记得,在这场三人宴中,她被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女人害死,制成一具人体标本藏尸于衣橱。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已是一月之后她完好无损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而她的老公和闺蜜竟然人间蒸发了她疯了般到处寻找他们......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拐个帅鬼当老公

    拐个帅鬼当老公

    她是阅鸟无数的男科医生,他有颜有腹肌却没钱,赠她玉镯一只抵手术费。从此,她便天天撞鬼,梦里被男鬼摸遍全身。神马桃木剑,驱鬼符对那只鬼都没用,找了仙姑才知,她与他结了冥婚,那只玉镯便是聘礼。冥婚易结不易解,她此生注定要跟一只鬼纠缠不清。她爱财如命,他帮她赚钱,看风水,驱鬼,捉妖,抓僵尸。她爱美男,他便帮她偷拍男明星的照片,帮她跟男神约会。她怕热,他就当免费的空调,陪睡给她降温。他随叫随到,温柔体贴,但却要她去找三生三世莲,说是解除她身上的诅咒,前路危机重重,她该何去何从?
  • 第十三域

    第十三域

    恭喜巅峰玩家夜小路成功入驻十三域世界职业间谍摇身一变成为职业玩家?冷静的分析,敏捷的观察,极限的思维……这是夜小路最后的谢幕
  • 闪婚后爱:阔少霸爱下堂妻

    闪婚后爱:阔少霸爱下堂妻

    专一的她因为一段不可明说的爱恋,从同父异母的妹妹手中抢到了嫁给青城最热门单身汉的机会。她熬过了一切困难,可最后还是败给了他的冷漠。当她终于放手,满身伤痕的离开,他却如猎人般用尽一切手段找回她,伤害她。殊不知,最后伤的竟是他自己的心。
  • 高阳血书

    高阳血书

    本书写江湖情仇,又写百姓生活,还写历史推演,主人公没有影射任何历史人物,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狂

    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狂

    那是一个战乱的时代,一国称霸独守,天真无邪孩子的心,柔情少女的泪,热血男儿的情义,乱世之中的剑…
  • 傅先生是空欢喜

    傅先生是空欢喜

    初见,她嘴里含着棒棒糖。她是臭名昭著的女学渣,他是千人敬仰的学霸。高中时光,互生爱恋。再见,她挎着别人的臂弯,向他莞尔一笑,笑中满是隔离之意。傅景深:“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顾蔓:“傅先生,我们不熟。”人生啊,终究是空欢喜一场。最后一见,她已为人妇。傅景深:“如今你走了,可我心里的空缺却又补不上了。”顾蔓:“年少轻狂罢了,你不过一介草民,又怎能与我门当户对,傅景深,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本书be,不喜勿进,作者可撩。
  • 皇族:北境公主

    皇族:北境公主

    一夜之间,皇家壹号学院流言四起,传闻北境帝国的公主殿下竟然与一位心智不全的皇子缔结了婚约!听说北境帝国的公主殿下有着银发紫眸、尊贵无比、还有一个什么都依着她的妖孽哥哥。可一天之内,她跌下王位、被人算计、和心智不全的皇子缔结婚姻、还被驱逐到一所专门收留各个帝国皇室贵族庶子的学院!可是学院里的人……好像个个都不简单。帝国晚宴上,她如涅槃之凰,惊艳于世,嘲笑她的未婚夫是心智不全的皇子?当暗夜摈弃浮华,妖孽狂妄的少年端着高脚杯细啜着美酒,操控着帝国的生死,昔日嘲讽之人此刻早已变成灰烬。[阑静儿,宁负天下不负你。]
  • 江湖五绝

    江湖五绝

    五绝现世,青鸾悲鸣,鬼神易主,玉碎云霄,嘲天化形,琉云生变,天地合一,璃海归宗,绝世江湖,功成万骨。
  • 恶毒女主难做人

    恶毒女主难做人

    一眼张开乔仙儿就懵逼了,想自己作为22世纪位数不多的修仙世家后人,咋的渡个小劫还穿越了?别人穿越不是受尽欺辱,爹不疼娘不爱,姐妹在使坏。咋到了自己这里就是爹爹宠上天,后娘捧手心,姐妹看到自己就哆嗦呢?等等,自己咋变成人人口中恶名昭彰的毒小姐呢?哟,刺激!啊,全新的人生,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