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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不利

南方战事终于有了转机,蔡锷将军经不住手下人频繁“建议”决定退守大洲驿一带,除第三梯团留少数部队担任阻击任务外,各部队分路撤至叙蓬溪、白节滩、大洲驿一带。蔡锷以及其他众位将领积极整顿队伍,构筑防御工事,并电催唐继尧迅速接济弹药,以便伺机转入反攻。

不论后面事情如何,至少现在护国军撤退了。这便是京城里大部分人的想法,袁世凯也终于松了口气,与其他人看法不同,他并不认为护国军可以再次反扑,护国军撤退后为北洋军腾出更多时间,在派遣将领的事情上袁世凯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此外,此次将护国军逼退,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早先蔡锷起兵反对帝制时,不少人都是观望态度,后来护国军节节胜利,不少人对袁世凯失去信心,转而对蔡锷报以好感,但是这一次能够把蔡锷挡住,只需要短短的几天就可以派得力助手去将他们说服,那时候再对付蔡锷则简单多了。之前蔡锷的护国军能够不断胜利不就是占了事出突然的有利因素么。袁世凯虽然这么想也是这么对身边人说的,但是事实上哪里是准备不充分,自从蔡锷偷偷离京之后,袁世凯一方面安排人一路追杀堵截,另一方面则开始排兵布阵防范蔡锷起兵,蔡锷的大本营就是云南,就那么点儿地方把道路封了都能堵死他。然而护国军真正打过来的时候,袁世凯派上去的人一个个都没起作用……

却说段芝贵自从领了袁世凯的命令之后,整天闷闷不乐,想要在京城里拖几天。但是没想到袁世凯根本不给他机会,第二天就亲自召见他并且亲自送他离开。段芝贵想耍个心眼,绕道丰台滞留两天,然后再去通州消遣消遣……三转两转能够拖十天半个月的。然而这点儿心思早就被袁世凯看穿,段芝贵由袁世凯直接派人送上火车,段芝贵推说自己不能坐火车但是无济于事,得到命令后的第三天段芝贵就已经出了天津。这速度也真是出乎意料的快。

不过到了这里就已经完全是段芝贵说了算的时候了,毫不犹豫的下令停车。然而,手下人纷纷提醒说这里不宜停车,至少要到下一站才可以,段芝贵不听,火车慢慢停下,这里是荒郊野外,一眼望出去老远。段芝贵倒是有心思跟人打麻将但是卫队却不敢闲着,一刻都不敢放松,这地方时常有土匪出没,就算是火车正常行驶都有土匪爬上来打劫更别说一辆火车停在这里了。

段芝贵一面打牌一面却在想着心事。说起来也真是不想回奉天,京城里繁华不是奉天能够比得了的。另外,最关键的还是奉天有几个自己讨厌的人,去了奉天自己处处受限,因此自然讨厌去奉天了。但是干爹袁世凯交代的事情总是要去做的,可以做的稍微迟一些,但是要把事情做漂亮。以前做过许多事情都不怎么好,没少给袁世凯惹麻烦,这次,如果能够把奉天的事情摆平,在这节骨眼儿上绝对是大功一件。以往的种种都将被这份功劳所掩盖。功劳谁都想得到的,可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段芝贵打牌不太上心,本来心里有事,接连输了几把之后,段芝贵索性甩手不打了。想起袁世凯得到密报的事情来,段芝贵有些吃惊,要说在奉天最能够为袁世凯效力的那就是自己了。但是这件事自己居然不知道,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有另外的人送来密报,莫非是袁世凯早就安排的人手么?

“会是谁呢?”段芝贵念叨着,身边人见段芝贵在沉思,也不敢言语。正在这时,忽然车厢一阵大乱,只听得前后车厢里混乱一团,有人大喊大叫,紧接着有人开枪示警。段芝贵回过神来,眉头紧皱。乍一看颇有大将之风,似乎是处乱不惊,实际上早就吓坏来,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想起自己要在这里停下的时候有手下人告诉说这里土匪盛行,需要避一避。现在想来,恐怕是有土匪来了。段芝贵躲在车厢铁皮后面,后背紧紧贴着,根本不敢往窗外看。

片刻之后,有人来报,说是王世珍将军带了一队人马赶来。段芝贵心头为之一颤,心道他来干吗?

说起王世珍这个人,段芝贵还真怕他。段芝贵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擅长溜须拍马,又有袁世凯这个干爹撑腰,在北洋军中几乎不害怕任何人,但是王世珍除外。

光绪二十年,王世珍随叶志超出兵朝鲜,助朝鲜平定叛乱,当时日本突然插手,清军接连失败。《马关条约》签订后,王士珍随新任直隶提督聂士成移居芦台。

当时,清政府在甲午战争中的惨败,朝野上下极感耻辱,但也刺激了他们的自救之心。他们认为日本人之所以打败他们,就在于日本明治以来,大力学习西法,训练了一支精良的军队。而清军主力湘、淮军训练废弛、战术窳蔽,已经毫无战斗力。他们感觉到,如果不训练出几支能征善战的新式军队,统治就难以为继。于是,清政府成立“督办军务处”,开始在天津小站编练新军。在“督办军务处”大臣荣禄、李鸿章、翁同龢的联名保举下,清政府委派袁世凯督练这支新式陆军。

袁世凯深知,靠他一个人的力量练兵是远远不行的,既然是编练新式军队,就得有懂新式军事的人才。为此,他请他的老朋友荫昌为他举荐人才。荫昌曾担任过天津武备学堂的总办,于是,他便把他的得意弟子,当时正在聂士成军中的王士珍推荐到小站,这便是王世珍与袁世凯头一次见面。后来,袁世凯又从武备学堂毕业生中物色到了段祺瑞和冯国璋二人。

王士珍刚到小站时,正值他的嗣母病故,面容消瘦,身体羸弱,而且口讷寡颜笑,实在其貌不扬。袁世凯并没有认为他有奇特之处,但当议及军事,王士珍则面面俱到,极有规划。袁世凯大喜,认为其才可堪重用,立即任命他为督操营务处会办,右翼第三营步队帮统,兼步队学堂监督。不久,又升任他为工程营管带,兼德文学堂监督。由于王士珍做事细密、周到,而且不张扬,深得袁世凯的信赖,有关军中的成绩考核,人事的升降黜陟,多与王士珍、徐世昌等人商议。而王士珍也感激袁世凯的知遇之恩,竭力帮助袁世凯训练新军。他完全按照近代德国陆军的营制、操典训练士兵,聘请德国军官担任教官和督操官,全部使用外国造新式武器。

光绪二十三年,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荣禄奉诏到小站检阅新建陆军,王士珍将工程营设制的水雷、旱雷、踩雷及各种武器一一演习,再加上新建陆军比旧军军容整齐,荣禄大加赞赏,向袁世凯赞叹道:“此人负治国之才,不第长于军事也。”袁世凯听后,更加看重王士珍,对王士珍提出的要求,无不应允。当时袁世凯对王世珍的看重程度实在难以形容,譬如说袁世凯中午吃饭有道菜做得极好,当即便命令厨子再做一份给王世珍送去。当然后来段祺瑞等人也有了这般待遇。

光绪二十四年二月,荣禄再次检阅,路过海河,河面不宽,尚有冰冻。王士珍用特制的帆布做桥,搭于冰上。荣禄的步兵、骑兵、炮兵从桥上通过,行如坦途。这种帆布桥稍加整理后即为小舟,可供游渡,若拆卸折叠,极易收藏携带,荣禄看后更为高兴。等到检阅完毕回去再过海河时,王士珍仍为他架设帆布桥,荣禄担心天已渐暖,冰河解冻,存有危险。王士珍禀告说:“不用担心,三天后冰冻方解。”后果然如此。荣禄深服王士珍料事精确。

光绪二十五年,袁世凯得到京里消息,上边有意派他出任山东巡抚,袁世凯便让王士珍率两名亲信去山东巡视。不到一个月,即将山东沿海各要隘、军营情况全部勘察清楚,连驻兵计划也作了周密安排。返回后,袁世凯又惊又喜地说:“胡速归如此!”即委派王士珍为小站留守司令官,指挥各军依次从小站开赴山东。此次将王世珍任命为小站留守司令官奠定了他日后北洋三杰的老大地位。

光绪二十五年袁世凯署理山东巡抚,王士珍任军事参谋。当时山东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王士珍为袁世凯提出了一整套镇压义和团的策略:先行劝解,然后以武力相威。如仍不从,再捕杀首犯,解散胁从。袁采纳王的建议,并让王士珍参谋山东全省军务,致使各路团民死伤惨重。

袁世凯对义和团的镇压,惹得清朝贵族端郡王载漪、庄王载勋不满,因为妨碍了他们利用义和团谋取私利的企图。于是两位王爷派了一个义和团的大师兄,拿着清政府的令箭去找袁世凯,说端王命令袁世凯安抚义和团,允许设坛继续操练。袁世凯非常吃惊,立即召集僚属开会商议。群僚认为:如答应设坛,义和团将兴盛起来,造官府的反;如不答应,难免受到端、庄二王的严厉谴责。相顾失色,想不出解决办法。这时王士珍站起来说:“请交给我来审问吧!”立即将义和团首领以盗窃端、庄二王令箭之罪推出斩首。此时袁世凯召集的会议还没有散,袁世凯问王士珍:“审问的怎么样?”王世珍答:“已经处决了,可以把令箭封起来送还端、庄二王。”袁世凯顿时醒悟,至此时,王世珍在袁世凯心中已经居于上位。

却说自从袁世凯任大总统后,“北洋三杰”中的段祺瑞、冯国璋的势力逐渐坐大,跟袁世凯离心离德,而段、冯二人也明争暗斗,袁世凯为此昼寝难安,想借助王士珍这位“龙”头大哥压制二人,几次派人去请,王世珍念及袁世凯情谊想要出面但是想到段祺瑞、冯国璋两人,顿时感觉最好不要出面,于是一一拒绝。

后来,袁世凯派长子袁克定亲自去请他,袁克定乘坐专车去正定请王士珍。袁世凯嘱咐袁克定说:“聘卿不来,弗许归。”袁克定到后,王士珍表示已无意于再参加政治活动。袁克定说:“参不参加政治是一回事,父亲邀请你去京谈谈又是一回事,如果你不去,我也只好留在正定了。”但王士珍还是不为所动,对于这个不怎么中用的大少爷,王世珍不太喜欢,碍于他父亲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最后是段祺瑞设计,以朋友之道邀请他来车站会晤,被强行架上火车开往北京。王世珍不得已参见袁世凯,立即授陆军上将军衔,后来设立陆海军大元帅统帅办事处,任命王士珍为六大办事之一,实权最大。

统率办事处的成立,其目标显然是对准陆军部长段祺瑞。为此,段祺瑞十分不满,便向袁世凯辞职,袁世凯也正有此意,想用蔡锷取而代之,为此,向王士珍咨询。王士珍自然不愿得罪段祺瑞,也不愿军权落入蔡锷手中,毕竟蔡锷不是北洋军中之人,对他还是不信任的。于是,王世珍建议道:“蔡锷乃是来自云南边陲之地,眼下对总统颇为尊重,但是尚不能说明对总统忠心,如果对他重用,恐怕会使得北洋众将士觉得心寒,难以服从。”袁世凯听后不再提起此事。

袁世凯称帝之时,段祺瑞极力劝阻,然而并没有阻止,于是称病请假以示不满,王士珍来劝说,却被段祺瑞阻在门外。此时,王世珍被迫暂行代理陆军总长一职。如今护国军造反,北洋内部分崩离析,为了维护北洋的团结,袁世凯让王世珍兼任总参谋长。王世珍担任要职,远不是段芝贵能够比得了,且不说其他,单说这次袁世凯退位,也是与王世珍商议过的。段芝贵自然不敢招惹,想到自己离开时多有怨言再加上办事拖拉,此时又下令火车停驻……顿时感觉到王世珍的到来对自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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