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
我在各大信息网站发布了“百事通求助中心”的广告之后，打电话来咨询求助的人络绎不绝。只不过基本上都是些无聊的琐事。
类似钱被骗了，手机被偷了，警察又不管。
哎，现在各行各业随时随地都充斥着骗子小偷，警察都管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绝大部分骗子使用的，尽是一些低劣的不能再低劣的骗术，简直是在侮辱人的智商。当然，偶尔出现几个技术高超的，碰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这种事，除了不断提高智商积累经验，谨防被骗之外，我感觉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
这些已经算正常求助的了。还有什么上大学找不到女朋友，毕业找不到工作，全都来问我怎么办——很明显他们根本不了解我本人现在窘迫的处境。
更多奇葩，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总之就这样，这份“工作”最开始的两周，完全就是整天呆在这个租来的十多平方米的“办公室”里，一边对着电脑，一边接着各种莫名其妙的电话。
两周后的一天，总算出现了一个例外。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破了下午沉闷的气氛。当时我刚接完一个家长的电话，问我小孩读书不好怎么办，被我没好气的打发了。
敲门声音很轻，而且没有再响起了。
我想着，会这样敲门的人，要么就是性格过于羞涩散漫，要么就是比较犹豫，不太确定是否要来找我——如果他确实是来找我的话。
我扭了扭身子，起身去应门。
门外的人与我的想象相比差距挺大，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头发花白，衣角泛黄，棕黄色的脸上，杂乱的胡渣和一条条深深的皱纹似乎在讲述岁月的沧桑。
——这人真是来找我的？
我弱弱的问，“你是？”
“请问，”他肢体动作表现的很谨慎，似乎在刻意跟我保持着一定距离，试探性的开口问，“你这里是，求助中心？”
“对啊，百事通求助中心。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对任何形式的困难提供帮助。当然不能违背法律和伦理道德。”
“哦——”大叔似乎在琢磨着我的话，缓慢的点着头。
“你，也是在网上看到这里的广告的？”
“啊？不是啊，”他脸上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门口不是挂着“百事通求助中心”的牌子和这里的介绍么？”
“额，好吧。”我表情尴尬的说，“那请问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助。”
“你真的，能帮我？”大叔又不安的确认了一遍。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了。”我说，“不过，我会尽力。”
大叔愣了一下，接着立马表情一转，似乎快要老泪纵横的样子，转变之快，令人咋舌。他像是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哎呀，你可要帮帮我啊。我儿子前些日子被人暴打一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是有理无处说，有冤无处伸啊。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淡定！”我被这突发状况一惊，但还是显得很专业的说，“大叔你先别激动，深呼吸，喘口气。发生了什么事，进来慢慢说。”
好不容易让他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我把他领进了我狭小阴暗的办公室，随便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他依然表现的很不自然，直着身子正坐在那，双手撑在腿上。脸一直崩的紧紧的，像是在考试一样放松不下来。
看到他的样子，我都不由的不自在起来。本来想问他这般作为是咋回事，何事让他如此紧张，但还是忍住没问。
我只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虽然没什么效果。
“大叔你贵姓？”
“我姓王，你可以叫我老王。”
“好，老王，别着急。你儿子被打这件事，慢慢说，从头讲起，告诉我详细的情况。最好连同整个事件背景一起详细叙述一遍。”
“好。”王大叔长叹一口气，开始了他叙述。
“我们一家是农村来的。孩子他妈死的早，家里就我跟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比较拮据。本来我们也就是在村里呆着，干点杂活，有困难了村里人的也会来帮帮忙，日子倒也过得去。只是我儿子小王，不甘平淡的生活，一心想去城市闯闯。年轻嘛，总会有些闯劲。我起初不太同意，毕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想留在身边。但是他再三坚持他的想法，不顾我的反对，说一定要出去见见世面。没办法，我总不可能把他锁起来吧。于是他十八岁那年离开家，来这座城市打工。”
“小王打工一开始非常辛苦，每天从早干到晚，尽是些脏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他吃食堂，住集体宿舍，从不乱花钱。坚持了几年之后，情况才稍微有些好转，自己租了间房子住。小王孝顺啊，想到了还在农村吃苦的老父亲，就也想让我也来城市享享福，就把我接过来一起住。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也终于混到了个不错的位置。”
“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每天呆在家里基本没事可做，就看看报纸看看电视什么的，也不太出门。我曾经也想去找份工作，但是小王不答应，怕累着我。哎，只要能跟儿子在一起，过的再苦我也愿意，哪里会嫌累。看到儿子的日子有所好转，我心里也高兴，但是我经常会想，小王就是为了照顾我，这么大了还没成家——”
“停停停！”我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漫长的讲述，“虽然我让你从头说起，但是也不至于——总之，你能不能稍微突出一下重点？直接讲你儿子出了什么事。”
“哦，是是是，不好意思。”老王接着说，“大概一星期前的一个下午，我像平常一样在家歇着。突然小李，就是跟我儿子关系很好的一个同事，慌慌张张的跑来找我，说我儿子被人打了，伤的不轻。我吓了一跳，赶紧跟着小李跑到小王上班的建筑工地，也就是出事地点，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
“我顿时心里一紧，怕出了什么大事。过去一看，小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脸上头上都是血，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看的那个心疼啊。不久救护车来了，我跟着到了医院，医生说伤的很重——”老王说到这里噎住了。
“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要住几个月院才能恢复。”
“这么严重？事情具体的经过是怎样的？”
“我也是后来从小李那里稍稍知道了点情况。我儿子那天上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突然来了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说要找工地老板，有重要的事要谈。小王是工地的负责人，当然不能让他闹事。问那个人到底有什么事，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在叫嚣。小王这孩子性格耿直，在调节无果的情况下，便跟他发生了点口角冲突。谁知道那人一个电话叫来了七八个小伙子，二话不说直接把小王暴打一顿，打完就跟没事的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哎，只剩下我那可怜的儿子——”老王又一次说不下去了。
“这么嚣张？你报警了么？”
“当然报警了，警察开始说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将打人者绳之以法，让我回家等消息就行了。所以我就傻傻的在家，不，准确的说是在医院，等了几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觉得非常奇怪，就去派出所问是怎么回事。那次，派出所的人用一种琢磨不透的态度跟我谈了一次话，说首先为我儿子的遭遇感到遗憾，但是当时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好像双方都动手了，这次事件他们还在尽全力调查中，让我不要着急，再等等。”
“听到这话我非常委屈的说，我怎么能不着急？七八个人打一个人，还能叫双方都动手了？当时有那么多人在现场，怎么会情况不是很清楚？这完全是在糊弄我嘛。然后他们说我无理取闹，把我赶了出来。我后来再去找他们，就干脆连进都不让我进去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每天除了在医院照顾儿子之外，就在外面到处瞎转悠，想找人帮忙，又找不到，根本没有人肯帮我。”老王无奈的摇摇头。
“你怎么不去找媒体？”
“这个，我也想到过，但是，”老王停住了，眼神转向了其他地方，感觉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来。接着他摇摇头说，“反正就是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没有去找媒体。上午我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告诉我了这里的地址。我当时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骗我的，但我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于是就照着他说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什么？一通电话？谁打给你的？”
“不知道啊，那人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反正接通电话之后，他就直接告诉我，这里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求助，一定能帮到我，叫我赶紧过来。”
——奇怪，竟有这种事？难道有人在暗中帮我招揽生意？话说老王算是我开业以来第一个正式委托了，我之前根本没有帮助过谁。打电话向他介绍这里的人会是谁呢？
“这通电话，有什么问题吗？”老王谨慎的问。
“啊，没什么吧。”
我摇摇头，想着，可能是有好心人在网上看到了这里的广告，同时恰巧得知了老王的处境，于是想帮老王一个忙，才告诉他的吧。没必要在意这么多了。
“那，我儿子的事——”
“哦，我感觉这件事确实挺奇怪的。”我回顾着老王刚才的讲述，皱起了眉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
——话说这个“百事通求助中心”自开业以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完全是徒有虚名。我琢磨着，也该是干点实事的时候了。
于是我心一横，接下了这份委托。
“你真的愿意帮我？”老王又重复了一遍。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说，“当然。”
他见我答应帮忙，抹着眼睛，连声道谢。
“别谢的太早。”我说，“我虽然答应帮你，但是事情能解决到什么程度，我可说不准。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警察侦探什么的。”
“没事没事，你肯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好，既然事情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把必要的信息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之后，就可以先回去了。等我调查出些眉目之后再给你答复。”
他用力点点头。
老王离开之后，我长吐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这是我“事业”的开端，有些紧张，还是因为不敢保证结果，心里没底，我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而且，老王这人，怎么说呢，行为举止也有些奇怪，对我也仿佛并不信任。
哎，不管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我吃完午饭便出发了，坐公交车（自从上次自行车被偷之后，公交车和步行便是我主要的交通途径，节能减排，健康环保。）来到了小王出事的建筑工地。
工地还在正常施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派繁忙的景象。
本来施工重地，我这样的闲人是进不去的。
算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我有礼貌的，同时底气十足的对门卫说，我是工地老板的秘书，来这要向你们负责人交代事情。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门卫眼睛直直的瞪着我这位“男秘书”，却也不敢吭声。
顺利进入工地之后，我却一个负责人都找不到，又不好打扰还在辛苦劳动的工人们，只好在一旁干等着。
现在已经时至盛夏，中午闷热异常。工人们顶着烈日，个个赤身露体，挥汗如雨，卖力的干着活。我想着，要是我来做这份工作，不到半天就会虚脱吧。
就这样，一直等到午饭的间隙，我才终于有机会跟工人们搭上话。
他们都坐在一块吃盒饭，狼吞虎咽的，身上手上还尽是干活沾到的泥灰。我走上前去，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提高了嗓门，简洁明了的说明了我的来意。
“你们有谁是一周前小王被打事件的当事人？我想向他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
现场顿时一阵沉默。
一会儿之后，大部分人继续开始闷着头吃饭，假装没听见。其他人只是瞄了我两眼，接着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然后低下脑袋摇着头。
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纳闷了，这算是个什么反应？什么意思？怎么会这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工人们不可能不知道啊，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这件事果然有蹊跷。
“小王是你们的上司吧？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他被打的事情啊。怎么回事？难道事发当时你们全都不在现场么？”
还是没人吭声，而且很明显他们在隐瞒着什么。
我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得想点其他办法让他们开口了。我想了想，然后转而问到，“那好，我要找小李，请问他在不在。”
工人们的眼神立刻齐刷刷的转向了一个人——那人神态异样，左顾右看，略显慌乱。那副表情，显然是有事藏在心里，但又太老实，没藏住。
我走了过去，尽量客气的说，“你就是小李吧？事发当时就是你去把老王找来的对吧？听好，我现在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仅此而已。我没有任何身份，也不代表任何人的立场，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小王和老王一个忙而已。”
小李听完这话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这时我有点不耐烦了，吐了口气，然后瞪着眼睛环视了他们一圈，大声的说，“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对小王的遭遇，就没有一点同情吗？”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我的声音仿佛还在回荡。
——其实此时我故作强硬的态度，让我自己心里都有些发慌。很难想象我能做出这种，在公共场合对着一群人大吼的事情。看来实在是形势所迫。
小李低下头，表情复杂，内心似乎在挣扎着。最后，他终于站起来凑了过来，在我耳旁小声的说，“借一步说话吧。”
——至于么，说个事都跟做贼一样。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不简单。
小李把我带到了一个偏僻点的地方，然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王虽然是我的上司，却一直待我很好，像朋友一样。他碰到这种事，我也很难过，也很想帮他。”小李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其实并不是我们不肯说。事发之后，我们所有人很快被叫去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并被下了封口令，让我们一个字也不许跟别人透露，否则立即开除。为了保住这个饭碗，大家也没有办法。”
“怎么会这样？这件事有什么隐情么？”
“我也不知道。今天看到你来问，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哎，但是想想，毕竟我跟小王兄弟一场。现在他出事了，我却袖手旁观无所作为的话，心里又过意不去。”小王叹了口气，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如果你是真心想帮他，我愿意协助你。”
“嗯，”我连忙点头，“这就对了。来，慢慢说，从封口令说起。”
“给我们下封口令的是高某，他和小王都是负责这片工地的领班，我们的上司。原则上两个人职位一样，平起平坐。据说，上头之所以要在这个位置上安排两个人，是为了起到相互合作，互相监督的作用。”
——这个想法挺有创意。
“但是，他们两个人完全不一样。高某这个人，怎么说呢，”小李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说到，“他是个典型的势利小人，油腔滑调的。对领导点头哈腰，对下属横眉冷眼。然后靠关系靠拍马屁升到这个职位，却完全不干实事。”
“而小王只是个老实人，完全是靠自己付出和努力爬上去的，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当然不像高某那样得心应手。虽说他们俩工作一样，可是实际上，工地上大大小小的事全是小王在处理，高某成天就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管。要是有人打他的小报告，他也可以很轻松的靠人脉手段处理掉，搞的上头领导还以为他们合作的很愉快。”
“所以实际上，他们两人矛盾很深？”
“也不能这样说。平时这些情况我们所有人看在眼里，心知肚明，都习惯了。而且小王很善良，我有时候在他面前表达对高某的不满，他还会跟我说，高某想怎样，就让他去吧，只要不捣乱就行。我们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管他。”说到这里小李突然停了下来，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说，“等等，难道，你是在怀疑——”
我摇摇头，“不不不，目前还得不出任何结论。继续说。”
“好吧。总之，小王和高某之间还没有发生过激烈冲突。”
“高某现在在工地么？”
“应该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睡午觉吧。怎么了，你要去见他？”
“不用了吧，”我摆摆手，“从这种人口中是得不到有用信息的。”
“我想也是。”
“说说事发当时的情况吧。”
“事发那天高某恰好不在，不知道又去哪儿逍遥了。小王便是工地唯一的负责人。下午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小车开了进来，下来一个年轻人，看打扮大概是个富家公子，旁边还有两个保镖，牛皮哄哄的，说要找工地老板，老板不出来他就要砸场子。而我们老板几乎从来都不会亲自在工地上，于是小王只好上前了解情况，让他有话好好说。但是那个人气焰嚣张，完全看不起人，没说两句话就起了冲突。”
“小王一个人哪里招架的住，三两下就被那两个保镖摁倒了。那年轻人还觉得不过瘾，打了个电话，又叫来五六个人将小王一阵暴打。当时工人们都在围观，看他们人多，也没有人敢作声，更不敢上去帮忙。我就一边赶着去找老王，一边叫别人报警叫救护车。哎，等我带着老王回到现场的时候，小王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眉头紧锁，问，“关于那个年轻人，有什么线索么？”
小李摇摇头，“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我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我跟小李说话期间，远处吃饭的工人们一直都在偷偷的看着我们这边，时不时的窃窃私语两句，不知道在议论什么，让我有些不自在。
没过多久，一个道貌岸然的人大腹便便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像是别人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他立刻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用命令的口吻对小李大声喝道，“你在这干什么呢？午休时间太长了闲的发慌是吧？还不赶快回去干活？”
小李只好低着脑袋灰溜溜的走开了。
看这人的架势，必然是高某无疑了。
小李走后，他转而对我说，“你又是谁，来干什么的？”
我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又不屑的说，“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好自为之，小心惹祸上身。有些事不是你能处理的了的。”
这种人我实在是没心情搭理。
——不过反正留在这里也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也该走了。
于是我给了高某一个白眼，然后越过他大步而去，在门卫无辜的眼神中，离开了建筑工地。
至于小李和门卫被开除，是之后的事情了，对此我毫不知情。
离开工地之后，剩下能了解信息的地方，只有公安局了。
从家出发之前，我就研究好了路线。公安局离建筑工地很近，走路过去就行了。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我想着，打人事件，会不会是高某一手策划的？
为了除掉表面上是合作关系，实际上是竞争对手的小王，不惜********，直接用暴力手段解决。高某这种势利小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只不过，当时到工地带头滋事的那个年轻人，阵势那么大，能够指挥那么多混混，不像是普通的打手，倒像是个势力挺大的人物。
——或许这个人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这时，我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异样，像是有人在跟踪我。
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也没什么异常，奇怪。
——可能是因为对公安局这种地方的恐惧，造成的错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