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直都在下雨,入夜的环境给人一种充满紧张的惊悸感。
苏璐站在路边正在等车,她身上充斥着香水味,脸上画上了细致的妆,红色连衣裙外面是深黄毛呢大衣,脚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等了许久之后,苏璐拿出手机瞥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晚九点,她不禁蹙起了秀眉,那个人说好要在九点之前就到的,很少会见到他迟到的。
终于,目光中的一辆车缓缓地停在她的面前,是一辆不起眼的帕萨特。
苏璐不知为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以为是前来搭讪的无聊男士,等到她注意到车里人摇下车窗时,脸色微微一变,她嗅到了血的味道。
“快上来,还看什么!”男人短促有力的声音打断了苏璐的思路。
刚上车,苏璐还未来得及问男人发生什么,车的引擎声就响了起来,她第一次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紧张的表情。
苏璐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到处游离着,她此刻有点慌乱,车里的气息让她感到不适,血的气息一直很浓。
苏璐想要放下车窗,呼吸点新鲜空气,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的抓住。
“你干嘛,很疼。”苏璐想要挣扎脱开手。
“不要开窗。”男人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低声说了句。
“这味道太闷人了,我受不了。”苏璐性子犟,或许是她想要知道为什么车里会有血的味道,所以她并没有答应男人,手还是要去摇窗。
“不要说话,看后视镜。”男人说了句。
苏璐听完,她把目光转移到后视镜上,这时她吓了一跳,车后面竟然还坐了一个人。
“后面有人?”苏璐不敢确定地问了句。
“死人!”男人的语气显得毫不在意。
苏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借着车窗外的路灯,她才发现那个人的眼睛是紧闭的,脸色是发白的,血是从那个人身上传出来的。
“你到底干了什么?”苏璐语气变得小了,她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杀了他。”男人轻笑了句,接着他瞥了眼苏璐,发现苏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脸色更是病态的白。
“放我下车,快放我下车!”苏璐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一个杀人犯。
这时,男人突然把车停住,声音阴沉地道:“慌什么,我又不杀了你,帮我做一件事。”
“不,我什么都不做。”苏璐咬着牙,她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她实在是无法直视,想着自己后面就做了一个死人,而杀人凶手就在面前,苏璐就感到一种死亡的压迫感临近。
“死,真的有那么令人恐惧吗?”男人笑笑,他把脸贴近苏璐,手已经伸进苏璐的裙子里。
“不。”苏璐奋力挣开男人的身子,男人身上的血腥味传入了她的鼻子,脑袋都忍不住的眩晕。
这时男人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身把死尸胸口处的刀拔了出来。
强生是老城区旧仓库的管理人,三年前他从一个老头手里接过这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已经能够满足他的日常开销。
老城区的旧仓库很早以前就被荒废,很少有雇主喜欢把他们的货物囤积在这里,毕竟这里距离市区较远,不过有时也会作为一些货物的中转站。
连着几天的阴雨天,让强生已经很少出门了。这些时间,他大多是裹着被子待在床上看电视,今天难得的一天放晴,强生决定出去走走。
一场雨后,仓库的连排板房散发出了腐烂的气息,不少杂草从夹缝中长出,里面的货物也已经积压了很长时间。这些货物大多是些快递公司的无主货物,虽然登记在册,却因为找不到收货人,只能积压在这里,不过隔三差五也是会有人来清理一番。
这样的工作对于强生来说很清闲,除了满足每日的开销外,他甚至能够存下一笔钱。
强生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一辆泥泞不堪的帕萨特轿车停在了前面。
是来清货的吗?强生闷声说了句,可一般来清货的大多是卡车之类的大型车辆,没有见过开着轿车来清货的。
不过一般清货手续都要经过他手的,想到这里,强生准备上前问下,却发现敲了几下轿车的车窗没有动静。
车里没人?
强生心生疑惑,他试探着轻扣车门,车门应声而开,车门竟然没锁。
强生朝车里瞥了眼,发现车的驾驶座和副驾驶上都没有人,就在他转身要把车门关上的时候,猛地发现车后座竟有一个坐着的人。
强生吓了一跳,正待说话时,他才意识到这辆车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道。
尸体!强生脸色一白,他注意到车后座人的胸口插着匕首,那个人脸色很白,眼睛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
强生下意识地报了警,随后的几个小时内,这里成了案发现场。
“尸体的致命伤就是没入胸口的这把匕首,匕首长约十几公分,应该是凶手用力插入而导致死亡。”法医粗略地检查了下尸体,说道。
在一旁勘察线索的陈志柯嘴唇发抖地听完法医的话,转身又看了眼那具被搬出车的尸体。
负责杨凯一案的专案组组长王昊也到了现场,因为被害者的身份已经被确认,就是专案组的成员,李肃。
陈志柯攥紧了拳头,眼中充斥着血丝,李肃前些天还和他一起因为杨凯的案子蹲点过,没想到今天两人就阴阳相隔了。
“杀人手法并不稀奇,不过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被害者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红色连衣裙,而且外面套的这件黄色毛呢外套也是女款。”法医边说边做笔记道。
“女人装。”也不是谁低声说了句,陈志柯的目光却转向了一旁的王昊。
在这个人的脸上,陈志柯没有看到动容,相反像是看到一丝诡笑,这背后,到底是谁做了什么?
随后,尸体被带回警局要作进一步调查。
八月待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林默知道林强早在前些的时候已经被警局解释了,只是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就不知道林强那里是否有新的进展。
近段时间也没有和殷婷联系,林默对于父亲案子的进展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就在早晨,林默终于接到了来自林强的电话,不过林强来电话不是告诉他案子新的进展情况,而是要询问他一些关于他父亲住院的事情。
“你不知道你父亲曾经有过神经痛的病史?”听筒那边的林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边的林默沉默了,他的确不知道父亲有过神经痛的病史,只是知道他经常会在半夜里打开客厅的灯,然后不知不觉就是一整夜。
“那有病历吗?你能找找你父亲有看病的病历?”林强那边的声音显得很焦急。
“这个我找找看,不过林先生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林默开口说道。
“暂时我还不能确定,只有等查出线索才能和你说,你尽快找吧,如果找到的话,请第一时间通知我。”那边林强匆匆说完这句话就挂掉了电话。
一下午的时间,林默全部用在找父亲的病历上,终于在卧室的床头柜里,一本厚厚的工作日志里面夹着一份病历。
这份病历上面写着的是人民医院,林默突然感到手里有些颤抖,这份病历里会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吗?
病历上分别有不同日期的诊断记录,最早的是在1997年,而所有的病症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神经痛,不过在07年的一次诊断记录上,写到了胸部伤口撕裂,还缝了几针。
胸部伤口撕裂,证明之前父亲应该是胸部受过伤,那胸口的伤究竟从何而来呢?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林默回了一个电话给林强,告诉他找到病历的消息,林强让他尽量把病历上的详细的信息告诉他,并说他明天会要去人民医院一趟,可能会查出一些线索。
第二天,林默在市里见到了林强,他看到林强的时候,林强是一副自信的模样,像是揭开了某些重要的线索,怀揣着不安,林默静静地走到林强面前。
“走吧,去前面的那家小吃店,边吃边谈。”林强瞥了眼前面的一家面馆,说道。
“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刚坐定不久,林默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一开始在陈凤仪那里听到你父亲有神经痛病史时候,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不过我没有想到里面的事情还大有文章。”林强咂了咂嘴。
“你找到了当年给我父亲就诊的医生了?”林默脸色微微一紧,他感觉有点不安。
“没有,不过倒是遇到了一个熟悉你父亲的女护士。”林强笑着说道。
正待林默开口的时候,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被服务员端了上来,林强边拆筷子边说道:“这里面的泥沼很深,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头绪了。
而且我怀疑,你父亲当年遭遇过的一场车祸也是蓄意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