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事情进入了下一阶段,一个信封塞进了查司农的门缝里,里面装的是两张他持刀杀人的照片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尊敬的教授先生,如果您不想这张照片出现在警察局的会议桌上或是媒体记者的口袋中,请务必在8小时内与我联系,电话1360102XXXXX。”
中午十二点左右,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故作镇定而又惊恐外露地说:“你想要怎样?如果是钱,开一个我能接受的价。”
“我们不要你的钱,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于蓝夺过电话说。
此时他应该在暗自庆幸,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勒索他的钱财,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知道,人的财欲是无止境的,即便是他给了钱,也逃不过被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无数次勒索,威胁无法消除,除非掌握他把柄的人仁慈过了头。
他问是做什么事,于蓝没有回答他,只是约了一个地点和他见面,时间选在了当天下午。
告诉他的地点并不是见面的地点,那是一个卖皮包的商店。等他到了那里,于蓝没有出现,而是打电话让他买走指定的一个皮包,里面有一把沃尔玛存包柜的钥匙。他拿着钥匙去了超市,打开那个柜子,里面放了一部手机和一张私人会所的入场券。接着又告诉他,把他自己的手机换进去,拿着那部手机和入场券去那家会所。我从他迈出家门那一刻就开始跟踪,一直到他进了会所大门,也事先告诉了他不能开车,也不能打的士,剩下的就只有搭公交和地铁了,这样更方便我全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目的是以防万一,万一他出于对持有把柄者的恐惧,将此事告知了KAC集团那些凶险的家伙以求援助,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之前的事意味着白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但这也只是万一,发生的几率不大。原因很明确:他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样铤而走险,一旦这种行为倾向被对方察觉,来个狗急跳墙,双方都得完蛋。
他在里面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才从容不迫地走出来,于蓝通知我一切进行都在掌控之中,她准备撤离,让我继续盯着他。后来他去了沃尔玛取回手机,然后回了家,中途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回来后,于蓝告诉我,查司农答应了和我们合作,及时提供他所掌握的情报,当他谈到KAC计划时,表示自己也对政治力量的介入感到懊恼,但身不由己,只能做下去。
“看来我们找对人了。”她说。
“他没有怀疑是我们给他设置了这个陷阱吗?”我问她。
“你认为呢?”她反问我说,“但凡是个脑瓜子能转的人都会产生怀疑,况且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家伙,一开始他就问了我这个问题。”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我急切地问。
“你用头发丝想想我也不可能那么傻,而且坦白也不是我的性格。我告诉他,我们只是在跟踪他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就拍了下来。”她翘起二郎腿,丰腴的臀部把黑色的裤子绷得紧紧实实,手里又玩转着一个空的香水瓶子,轻松而又自在地说,“要是老老实实告诉他真相,就等于告诉他,自己被我们像控制提线木偶一样控制着。那样只会把愤怒加给他,并对我们产生仇恨,这将对我们十分不利,就好比骑着一匹充满愤恨的马,它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抛下脊背。”
“他相信了你的谎言了吗?”
“他不得不信,就算有所怀疑,也会努力地使自己去相信。可怜的孩子,你要知道,除非亲眼目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我们能在与一个人毫无接触的情况下,诱使他去杀掉我们指定的一个人,这比地球撞了太阳还难以置信,尤其是这个意气方刚的自认为拥有着智慧大脑的家伙,也不会去相信自己会被别人这样玩弄在股掌之间,所以他会努力地说服自己摒弃那些怀疑的种子。”
“希望如你所说。”我回应道。
“我们的筹码太少,这个人至关重要,我们不能连一条情报通道都没有,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像一头蒙住眼睛的熊一样四处乱撞。还有,你要马上告诉那个女人,让她把嘴堵严一点。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永远闭上嘴,但是我知道那样会引起你的抗议,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她应该感谢你,我的乖乖。”
“哼,你不是希望我离她远点吗,为什么又要让我去?还是换个人吧?”
“哈哈哈,可怜的孩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口是心非了?索飞那个书呆子应付不了女人,难不成让我去?如果你希望这样,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去走一趟了。”她诡笑道。
“那——那你还是别去了。”我立即阻拦说,因为我知道她的脾气,她去了沈香芸就九死一生了。
“很好,只要你克制住内心的骚动就可以了,另外,你还要通知索飞尽快准备好我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