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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与你分享我的童年

鲁迅的《朝花夕拾》里提到自己的乐园,一片净土,无忧无虑。林的童年乐园便是自家后院的那一亩不到的菜园子,春天种着甘蔗苗,入夏成熟,出门便带着一节两节,剥开皮咀嚼着糖蔗,吸取糖水,对着路边的茅草从,深吸一口气,吐出甘渣,以此循环,直至甘蔗杆被咀嚼完。还有那棵入春开花,盛夏结果半熟的柚子树,柠檬黄的果皮,红澄澄的果肉,在烈日下吮吸着酸甜的汁液,轻咬着果肉,下地干活无论多么炎热,一瓣就会让你沉浸在酸甜的汪洋里。

清晨,菜园的土墙上南瓜花开得格外灿烂,如同朝阳一般,金灿灿的迎风招扬,敞开的喇叭花盘绕在南瓜藤周边,一点也不输气势,三摇五摆便把采蜜的蜜蜂招来了,滑到了南瓜花花心,滚了一身的粉,摇摇坠坠地回到自己的家。小男孩确定好每一个南瓜花里没有蜜蜂以后,才会采下那一朵花,这个早晨采了一大束。而每次当他采完花都会得意地跑回家,迫不及待的向妈妈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而妈妈也总会说:“又是等蜜蜂飞走了才采的吧!”小男孩挠挠后脑勺,回答道:“没办法,谁叫它总是比我起得早呢!”妈妈面带微笑地转过身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了。

南瓜花采回家是需要经过很多程序的,而林一般都是把花带回家,后面就等着用南瓜花做成的佳肴上桌了。

零八年的春天,南瓜花依旧开得灿烂,然而旁边没有那个男孩再去等着蜜蜂飞走了。同样是清晨,往日的炊烟依旧升起,可灶膛后却是一个垫着凳子,灶沿与肚腩齐平的凌弱身躯。父亲天没亮就扛着锄头下地去了,菜地里飘荡着一股大自然肥料的气息,黄瓜苗终于在父亲一番笨拙的纠缠后,有序的爬到了木架上,延伸着胡须,牢牢地抓住木枝,似乎很恐惧父亲再次“蹂躏”它们一般。忙碌在锅前灶后的小男孩,终于炒出了像样的两道菜,站在房前,扯着嗓子喊到:“爸爸,开饭了!”此刻,睡眼惺忪的妹妹也探头探脑地进到厨房给哥哥打杂,拿筷子,取饭碗,像模像样的一顿早餐,在无言中各自扒拉完饭就结束了。小男孩来不及收拾碗筷,匆忙的收拾好书包,便转身奔跑在泥泞的乡道上,背后难得传来父亲温柔的嘱咐:“路上小心点!”习惯了背后传来“慢点走,别摔着了”的叮咛,一时间让小男孩五味杂陈,极力忍住泪水,头也不回的疾跑在泥泞道上。

这个春天在小男孩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坚强的种子,他知道,母亲此刻一定也在想念着自己和妹妹,常常半夜里做梦梦见妈妈围着围裙,忙碌在灶膛的身影,他很想大声的呼唤,可最终都被惊醒在深夜里。这两个月里,他从来没有向父亲诉过苦,也从来没有违背过父亲的意愿,他做不好这件事时,他会给父亲说:“爸爸,这项工作我能力有限,我怕耽误了您的行程安排,你可以给我安排其他工作吗?”父亲便停杵一会,回道:“那你选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我知道爸爸对你要求太严格了,与你童年的孩子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你妈妈外出打工去了,爸爸也没有办法,苦了你和小妹了。”当小男孩听到父亲的这番话时,他反倒没有想换的意思了,而是咬着牙,十多斤的砖一匹砖一匹的从这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只为腾出一块空地,堆放修新房要用的材料。小男孩一刻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磨破了皮,隐隐的血丝绕在指尖,仿佛一触即破。

春天的夜空也是繁星一片,夜下忙碌着的黑影来来回回,晃得月亮都打起了瞌睡。终于赶在黎明前,垒好了山一般的砖块,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砖厂,摸索着进了屋倒在了榻榻米上,三分钟便进到了梦乡,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外面的虫鸣鸟语,成了最甜美的催眠曲,踩着节拍一步一步的登上了舒适的宝座,一个享受和谐安宁的“国王宝座”

……

林环视四周,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小男孩,眼神里有羡慕,有憧憬,也有一丝感叹。此时的小男孩极为安静,斜躺在母亲的膝盖上,紧握着母亲的手,小嘴唇张张合合,时而露出丝丝微笑,时而显得几份落寞,彷佛睡梦中又看到了那艘货轮,轮船上一个身着蔚蓝制服的男子向他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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