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曼不在方安市了，她好像流了孩子，就出国了，这边也息影不干了。”徐一琳一边摆餐巾，一边眼睛也不抬的对顾思暖说。
顾思暖“唔”了一声，含糊的说：“听说了一点儿。”听私家侦探凯德说的。
徐一琳也没注意她的含糊，只说：“是听说她在娱乐圈‘急流勇退’了吧？——那会儿俞曼怀孕的时候，在圈子里头黑的发紫，圈子外的人都以为她生了孩子以后就会开始借着这股邪风开始洗白，也算是有看点有热度，没想到，就这么直接销声匿迹了，现在舆论上都没什么人再说她了。”
顾思暖冷冷笑了一声：“她还能洗白？”那意思就是，还洗白，她不介意再给她黑上一把两把的。
徐一琳也算是听出来顾思暖的言下之意了，“哎”了一声，手肘撑着桌子，手就撑着下巴，问顾思暖：“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顾思暖斜着她：“不然呢？我人都败退出国了，现在回来，也不过是因为要躲开萧辰。至于说个俞曼……算了，她只要别再出现，也就这样吧。”
徐一琳笑眯眯的：“啊，那到时候你要是揍俞曼，可得告诉我，姐姐帮你边拍人马。”
顾思暖敷衍她：“行了行了，你脑袋里能不能想写温柔点的事情？”
“温柔点的事情？”徐一琳想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嘴巴，问她：“倒是有个温柔点的事情，我怕你听了吧……哎。”
顾思暖没说话。
徐一琳见状，咳了两声，问了一句：“你爸爸顾明云的公司，顾氏集团，有你多少的股份？”
“股份？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顾思暖奇怪的说：“目前手里百分之七吧，等顾明云死了以后……”顾思暖想一想，顿时觉得很好笑的摇了摇头：“等他死了以后，我估计也还是只有这百分之七，他不会给我的，人家有儿子——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一琳摇摇头，问她：“你都不关心股市吗？最近你们家的股价一直跌，前几天已经跌破了最低点，现在大家手里能抛售的都在抛售，你呢？想要回顾氏？还是？”
顾思暖渐渐皱起了眉毛，她问徐一琳：“为什么？怎么突然这样了？”
徐一琳打量了她两眼，迟疑的说：“你是真不知道啊……是萧盛。”
“萧盛？！”徐一琳一说出口，顾思暖就明白了——这感情，是萧辰的套儿！
他果然还在继续收购顾氏！
果然，没等顾思暖问出口，徐一琳已经自己说了起来：“我建议你急流勇退，现在你们家的股价很不好，背后有人暗中操作，趁低价收购散股。而这么做以后，顾氏背后势力势必大清洗，到时候，顾氏还是不是顾氏，或者还是什么样子，都不一定了。”她显然也听说过萧盛和顾氏当年那些事情的风声，她摇摇头，语带警告的说：“这种情况看起来有翻盘的机会，但是如果真的是萧盛，让他收购成功以后，顾氏集团，必将不复存在。到时候你手里头的股，可就不容易套现了。”
顾思暖皱着眉头边听边思考，等徐一琳说完了，她才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情况了？”
徐一琳这次却摇了摇头：“现在具体什么样子我也不大清楚，这件事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是顾氏前几次的单子做的不好，让人给阴了，反正现在形势一片惨绿，我这么跟你说，你最好也好好打算打算了。”
顾思暖点点头，侍应生将红酒端上来，她就拿起杯子，“敬我最可爱的小蜜蜂徐一琳。”
徐一琳翻了个白眼，跟她轻轻碰了下杯。
其实现在顾氏的股份问题，顾思暖还真的早就有考虑过。她知道萧辰必定不会放过顾氏集团的，就算是顾氏的当家人不再是顾明云，但是只要顾氏这个招牌还在，萧辰就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顾思暖没有亲身经历过当时那一场近乎称之为“浩劫”的“卧龙城”时间，但是顾思暖上次也听萧辰提起过一星半点儿，萧辰提起那些事情的时候神色绝对是痛苦非常，顾思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萧辰会为了谁，去放弃报复的。
现在看来，萧辰这么多年的捕捞和打压，就是为了这一刻。她在出国以前就以为，顾家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没想到，萧辰下手越来越狠，照着这个速度，顾家的衰败根本用不了一年的时间。
顾思暖想了想，最后，他还是决定不按照徐一琳的意见来，她手里的股份现在还不抛售。她还是想再等一等。
顾思暖被徐一琳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这个房子是在西三环的一个小区，富人云集，是曾经她妈妈留给她的房子之一。
这是个简简单单的复式，上下三百多平米，隔壁就是留给姐姐的房子。
顾思暖几乎没在这里住过，但是她自从和萧辰离了婚，就收拾了这里，住了进来。
顾思暖进门的时候，看见房间里一片漆黑，就觉得心里头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她自己一个人洗漱，然后躺在床上，呆呆的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然后就这么想着事情睡着了。
这也大概就是顾思暖离婚以后的生活。她原先以为自己曾经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住的生活，但是现在看起来，原来还是对萧辰有盼头，现在这样，才是真的有点空落落的了。
她一个人住，又不再去了萧盛做那个可笑的小秘书，自然就时间非常充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回国内的原因，尽管这天已经睡得很晚了，第二天早晨顾思暖醒来的时候，仍然只是早上六点。
她舒舒服服的抻了个懒腰，下面已经有响动，是来打扫做饭的阿姨，程姨。
程姨自打知道顾思暖和萧辰离了婚以后，就主动要求来这里帮佣。平时她还是待在顾家，但是每天早晨必定会来给顾思暖做早饭，打扫屋子，顺带买一些新鲜的水果蔬菜给她当零食。
顾思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的时候被程姨照顾的日子，她小的时候每次被爸爸骂过以后，都会想着长大之后，她要带着程姨和姐姐，自己出来住——而现在，除了没有姐姐，其他的简直已经达到了小时候梦寐以求的标准。
顾思暖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拖沓着拖鞋下楼，叫程姨：“程姨早啊。”
程姨从半封闭的厨房里探出头，笑眯眯的：“你醒啦，暖暖！”
顾思暖一边拿了杯水去接，一边吸着鼻子问程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我昨天下飞机那会儿给您发短信您看到了没？我今天早上想吃您煮的面条来着！”
“看到啦看到啦，”程姨从厨房里面喊：“就是煮的面条，程姨正在炸酱，等下就好啦——哦对了，暖暖，桌子上有杯牛奶，你先喝了，其他的就别吃了啊。”
“好的好的，知道了。”顾思暖喝了两口白水，端起那杯牛奶，一饮而尽。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的。没有顾明云，没有萧辰，虽然没有姐姐，没有妈妈。
不好不坏吧。
顾思暖吃了一顿很饱的早餐，她特别满足的送程姨出去，然后在看着程姨提着篮子下台阶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儿。
“哎呀我忘了，程姨你等等我啊！”
顾思暖一溜小跑上了二层。
她从抽屉里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个车钥匙，跑下去一把塞到程姨手里，笑眯眯的：“程姨这个给你，顾家那个买菜的车现在给老刘开了吧？你开这个吧，不然你往返我这里，也不方便。”
程姨早就考过了本，她之前去买菜一直坐的是家里的车，偶尔也自己开开。后来那辆车一般都给司机老刘跑生意用了，程姨也就没了车开，前几次往返顾家和顾思暖这里，顾思暖才发现的。
程姨连连推拒，摆手：“那不行那不行，你这丫头，车留着你自己开，你这里交通便利，门口就是公交和地铁——你现在自己住着，不能再浪费这些了。”
程姨在顾家呆的时间长，自然是知道顾家最近很不景气，连车都卖了几辆，她不知道顾思暖手里头有萧盛的股份，只知道连顾明云现在都开始有意识的不那么铺张了，顾思暖可不能再浪费了！
顾思暖好笑的强行把那钥匙塞进程姨的篮子里，撒娇说：“给你啦程姨，这辆车我平时也不开的，我有分寸，我都这么大了，可不是小孩子了呀。”
程姨还是嗔责，低头在菜篮子里找那把钥匙，一边说：“你可不知道，最近你爸爸在家里头老发脾气，说是不景气，你的股份也是顾氏的吧？程姨也不知道什么具体情况，但是你爸爸的股份肯定比你多，赚的钱也比你多，他都吃不开了，你还买车？快拿去拿去。”说话的功夫，钥匙都已经掏出来了。
顾思暖知道这不跟程姨说明白，程姨下次来，还得把她钥匙放回给她，于是只好跟程姨慢慢解释：“不是的呀，程姨，我不是跟那个谁，萧辰离婚了吗。他的生意做得大呀，我现在手里大部分都是他的股份，很够用的。”
“是吗？”程姨将信将疑的看着顾思暖：“你够用？”
“够用够用！”顾思暖忙不迭的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