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巾之后,是一张清秀而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即使在此刻也是无悲无喜,一双无奇丹凤眼,分不出是冷漠或是决然,他就一个人站在那里,普普通通,毫无波澜。
面对出尘期修士,苏木依旧提着那把剑,他仿佛也并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不错,不错,若是在三年前,怕是放眼武林,也没人能奈何得了阁下。”王山画略带笑意地拍掌道。
“听说你得了‘折雨剑法’及‘化雨步’,一年之内练至大成。”王山画仰头看天,无不感慨道:“也算是独步江湖,罕缝敌手。”
苏木还是不说话,事实上他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试试传说中的修真高手,出尘期到底有多厉害。王山画却似乎颇有兴致,他转身盯着苏木道:“我还听说,你为了想要修习仙术,四处劫掠修士,搜集修真秘籍。”
众人渐渐缓过了心神,出尘期修士的气场,又岂是凡人能轻易承受的?
“可惜啊,可惜。”谁都听得出来,王山画这两句感叹绝对是肺腑之声。
“可惜你没有灵根,终究是泥坯子一个。”王山画这句话本是诛心之言,可由他嘴里说出来,偏偏让人非但听不出一丝恶意,反倒像是一个高明的医者,一语道出病人的症结所在。
“这姓王的虚伪得很,你猜他下面会说什么?”鲁昕悄声对牧云川道。
“哦?我可不知。”
“他必定要说:‘天心派虽算不上武林大派,却也喜欢结交如兄弟这样的德才之士……’”
鲁昕话未说完,便听苏木寒声道:“出手吧。”
“哦?”王山画先是面露意外之色,随即脸色铁青道:“好。”
“呃……”鲁昕抹了把脸。
牧云川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鲁昕疑惑道:“什么怎么办?”
“助那小子一臂之力啊,他现在的状态,怕是连王山画一击也接不住的。”牧云川正色道。
“呵,助他一臂之力?怎么助?虽然我不知道出尘期有多厉害?可我还不傻好吧。”鲁昕很是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这么多炼气期为他卖命,可想知他的实力又得多高?你可别忽悠老子,哼,且不说我们与那小子非亲非故,只说你我这点能耐,能够人家姓王的打几顿啊?”
“试试不就知道了。”牧云川话音未落,人已御风而出,因为王山画已经出手了。
“艹,要打你自己打,我鲁昕的小命可没这么不值钱。”
“年轻人就是莽撞,无缘无故,多管闲事。”事实上他确实比牧云川大一岁。
“算了,还是凑合着打打吧,想必你这忘尘山高徒,不至于坑死老子吧。”
众人看到这里,纷纷面露欣然,然而何以有如此心理变化,想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通道理,至于这道理是否能推敲成立,那便不得而知了。不过人群某处,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秀少年,看到这一幕,却是秀眉一皱,跺脚恨恨道:“装模作样。”
可是自己出不出手呢?本来是要出手的,可惜被那两个毛贼抢了先,要是现在出手,岂不是与仇人志同道合了?但看场中战况,鲁昕三人已使出了浑身解数,而王山画还是风轻云淡。
这次战圈比先前更大了数倍,无数沙石草木向四周飞落。
再看鲁昕二人各提一件厉害法宝,细一瞧,不正是原本自己储物袋里的?更是心下骂道:“卑鄙,下流,无耻。”
这一思量间,忽听见一声闷响,一个人影重重地撞在路旁山壁上,又“嘭”地坠落在地,哇哇吐血。
场中,王山画单手持剑应付苏木和牧云川,另一只手中却已握出了一把冰晶。
见此状况,白衣少年再不迟疑,脚下绽开七色花,凌空纵起赤龙剑。
须臾间,众人只见眼前火光冲天,赤霞万丈,一条百丈巨龙自天而来,直落此间。
若是被这大家伙擦着碰着,哦,那还得了?
围观之众才各显轻功逃开不远,就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声,跟着大地摇晃,土石起落,山如危卵摇摇欲坠,赤焰连云,天若华盖蔽亏千里。
“那是谁?可是哪个门派的修真高手?”
“我知道,那日杨槐沟一战,他曾与那人争夺琢天宗秘籍。”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应该是了,否则那人纵是艺高人胆大,又怎敢只身前来袭击王画山?”
“我看不止如此,八成那两个少年修士与他也是一道。”
……
众人一边说,一边探首向那火龙落下之处打量。待得片刻时候,只听“哈啊”一声大吼,滚滚烟尘即化作波浪向四周扩散。王山画现出身来,一眼就盯住了白衣少年,嘶哑道:“你是谁?”
“天,还活着,王掌门果真修为高深不可测,法力无边也无际。”
“兄弟你看到了吧,出尘期已超脱凡俗,不是世俗武功所能抗衡的。”
“如此说,莫非那白衣少年也是出尘期?”
“我看不一定,刚才他一招建功,威力之大,打得王山画灰头土脸,恐怕更比王山画的修为还要高。”
……
再看那白衣少年,御剑凌空,单手背负,另一只手“啪”地打开一把摺扇,微微仰头望天,不紧不慢地扇了起来:“凭你,还不配请问本公子的名讳。”
“呵呵,可惜你这套法术火候尚未纯熟,否则,本座也不能如此轻易挡下,但你勉强施展,只怕体内的法力,此刻已所剩无几了吧?”
白衣少年神色稍露疑惑,俯视王山画道:“哦,你想试试?”
下方土石翻动,只见苏木三人连刨带踢地陆续爬了出来,他三人虽未被巨龙击中,但只是余波,原本满血状态的牧云川,也噴了好几大口血出来。
此时的苏木,满身泥土,却不能掩饰他苍白如雪的面色,身上的几处伤口,依然在不断涌出献血,血和着泥土变成暗红,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你你你你……”王山画为难之际,突然指着远处天心派的几人喝道:“给我上。”
“这……”自然,天心派可没有傻子,方才那阵仗,足够他们回忆很久的了。你姓王的自己不敢上……你让我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