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大人,虽然那小姑娘很漂亮也很机灵,但你没必要惧怕一个小丫头片子至此吧?”白三的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白承德也没时间揣测白三话语中的调笑,此刻他脸色惨白,大口喘气,强笑道:“这小姑娘……嘿嘿,好本事!危险,危险哟……”
“啊?”白三蹙眉,“可是为了……?”
“对,就是她,她知道了。”白承德的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耳环如何处置?”白三恭谨。
“送了‘她’罢。”白承德苦笑,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采又回来了几分。
“那这个……”白三为难的看着那张纸片。
白承德缓缓将素白的信笺放在残烛之上,火光立刻兴奋地舞动起来,吞噬着绝美的颜色。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灵薰笑得明媚,今晚,这是她的舞台。
当她轻移莲步,缓缓的在富丽堂皇的大厅穿梭时,可以感觉得到,所有亮如星辰的美眸都在盯着她看,至于是悲是喜,是妒是惊,也只有眸子的主人知道了。
毕竟,眼前的人儿太光彩夺目了:云髻高耸,光灿灿的金步摇缀着点点水钻,垂向前额,仿佛乌云间闪着的明月光,点翠点蓝的银饰珠花,衬着泼墨般的秀发和倾城绝美的容颜,月白小袄外披着碧绿色绣着云水潇湘图的云肩,玉色罗裙逶迤拖地,未见妖娆,却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衬着那绝美娉婷的颜色。
【灵薰在心里狂笑:“hiahiahia~姑奶奶是不是很漂酿?更漂酿的还在后面呢~快到碗里来!】
灵薰引起的骚动很快被镇压了下去,中和清乐奏起了活泼欢快的《金殿喜重重》,寿宴正式开始,颜霂琛和皇后季秀宛笑意盈盈的离座向庄太后叩拜,奉上每年的例贡:白银万两,缎纱百匹,珍珠、珊瑚珠各六百串。今日难得不板着脸的玄沁姑姑笑眯眯的接过礼单,各宫主位也顺次进献寿礼,殿堂里处处泛着笑语欢声,比素日庄严肃穆的典礼要轻松许多了。
灵薰纤细玲珑的身姿一个劲的在座位上乱动,莹洁清澈的美眸四处张望着。
由于只是亲族之间普通的家宴,并没有那么隆重,酒过三巡,觥筹交错,随便下个位开个小差也是可以的。
“韩姐姐!”灵薰不知何时溜到了韩离身后,伸出一双青葱白嫩的纤纤素手很紧很紧的拢了拢韩离的香肩。
“阿妹!”韩离微惊,樱唇很快的画出一道静美的弧度,漂亮的眸尾不住上扬,竟是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灵薰笑得极甜,柔媚的苏白不假思索的出口:“呆鹅头!发啥呆?阿是吃了砒霜?”
韩离会心一笑,这是她们闺中无聊的日常对话,但在经历了这样多的风雨后,这句地地道道娇嫩的吴侬软语便显得弥足珍贵。
灵薰看见分别许久的阿姐,心中无比的甜蜜满意,即使拥有一个庄重的身份,她却依然像当年那个娇憨的小阿妹,拉着姐姐诉说着家长里短。
韩离在宫中,地位虽低,倒也将风云人物见识了个遍,于是她现在就享受着做大姐的优越感,同灵薰在座位上指点江山:“你看,那个,皇后娘娘身边穿白裙的,就是德妃娘娘了,她和皇后的关系可好了呢~”
灵薰顺着韩离的纤指看去,皇后季秀宛正的同一位身着白色绸衫的漂亮女子笑盈盈的说着话儿,那女子神色清冷淡然,纤腰楚楚,一袭白衣飘逸出尘,清丽如晓露芙蓉,容貌空灵精致,殊是不俗,正是皇上盛宠的德妃,范怜茵。
只是皇后看她的表情……怎么有点像小学生被老师批评呢?白嫩的耳朵尖都冒汗了的说~
“她们两个……为什么会是盟友关系?”灵薰往口里丢了一枚香脆满颊的长生果,很随意的发问。
“这我也是听姜庭瑶说的,本来这两人关系是不怎么样,但后来一个人的加入,让恩宠的天平发生了倾斜,为了同那人打成平手,她们两个结盟,是唯一的出路。”韩离全身绷紧在座位上,竭力模仿姜庭瑶素日里老神在在的模样。
灵薰嘴边噙笑,听着韩离打趣姜庭瑶,又很快的把话题拉回正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那个嚣张任性的绝世美人,跟德妃分庭抗礼,敢当面指责皇后的贵妃明懿啊?”灵薰的家族庞大深厚,枝繁叶茂,她有一群最爱八卦的小姑嫂,对宫廷秘辛也是略有耳闻。
“对,就是她。坐在皇后左首穿红衣的那个。”韩离把一碗酸梅汤小口小口的喝下去。
灵薰漫不经心的往皇后座旁望去,立刻吃惊的微微睁大了流光溢彩的美眸:这样倾国倾城的绝代妖姬!真是千娇百媚的祸水!黛眉轻点,唇绛一抿嫣如丹果,肤若凝脂寐含春水,犹如大朵的曼珠沙华旖旎无比,身姿袅娜曼妙,美绝人寰的脸庞粉腻酥融娇艳欲滴,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正可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灵薰虽然亦是风华绝代的南国姝丽,也被这极美的人儿看的头晕目眩。恰在此时韩离又脆脆凉凉的插了一句,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我刚入宫时,看她也是要看晕了,后来看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也难怪皇上宠她宠上了天,他们在一起,倒是真心般配!”
“这倒也是。”灵薰不咸不淡的应着,心口有一股淡淡的惆怅一闪而过,却是莫名。
韩离的兴致压根不在这上面,她更愿意在小阿妹面前告姜庭瑶的黑状,灵薰似听非听,她更为关注远处两个美丽动人,气质却完全相反的菇凉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