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府客厅门外,易清澜的心情复杂难明,不觉间又想起那个江南秦族的“秦公子”提亲的事。
“难道连舒伯伯也经不过权势的诱惑吗?为什么偏偏在此时来我家呢?……”
易清澜突然有点患得患失了。
客厅内却是有说有笑,宾主皆欢。
舒彦文哈哈笑道:“听说各大派的鸿秀阁天才云集,婳儿,你可别骄傲自满。武道天赋自有天注定,可终究还是要自身勤奋努力修炼才行。”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你静姨本身的武道天赋就是秀品明府,我想清澜这孩子的天赋自然不会差。”
易清澜听闻后,却感到有些莫名的讽刺,那意思好像是说,自己最多也就觉醒秀品明府。
而且自己“易三段”的绰号,可是尽人皆知的,能不能觉醒明府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偏偏舒婳称自己觉醒了鸿品明府,这是在炫耀打脸吗?
最重要的是舒婳加入了“寒烟大派”,这绝对是致命的对比。
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
武者的第一次明府觉醒,可以在两个地方的玄昙阵进行。
一个是像扶风剑派的“派”,一个则是诸如寒烟大派之类的“大派”,还有一个就是略逊一筹的“门”。
派与大派内的玄昙阵,虽然都是二级,但后者的觉醒力度可就要高很多。
那是因为大派有几率觉醒鸿品明府!更恐怖的是偏偏舒婳还遇上了这种几率。
“清澜的性情随了我,嗜书如命,在武道方面可就与舒婳差远了。不过这样也好,将来跟彦文兄一样,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也乐得清闲自在。”
易辅淡淡地说道,似乎语气中有着一丝的落寞,又有几分欣慰。
“易兄所言极是,”舒彦文稍微迟疑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七年前,为清澜和婳儿交换信物,定下婚约,如今……”
刚说到此处时,却被易清澜的贸然闯入给生生打断。
“舒伯伯,不用多说了,既然您觉得小侄配不上令嫒,那我们两家就直接退婚,解除婚约吧!”易清澜径直来到三人面前,神色间充满愤怒之情。
因为易清澜的突然出现,客厅中一片死寂,众人都停止了说笑,目光都聚焦在易清澜身上。
转即响起易辅的呵斥声:“逆子,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还不赶快向你舒伯伯和舒婳道歉!”
易辅双目大睁,怒视着易清澜,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舒彦文面露尴尬,也是一脸铁青,直视着易清澜,静待他的回话。
“清澜哥哥,你……”舒婳霍然起身,贝齿紧咬,俏脸上挂满羞愤之色,更是美眸通红,泫然欲泣。
“难道我说错了吗?”易清澜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们父女俩东拉西扯说半天,不就是想与我解除婚约吗?如此以来,便可攀上江南秦族的高枝了。我易清澜虽然资质愚钝,但也是一介读书人,羞耻之心还是有的。”
“既然你们瞧不起我,我也没必要攥着一纸婚约不放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万一耽误了舒婳小姐的前程,我们易家可担当不起。”
易清澜越说越气愤,一想到江南秦族的秦公子,顿时怒火攻心,万万没想到“退婚的桥段”居然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贤侄,你误会了,我绝无此意。”舒彦文惊愕半晌,轻笑一声,看着易清澜说道,“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尽快确定下你和婳儿的婚事。”
又看了看易辅,拍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懊恼地说道:“易兄啊,也都怪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这才让贤侄误会了,罪过罪过。”
“逆子,听见了吗?你舒伯伯是哪种人吗?还不快给你舒伯伯和舒婳道歉!”
易辅脸色稍缓,站起身来,来到易清澜身旁,二话不说就狠狠地踹了易清澜一脚,呵斥道:“退婚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逆子,若是你舒伯伯和舒婳不原谅你的话,你就别认我这个爹!”
“干吗踹我?我哪知道不是退婚!”易清澜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龇牙咧嘴地嘀咕道。
舒彦昌也是有些讶然,他没想到一向儒雅斯文的易辅,居然做出有些粗鲁的动作。
那边的舒婳别转过头去,留给易清澜的是三千青丝。
“那个……舒伯伯,舒婳,是我误会你们了,我真的错了。”
易清澜伸手挠着后脑勺,一脸的尴尬之色,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舒婳的背影,心中一阵忐忑,原以为可以狠狠打脸,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被打脸。
舒彦文与易辅是至交好友,两人经常饮酒论道,故而易舒两家走得颇近。七年前,更是为易清澜和舒婳定下婚约。
而眼前的少女,便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舒婳。从小就跟在易清澜后面,“清澜哥哥”的叫个不停。
“愚蠢啊!该死……”
易清澜心中百般自责,暗怪自己胡思乱想之下,被愤怒冲昏了头,这才失去理智,说出退婚地那种伤人之语。
眼见客厅的氛围有些古怪,易清澜心生一计,忽然故作平静地开口道:“爹,舒伯伯,我觉醒两仪明府了!”
“什么?两仪明府?”
易辅又霍然起身,脸色大变,满脸不可置信地直视着易清澜。
几乎同时,舒婳也立即回过头来,美眸中满是惊诧之色,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疑惑。
“我记得贤侄是去参加的扶风剑派的明府觉醒,似乎这一派数百年来,自开派祖师之后,从未出现过青蓝两仪明府了。”
舒彦文细细思索片刻后,看了看易辅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然舒彦文身居夙州知府之位,主管政务,但对武界之事也知之甚详。
因为各州地知府,也身兼本州武府的第一府卿,有权利插手武道之事。
易辅肯定地点头,仍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确定觉醒的是两仪明府?你这小子不会是怕舒伯伯不原谅你的莽撞,所以故意编这些谎话来岔开话题吧?”
闻言,舒婳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落寞,看向易清澜的目光又有了淡淡的幽怨。心中暗叹一声,两仪明府何其罕见,他怎么可能会觉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