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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掌痕解码3

一般来说,采摘指纹要在控制得宜的环境中进行,最常用的方法之一是"瞬间胶烟熏法",即把瞬间胶在密闭空间里加热,使其蒸发成气体,汽化胶体会覆盖在接触到的物体表面,瞬间胶一旦加热变成烟气,会凝结在接触的东西上,它也会覆盖在线条的细节上,不论是否看得见,因为它会呈现白色,或可以撒粉上去,撒粉之后就可以看见指纹。在坚硬的表面上,这种技术所向无敌,但要用此技术从被害人皮肤上采摘指纹却困难重重。

比尔肯定比里欧还要懂得其中的原理。多年来他进行过很多次尝试,希望从死者皮肤上找寻指纹,但成功次数寥寥无几,原因是一般情况下是在验尸间里使用瞬间胶,每次死者刚从冰库移出来时皮肤温度都很低,因此成功几率也很低。虽然,从人体皮肤上采摘指纹算不上很精确的学问,但体温似乎是重要关键,体温越低,越不容易从样本上捕捉到重要的线条细节。

以本案来说,玛莎被杀害以后遗体很快被发现,因为时值夏季,她的体温相对保持温暖,但并不会持续太久,鉴证人员必须快马加鞭进行指纹的采集,比尔认为玛莎虽然已死,体温开始下降,但是她有阳光直射保护,而且没下雨,体温也正好,有条件帮助,是从人体皮肤采摘可辨认指纹的最佳时机。事不宜迟,比尔想出了很特别的鉴证计划。

比尔带着的小组秉持着阿拉斯加人固有的创意性,来执行这超乎寻常的任务。一反平常把证据带进化验室的惯例,他们把化验室带到犯罪现场,以购自当地五金行的材料制造了临时烟熏室,比尔用90度接头连接起长6尺与3尺半的塑胶管,架好所要的形状后,在尸体上面覆盖随便一种不透气的塑胶布,塑胶篷四边全都压住,以制造密闭的空间,营造出类似化验室中用以烟熏指纹的空间。但这个自制的空间与化学实验室当然有很大的差别,在化学实验室里加热过程可被严格控制,但在野外情况完全不同,不能让瞬间胶烟气的温度超过400度,否则会产生氢化物气体,这种气体高度易燃,对处理过程的侦查员都有危险。比尔决定亲自进行此项鉴证,他带上护目镜和防毒面具,为了在瞬间胶加热时能安全控制,他又想出新招式,在吹风筒上塞点钢丝绒,然后把瞬间胶倒在上面,钢丝绒会含住瞬间胶的烟气,一加热就会产生气体并关进搭建的密室里,瞬间胶气体覆盖玛莎的遗体需要一段时间。若这一招有效,一切都将改观。过了一会,比尔掀开塑胶篷,检视尸体,不得不说喷洒的烟气大概分量正好,因为看到死者皮肤上有好几处有白粉覆盖。开始检查死者,立刻就看到有人碰触皮肤的线条细节,不但看到线条细节,还看到其中有辩证性的分叉。比尔找来摄影师拍照存证,明显的掌纹更清楚地显示当时可能的情况,凶手在弄死玛莎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在她的尸体旁抽完烟后,才站起来要离开,这时他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用力一压,好借力站起来,因此才会在那里留下掌纹。掌纹和指纹一样,每个人不同,因此警方可以拿它和嫌犯比对,但和指纹不同的是,资料库里并未储存掌纹档案,必须先找到嫌疑犯。

此时,侦查员得到来自玛莎友人的线报,这名朋友声称在玛莎死亡当天她曾开车送她到安克治市中心第四街一带,听玛莎说好像是要去酒吧喝几杯。于是,里欧和米勒等人几乎是全程步行,他们带着死者相片跑遍所有酒吧,看她那晚是否曾去过。这种地毯式的调查可害苦了大胖子里欧,他不善于行走,没多久就气喘吁吁,对于他来说这种搜寻简直是大海捞针,因为据他调查,安克治市中心全是酒吧,但只有两家有监视摄影机,除非玛莎到过其中一家,否则找到凶手的希望很渺茫。为了能不过多消耗体力和人力,里欧决定去那两家有监视摄影机的酒吧碰碰运气。虽然他不抱希望,不过他还是十分幸运,在其中一家酒吧,服务生确实记得玛莎当晚去过那里,不过据他们回忆玛莎待了短短几分钟就离开了。为了配合警方工作,酒吧主动把录影带给了警方。

里欧的小聪明再次派上了用场,他兴高采烈,想要再接再励继续立功,于是主动要求进行摄影带的观察与搜寻工作。上级也应允了,但搜寻工作一开始,里欧便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枯燥乏味的工作,他坐在沙发椅里,肥胖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椅子,他的庞大和小巧的充斥着黑白粒子的电视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逼迫自己看着这无聊的录影带,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心动魄的武打场面,也没有他想象中的缠绵悱恻的爱情画面,有的只是无数的人不间断的进入画面,又走出画面,里欧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这比让他服刑还难受,他受不了这种乏味。"找寻一个人是困难又无聊的工作"这句话成了里欧的口头禅。他看了好几小时录影带,愣是没看到死者的身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只好转求自己的好搭档米勒。米勒也欣然答应了,米勒坐在屏幕前,往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就按下了开始按钮。屏幕上又开始有无数的小人进入画面进而又走出画面,"这是J,那是B。"米勒给屏幕上的小人起着名字,"怎么你认识他们?"坐在一旁的里欧吃惊地问道。"不,只不过在这里坐着也是坐着,给他们取上名字比较有意思。"米勒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似乎他被屏幕上的小人们深深地吸引了一般。现在的米勒在里欧眼里不再是米勒,而是一个带着眼镜,似乎头上长出触角的星际怪物,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乏味的东西米勒依然能看得津津有味。他也试图像米勒一样盯着屏幕看,可是屏幕上走来走去的小人,就像是左右摇晃的钟摆,里欧不一会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米勒兴奋地拍醒了里欧,里欧抬起僵硬的脖子,赶紧拿手擦了擦嘴角,怕自己睡得流了口水,"你真恶心。"米勒说,里欧也并不在意,"你看,"米勒用手指着屏幕,并按下了播放键,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镜头,里欧这时候也一眼认出是死者,不仅看到她进入酒吧,还有她进入酒吧的前几分钟在街边下车时的画面。更有意思的是酒吧门口的摄影机拍到玛莎和一名男子离开,她挽着他的手臂逐渐走出镜头,玛莎挽着的这个人是否就是警探要找的凶手?警方对挽着手臂的解读为他们彼此认识,并非陌生人,录影带中的男子留着很长的头发,至少到背部一半,这是很重要的辨认重点,因为这头长发和在命案现场采到的发丝很类似。但问题是每次警探把录影带画面放大,影像就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无法看清面孔,没有明确的身份,这案子可能完全无法破获。这时里欧想出了一个点子,他决定用35公厘相机来拍荧幕上的影像,然后把该相机拍的照片放大,结果这方法奏效,因为相纸上的影像颗粒组合较密,得到比较高品质的相片,但这人是谁,是他杀了玛莎吗?

警方现在知道死者遇害前数小时去过的地方,还有某个未知男人的相片,里欧和米勒认为在发现她遇害前数小时,那个神秘男子都跟她在一起。侦辨团队很辛苦地在街上寻找,没有人看到和录影带上相似的人。就在里欧和米勒打算结束一整天辛苦的工作时,却有了意外的发现。里欧和米勒在返回安克治警局时,开车途径安克治市中心的巴士总站,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们下意识的向巴士总站的窗子看进去,看到一名年轻男子留着到背部一半的长发,里欧和米勒互望一眼,心想这会是他们要找的人吗,如果是的话,他即将搭上离城的巴士。米勒迅速行动,下车追上了那个长发男子。米勒给他看相片里的影像并询问是否是他,他看了之后说不是,但他知道那人是依文·里克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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