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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正面交锋

一推开咖啡厅的门,周莲就看见了一个倚窗而坐的女子,三十露头的年纪,一头卷发,面色细白,容貌姣好,一身服装颇为时尚,坐在那儿,确是有着贵妇人的风范,第一直觉她就是高素兰。径直走了过去坐下,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与瞧不起,当然了,和她相比,周莲确实从外形上输了一截。她冷眼打量着周莲问道:“你是?”周莲笑容可掬:“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周莲。”高素兰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问了一句:“喝点什么?来杯咖啡?”周莲笑了笑:“我不喜欢喝咖啡,给我来杯白开水就好。”高素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原来赵嘉伟的前妻是这般的小料,像没见过大世面似得,坐在咖啡厅里要白开水,只能这点出息了,这种女人这辈子也上不了台面!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她扔出了一句:“不用省钱,我买单。”周莲还是那样轻轻的笑着:“我虽然没钱,但是不缺钱!无论谁买单,都代表不了什么!”高素兰愣是被噎了一下,周莲的心里有了点小小的痛快!

服务生端上来一杯咖啡和一杯白开水,两个人各自取过,高素兰慢慢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很优雅的品着,周莲望着杯子里冉冉升起的热气,浅浅的笑着。她挖苦道:“我要是知道你喜欢喝白开水,我就不叫你到这个地方了。”周莲嘴角上扬:“这白开水在任何档次的餐厅里都有,只怕你这杯咖啡不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当咖啡在嘲笑白水的乏味时,殊不知,没有白开水,它难以散发醇香!”高素兰听出了周莲话里带刺,她怎么会甘落下风:“如果一杯水和一杯咖啡放在一起,许多的人肯定会选咖啡不选开水。”周莲呵呵呵的笑着,不以为然:“那不见得,那得根据个人喜好和口味,白开水可以解渴,久喝不厌,咖啡只是生活味道里的一种点缀和改善,喝久了,也会有厌倦的那一天,试问,有几个人可以拒绝白水?最平淡的才是最长久的!”高素兰有点恼怒起来:“我不和你做这些无谓的争辩,话规正题,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我们的平静,介入我的家庭!”周莲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说啥?我怎么打扰你们了?我怎么介入你的家庭了?”“赵嘉伟是我的老公,你三番五次的打电话,并教唆孩子纠缠不休,你是什么意思?今天咱们就把话说个明白。”

周莲并没有被她这嚣张的气焰吓倒,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下,收回了从进来就开始保持的笑容,端正了一下身子,眼里一道寒光,直射高素兰的眼睛:“好!咱们今儿就把话给说清楚,说透了,你来文的还是武的?”“文的怎么样?武的又怎么样?”“文的就是好好说,把彼此的想法都说出来,立场分明,态度明确,和平解决,要想撒泼呢,我也会奉陪,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你高高在上的不了事,你也不见得有好果子吃!”“好!我听你说,有多少本事你就使出来吧!”“我没有多少本事,但是,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理直气壮得说出来的,因为我问心无愧,心安理得!”高素兰冷哼一声,扭过了脸,表示可笑。

周莲对于她的反应置之不理,语气平淡,但是字字有力:“素兰,你气势汹汹的来讨伐我,说我打扰了你们的平静,介入了你们的生活,难道说你在来之前就没有想过,我和你是谁介入了谁的生活!那个做第三者的人是你不是我!”高素兰不依不饶:“我和赵嘉伟是相爱的,我们没有错,你给不了他的我能给!只能说是你自己的失败!”“是的,我承认我们之间有问题,你才有机可趁,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可是婚姻需要道德和责任,你插足的时候,难道良心就一点不受谴责?你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能这样的理直气壮,真是难为你了!”“切,现在我们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名正言顺!倒是你,还不放过他,是何目的,你认为他会放弃现在优越的条件,回到你的身边吗?”周莲语气冷硬起来:“你认为人人都会和你一样吗?告诉你,我活的比你有骨气多了,首先我不做第三者,别人的东西再好,不是属于我的,我绝不沾取!再者,有些东西变了质,再不放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别介贬低了我自己,我没那么掉价!”“切,不要说的那么动听,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赵嘉伟没有去上班,应该在你这了吧?他怎么不敢出来见我?”“赵嘉伟和小羽出去了,他并不知道你来了,他这次回来,也出乎我的意料,我问他是不是和你吵架了,他没有回答我。他之所以回来,是来看他的女儿,天经地义,你也是孩子的母亲了,你将人心比自心,如果把你和孩子分开,你不会想吗?”“是想孩子不错,可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你的心里会好受吗?你们已经侵犯了我的权益!”周莲笑了:“高素兰,说到底,你是缺少一种安全感,你在想,你能把他夺过来,也有一天他会被别人夺去,但是,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件东西!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早晚要走,你不要把他当作你的一件战利品,那样他会有压抑的感觉的,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你了,你应该检讨你自己,而不是怪罪别人!”然后,不容她插话接着又说:“而且,我还告诉你,我要想和赵嘉伟扯不清,当初就不会那么干脆的离婚,即使你和赵嘉伟分开了,我们也不会再复婚的,因为,走远了,回不去了,他已经不是我的菜!我之所以没有再嫁,我一是因为孩子,二是对婚姻没有信心,我想等孩子大大再说,所以说,你今天来找我,纯属多余,只能让我看到你趾高气扬的外表下,流露出来的不自信!”高素兰刚要张口反驳,周莲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别说,给我说完。同是女人,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当初对我的伤害,已经成为过去,翻过不说,你要是想证明赵嘉伟的选择是对的,那就好好的过日子,别介过不到一起去,只能让我替你们感到叹息,不要让我感到婚姻只是一场儿戏!我说完了,信不信是你的事,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我也不要求你会理解我的心情,因为我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话说完了,高素兰还没反应过来,周莲看着高素兰被她一气强加灌输的这些话,噎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高素兰恶狠狠的瞪着周莲,被她噼里啪啦的说了那么多,全然是在给自己上课,明明是她们和嘉伟揪扯不清的,反过来倒成了自己的不是,看她理直气壮的那个样子,就像是要给我洗洗脑子不可,你有什么可在我面前耍威风的啊?要啥没啥,你有什么资本可傲的!想到至此,高素兰轻蔑的一笑:“切,高调谁都会唱,表里难以如一的人多着是呢,你就不要往自己的脸上抹粉了,再抹也不像!”周莲看着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嘴巴也变得刻薄起来:“你说的我深表赞同,那些绣花枕头,外表好看,内里装的谁知道是什么东西!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做着不地道的事,贼喊捉贼的大有人人在!不声张还看不到自己的丑气,招来了人围观,自取其辱的是自己!你放眼周围,小三即使转正,不收敛点,也做不到天长地久,留住一个人的心,靠的不是容貌,比你年轻漂亮的人多着是!”高素兰怒形于色:“可是他最终选择了我而不是你!”周莲有点不以为然:“看起来你是胜了不错,如果你真的那么自信的话为何又会跑到这儿呢?你今天坐在这儿,除了说明你的内心恐慌以外,还能证明什么?你的文化比我高,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动动脑筋想一想吧,脑子是留用的,不是留上锈的,不要辜负了你的老师对你的教育,我只能为你感到悲哀!”被周莲教训了这一通,高素兰有点恼羞成怒:“你不要拿着不是当理讲,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周莲猛地站了起来,拿过包,然后俯下身子靠近了高素兰的脸:“告诉你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心中若是充满着爱,她看到的世界都是充满着美好!她的心中若是充满着阴暗,看啥都是肮脏的!好与坏的结果都是在乎你心里想的!要想守住你的家,有很多的路可以走,我可以成全你,我就说你是我多年的朋友,邀请你到我们家,然后,你和赵嘉伟一起回去。你要是太嚣张,无故冤屈我,咱们走着瞧,看谁狠!”说完,周莲把包往自己的身上一甩,昂首挺胸的从她面前走了过去,高素兰气急败坏,大声的喊着:“周莲,你给我回来!”周莲一转身,眉毛一挑,极具挖苦的说:“不要你送我了,请保持你的淑女形象!”

走出咖啡厅的门,周莲突然觉得,这场心理战,让她那么的疲惫不堪,心里还有着那么多的委屈,无法诉说,她现在多想有个肩膀可以让她靠一下,可以痛快的哭一场,可以轻轻的拥住她,对她说:“别哭!你还有我!”她想起了还在医院里的张东,她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张东,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靠一靠,给我点力量支撑一下,我不想坚强,我只是不知道哪里是我可以示弱的地方!

赵嘉伟和小羽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看到周莲正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神情相当感伤,有着说不尽的落寞和无助,赵嘉伟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他走上前去,柔声的问道:周莲,怎么了?”这一声关切的话语,让周莲有了片刻的恍惚,似是回到了当初的三口之家,也就是片刻而已,她就换上了另一副挺精神的面孔:“回来啦?嘉伟,你怎么关机了?你公司的领导找你,说今年值班的那个同事,临时有急事,想叫你回去顶下班的。”赵嘉伟的表情灰暗下来,“哦”了一声,就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坐到沙发上抽起烟来。小羽撅起了嘴,大喊起来:“爸,你那公司就没别人了吗?为啥每年都得你值班啊?”赵嘉伟怎么能听不明白周莲的话呢,他一口一口的猛吸着烟,烟呛在肺里好难受,高素兰知道他来了,而且是不容他留在这儿的,肯定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周莲才会给他找理由叫他回去的。他觉得脊背上背着一盘磨,压得他好累,他这次有了逆反的心理,就是想和高素兰对着干,不能由了她,再顺着她,以后想来看看小羽更不易,把烟头狠劲的一掐灭,然后头也不抬的说:“找也不去了,今年在家过节,陪陪你们!”小羽乐得合不拢嘴,跑过来,抱着赵嘉伟的脸就亲了起来:“爸,你真好!”赵嘉伟无可捺何的笑了起来:“小羽,你亲了我一脸的唾沫!”

周莲并没有多大的欢喜,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父女俩嬉闹,心里却在思索着该怎么办。看那女人的架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平心而论,她不是留恋一个男人,那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她只是不忍心让小羽左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孩子也需要父爱!可是,事实上赵嘉伟也确实为难!他即使留在这儿,想必心里也难安生!她不是怕高素兰的盛气凌人,而是,她不想搀和在他们中间,造成许多不必要的误会,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里还乱!她掂量了半天对赵嘉伟说:“嘉伟,你也看过小羽了,领导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毕竟工作重要,是不是?”然后,又对着小羽说:“小羽,乖,懂事点,给你爸回去吧,惹恼了领导,你爸的小日子也不好过,你不想你爸好吗?他还要挣钱给你上学,我才挣几个钱啊!”小羽挥手朝周莲:“妈,你太扫兴了!爸就说不回去了,你还说那么多的大道理!”

周莲正在进退两难,手机又响了,小羽飞快的抢了过去:“我接,我看爸的领导说些啥?”周莲和赵嘉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刚想阻拦,电话已被接通。而且,小羽调皮的摁在扩音上。“喂,请问你是谁啊?”“你是小羽吧?我是你爸的同事,也是你妈的同学,上次你打电话,就是我替你爸接的,你得喊我高阿姨,我想去看看你们,但是,找不到你们家,欢迎吗?”赵嘉伟和周莲瞬间被秒杀了,小羽捂住听筒,用征询的眼光望着周莲,周莲没有迟疑的就点了点头。小羽就对着听筒的那一端说:“好的,阿姨,我们欢迎你,我把地址告诉你……”小羽接下去的话,周莲就听不见了,她只是望着赵嘉伟笑,赵嘉伟的措手不及里,还夹杂着一丝愠怒!

不一会,门铃就响了,周莲放开了门,高素兰拎着礼品盒,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然后拥住了周莲:“周莲,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今天难得过来一趟,可想死我了。”周莲浑身起着鸡皮疙瘩,这种亲热有点夸张,她还享受不了,但是,看着开场的架势,不像是来挑衅闹事的,也就顺着气氛做回演员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表现的相当开心:“是的啊,想去看你的就没空,今天聚在一起了,高兴!”赵嘉伟云里雾里的搞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演的是哪出戏,但是,既然说是同事还是周莲的同学,他就不能表现的冷淡,也就附和着热乎起来,看眼行事吧!

周莲从咖啡厅里走过以后,高素兰就打起了小九九,她也明白,要是强势下去,局面只会闹得更僵,既然赵嘉伟背着他回来,惹恼了他,只会把他推向周莲的这一边,为了各自的自尊心,势必会骑虎难下,到最后该怎么收场也还不知道。再一想,赵嘉伟回来,证明他是重情义的,如果他是薄情之人,再有年轻漂亮的,说不定也会把他们娘俩给扔了,周莲说的话虽然咄咄逼人,但是,细想也有道理,我得证明我比周莲做的好,嘉伟才不会后悔他的选择,我才可以留住他的心!看周莲那个样子,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户,要是还想复婚,当初也没有那么痛快的答应离婚的道理。也许真的只是想孩子多一点父爱,毕竟,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我该表现的通情达理一些,才不会输给她!于是,她就厚着脸皮打了那个电话,她要到周莲的家里看看,才会踏实!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说起上学的事情,竟然讲的煞有其事,反正,这戏是演给小羽看的,无论说的怎么有鼻子有眼,小羽也不知道,这说到最后吧,竟然都感觉入了剧情,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起来。周莲和赵嘉伟都各自明白,高素兰谈笑风生的出现在这里,不管是用意如何,结果就只有一个,赵嘉伟该走人了,只是该怎么圆满的结束这场戏,该好好考虑考虑。

吃过饭,周莲说:“嘉伟,你难得回来家,和我去看一下张东,你们见过面的,他现在受伤住院了,素兰,我们都去了,你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和我们一起去转转。你今晚在这过一宿,明天和嘉伟一起回去,你们的领导催着他回去,我觉得还是工作重要!”素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想着,她既然这么爽快的就给回去了,我何不送他们一个人情,显得我大气!于是她说:“嘉伟,我觉得领导既然催你回去了,你就不要拂了她的面子,她一高兴了,说不定过年就准你几天假了,你就可以回来了,就这年前年后的事,何乐而不为?”弦外之音,心知肚明,谁都不傻,周莲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赵嘉伟不置可否,回以淡淡的一笑,保留发言权。

到了医院,一阵寒暄介绍过后,张东对关于周莲献血的事情,表示了歉意和谢意,周莲救了她,对人家的老公连带感谢,那是理所应当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赵嘉伟看着张东和周莲的眼神里有了一种另样的感觉。他觉得,周莲和张东的感情不仅仅是献血那么简单,他曾经是周莲的老公,他很敏感的,他能看出来,周莲眼神深处的不一样。他在和张东感叹他们血型巧合,有了些许的醋意!张东从话里也听出了那些没有言明的味道,心里警示自己,要克制好自己的情感,不能让人家觉的不妥,影响了人家夫妻感情。

高素兰似乎也明白了周莲的用意,周莲把她带到这儿来,只是有意无意的给她一个暗示,眼前的这个人和周莲有着不同于一般朋友的感情,似是在用和这个人的关系,告诫她,撇清赵嘉伟和她之间的感情,难道说,周莲心有所属了!

这样的场景是不适合多做停留的,多保重,好好养伤,诸如这般客气的话说过以后,就告辞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张东的心里有着千丝万缕的惆怅,他明白,他再怎么在心底呼喊着千万次的名字,也只能喊给自己听,那是别人的老婆啊!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赵嘉伟和周莲之间有这说不出的别扭呢,这个男主人很少出场,而且,他们在言谈之间缺少那种很融洽的亲密感,那么淡淡的,像是在做给别人看,那种潜在的若即若离,说明什么问题?算了算了,不要往坏处想,或许是自己过敏了,还有不希望人家好的道理!叹气……

晚上,赵嘉伟挤在小羽的床上,高素兰就很自然的和周莲住了。虽然周莲的家没有他们家的气派,但是,干净,利落,给人以很舒适的感觉,她问周莲:“如果我不来,嘉伟住在哪里?”“打地铺。”“不要怪我太直白,你那么单身那么久,还那么年轻,你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道就能相安无事?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周莲不温不火的回道;“我说话也很直白,你是不是离开了男人就不能过了?就是靠着肉体的冲动维系感情的?”高素兰面红耳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也是一种生理需要啊?本身婚姻生活里就有这一条。”“你说的对,婚姻生活里有,可是我是单身的,那个话题就与我无关了,况且,男人因性而爱,女人因爱而性,同是女人,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不必担心,能管住自己的是道德,不是靠别人来约束的,要想出轨,机会多的是,找个理由都可以,还要等到共处一室时!”又被周莲抢白了一顿,高素兰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周莲身上那种坦荡磊落,让她觉得她不应该那么小瞧她了,那种自爱、自珍,是值得她去尊重的!也许她真的该换种方式和她好好相处的,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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