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我又见到了戈亮。
他给妞妞买了很多衣服,还给唐馨儿也送了衣服,在他的安排下我们人间蒸发。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所以我到了江南一个繁华的小城市,这里人口密集,躲在这让我有大隐于市的感觉。
我将一切告诉了唐馨儿,现在我们的使命很简单,保护女儿,不让她成为下一个实验对象。在这一点上我一点也不担心不能说服唐馨儿,她从来听我的,只要我不离开她。
戈亮逗着孩子玩,他结过婚又离了,这一点我理解,一个刑警可以拯救全社会却往往无法拯救自己的婚姻。
戈亮逗了孩子好一会才走过来。
“小乐,气色不错。”
“你也是。”我说。
戈亮笑笑瞅瞅唐馨儿没说什么,唐馨儿不好意思了,“戈队长,我给你倒茶。”
“又有了?”戈亮说。
“播种是我的强项。”我说。
唐馨儿羞得躲进了卧室。
“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戈亮很是羡慕我的火力。
“儿子,一女一子才是好。”
“很好。现在政策放开了,可以多生了。”
“无论男女你都是干爹。”我大方的说。
戈亮很高兴,他喜欢孩子。
“小乐,最近没有发现可疑人吧?”
“我觉得他们快来了。”我心中不安,上次带唐馨儿去医院体检的时候觉得妇产科医生检查的时间太长了,是不是他们察觉到了唐馨儿的体内是个新人类?
戈亮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说:“戈队长,你有话就说吧。”
“小乐,我突然有一种想法,说出来跟你探讨一下。”
我说:“你说吧。”
“小乐,最近一年我查阅了欧倩被杀以及你被整蛊的事件,整个事情仿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但我有些事还有些牵强,所以我有了一个新的推断。”
我笑笑说:“什么推理?”
“整蛊事件,整个整蛊事件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戈亮目光盯着我。就好像X光机要看到我的心里。
我笑了,“戈队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戈亮道:“事情的真假还没有证据支持,但我可以说出来权当作一个学术研究。”
“你说吧。”
这时唐馨儿端着茶水出来,我说:“你带孩子出去玩,我和戈大哥有事。”
唐馨儿觉察到了我们之间气氛的异常,有些不安,我说:“去吧。”
唐馨儿很听我的话,拉着妞妞出去了。
戈亮喝下一口茶,“其实你一直没有丧失记忆,苏藏的记忆阻断器对你没有产生作用。”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感兴趣的道,觉得戈亮说话很可笑。
“我是这么想的,当年是你第一个从组织监控中觉醒,这说明你知道的远远比苏藏多,想想这也是合乎逻辑的?毕竟苏藏性格内向,环境也单纯,而你一直在大户人家长大,见多识广,你的社会经验远远高于苏藏,于是你制定了李代桃僵的计划,你之所以敢制定这个计划,我想你一定做过周密的调查,你知道苏藏的一切,也早就知道了他的发明。”
“戈队长,你一定是说笑。”我端起茶杯不动神色的道。
“你弟弟在大学期间得到了一笔意料之外的资助,用以研究,从而发明了记忆复制系统,这笔钱来源很是蹊跷,前不久我终于查到这笔资金来源,是这个人转给他的。”他将一张转账复印单据放在我面前。
“这个笔迹认识吗?”
“有点像,不过这不能说明是我转的钱。”
戈亮道:“也许吧,所以我有了一个新的推断,你和苏藏也就是最早的易晓乐的接触其实远远早于组织所知道的,你资助了他的发明,并在发明出来之前就产生了这个计划,其实你的心机、远远高于你弟弟,那么就产生了一个悖论,苏藏算计你你会看不出来吗?于是我想会不会是你早就知道了苏藏会借机暗算你,抹去你的记忆,你不动声色的的早就做了安排呢?”
“你的结论是……”我也感兴趣起来,很久没人和我探讨往事了,我有点寂寞。
“所以,你的记忆一直没有丧失,你一直知道自己就是苏藏。”
“嗯,照你的说法好像有点道理。”
“你不禁骗了苏藏也骗过了方雅,其实在她一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是你从前的妻子。”
“那你怎么解释我的动机呢?”
戈亮道:“我开始也百思不得其解,是的,你为什么这么做呢?后来我得到了结论,你有精神疾患,你是个游戏人生的人,对于所有的事情你都抱着游戏的态度。”
我点点头:“这倒是一个解释,可是我为什么不联系唐馨儿呢?难道我对她也是游戏态度吗?”
戈亮道:“这个应该不是,你爱唐馨儿,所以才离开她,毕竟你还没有摆脱方雅,摆脱组织,你怕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她,直到因为整蛊事件的爆发你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女儿,这令你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有点牵强,不过说得过去。”我心理素质极好的道。
戈亮继续,“接下来的事情其实都知道,你装作毫不知情,寻找真相,其实一直是在寻找机会,利用妞妞的病将之带出了杏花村,利用苏勇的贪婪与方雅自相残杀,让苏藏渔翁得利,更利用苏藏的内疚让他为你留下一笔钱,为你筹划,利用我的职业责任找到了组织,利用自己作为与组织谈判的砝码,你利用了几乎自己能利用的一切最后达到了最终目的。”
我的脸阴沉下来,“那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或许你的最终目的是带着唐馨儿母女与之消失,或许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游戏人生吧,你就像一个游戏的玩家。”
我有点生气:“戈大哥,我尊重你,但你这么说我太过分了,我不是游戏人生的人。”
戈亮道:“你是,我分析过你的人格,你从小开始就游戏人生,不禁有比一般人强大的体能其实智力也远超别人,你故意玩弄女性,甚至是你最好朋友陈峰的女也不放过人,你不但玩弄她还把她还给陈峰再接着玩弄,这足以说明你的人格了,你有一段时间有所好转,那就是你喜欢孩子,在方雅怀孕后你确实洗心革面,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但方雅把孩子打掉了,于是你又变成从前的样子,还变本加厉。”
我想想道:“戈队长,那你认为欧倩也是我杀的吗?”
戈亮道:“这个倒不是,但是你没有救她,而是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看着她的死亡。”
“怎么会?”
“你说苏藏监听了你的电话,我不相信,苏藏有那个技术但那时他在逃亡,其实那时你们已经联系上了,你想啊,苏藏要救你最直接的方式是什么,就是和你联系,你分析欧倩可能会对你不利,于是苏藏想出了这个办法,你觉得不保险,于是计算时间,走到宾馆楼下,我就觉得奇怪了,按照你说的,你是接到电话之后就直接往欧倩所在的宾馆走,按理说你早该到了,但你却故意耽搁,我查到了你在另一个路口的摄像,你起码毫无目的的在一个报亭呆十分钟,之后你到宾馆楼下还呆了几分钟,你在等待什么发生。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你要为洗清自己的嫌疑上一份双保险。”
我沉思一会道:“戈大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戈亮笑道:“如果我打算把你绳之以法你会不会杀死我?”
我道:“保险起见的话应该那么做,但我不会。”
戈亮道:“那可不一定,你手里捏着水果刀干什么?”
我放下水果刀将削好苹果递过去:“戈大哥,吃苹果。”
戈亮啃了一口苹果,“不错,很甜。”他嘴很大,一口吃掉了半个。
我说:“戈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戈亮用X光机的眼神看我很久才说:“我说过了,这是个学术探讨。”
我笑了,“还有一点,你没有任何证据,你的证据我可以逐一抵赖,比如我到宾馆楼下时间可以有很多解释,至于转账单……戈队长,我会很多笔迹,那只是其中的一种,就算是专家都验不出来。”
戈亮笑了,“如果我的推理是真,你是我遇到的最狡猾的罪犯了。”
我严肃道:“戈队长,你刚才只防备了我的刀,其实我已经把一种慢性毒药下在你刚才的苹果里,你很久以后才会发作,一点都不会想到是我作案。”
戈亮一怔,接着笑眯眯的把苹果吃完。
这时妞妞又跑进来了,戈亮和妞妞亲热了好一会才告辞。
戈亮走后唐馨儿看了我好一会才低头往卧室走,她的表情我知道是“我有很多问题但我怕你说我”,我叹道:“你又偷听了!”
方才只要拉开门绝对可以看到唐馨儿侧耳倾听的姿势。
唐馨儿咬咬唇:“小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耸耸肩,“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是假的,谁说得清呢?”
“那……你真的对戈大哥下毒了吗?”
“当然!”
唐馨儿浑身一抖。
我坏笑道:“这种毒药是苹果自带的,是一种农药,日积月累,大概几十年之后他会中毒的,所以,吃水果记得千万要去皮。”
唐馨儿笑了:“小乐,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坏。”
“其实我也早已经中毒了。”
唐馨儿脸色苍白,“小乐,你别吓我。”
我抚摸着唐馨儿微微隆起的肚子,“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中了你的毒。”
唐馨儿踮起脚尖靠向我,叹道:“小乐,我也是。”
红唇灿若春华!
“小乐,我觉得像是一对双胞胎。”
(全文完,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