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的外焦里嫩的陈道这才回过神,只见他使劲的眼泪一大口口水,干干的笑了一会儿,才磨磨唧唧的开了口:“大、大哥说的对!说、说的对!”转过身,对着坐在病床上同样在发呆的沈骜,刚想开口叫‘大嫂’的时候,却被她抢先开口拦了下来。
“别闹了,我现在还是随之前那样叫你‘姐夫’吧!不用带上苏洵。毕竟,苏洵家里的那位,才是你现在的大嫂,我也还没有接受他,你这么叫的话,倒是无理了,等什么时候我接受苏洵了,他也拿着戒指跪在我面前,能将我明媒正娶的领回家,等到那时,你再叫我也不迟。”沈骜一番话下来,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暗示在里面了。
显然苏洵不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听完沈骜这看似明明白白,理起来却云里雾里的一番话,默默的朝陈道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刚才还被他欺压的十分憋屈的陈道此刻却一下子反应过来,恍惚一般的笑了两声,“对对对!还是小沈你想的周到。”
“不过,我陈某人也是一个专情的人,小沈你做我们阿洵的妻子那是迟早的事,我既然认定了你这个嫂子,那么这一辈子,这个词就只能叫你用了。阿洵身边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陈道,就只认你一个人,时间早晚不是问题,你此刻还愿意叫我姐夫,我倒是真的很开心。”前一刻还是笑着的,小一秒却突然瘪下嘴来,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情,扭头望向苏洵。
“只可惜啊,只可惜,阿洵做事一向动作甚快,哎,我也不晓得,以后还能听到你叫我几声姐夫。”说话间却又再次笑开,“不过,我会怀念的,你放心,小沈。”他握住她的手,十分慎重的点了点头,却又像想起来什么似得,撒开了她的小手,仿佛自己刚才握住的是一个烫手的芋头一样。
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沈骜身后的苏洵,见他的脸上重新覆上笑意,揉了揉沈骜的头发之后,陈道也笑盈盈的再给沈骜拿过去一支香蕉,朝着苏洵回递了一个眼色。
果然,这俩兄弟,到底还是站着一条战线上的,谁也不能少了谁啊!
这几天沈骜总是乏的厉害,渴睡的狠,这不这一天刚吃了药就睡下了,从前跟她一起摆在墨勋门下学画的枫澜开画展到C城,便循着苏洵的名号找到了正在住院的沈骜。
跟着苏洵走进沈骜住的高级病房,看到硕大一张病床上沈骜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中间,看起来是这样的弱小,脸色苍白的她这几天被这些难吃的药折磨的很憔悴,但是为了她的身体也不得不这样。
枫澜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此时的沈骜还在沉沉的睡着,他只好守在一旁。目光扫到她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时,眉头更是颤抖的厉害,也不晓得为什么,这女人天生就是受苦的命,此时看起来她这次所受的罪过,要比两年前因为古艳心生妒忌将她掳走时所受的折磨,要严重的多啊。
见沈骜睡的这么沉,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枫澜便拿出一方画板夹在沈骜的病床上,顺手帮她画起了一副肖像图,苏洵也并未阻止,倚着身子目光悠悠的靠在这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枫澜心灵手巧的挥动着,只不一会儿,正在沉睡的沈骜已经赫然躺在了,枫澜笔下这雪白的画纸上了。
如墨一般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小巧的嘴,枫澜画的认真,苏洵坐在后面亦是看的认真,只是眉头一直蹙的紧紧,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他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便走到门外去了。
不晓得究竟画了多久,枫澜画的正起劲呢,一直昏睡着的沈骜却在睡梦中突然蹙紧了眉头。看这样子她怕是要醒过来了,看样子她醒的并不是时候。
睡梦中的沈骜,口渴的很,昏昏沉沉醒过来之后只想找水喝,眨了眨眼睛之后,便要掀开身上的被子了。这一动,才惊动了一直垂眼画画的枫澜,用力的动作被中途一挡,牵着她胸口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才彻底的醒了过来。
听得沈骜这口冷气,被面上有一个什么东西略微动了动。沈骜垂眼想看的仔细一点,却募然地对上了一道热气腾腾的目光。这目光的主人此刻正趴在床沿上,温顺又欣喜的将自己望着,他手上拿着的是刚才压在自己身上的画板,原来是这个东西挡了自己一下啊。
沈骜愣了一愣。
她这一愣其实却是有些缘故的。
就像我们平时看的泡沫剧一样,倘若女主角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受到了伤害,被男主以十分英俊的风姿救下,等到那娇弱的女主角从虚惊里惊醒过来的时候,登场的必然是这位英俊潇洒的男主角,可从来没有那个泡沫剧里会在这么要紧的关头上安排这么一个跑龙套的。
眼下的这个情势,却正如沈骜方才想的那样,自己就好比是那个受到危险的女主角,本该是年轻有为的苏洵登场的好时机,偏跑上来一个毫不相关的龙套,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龙套。所以,沈骜才有这么一愣。
这跑龙套的哥们十分敬业,目光灼灼的看了沈骜好一会儿,有什么话像是在胸口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骜谨慎的朝床的里边挪了挪,使劲的想往他身后张望一下却没什么力气,看不见苏洵在哪里,他也不出声,心想他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出声的,这会子八成是有事去了吧,而他能放心放进来,又认识自己的人,多半是他的朋友,类似陈道这样的吧。想着,又睨了一眼面前的这位兄台,才小心翼翼道:“睡了一觉,精神头已经好了十之八九了。”
诚然沈骜已经从苏洵哪里将有关于自己身份的人和事,能打听的都打听了,能记得下的也都重新记过一次了,那些资料和照片也都看过一沓又一沓了,但眼前的这个人,对于她来说还真的没什么印象。
见沈骜一直冷冷淡淡的,也不似从前那样一看到自己就大师兄大师兄的叫个不停,枫澜面上的颜色有些不大爽快的意味,“怎么了小骜师妹,你该不会是怪大师兄一直没有来看你所以生气了吧?师兄这不是因为太忙了吗?我一直没有机会,哎,你可得体谅一下啊。”
“师妹?”这叫的是自己吗?沈骜的眼睛睁大了一倍,可是“小骜”这个称呼应该是在叫自己没错啊。她黑咕隆咚的眼珠子四下转了一大圈,才确定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那么他叫的应该就是自己没错。
被这一声师妹喊得雨里雾里的沈骜终于有点头路理出了,又斜了一眼这个人手中躺着的画板,见上面自己睡着的模样栩栩如生的像是印在上面的一般,那么这个人应该就是苏洵说的那个从前和自己一同学画的枫澜吧,他和他的师傅都有同样一个癖好,不喜欢被拍照,因此苏洵在讲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没办法拿出照片给她看。
一想起来自己失忆之前还是国内著名画师的墨勋的关门弟子,就有些欣喜不已。
据说这个家伙很年轻的时候就很出名了,从前还是击剑的高手,为人却性情清淡的很,不张扬,不高调,而且还是一个大帅哥,钻石王老五一样的男人,却一辈子身边没有一个女人陪伴,或许是太过投入于艺术了吧,审美的眼光也变得特别了许多,这才导致他身边一般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吧。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死于鼻癌晚期了,而眼前这个名叫枫澜的年轻男人,就是从小被他收养的第一个徒弟,也是自己出现以前的唯一一个徒弟。
只可惜此时这位跑龙套的哥们和沈骜的渊源却远不如此,可以追溯到从前沈骜还在上学的时候了,听苏洵跟自己说起过他的时候,留下的可都是不太好的印象,不是这里和她对着干,就是那边和她过不去。
可能是因为墨勋对沈骜这个先入门的小弟子总是格外照顾一点吧,所以他对沈骜产生了一些嫌隙。枫澜吃醋吃的这般没有道理,还生出这么多无理的刁难,沈骜自然不同他一般见识。然而他却还十分较真,仿佛每日里必然得和她狡辩两句,惹出沈骜的火气,日子才能过的下去。直到后来墨勋去世以后,那时沈骜过生日的时候,他倒登门来找过沈骜一次。
记忆里,也就这一次,枫澜对沈骜是客客气气的。其他的,哎~就不堪回首了。
Not that "better way", only a road, is the way you choose. The key is, you have to be brave to go up, but also to keep walking. Life is like a car, or a long, or short; life is like a play, or happy, or sad. A lot of things, in the past, it is destined to become the story; many people left, is destined to become friends. Life stories, these are the experience.
【根本没有那条“更好的路”,只有一条路,就是你选择的那条路。关键是,你要勇敢地走上去,而且要坚持走下去。人生如车,或长途,或短途;人生如戏,或喜,或悲。很多事,过去了,就注定成为故事;很多人离开了,就注定成为故人。生命中的故事,这些都是历练。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