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警车平稳地行驶着。王光艺和张全良抽着烟。
“王队,你刚才在器乐行里,你说你懂了什么?”张全良开口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在现场的时候发现,张宗林身上被绑着四根线呢?”王光艺提醒道。
“记得啊……哦,我明白了,你说那四根线,其实就相当于琵琶的四根弦,是吗?”张全良顿时茅塞顿开。
“难道不是吗?从整个琵琶的结构来看,能够杀人的,估计也只有那四根弦了。而且刚才薛经理说,有几根弦也确实使用尼龙材料制成的。所以,我感觉,凶手想要完成他的天王的‘神罚’,只能依靠那几根线了。另外,别管那几根白线是干什么用的,有一点很让人费解,为什么非要是四根的?为什么不能是两根或者是六根呢?六根难道不是更结实吗?”王光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不错,我同意!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张全良感觉事情有点眉目了。
“先回单位,等尸检报告!”王光艺下令。
天很热,不少的同事都在办公室喝茶、吹空调。王光艺和张全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
一推开门,看见技术科的小刘和法医吴玉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雪糕。
“王哥、张哥,你们可算来了,给你们留的,还剩两块,再不吃就化了!”小刘一手拿着冰淇淋大啃,一手拿着两块雪糕递过来。
张全良说了声“谢谢”,撕开一个“奶油霸王”,开始啃了起来。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另一块被递到了王光艺的面前,王光艺拒绝了:“我不吃,我吃这个总是拉肚子!”说完,自己去倒水。
在一旁的吴玉婷见状,竟然露出了冰山美人难得一见的笑容:“那正好,便宜我了!”一把把小刘手里剩下的那块夺了过来。
王光艺端着一杯茶做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摸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
“喂,王队长,这里有女士,不准吸烟!”吴玉婷突然喊道,还吓了张全良和小刘一大跳。
“没事,我开点窗户!”王光艺似乎并不愿让步,当然也有可能仅仅是逗她玩儿。
“那也不行!王队长,你要是敢抽烟,我可就走了!”吴玉婷站起身来。
“哦,那行!你先出去透透气,我吸完这根烟,再叫你进来!”王光艺也不让步。但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王光艺这是在开玩笑。以至于,张全良和小刘都笑出声来了。
谁知道,吴玉婷的情商已经低到让人感到费解的地步。她竟然真的认为王光艺这是在挑衅,而张全良和小刘在嘲笑她。只见她转身就走,临走前还剩下一句话:“本来是给你送尸检报告的,现在好了,你自己去我们那里拿吧!”
“喂,等等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最近嗓子不好,还真不能再抽烟了,”王光艺听到“尸检报告”四个字,立刻改口,表示出极力的配合,“吴大美女,你刚才说尸检报告?我很想听听啊!”说完,王光艺把嘴上叼着的烟扔在了桌子上。
“能让王大队长把嘴里的烟放下,这种情况不多见啊!”吴玉婷心里很是得意,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呵呵,不能再抽了,要注意身体!”王光艺说完,干脆把桌子上的那根香烟又塞回了烟盒里。
“嗯,这还差不多,”吴玉婷表示非常满意,但是随即话题一转,“不过,尽管如此,这次的尸检报告还是要令你失望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找到线索!”
“呵呵,你看看这事儿,”王光艺陪笑道,“我都不抽烟了,你还不给我仔细说说?”很显然,王光艺感觉吴玉婷在给他开玩笑。
“我说的这是真的啊!我们检查了一下尸体,就是摔死的,身体多处骨骼已经是粉碎性骨折,胸腔已经变形,具体的事情我不多说,害怕你恶心。反正就是当场死亡,在尸体内没有发现什么药物。也就是说,受害者就是被摔死的!”吴玉婷眼睛也不看王光艺,随口说道。
“好吧,其实,这个结果也能猜到!”王光艺叹了口气。
吴玉婷也不再瞎闹了,看到王光艺脸上的愁容,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吴玉婷走后,王光艺又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上。现在不怕了,因为这屋里剩下的两位,也是不折不扣的烟民。
但是张全良和小刘看到王光艺点上烟之后,并没有紧跟着说笑,而是看到他皱着眉头不说话。所以,他们两个知道,接下来还是会有事情发生的。
“小刘,”果然,王光艺弹了一下烟灰,抬头看着小刘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啊?”
“王哥,我那边还是和上次一样,卡片上没发现什么指纹!那几根白线,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凶手的指纹。白线很有韧性,感觉像是钓鱼竿上的鱼线。另外,你们给我的那个金属的东西,就是四根白线一齐被拴在上面的那个,也没有指纹。形状很特别,我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简单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那个形状,让人看着像是羽毛球拍!”小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小刘的回答让张全良很是无语。还羽毛球拍!这是什么比喻啊!
小刘把那四根白线还有那个金属物还了回来,看了王光艺一眼。王光艺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他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王光艺也不是在生小刘的气,仅仅是感到心烦意乱。但即便是如此,小刘还是觉得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王光艺看了一眼装在透明塑胶袋里的物品,又抽了一口烟。突然,他又猛地拿起那个塑胶袋,盯着袋子里的金属物看,目不转睛。
“怎么了,王队?”张全良吃惊地问。在一旁的小刘也不说话,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咦?”王光艺的眼睛猛然间睁大,把塑胶袋推到了张全良的面前。
张全良会意,也看了看这个塑胶袋里的东西,但是依旧不解。
“全良,你看看这个金属物,很像是什么?”王光艺反问。
像什么呢?张全良自己也在问自己。反正不会说像“羽毛球拍”,因为自己刚刚在心里面嘲笑了旁边的小刘。
“你看,像不像一个琵琶?”王光艺的话,让张全良猛一惊。
“琵琶?”张全良脱口反问,慢慢低下头看着那个金属物。
这个金属物银光闪闪,一头是圆的一头是尖的,比倒立的金字塔更显得圆润。尤其是让王光艺这么一说,张全良感觉更像是一把琵琶了。
“嗯,还真的很像。或者,简直就是啊!我们刚刚看过琵琶长什么样子!”张全良也肯定道。
这时,小刘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指着那个琵琶状的金属物说道:“王哥,我想起来了,我们还真的检测到一点儿东西!”
“哦,什么东西啊?”王光艺和张全良同时开口问道。
“倒也没什么,就是金属物的夹缝中有一些木屑!”小刘说道。
“木屑?”张全良很是不解。
“是什么样的木屑?”王光艺又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种普通的木屑!”小刘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行,你能不能拿过来一些木屑,我们想看看!”张全良吩咐道。尽管他不知道这些木屑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明白这些东西很可能是解开层层迷雾的关键。
小刘也没有多废话,转身离开了王光艺的办公室。过来两分钟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张折叠的白纸,里面包着的正是木屑。
王光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张包着的白纸,张全良也赶紧把脸凑了过去。小刘在一旁也帮不上忙,但又害怕王光艺会有事情问他、所以也不敢走,只能坐在沙发上吸烟解闷儿。
“王队,我没看出来这些木屑有什么特别的啊!”张全良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些木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到底怎么回事呢?”王光艺也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会不会,这个金属的琵琶饰品,划到了哪个板凳上,留下的痕迹啊?”张全良想不明白,便开始瞎猜。
“嗯,有这种可能,”王光艺感觉张全良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拿起自己的警官证并指了指张全良手边的车钥匙,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回一趟现场。上次我们太心急了,只是一心想着了解关于琵琶的事情,并没有把现场仔细地查看一遍。现在,我们该回去好好的琢磨一下了!”
张全良听了点点头,拿起车钥匙转过身往外走。突然发现,沙发上的小刘竟然倚着沙发睡着了,睡得很香啊;连眼镜歪了都不知道。王光艺和张全良是满心的羡慕:真幸福啊,还能睡会觉!我们都快累死了,还要往外跑!
“王队,这,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张全良指着睡得像个死人一样的小刘,问道。
“不用了,就让他在这里吧,正好帮我们看着门!我们赶时间,赶紧走!”王光艺说着,已经出了办公室门。
张全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