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分钟,又打通了法医的电话,这才坐下来,静静等着法医们的到来。
“咦,奇怪了!”王光艺不愧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往周围望了望,首先发觉了事情不对头。
“怎么了,王队?”张全良还是习惯于问问上司。
“这个时间点,东耀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这里这么偏僻,而且太晚了也不会有人在这里!真是奇怪了!”王光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大家。
“是挺奇怪的!”宋大海也有所感悟。
“另外,我刚刚看了一下现场,东耀就是因为从上面摔下来,正好被铁栏杆刺死,想想也确实是巧了!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没事跑到上面去做什么?”王光艺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喝多了上厕所,路边人多,想着去上面有树的地方、来遮挡一下,结果一不小心滑了下去吧!”王根生解释着。
“嗯,有这种可能,”张全良似乎很认同,但是他看到了李东耀的裤子很是整齐和洁净,又觉得这个解释似乎不太合理,改口说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
“是啊,我一直搞不懂的是,这么晚了,东耀来这里到底是干嘛?或者是,谁让他来的!”王光艺说完,大家竟然打了个冷颤;就连一向胆大如天的宋大海也不例外。大家竟然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上面茂密的树林;似乎,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择机就会扑向下一个猎物。
“王队,你是说,东耀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或者是被人约到这里来的?”张全良咽了口口水,问道。
“是的,当然了,这也仅仅是我的分析,没有证据!你想想,他如果真的想去厕所,不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吧!另外,最重要的,全良,据你所说,当时你不是已经把他送进那个胡同口了吗?那为什么他又跑到这里来了呢?”王光艺反问。
“嗯,有道理!说明在我走后、但是他还没有回家的这段时间里,有人又约他出去了!”张全良也开始同意王光艺的观点。
“完全正确!我问一下,全良,当时你把他送到胡同口的时候,你看到那条胡同里有人吗?”王光艺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个,我还真没太注意!因为那里挺黑的,路灯也坏了,再加上我离得远,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情!”张全良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自责。
“哦,那先就这样吧!就假设有人约他是通过打电话,那我们看看东耀的手机吧,或许会有一些帮助。”说完,王光艺的手就轻轻地向李东耀的兜里伸去。
一个手机、一串钥匙,还有一点现金。这就是李东耀身上全部的东西。
张全良打开李东耀的手机,认真的翻找着。过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没有,看来约他出来的那个人不是通过打电话,也有可能是通话记录删了,都有可能的!”
王光艺却有了重大的发现,那就是在李东耀胸膛前,还有一个,不大的信封。
信封就是普普通通的那种,李东耀将信封放在了胸前,围栏的铁头将李东耀和那个信封一齐贯穿,信封的外面还有一点点的血迹。
王光艺心里很是好奇,因为李东耀上班期间从来都不会带这个东西,就连个钱包他都不带;只带上现金和手机,就是一天的全部行头!这个信封,还挺厚的!似乎,有点分量啊!
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不多说!王光艺打开了信封,接着幽暗的月光,看到了信封里花花绿绿的阵容,心里猛一惊。
猛一惊!有两个原因!
首先,这里面的“家伙”确实是不少!
但是,更离谱的是,这里面的票子,全都是印着玉皇大帝的模样!
全都是冥币!
王光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起谋杀,赤裸裸的谋杀!”好久不说话的王根生还不等到王光艺说话,就指着冥币喊了出来。
王光艺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张全良走进,接过王光艺手里的信封,又把信封里面所有的冥币都倒在地上,想看看大概有多少!
可是,随着所有的冥币尽数掉落在地上时,还有一个东西飘然而落。王光艺和张全良看到了,心中大骇。
死亡卡片!
王光艺一把从地上拿起那张卡片、攥在手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张全良也缓缓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模式,一束强光照在卡片上,看的两个人触目惊心!尽管现在天气很是炎热,但是王光艺和张全良心中竟然有了一种阴冷的感觉。
又是一张天王卡片!
还是熟悉的模样,一百元人民币的大小尺寸,红色的主基调,就如同鲜血一般。“天谴道、不可活”和“四大天王的神罚”这样的字样自然是不会少。李东耀的名字也被赫然印在了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叉号,压在他的名字上面。看的王光艺和张全良很是压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次在卡片的左侧,变成了另一位天王。只见这个天王依旧是威风凛凛,身为青色,穿甲冑,手握宝剑,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很显然,是极不友好的样子。更主要的,是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胆战心惊。似乎,这个天王,比之前的那个持国天王更加凶一些。
王光艺虽然不懂什么中国神话,而且也看不出这几个天王长相上到底有什么差别,但是一看到手里的“家伙”,就知道这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全良,这个拿剑的是哪个天王?”王光艺问道。
“他是南方增长天王,负责保护佛法不受侵犯,很是威武!”张全良回答着。
“哦,我说这位看上去,怎么觉得比那个拿琵琶的哥们儿更凶呢!原来本身就是个护法的啊!”王光艺也感叹道。
一旁的宋大海和王根生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很是惊愕。宋大海问道:“光艺,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卡片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卡片是凶手为死者下的死亡通知的载体,凶手策划的每一个凶杀案件,现场总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卡片,无一例外。还有之前的六张,这已经是第七张卡片了!”王光艺粗略的描述了一下。
“不会吧?这个凶手这么牛?感觉跟个自恋狂一样!按照你的说法,东耀是凶手杀的第七个人了?”宋大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是的,前面已经有六个人遇害了!原本以为,第五个人死了之后,事情就结束了。可是,知道第六个受害者遇难,我们才明白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具体的情况,我有时间再讲给你们听!只是,我没有想到,这第七个死者,竟然是我们身边的人。凶手竟然抓住了今天这个机会,趁机对东耀下手!”王光艺的语言中,透露着愤慨。
“是啊,之前遇害的人,全都是一些老板或者是社会人,我也没想到凶手竟然敢对警察下手!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张全良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一现实。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呢?咱们几个都是东耀的朋友、都了解东耀这个人!东耀尽管小毛病不少,但是人很好,也没有什么仇家!我是在外面混的,社会上的事情我了解的多一点,东耀真的没有树敌啊!”宋大海很是肯定地说。
“嗯,是的,我觉得东耀也没有得罪过谁。我们关系那么多年了,我了解他!”王光艺表示赞成宋大海的观点。
“会不会是,凶手杀错了人?或者是,凶手在杀别人的时候,被东耀看见了,凶手不得不灭口?”王根生猜测道。
“不可能,”张全良指了指那张天王卡片上李东耀的名字,说道,“一看这些冥币还有那张卡片,就知道凶手是有预谋的,并且已经计划了很久。今天只不过刚好让他碰到了机会。就算是我们今天不出来喝酒,凶手也会另找机会下手的。所以,凶手是铁了心要杀东耀的!”
“全良说的不错。之前的那几起案子,凶手全都经过了精密的谋划,才会下手。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疑点,我们并没有解开。这个凶手是个很聪明、思维很缜密的人,而且目标非常明确,绝对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因此,这次东耀遇害不是偶然!很明显,凶手的目标,就是东耀。这天晚上,凶手就是奔着他来的!”王光艺分析的非常精准。
听了王光艺和张全良的分析,宋大海和王根生有点冒冷汗,甚至是已经感觉到了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后心。想想看,一个连警察都敢杀的疯狂凶手,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动的呢?谁又会知道,下一个被凶手选中的目标,到底是不是自己呢?
“王队,东耀的老婆,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呢!”张全良小声地提了个醒。
可是,尽管张全良的声音很小,但是提的这个问题顿时让大家头疼。这、这该怎么跟东耀的家人说呢?
“要不,全良,你给他老婆打个电话,先应付一下吧!我们去上面勘察一下现场,看看东耀为什么会摔下来!行吧?”王根生提议。
“为什么是我打?你怎么不去啊?家人听到了东耀死了,一定会哭天喊地的,你让我怎么办?”张全良一口回绝了。
是的,都说“报喜不报忧”。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明白。张全良自然是不愿意接下这个活儿。
“这不是你跟他们家熟吗?你就是简单一说就行,别太具体,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好了,先这样!”说话的依旧是王根生,说完了就闪人。王光艺和宋大海也赶紧跟着离开了。只留下了无奈的张全良在那里连连摇头,很是纠结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