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王光艺才缓缓地说道:“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东耀是我的好兄弟,我之前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他做错了,就应该付出代价!我相信东耀他会明白的!”
经过王光艺这么一说,张全良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其实,在吃饭期间,我就感到了阵阵的酸楚,因为这将会是我和东耀兄弟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在我们分开后,其实我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地跟在你们的身后,直到你们两个分开,我才靠上前。”王光艺回答。
“是不是,如果我当时把东耀送回家的话,他就不会有事?”张全良的语气中有深深地自责。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但是我依旧会找其他的时间下手!”王光艺说道。
张全良熄灭了手中的香烟,问道:“你是怎么杀害他的?”
“你离开之后,我快步跟上前,在背后叫了他一声。东耀自然不会对我进行防备,以为我想请他再喝点。我把他拉到了他的出事地点,然后带着他爬上二楼那个小土堆。之后,我对东耀说‘我给你一点好东西,你以后一定能用得到,但是要回家之后才能打开’。东耀笑了笑,还说我仗义,接着我就将他推了下去!”王光艺回答。
“你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你例外给了东耀一点冥币,而其他的受害者则是什么都没有!”张全良说道。
“是的!”
张全良叹了口气:“其实,我当时有些怀疑,就是自己人干的。因为东耀的死亡地点距离自己的家很远,他是不可能主动去那边的;而且现场没有拖拽尸体的痕迹,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东耀是被一个熟人或者朋友骗过去的,然后遭到暗算!再加上比别的受害人多了一些冥币,我就更加怀疑是东耀认识的人做的!想想之前在你的电脑上发现的那一端琵琶曲,我甚至有些确定了!”
“为什么不去试探一下我?”王光艺接着问道。
“本来想要试探一下你,但是没过多久,杜军的案子又让我打消了对你的怀疑!你在你的衣服里面塞上一些东西,改变身材之后扮成真凶在摄像头下面经过,这样就极大地误导了我!假扮成凶手给自己打电话,打消我对你的怀疑。”张全良说道。
王光艺听了来了兴趣,问道:“既然这些都已经迷惑到了你,为什么最终你还是怀疑我?”
张全良点上一支烟说道:“很简单,你的身材改变了,但是你的身高却没有变!另外,你假扮凶手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小刘截取到了电话录音。经过分析证明,那个电话本来就是录音,事先准备好的!判断的依据就是,当问到‘你是谁’的时候,凶手猛然一停顿!很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录音,问问题和回答问题的时间不对!所以,这个看似能帮你摆脱嫌疑的电话,其实问题很多!”
王光艺点点头:“好吧,看来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想不想知道杜军的故事?”
“好啊,洗耳恭听!”小刘插嘴。
“杜军的天王卡片也是我下达的!之后,就被严密的保护起来。其实我想下手还是很简单的,因为你们并不知道,凶手其实就是一个警察。那天我说让你去看看杜军是否安然无恙,然后我去调查一下翁蓓等人的社会背景,其实我根本没有去调查,而是悄悄地跟在你的后面,等你走后,我就给杜军打来电话,说事情有些超出预期,告诉他其实现在保护你的警察都已经被凶手买通了!他们不是在保护你,而是在监视你!等待着凶手到来把你干掉!”王光艺回答。
“杜军信了吗?”张全良问道。
“当然相信,我可是大队长!我告诉他,我就在后门等着你,你赶紧从窗户上爬出来!起初他也害怕,但是为了活命,他豁出去了,从楼上爬了出来!在临走前,我让他把我的手机号码删掉,他照做了。谁知道他走的太急了,以至于手机忘拿了,最终我的号码还是被你们还原出来了!”王光艺有些可惜的说道。
“谁知道,杜军拼了命的逃脱,却让自己真正的走进了死亡的梦魇!”张全良感叹道。
“那没有办法,他们都该死!自己欠下的债,就应该付出代价!”王光艺突然愤怒了。
“是不是高平的事情?”张全良问道。
“当然!高平其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妻子出事之后,他找到了派出所,最后移交到了东耀这边。而当时,我和东耀就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办公!”王光艺回答。
张全良听了没有接话,而是努力的回想着过去,好像时间上差不多,王光艺和李东耀确确实实在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但是为期不长。
王光艺接着说道:“其实,这个案子的全部过程,我都知道!不仅仅是案子的本身,就连办理的过程我也是一清二楚!”
张全良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助高平?”
王光艺听了笑了笑:“其实是我主动找到高平的,他当初也这么问我,为什么要帮助他!其实很简单,我看不惯这些高官权贵们的嘴脸,草菅人命、高傲冷漠,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高平的感受。高平的老婆死后,张毅却依旧大摇大摆的活着,狂妄的态度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不要说仅仅是砸死他,就算是砸成肉酱,也不为过!”
“先说说钟磊吧;我记得高平的有一个兄弟死于车祸,就是钟磊开车撞死的吧?”张全良问道。
“没错,不仅如此,钟磊交通肇事逃逸,最后给了一点钱就了事!因为没有抢救及时,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所以,让他尝尝被撞的滋味,也不错啊!”王光艺显然对自己的艺术品很是满意。
“张毅玷污了高平的老婆,该死;李瑞生和李晓苗在公园里路过,看到张毅的所作所为却见死不救,该死;李善喜生性懦弱,竟然连个话也不敢说,该死!是这样吗?”张全良问道。
“是的!不仅如此,张宗林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做的不对,不但不去管教反而助纣为虐,该死;翁蓓身为市委办公室主任,竟然接受张宗林的贿赂而颠倒是非,该死;至于东耀,尽管明知道案子又冤情,但是还是照例执行,该死!”王光艺接着说道。
张全良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来大吼:“东耀是被上级逼迫的,他只能服从命令!”
王光艺一点也不生气,静静地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不仅仅是服从命令,东耀还收了张宗林的钱,并且还给翁蓓要了钱,这些你知道吗?”
张全良听了,直接愣住了。
王光艺接着说道:“服从命令就服从命令吧,用不着收别人的钱吧?”
张全良顿时无话可说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全良,你知道的还是少的!东耀可能是我们的好兄弟,但他不是一个好警察;我想,你会明白的!”王光艺说着说着,好像是累了。
“还有一个人呢,杜军呢?”张全良问道。
王光艺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说道:“杜军开了一个小超市,你我都知道。那一晚,张毅挟持了高平的老婆小慧,在途经杜军的超市门前停了一下,去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张全良有些好奇。
“还能是什么东西?就是药啊!什么药我不说你也知道!其实张毅不行的!当时小慧被捆绑在车上,看到门口负责结账的杜军,猛然使劲,竟然挣脱了张毅手下的控制。小慧连滚带爬的来到杜军的面前,想要乞求他的帮助。但是杜军犹豫了,因为张毅这边人多势众,而杜军胆子又小。就这样,小慧再次被抓回到车里,就这么满怀怨恨和绝望的看着杜军!这些事情,都是我在掳走杜军之后,他亲口告诉我的!”王光艺回答。
“所以杜军该死?”张全良反问。
“不仅如此,在张毅走之前,首先恐吓了一下杜军,接着拿出了五百块钱,说是不要报警,算是封口费了!就是因为这五百块钱,小慧上吊死了!五百块钱买一条人命,你觉得是不是很廉价?其实杜军当时已经记下了张毅的车牌号码,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敢打?事后高平曾经追到这里,路过杜军超市的时候问他,有没有见过那个车牌号。杜军竟说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贪财还是怕死!”王光艺很是悲愤。
张全良听了再一次沉默了。
王光艺看到小刘和张全良无言,干脆换了一个姿势,开玩笑的说道:“我的故事讲完了,这就是全部!全良,还记得吗?当时刚刚出现五行死亡卡片的时候,我就说我累了,该退休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还有命回去的话就好好陪陪家人!现在来看,是栽到你们手里了!”
小刘和张全良听到这个话,心中很是酸楚,就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小刘甚至是想要放过王光艺!
“王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为了高平的老婆,杀了这么多人,自己也没能逃走,您觉得值得吗?”张全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