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愕了。
“砸死的？”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再次开口了，“怎么会呢？是被谁砸死的？”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一下子砸死那么多人，不像是个人行为。应该是一项工程吧？可能是豆腐渣工程的意外，也可能是人祸。具体哪一个，还不清楚！”王光艺解释道。
“其实，我同意光艺的想法！从现场来看，这些人身上有多处伤痕，而且死状都不一样。所以，我相信这些人是死于工难！”严局长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可是，严局，这么多人，应该是个比较大的事情啊！死了这么多人，我们没有理由不知道啊！难道是外地的、埋到这里来了？那也不对啊，他们是怎么运过来的？”又有一个小个子警官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都记得去年的5·11特大工程案吧？”严局长问道。
“知道！去年5月11日，在南京路北段的京东小区的建筑工地上，一栋建筑倒塌，原因是东南角的承重柱发生损坏，再加上老板为了压缩成本，建筑工具和支援设备没有跟上，造成了工地上5名建筑工人被埋。最主要的，当时的老板正是张毅！这个事情比较大，本来要判定张毅的工程停工并处以罚款的，但是因为他的爸爸在市委工作，凭借着在省厅的关系，硬是将这个事情压了下去，也就扔了点钱。只申报了2人，剩下的用钱摆平了。结果，最后京东小区如约建成，并且很快销售一空。”技术科的小刘插话道。
“嗯，不错，就是这个事情！不过吧，尽管我们都知道当时死了5个人，但是问题没那么简单。”严局长好像知道些什么。
“嗯？什么意思？”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又发言了。
“比如真的是死了5个人，还是，我们只知道那5个人！”严局长的语气加重了些。
“嗯？严局长，您的意思是，死的根本不只5人？”张全良也询问道。
“不过，我也是怀疑，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头。光艺当时也去了现场，光艺肯定记得，当时的时候我们刚刚到现场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已经把尸体从废墟中清理了出来，放到了空地外。随后才报的警！你们说说，是不是很奇怪啊？”严局长环视了一下大家，随后又说道，“当时张毅的爸爸也在现场，他让我们赶紧清理这5个人，至于工地上的事情，他们有推土机，自然会搞定，说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但是碍于他父亲是市里领导，我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照办，其实，我当时就怀疑，下面还有人！”
“啊？严局长，您是怀疑，这次挖出来的死者，就是去年5·11工程案剩下的那些没有被公布的死者？”技术科的小刘推了推眼镜，很惊讶的问道。
“不错！而且，如果假设成立的话，也能够合理的解释一个现象！”严局长说完，看着王光艺。
“对，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那么张毅不遗余力的拿下那块地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这里有他的秘密，他心里有鬼！”王光艺似乎说出了真相。
大家听了也都不再做声，还有人长大了嘴巴。张全良等人默默的点点头，合理的解释、完美的推理！
“可是严局，现在张毅也死了！这个事情，不太好核查啊！”张全良问道
“这个没关系，交给小刘吧！”严局长指着技术科的小刘说道。
“严局，下一步该怎么办？”王光艺问道。
“目前，这个事情闹得那么大，是因为发现了太多的死者。目前这个还是我们的推断，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要抚平群众的恐慌心理。所以，这个工程案会由我亲自监督，找出当时出事工地的目击证人，召开记者会，澄清事情的真相。你们知道外面的传言是什么吗？有人说那块地上闹鬼了，死去的冤魂用三合板把老板砸死了！这不是扯淡吗？所以，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大家听好了！”严局长说到这里，声音提高了很多。
“下一步，两步同时开始！第一，我会找到5·11案件的目击证人，我刚才说了。第二，王光艺、张全良，你们两个负责缉拿杀害张毅的凶手，这样就能告知大家张毅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被鬼！会议开始时，我已经给你了那么多的小分队进行支援。我不管什么卡片什么凶手，你们两个人，两个月之后必须把凶手给我揪出来！有什么问题吗？”严局长下达了命令。
“没有！”大家齐声说道。
尽管说没有，但是王光艺和张全良还是感到了吃力，他们遇到了全所未有的一个大难题。两个人回到了办公室，默默点上烟，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问题。
“全良，”还是王光艺打破了宁静，问道，“严局让我们赶紧破案，这个事情，你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我们侦察的方向出了问题！”张全良很不确定。
“哦？说说看啊！”
“局里领导让我们赶紧破获张毅的案子，但是我们两个知道，和钟磊的案子，是一个凶手所为！现在，这个凶手，我们连影子都没见着，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总是在调查嫌疑人，但问题是嫌疑人的搜索范围我们都不清楚，两个月之内，怎么揪出他啊？”张全良很无奈。
“嗯，你说的我同意。我也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子好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或许，我们不该再这样下去了。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不太清楚！”王光艺也露出了没辙的表情。
“现在，张毅拼了命的拿下那块地，原因总算是搞清楚了。只是，这和他被害好像没有半点关系啊！”张全良熄灭了烟头说道。
“是的，而且，很多细节我们也不清楚呢！比如，凶手是怎么设计的那么准，正好用火烧断绳子，砸到张毅？那个高平哪去了？这些问题，我都想知道！”王光艺喝了一口浓茶说道。
“只能等技术科的了！或许小刘你能给我们一点答案吧！”张全良说着，又点上一支烟。
“但愿吧！”王光艺也掏出一盒香烟，准备点上一支。
“什么叫做但愿啊？王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吩咐我的任务，我什么时候给你打过折啊？”正说着，技术科的小刘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很厚的资料。
“呦，说曹操、曹操到啊！来吧小刘，快把资料给我！”王光艺露出了这几天来难得的笑容，伸手要资料。
“等会，你先拿根烟给我抽，我没有烟抽了！”小刘依旧不依不饶。
“都给你了，”王光艺把自己整包的香烟都扔了过去，“我看看资料！”
“好的，谢谢王哥了，”小刘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才说道，“先说正事啊，这个凶手倒是挺厉害！你说你看到绳子被烧断又不知道是怎么放的火是吗？经过我一夜的观察研究发现，绳子的断裂处有一种东西，就是罪魁祸首！”
“哦？是什么？”张全良赶紧问道。
“你猜啊！”小刘还是不改一副玩乐的表情。
“你小子少来这套，别那么多废话！”张全良好像生气了。
“呵呵，张哥，别生气啊！我说我说，我发现的东西，是一种化学生成物，叫五氧化二磷！”小刘不敢再开玩笑，直接说了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利用白磷的燃烧，烧断了吊着三合板的绳子？”张全良问道。
“嗯，你也知道，白磷的燃点很低的，只有40摄氏度！而你看看现在的气温，半下午的时候都达到32摄氏度以上。再加上阳光的照射和三合板长期被照射的表面温度；因此，从理论上来讲，自燃绝对是可行的！”小刘很自信的说道。
“白磷的燃烧温度怎么样？能够烧断那么粗的绳子？”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光艺突然问道。
“王哥，为了解答你这个疑问，我可是模拟了一个实验啊！所以，今晚你要请我吃饭的！先说正事，如果单单把白磷放在三合板上，然后靠它燃烧烧断绳子，也能行，但是可能会有点冒险。因为绳子太粗了，想快速烧断它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有一个方法能行！那就是在绳子上做点手脚！”小刘神秘的笑了笑。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晚上咱们去吃烧烤！”王光艺有点急了。
“好！王哥，其实，你知道绳子上放置白磷的位置是哪里吗？”
王光艺摇了摇头。
“不仅仅只有捆绑三合板的位置，还有塔吊铁钩勾住的位置！我发现了不止一处有白磷烧过的痕迹。至于这个塔吊铁钩勾住的位置，我是根据绳子磨损的程度进行推算的，绝对不会错。因为绳子那里承受的力是最大的，所以一定最粗糙！而那里，白磷粉末最多！”
“等等，”张全良打断了他，“可是我和王队到过现场，你说的塔吊铁钩处的绳子并没有断啊！你确定这个和案子有关系？”
“当然有了！你先别慌啊，张哥！我跟你们说个你们想不到的事情。”小刘依旧摆出属于文化人特有的自信。
“哦？我倒是想听听！”王光艺来了兴致。
“王哥，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来回答我！我刚才说了，白磷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烧断绳子。换句话说，即使是烧掉了一半，那么粗的绳子，依旧可以坚持一下！你说，凶手怎么就这么确定绳子能断呢？”
“这个、我不清楚！”王光艺像个小学生一样看着小刘。
“其实，很简单！你给我说当时吊着有七八块三合板是吗？那是很重的！假设一下，虽然捆绑三合板处的绳子被白磷烧掉了一半，但是还不至于让三合板掉下来。如果这时吊着三合板的绳子自己突然往下坠一下呢？那么重的货物、那么大的惯性，很容易就能把绳子扯断！”
“什么？你是说其实绳子是被坠断的，不是单纯被烧断的？”张全良也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这个观点，王哥手里的那份资料里我写的很详细，”小刘指了指王光艺手里的资料，接着说道，“我仔细检查了绳子断开处，发现绳子外围都已经有烧过的痕迹，但是里面都是新的，没有被火烧过！而且，就像是被扯断的一样，参差不齐。所以，我的推论，没有任何问题！”小刘扔掉了已经烫到手指的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