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根。”桑秋尊者又指一根。
顾良吃力地探灵力。
“注意，别让你举着的竹子乱晃，更不要让它掉到地上。”桑秋尊者轻松道。
顾良大骂桑秋尊者无耻，一炷香后，顾良的灵力还是没有透出竹子。
“我提醒你一句，你要是觉得可以拖时间，慢慢举竹子，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道理。二十息内你在不把它举起来，你知道后果的。”桑秋尊者悠悠威胁。
“我是真举不起来。”顾良嘴上反驳一句，灵力还是加快了速度，他不得不承认被桑秋尊者看透了。
桑秋尊者轻哼一声，不做评价，慢慢倒计时，他看着，在最后几息里，顾良将第三根竖起。
“保持住状态，好……不错，现在我给你点时间熟悉这种感觉，待会儿我会找东西撞你的竹竿，千万注意别让它倒了。”
桑秋尊者说完，停顿一下，然后问：“准备好了吗？”
顾良大惊，不等个几炷香吗？顾良立刻怒问：“这才过了多久啊？”
“嗯，确实没多久。”桑秋尊者无耻点点头，再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你来吧。”顾良无奈。
“小心。”桑秋尊者提醒，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撞击在竹子上，顾良在竹子内的灵力立刻开始波动，坚持许久，才稳住竹子。石头冲击力只有巩基常见的力道，但是顾良放入的灵力太少了，这一撞搞得他七荤八素的。
“才这点就坚持不住了。”桑秋尊者语气有点失望，“这才刚开始。”
“油堪油阿普。”顾良在牙缝里憋出几个字。
“什么？”桑秋尊者没听懂。
“我说再来。”顾良大怒，被激起了脾气。
“我跟你说过，不要逞强。”桑秋尊者叹气，“你既然想要充胖子，就要打肿自己的脸。”
顾良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不说话。
“还有。”桑秋尊者瞥一眼顾良的打坐姿势，“打坐就好好坐，坐端正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什么姿势更利于灵力流通的吗？”
顾良暗怒，坐直身子。这一刻的桑秋尊者在他眼里，和上辈子那些古板又不懂变通的老顽固一模一样。
“第二块。”
“第三块。”
“第四块。”
“第五块，第六……第十块。”桑秋尊者一连扔出九个石头，个比个来得凶猛，终于停了下来。
“咦？怎么不说话了？”桑秋尊者笑吟吟问。
顾良上半身趴在地上——他无暇再挺直自己的腰背，整张脸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顾良把手指抠进草地，抓起一把泥土，高高举起，又狠狠砸在地上。
“你想杀了我吗？”顾良异常难受，那点灵力在石块的狂风暴雨中远不够看的，差点没溃散在外面，这种感觉不是没经历过，但是如果可以，顾良不想经历。
“是你说的。”桑秋尊者指指顾良，无奈又带点幸灾乐祸，“你说：再来。难道你说的是气话吗？”
“……”顾良忍气。
“所以我早就告诉你，别那么冲动。”桑秋尊者蹲下来看顾良，顾良也恰巧支撑起了身子。
“不论是气话、被激将、觉得自己很努力很厉害、还是你所谓的条件反射，说话之前好好想一想。”桑秋尊者摇头，“三思而后行，难道说话就不用三思了吗？”
顾良咬牙，虽然桑秋尊者说得对，但是桑秋尊者知道，这个道理早在好几年前顾良就明白，所以桑秋尊者这是在膈应自己，他不喜欢看别人逞强，尤其是顾良。
“看你也可怜。”桑秋尊者摇摇头，“把竹竿放下来了，休息一会儿。”
顾良如蒙大赦，立刻收回灵力，乒铃乓啷几声，三根脆薪竹倒在地上，可惜没砸碎，不解气。顾良本就因疲惫而有些恍惚，如今听到这声音，大脑立刻抗议起来，仿佛连精神都被摄了去。
“这竹子要事给你摔碎了，你可就得换一根新的。”桑秋尊者心疼看竹子，“这三根可是结构最简单的三根。”
“卧槽。”顾良大汗，立刻检查结构，然后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出事。
“你能做到这地步也是不容易。”桑秋尊者坦然望天，“你提修为，增长灵力。你也知道灵力不止有量，还有质的标准。你这一直提，一直提，也就只长了量，质还是那样，也没变动。你是闭关两年，我确实看出你的灵力变多了，但是从质上来说，你和两年前几乎没什么区别。我以为你会发现，会有刻意的改进，结果……你发现了，可我也没看到你哪里有改进。”
顾良点头，承认：“我确实没有考虑过怎么提高质。”
“正常。”桑秋尊者表示理解，道：“你成就也不低，完全有资格自傲，一点点的瑕疵什么的……就像你说的，知错不改，保留一点坏习惯，的确洒脱。”
顾良沉默，桑秋尊者这一番话给他的感触颇深，他一直觉得偶尔倔强、偶尔知错不改非常让人欣赏，但是这时候一想……似乎知错不改也不是那么洒脱美好。这种态度前卫，但是它不正确，或者说只是为了看上去个性，为了看上去洒脱，才去坚持的个性。
“我明白了。”顾良道。
“你明白了？”桑秋尊者内心疑惑，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嗯，我明白了。”顾良认真点头。
“你……明白就好。”桑秋尊者云里雾里的，不过也不表露出来，年轻人始终有自己的天地，不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傀儡，什么都去干扰，什么都想看透。
“宗主，有什么常规手段是用来提高灵力的？”顾良再问。
“现在做的就是。”桑秋尊者思考一阵，然后再回答：“灵力，质、量、技巧。技巧就是随心，随意用出，随意拆解收回，更深要自己摸索。量你一直在提，我就不说了，质的话……让它更密，让等量的灵力发挥更大的作用。哪怕到现在，无数人都是在大海捞针，只知道多加锻炼会有所进步，但是人们用的办法无数，而什么办法更有效，没人知道。”
顾良一挑眉：“所以，你现在让我做的也不一定有用？”
“有用肯定是有用，但是有没有更快的办法，我也不知道。”桑秋尊者坦然自己是在做实验，“等你到了元婴，元婴会提供婴气，婴气混入灵力，就会有提高。”
“好了，休息结束。”桑秋尊者拍手，让顾良回神，“起竹竿，接着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