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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贝勒

赛桑看着谈笑风生的皇太极,心中不免感慨,时间真是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经营人的功业,可以塑造人的形象,可以铸就人的气质。在人生的时光中,各种各样的经历可以锻造人的灵魂。当一切聚合,一个人的形象就丰满地呈现在世人的面前,令人不禁感叹人生的神奇。

寨桑遥想十一年前,妹妹出嫁时,皇太极二十二岁,青春靓丽,翩翩少年,意气风发。再看今时,女儿要出嫁,同是一个人,三十三岁的皇太极已脱尽了青涩,显得沉稳干练,潇洒儒雅。是什么改变了他?这当然要归功于他的人生经历及生存环境。

1614年,哲哲与皇太极结婚的时候,努尔哈赤的政权中心在赫图阿拉,哲哲就随皇太极来到此城,做了他的正妻。

无论是理家,还是理政,皇太极都是父亲努尔哈赤的得力助手。所以,他和哲哲不像其他的年少夫妻可以经常幸福的团聚,他多是追随在父亲的身边,鞍前马后,为父效力,为父献计。到后金政权建立的前一年,1615年,努尔哈赤创立的八旗制度得到完善。

黄红蓝白为四正色,后增加的黄白蓝三色旗镶红边,红旗镶白边,为四镶色。正黄、正红、正蓝、正白、镶黄、镶白、镶蓝、镶红是为八旗。这是牛录制度的扩大和发展。

八旗制度的具体内容是:每三百人立一牛禄额真,五牛禄立一扎拦额真,五扎拦立一固山额真。牛禄额真即佐领,扎拦额真即参领,固山,满语中“旗”的意思,固山额真即旗主。

建立了有效地管理制度,女真社会蒸蒸日上。皇太极尽心尽力地辅助着父亲。在物质储备、制度建设逐渐发展的同时,建国上尊号的呼声越来越响亮,皇太极是其中最积极的支持者。

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初一,皇太极等诸贝勒与大臣们为努尔哈赤上尊号:“奉天覆育列国英明汗”。在赫图阿拉的金銮殿,皇太极、代善等为首的八旗诸贝勒及大臣分立八方,举行了隆重庄严的仪式。

国家正式成立,国号“金”,亦即“后金”,年号为“天命”。努尔哈赤成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这年,他58岁,皇太极24岁。皇太极与哲哲刚成婚两年,但却顾不上与妻卿卿我我。哲哲毫无怨言,她照顾好皇太极的生活,让他无忧无虑地投入到国家大事中去。国刚立,百业待兴,皇太极要从各个方面帮助父亲打理国家。

努尔哈赤生性敏感多疑,他一生都在拼命追求权力,但他却不喜欢同他一样追求权利的人,他要把所有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皇太极在父亲身边只是拼命做事,一切从父亲出发,维护父汗的权力,他懂得父汗的心思,处理事物总能符合父汗的思路,所以,他深得努尔哈赤欢心。

努尔哈赤把诸多事务都放心地交给皇太极来处理。在处理国政的过程中,皇太极不仅强化了自己的从政能力,更结交了诸多权贵。并且,在努尔哈赤处理的重大事物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皇太极不仅善于理政,还拥有军事天赋,他的军事才能屡屡在战争中表现出来,屡建奇功。

后金天命三年(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向明宣战,发动了攻打抚顺的战役。此役中,皇太极不仅亲参战事,还为父献计,以智取胜。

之后,皇太极又参加了对女真叶赫部的战争。他母亲属叶赫部,但叶赫部长期与建州女真为敌,使得皇太极的母亲想在去逝前见自己母亲一面的请求都被叶赫部回绝。皇太极在父亲发出征讨叶赫部的命令后,积极参战,立下奇功。

天命六年,(明天启元年,1621年)努尔哈赤发动了攻打盛京、辽阳的战役,皇太极奋勇当先参加了战斗,使后金夺取了东北地区最重要的城市和辽河以东的全部地区。

天命六年(1621年),努尔哈赤下令,后金迁都辽阳,五年后又迁都盛京。

在国家建立、开拓的起程中,皇太极的忠诚使努尔哈对他越来越信任、钟爱。他在父汗身边参与重大决策,众人信服,他被封为和硕贝勒,是八旗旗主之一。

努尔哈赤子侄众多,天命之初,为首的和硕贝勒共有四人,皇太极以其卓越的军功及理政才能挤身四大贝勒之一。他与其三位兄长代善、阿敏、莽古尔泰轮流执掌政事,发挥着重要作用。在四大贝勒中,皇太极年龄最小,人称四贝勒。

在追随父亲一路征战的过程中,皇太极深得努尔哈赤赏识,四贝勒可谓仕途顺利,并逐渐成为四大贝勒中的翘楚。但在生活中,他却有一事总不能顺心如意,他一直没有嫡亲儿子,做为正室福晋的哲哲,虽与自己相亲相爱,但一直没有生育。当然,皇太极有侍妾生育的儿子,比如:豪格,小家伙长得健壮活泼,但毕竟母家不贵,终不得其欢心。

每当回到贝勒府,他总表现的心事重重。所以,当哲哲提出再在自己娘家选位侧福晋时,他愉快地答应了。只是,此时的他远非昔日可比,他已是大金国的四贝勒,大权在握,在科尔沁更加受欢迎。经过了热闹隆重的婚礼后,布木布泰正式成为皇太极的侧福晋。

十三岁的布木布泰,跟随三十三岁的皇太极离开科尔沁草原,来到女真人的新都辽阳,布木布泰踏入四贝勒府,她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四贝勒权势正盛,贝勒府自是庭院深深。当布木布泰随皇太极和哲哲来到辽阳的贝勒府时,迎接他们的除了府中的总管卓哈,还有府中最得皇太极宠爱的侍妾桑朵。只见她怀抱着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站在院子中间,娇媚地望着风尘仆仆、迎亲归来的皇太极。

皇太极走上前去,抱过来女儿,高兴地在她嫩嫩地面颊上亲了亲,回过头来对哲哲说:“福晋辛苦!一路劳顿,快回房休息吧。”

哲哲笑着说:“四贝勒也辛苦啦,您就先到桑朵处歇息,等我收拾好了,再请您过来。”

皇太极点头称好,然后对管家卓哈说:“你带侧福晋去她的住处,把她安置好,让她休息,你再到我这里给我汇报一下家里的情况。”

卓哈答应了一声,就示意布木布泰跟他走。泰儿扭头看了一眼姑姑,只见哲哲正对她微笑着点头,她就在苏茉尔的陪伴下,跟随总管,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来到住处,房间很是宽敞,卓哈温和地对布木布泰说:“侧福晋,一应用品,老奴都已备下,如有其他需要,再让苏茉尔找我就行。另外,你看,”总管指着院中的小路说:“从这儿向左一拐,您就能看见福晋住的地方了,很近。”

泰儿礼貌地看着温和的总管,笑着说:“谢谢您老人家!我初来乍到,还请您多多关照。”说着,就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枚玉佩和一包草原特产送给了卓哈,卓哈推让了一番就笑纳了。

卓哈笑着离开后,苏茉尔开始帮助泰儿洗漱。刚到午后,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着呢,想到姑姑也是劳苦,肯定要休息。泰儿就对苏茉尔说:“这儿的房子比我想像地要好一些,我们去里屋看看床铺怎么样吧。”

苏茉尔高兴地跟随泰儿来到里屋,一看,布置的还真喜庆,背面都是大红色的,用手摸上去,很是柔软。苏茉尔说:“主子,这里就是您和他的婚房吧?”

泰儿环顾房间,羞涩地笑着说:“应该是吧。”

苏茉尔有此不快地说:“可是,主子,他刚才随那个女人而去,我心里真不舒服。”

泰儿收敛了笑容,有些无奈。“苏茉尔,他现在是皇子,是大金国权势在握的四贝勒,我又能奈何?”

苏茉尔见泰儿不高兴了,忙说:“呸呸呸,瞧我这张嘴,尽惹您不高兴,您别多想,他其实对您挺好的。另外,我们还有福晋呢。”

泰儿笑了笑,说:“这又不怪你,我也看到了,他的情况,姑姑给我说了一些,所以我有心理准备。”然后,她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说:“这里的一切我必须适应,因为这将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

苏茉尔歪头看着她,泰儿说的话,她似懂非懂,但她知道,她要陪着小主人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了。她笑着说:“小主子,我都快困死了,能不能睡一会儿啊?”

泰儿看苏茉尔打哈欠,她也感觉困意袭来,忙说:“睡吧睡吧,我们都休息一会儿,说不定晚上还有事呢。”

苏茉尔走到外屋,到自己的小床上睡下。泰儿就躺倒在为她和他准备好的大床上,一路的鞍马劳顿,此时让她感觉疲乏不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晚饭时分,哲哲福晋身边的侍女玲珑来叫她们过去。布木布泰带着苏茉尔随着玲珑来到了姑姑的房间。餐桌上已摆好了晚饭,下人们侍立在桌旁,却不见皇太极的踪影。

哲哲看着进来的两个人说:“你们休息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泰儿笑嘻嘻地看着姑姑,回答说:“休息的很好!我们都睡了一大觉,房间和床铺都很舒服,姑姑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哲哲很喜欢泰儿的能说会道,她能瞬间让人的心情好起来。哲哲笑着说:“我是费了些心思,为你的新房做准备,但是,你也要有思想准备,也许,最近四贝勒不会住过去。”

泰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怯怯地小声说:“姑姑,难道他对我不满意吗?”

哲哲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安慰地说:“不是啊,我们泰儿这么漂亮聪明,他怎么可能不满意,只是,他现在非常忙,我们都休息的时候,他已经到大汗那里去处理政务了,今天晚饭,他也要在宫里吃。”

泰儿疑惑地看着姑姑问:“他连和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哲哲呵呵笑起来,“你真是个孩子啊,他不是光属于我们这个家的,他的事很多,每天都很忙碌,特别是大汗那里的诸多事务,他必须做好。”

泰儿茫然地听着,不是很理解,刚才明明看着他跟那个女人走了,可现在姑姑却说他去宫里了,真的吗?哲哲知道她心存疑惑,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好多事还是无法理解的,只能让她慢慢适应。于是,哲哲笑着说:“泰儿,快吃饭吧,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家乡菜,吃饱了好好休息,有些事我慢慢地讲给你听,很快,你就能明白了。”

泰儿无奈地点点头,来到贝勒府的第一天,一切都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一顿晚饭吃得食不知味。她心里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会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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