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宴之后,王后又派宫里人邀请各位王爷、王妃,也几次邀请二位王子回宫一聚。
“各位王兄王嫂,大王自幼离开母妃,孤身一人在外,各种滋味深藏于心,不外露,显得对人冷漠。”妺喜坐在大殿之上,避开大王诚恳说道,“可大王确实是性情中人,善感善思,只是脾气不好,所以,作为亲人,大家要相互体谅才好。”
“是啊,是啊,大家都明白的。”大王爷赶紧说道,“做大王,也有很多的不得已,深知,深知!”妺喜离开坐,又亲自斟酒,完了,落座,又问王子们:“獯鬻,大王命你习武,你可进步?”“回母后,孩儿谨遵父王之命,刻苦训练,只是,现在苦于无师。”大王子回答道。“啊,是这样,好的,这件事很快解决好。”妺喜说道,“淳维,你和大王子一起习武,可用功?”“回母后,谨遵父命,不敢懈怠。”二王子答道。“大王说,你尚未大婚,你且用功练武,婚娶的事,交与我们长辈,一定为你无色好姑娘。”妺喜微笑着说,王爷们、王妃们看见妺喜的和气,都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关系,也显得更加亲密。“王后,既然獯鬻无师,就到军中来历练,大王爷、二王爷,都可协助,对不对?”四王爷笑着说。“对,对,我们都可以帮助二位王子。”大王爷、二王爷纷纷说道。“即使这样,再好不过,谢谢各位王爷。”妺喜感激说道。“王后,我们给二王子物色王妃,一定让二王子满意。”二位王妃高兴的说。“谢过各位王叔王婶,獯鬻、淳维不敢忘恩。”两位王子立马长跪表示感谢……“獯鬻、淳维,你们的父王,不善表达,可他的心里,有你们,以后多进宫,问候问候父王,好吗?”妺喜语重心长。“王儿明白,母后放心。”二王子答道。“看看,一给二王子说上媳妇,二王子话多了,人也乖巧了,看来,早就想媳妇了。”四王爷打趣道。哈哈哈……一时间,大殿之上,轻轻松松,热热闹闹,像寻常人家一样,妺喜喜欢这样的一种感觉!
深夜,寝宫内,妺喜告诉大王:“今日,宴请各位王爷、王妃,二位王子的事情,王爷王妃们都热情出手相助,场面感人哪!”“哎,本王从小到大,就没体会过寻常人家就有的快乐。”夏王感叹,“王后,二位王子表现如何?”“大王,你还是关心他们的,为何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呢?”妺喜问,“大王,你除了是大王之外,还是一个父亲,该有为人父亲的责任与快乐。”夏王不语,沉思良久道:“时间,太久的时间,已经让父子们变得如同陌路,都彼此小心,伤害却已造成。”“大王,不必这么悲观,臣妾今日大宴,与二位王子对话,他们对大王无一丝埋怨,毕竟是父子亲情,割舍不断的。”妺喜道,“大王,有时间,还是和王子们见见面,之间的感情自然就深厚了。”夏王看着妺喜操着这么多的心,对自己的亲人,又如此亲热,化解着他们之间的矛盾,一时很是感动。
夏王既然知道弟兄们对自己实心实意,他们又热衷于自己王子的事,不由的一种亲情涌上心头,于是大加赏赐,粮食玉器,丝绸麻,牛马牲畜等,不加节制。那王后,自小部落首领家长大,没有经历过饥寒交迫,对于珠玉财物,根本就没有清楚认识。何况,在她眼里,大夏富有,有的是珍宝,所以根本不在乎什么。
待一切尘埃落定,国家安定,大家庭和美,夏王、王后希望的日子都有了,只剩下享受生活,自由自在!
一日,夏王在倾宫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王后突然问:“大王,这乐是什么名啊?在我们部落,从没有这么美的乐曲。”夏王笑道:“这是韶乐 ,大夏只有宫中人才能享受、玩乐,岂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大王,可否为臣妾讲讲这其中奥妙。”王后好奇。“韶乐,本有八音,其一是木,乐器是柷、敔,柷,方匣子样,木头做,木棒击奏。敔,形如伏虎,竹条刮奏,乐曲终结时奏。其二是金,乐器是钟,不用说,这个往后见过。其三,是石,乐器是磬,王后也明白,其四是竹,乐器有笛和箫,其五是土,乐器是埙,本王最喜欢的,其六是丝,乐器是琴和瑟,四弟最擅长这个,其七是匏,乐器是笙,其八是革,乐器是鼓。”夏王走下坐榻一一为王后解释,正在演奏的乐师,停下来把手中的乐器递给夏王,王后一一辨认。王后又问:“大王,为什么今天演奏的乐器没有八音?”夏王道:“父王在世时,曾一度迷恋歌舞,懒于朝政,致使周边部落作乱。 平乱后,让乐师出宫,演奏歌舞就不够八音,以示惩戒。”“大王,那八音齐备,会是怎样的一种声音?一种感觉?”王后好奇。“本王小时候听过一次,人间难得,天上才有。”夏王一副沉醉的样子。“臣妾想听听,一次也行,可以吗?”王后眼神热切。夏王望着妺喜,久久不语。夏王的耳畔想起父王临终前的叮嘱:禁淫乐。夏王再想,韶乐,人间最美的音,不算淫乐,可补全八音,总是坏了父王的规矩。“大王,你说话呀?怎么了?不同意吗?那就算了,臣妾不想为难大王,臣妾只想大王高兴。”王后热切的眼神,倏忽间变得失望,夏王暴虐的脾气,最不能见的是王后的乖巧。钢铁一般的男人,一见这个瘦弱的女子,对自己一片赤诚的心,夏王的人整个就融化了。夏王想,补个八音,也不至于让朝廷不安,只要军队庞大,武器精良,国家富有,大夏会固若金汤的。想到这里,夏王说:“补,本王明日就补,招乐师,造乐器,赏赏大夏韶乐之美妙!”
第二日,夏王早早上了朝,周边安宁,众大臣无事奏报。夏王就说:“众爱卿可听过韶乐?”各位大臣面面相觑,心里纳闷,大王今日为何问此话?“赵梁、乌曹,你是朝中老臣,侍奉过先帝,你们先说。”夏王态度温和。“大王,最早的时候,臣在陪先王祭祀的时候听过。”乌曹想想回答。“告诉大家,那是几种乐器合奏?”夏王问。乌曹长跪在地,俯首道:“容臣想想……四五种吧,对,就是四五种。”“那爱卿感觉那乐曲如何?”夏王继续问,“大王,那可是臣听过的最为美妙的音,听此音,真可忘食啊!”乌曹如实回答。“看来重臣好久未闻韶乐,真不知韶乐为何物了?赵梁。”夏王呼,“臣在”赵梁道。“速速找来乐师,造出本王需要的乐器,众臣听一听大夏韶乐为何物。”
话说赵梁一听到夏王要把韶乐八音合奏,着实吓了一跳,莫说找八音乐师,现在大夏城内,能找出一两个音的乐师都不错了,这年月,老百姓吃饱都难,哪有让孩子学这个的?可赵梁敢说实话吗?夏王不是才带他视察过民情吗?土地肥沃,庄稼丰收,作坊生机盎然吗?军队精良吗?
他如何说得出,老百姓都快饿死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以前所有的谎言都将被戳穿?会怎么样?关龙逄,赵梁想到了关龙逄,这个同他一起进朝,几经战场,拼死护先王、护夏王的老将,不久因几句夏王不爱听的话,断送了性命吗?
赵梁不敢说实话,乌曹也不敢,但是问题总得解决,于是,头脑灵活的乌曹说道:“大王,几个臣服的部落,几次都想送他们部落的乐师、歌舞女子,臣想, 不如接受他们的贡品……” “怎么?大夏都挑不出几个像样的乐师,几个歌舞女了吗?”夏王立刻变得暴怒。“大王息怒,臣是想多选几个,比较一下水平的高低,择优而选。”乌曹道。“乌曹、赵梁听令,此事交与二位,速速去办,刻不容缓。”夏王默认了他们的做法,不再多说什么,退朝回宫。
退了朝,赵梁、乌曹赶紧办事。首先,得找一找当年迁出宫的老乐师,年龄虽然大,可技艺毕竟娴熟。夏朝宫里的乐师,基本上来自贫寒百姓家庭,自幼进宫学艺,虽说有一技之长,可在王宫里,与奴婢无有两样。王上高兴了,会有赏赐,不高兴了,要命也是有的。先王让乐师出宫已有好多年,夏王继位也三十多年,如此算来,当年年轻的乐师也已经五六十岁。赵梁想到这里,心已凉了。告诉乌曹,乌曹说:“看来只能其他部落强征了。”令一下,各部落的首领就愤而不平,可气愤过后想想,还是按指定时日交人。各部落里,能有多少乐师,而且还要年轻的、技艺好的,这样一来,下令四五个部落,乐师才凑够 。至于歌舞女,各部落倒有,可谁家的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侍奉暴虐无常的夏王呢?可是,夏王的令,谁又敢不听呢?一时间,女儿家哭哭啼啼,各部落里笼罩着一层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