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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谁是奸细?

夜幕降临的时候,御林军安营扎寨在空地处,赵无忧身子不适,便早早的进了自己的帐子。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她也着实累着了。

躺在木板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有些微微发热。

素兮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眉目微微拧起,“公子?”

赵无忧睁开眼,略显无奈的望着她,“都习惯了。”

“卑职去找温故,好歹能缓解公子的疲乏。”素兮小心的将赵无忧搀起,拿了软垫子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公子的药效似乎越来越短了些。”

赵无忧轻叹一声,“你去把温故找来吧!”

素兮颔首,“卑职马上去。”

温故来的时候,赵无忧正靠在软垫上,面色苍白的揉着眉心。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担虑的望着赵无忧,“今儿不是吃过药了?为何瞧你的神色,还是这样难受?”

“估计是路途颠簸,累着了。”赵无忧睨了他一眼。

轻叹一声,温故伸手扣上她的腕脉,四下快速安静下来。素兮在旁站着,眸色担虑的望着床榻上娇眉紧锁的模样。

“温大夫,我家公子的身子为何越来越弱?”素兮担虑着,“早前还能好些,如今是越发的——”

温故蹙眉,“你的身子越来越寒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无忧面无表情,何止是寒凉,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冰雕的人儿。若非心口上保存的那一点温热,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素兮,你先出去。”赵无忧道。

素兮一愣,随即行了礼退出去,公子有些事想跟温故私底下商量,她自然不能打扰。走出帐子外头,素兮谨慎的守在外头。

见着素兮出去,温故便懂了赵无忧的意思。

“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温故轻叹,“你若实在不信,可以去问问当今圣上,想来这大邺帝君对这蝴蝶蛊会很感兴趣。”

赵无忧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温故良久。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温故面色紧了紧。

“你没说实话,但——”赵无忧敛眸,“我今日不想怀疑你,只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她从袖中取出药瓶,将里头的药倒出两三颗递给温故,“我要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药?”

温故一愣,当即撕下一片衣角小心的将药丸接过,“这是你一直以来吃的药?”她不是不信任他吗?怎么舍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他?

“我要知道里面的成分,还有真实药效是什么。”赵无忧眸色微沉,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黯淡,“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有先天不足之症,包括你,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吃药中度过。这些是爹专门让人给我配置的药,伴我很多年。一直以来,爹始终不肯告知配方。”

便是父亲离开大邺出使邻国,也未能将配方交出来,而是留下了足够的药。

如今细想起来,赵无忧只觉得可笑,身为父亲对着自己的女儿,竟也没有半点信赖,这官宦世家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的。

父女之间,也只剩下算计。

温故细细的凝视着手中的药丸,然后凑到鼻间轻嗅,最后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收入袖中藏着,“你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我必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这话刚说完,温故便犹豫的盯着她,“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的话是真的,蝴蝶蛊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那我就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她强压着喉间的涌动,那种腥甜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如果蝴蝶蛊因为寒毒压制,而无法成化,那么就会造成宿主的虚弱,我必须得用更多的精气神去养护着蝴蝶蛊的催化。”

温故点点头,“是这个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赵无忧敛眸,“不管是谁,都得为了自己活下去。自欺欺人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我不会让自己白白死去,总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爱也好恨也罢,终究要有个尘埃落定的结果。”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温故低低的开口,仿佛怕她伤了心,“不管这事跟这药有没有关系,但愿这人心还没有坏到那样的程度。这毕竟是你爹给你的药,你、你该相信虎毒不食子。”

赵无忧突然笑得有些嘲讽,“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担心知道真相?那是我爹,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你不必担心。即便是虎毒食子又能怎样?人活在这世上,终究都是自私自利的,尤其是身居高阁,为了手中的生杀在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昔年汉武诛妻灭子,后有武曌儿女皆屠,不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人不怕得不到,最怕的是得到之后还会被人抢走,得而复失的感觉最让人疯狂。”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揉着眉心,“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便是素兮也不必说了。”爹的事情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

“你担心素兮?”温故不解。

赵无忧一笑,“若然真是我爹下了手,素兮会去找我爹拼命的。她只听从我一人,这丞相府本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出身江湖,行的忠孝节悌,所以跟我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你放心吧!”温故轻叹,“我会保守秘密。现在我去给你开药,你体内寒气太甚,以至于让你气血运行不畅,这也是你经常头疼的缘故。若然还是不行,我便只能用内力替你顺血。”

赵无忧一顿,“你是说,你们习武者的内力能帮着我运行气血?”

“对!”温故很肯定的点头。

“武功越高,内力的输入是不是越舒服?而且越不容易让人察觉?”赵无忧追问。

温故颔首,继而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对你们这些人所谓的内力赶到很好奇,当初我身子不适,也是素兮输了内力给我。可输了内力之后,素兮的身子便极为虚弱,毫无招架之力。”赵无忧敛眸,“输内力,会对你们有影响?”

“很快就恢复,所以不妨事。”温故起身离开,“你且等着,我去给你煎药。好在出来的时候我便担心你身子不适,是故该备的药我也一直都存着。”

眼见着温故出去,素兮才进来,“公子?”

“头疼!”赵无忧痛苦的凝眉。

素兮坐在床边,举止轻柔的替她揉着太阳穴,“这样会不会好些?”

赵无忧低低的应了一声,只觉得胸腔里的一口气突然涌上喉间,猛然趴在床边呕出一口血来,惊得素兮手上剧颤。

“公子?”素兮骇然。

“别慌!”赵无忧快速握住素兮的手腕,免得她又跑出去,“别嚷嚷。”

素兮红了眼眶,不敢置信的望着喘了粗气的赵无忧。

赵无忧掀了眼皮,翻身躺回床榻,“好多了。”

“公子?”素兮蹲在床前,眸光焦灼的盯着她,“为何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这样?”她苦笑着去看素兮,“约莫是时数将近,时不待我。”

“公子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我们还有温故。”素兮握着她冰凉的手,“再不行,卑职就带着公子行遍天下。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必定有人能治好公子的。”

赵无忧笑了笑,“我也想随你行遍天下,自由自在的真好!”

素兮取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拭去赵无忧嘴角的残血,眼睛里噙着泪,“公子要好起来。”

“真傻。”赵无忧阖眼,这一口血吐出来,气倒是顺畅了不少,只不过浑身的气力也仿佛随之抽离。那种精疲力竭的瘫软,让人很不舒服。

这厢,赵无忧旧疾复发。

那头,含音瞧见素兮来找温故,心下便明白定是赵无忧的旧疾犯了。她放不下心,奈何自己又是有伤在身,现在去找赵无忧等同添乱。

想了想,含音便觉得自己去外头等着也好,等温故出来便问一问。若是方便进去再进去看看赵无忧,否则这颗心总是悬着,也是折磨。

然则因为含音的身份特殊,所以赵无忧特意将她的营帐安置得偏远,所以含音也不知道赵无忧到底在哪个营帐。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随意打探。

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她尽量走在黑暗中,免得被人问来问去的,反倒给赵无忧添麻烦。她含笑想着,等这次回去养好伤,她与赵无忧的好事就该将近了。

蓦地,她突然听到有人提起了赵无忧的名字。

脚步一滞,含音凝了眉头。这声音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好像是有人躲在营帐后头说话。下意识的,含音压低了脚步声缓缓靠近。

温故给赵无忧煎了药,回转的时候去看看含音的伤势,却没能在营帐内找到含音的踪迹。问了附近的御林军,只说是出去了,具体去哪儿谁也没敢问。

赵无忧对含音的善待,有眼睛的都能看见,是故谁也没敢拦着。

“会去哪?”温故蹙眉。寻思着含音身上有伤,应该走不远。天色黑沉,今夜云层太厚,是故无星无月的,她应该不会去哪儿才是。

下一刻,温故撒腿就跑。

估计这丫头是去看赵无忧了,可是他回来的路上没有撞见含音,那就试着从僻静的道去寻一寻。含音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能依靠的也只有赵无忧一人,肯定不会悄悄离开。

可温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含音,这下有些慌了神,这丫头能去哪?实在没办法,温故只能去找赵无忧。

乍见温故折返,赵无忧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无端端的回来必定有异。

还不等素兮开口,温故便急道,“含音失踪了。”

“何为失踪?”素兮问。

“我回去的时候没找到她,营帐外的人说,看到含音出去的,但我在营帐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含音的下落。”温故凝眉,“她背叛了无极宫,已没有容身之所,还能去哪儿呢?”

赵无忧敛眸下令,“素兮,马上让人彻查整个营帐,务必要找到含音的下落。还有,不必惊动王爷,那一块就不必过去找了。”

含音是不可能去找齐攸王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含音来找她。所以赵无忧料定,这含音怕是出事了。

事实上,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素兮与陆国安带着人挨个营帐搜过去,可始终没有找到含音的下落。

“去营寨外头的找!”陆国安冷了眉目,漆黑的夜透着一丝寒意,有人消失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大程度上说明了安防工作的漏洞,也就意味着有人躲在暗处窥探,伺机要做点什么。

这才是最危险的!

素兮颔首,便与陆国安分头行动,而温故则守着赵无忧一直等消息。

“连你都在害怕,有人潜入要对付我?”赵无忧略显无奈的笑了笑。

温故深吸一口气,“敌在暗我在明,不得不防。”

赵无忧蹙眉,“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呢?”是素兮他们遇见的北疆杀手?还是这黎阳城里带出来的某股势力?又或者是无极宫的死灰复燃?这毫无头绪的,真让人头疼。

“你别想太多,好好歇着,我守着你!”温故笑得柔和,“没事的。”

赵无忧带着几分狐疑的盯着温故,“你真的是因为蝴蝶蛊的缘故,而必须守护我吗?”可为何她总觉得,这温故的用意不在此呢?

“那你以为呢?”温故避开了她的眼神对视。

赵无忧深呼吸,揉着眉心道,“有时候我真的想撕开的皮面,看看真正的扎木托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跟书中所记载的那样,浓眉阔目,一脸凶相?”

闻言,温故嗤笑,“大邺的书籍都是大邺人士记载的,对于外族自然是丑画贬低的,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信?”

“以前相信,后来——便不信了。”脑子里,是某个人的某张脸。

四下安静,唯烛花偶有响起。

素兮与陆国安在外头的林子里转悠着,突然,素兮厉喝一声,“这里有血!”

陆国安当即奔过去,俯身以指尖沾了少许血迹,“刚走不久!”立刻起身,“马上搜查整片林子,既然有血那便是有人受伤,决计走不了多远。”

众人分散开来,举着火把在林子搜寻。

终于在一个坑里,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含音。

素兮疾步上前,指尖快速探上含音的鼻间,而后摁在了她的颈动脉处。神情微微一黯,素兮冷了眉目,“死了!”

“混账!”陆国安切齿,“给我仔细搜!”

敢在东厂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在这营帐之内把人带出来杀死在这儿,可想而知对方有多张狂。若是连东厂都制不住,那便不是什么好事。

素兮粗略检查了一下含音的尸体,“下手极为狠毒,可见杀手的武功在含音之上。”含音这段时间一直有伤在身,所以武功大不如从前。但是即便如此,原本的底子也还在,按理说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先回去跟公子禀报,你在这儿细细找一找,看有什么线索。”素兮望着陆国安。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陆国安点头示意。

素兮回了赵无忧的帐子,脚步声有些沉重。

赵无忧本来就睡得浅,是故已经睁开了眼睛,“没找到?”

“找到了。”素兮敛眸,“死了。”

赵无忧一怔,“你说什么?”

“含音被杀,凶手不留痕迹,也不知是谁。”素兮回禀,面色凝重。

温故蹙眉,“死因是什么?”

“颈骨断裂,一招毙命。”素兮深吸一口气,“下手快准狠,可想而知应该是个武功高强之人。这人的武功决计在含音之上,甚至比含音高出很多,所以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击必中。否则依着含音的自身底子,应该会有所挣扎。”

“我粗略检查了含音的尸体,压根没有挣扎的痕迹,只不过一双眼睛睁得斗大,好像看到了什么。具体还得细细的查,暂时没有更多的线索。”

赵无忧摸着自己的脖子,“颈骨断裂?”

温故眯起眸子,“素兮,你把尸体带回来,我去看看。”

“已经带回来了。”素兮道,“就不远处的帐子里,免得惊扰了齐攸王那头。”

温故颔首,疾步走出门。

“是谁要杀了含音呢?”赵无忧冷笑两声,“因为你们私闯分舵,所以含音必死?”

“公子的意思是无极宫?”素兮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含音之死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种必然。他们不能容忍一个叛徒出现在公子身边,免得到时候让无极宫仅存的最后一点力量都无所遁形,被公子赶尽杀绝?所以,这是诱杀!”

这么说来,倒是合情合理了。

“含音毕竟知道太多,而且在我的诱导之下对无极宫恨之入骨。想来赵无极比谁都清楚,含音存在的威胁。”赵无忧笑了笑,“不过这样一来,反倒让我肯定,赵无极没死!”

素兮捏紧了手中冷剑,“这该死的鬼东西,还敢出来作祟。”

“没了含音,我对无极宫的了解都只能靠自己去查,不会再有人能对我释疑,无疑是让我瞎了眼。”赵无忧轻叹一声,“倒也可惜了,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么个叛徒,就这样一不留神折在了此处。”

“公子安然无恙,便是万幸。”素兮蹲在床前,“还好他们没有对你下手。”

“这儿都是御林军,他们想对我下手也得掂量自己的本事。无极宫在上一次已经损耗得差不多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估计这段时间都没有能力再出来作祟。”赵无忧微微冷了眸,“我只是怀疑,能把含音诱杀在我眼皮子底下,是否——”

素兮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细作?”

“没有里应外合,什么人能对我的动向知道得如此清楚。”赵无忧可不觉得自己的防卫,是万无一失的。智者千虑尚且必有一失,何况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若不是咱们身边的,那问题——”素兮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能就出在齐攸王那头了。”自己身边的人,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而齐攸王那头可真当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很容易出现纰漏。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我们没有证据,凡事只是猜测罢了!”

素兮点点头,“卑职会小心谨慎的。”

“好好盯着!”赵无忧敛眸,“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她轻咳着,这温故的药还真是不错,虽然身上还是冷的,可好歹把这股腥甜的滋味给压下去了。

然则转念一想,治标不治本到底能让她撑多久呢?

她,还能撑多久?

帐子里被素兮拾掇得暖暖的,赵无忧便迷迷糊糊的睡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入眼却是萧容的那张脸,惊得赵无忧骇然坐起身来。好在她出门在外没有脱衣服的习惯,习惯性的和衣而睡,可这一眼也是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少许。

素兮在旁边守着,如果不是萧容不许她惊动赵无忧,且没有过分的举动,她必定不会容忍萧容的恣意妄为。

赵无忧扭头便看到了在旁的素兮,心里微微松了少许,面上快速恢复了最初的淡然自若,“王爷怎么在此?”转而拍着自己的额头轻叹,“是下官睡太久了。”

“听说昨儿夜里赵大人发了高烧?”萧容蹙眉望着她,“直到黎明时分才算褪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人来报本王呢?”

“不过是旧疾罢了,王爷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赵无忧轻咳着,“下官马上起身,这就回京城去。”

“听说京城里快要办喜事了。”萧容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无忧。

赵无忧瞧了萧容一眼,恭敬的接在手中,“多谢王爷。”

“你说本王现在回去,该送那千岁爷什么大礼才好?”萧容面露难色,“本王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千岁府想必什么都不缺,本王送什么似乎都没太大的意义。”

“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缺,所以不管王爷送什么都无妨。”赵无忧抿一口杯中水,“左不过是一番心意罢了,千岁爷不会介意的。”

萧容斜睨她一眼,“赵大人似乎颇为了解九千岁的心思,连这一次来接本王都带着穆百里身边的亲信,而且相处得似乎也很融洽。”

赵无忧闻之一笑,“王爷难道不知,下官不管跟谁都会相处得很融洽吗?”

闻言,萧容微微哑然。

这倒是实话,赵无忧这人病怏怏的,靠近她的人总觉得她是个软包子,所以不会有太多防备。瞧着她这副样子,一个个都为她惋惜。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明白这病秧子的肚子里,藏着多少算计。

萧容凝眸望着眼前的赵无忧,神情有些复杂,有种说不住的感觉,“赵大人收拾一下,启程吧!”

“王爷!”赵无忧开了口,“能否容下官问一个问题呢?”

萧容转身看她,“赵大人想问什么?”

赵无忧掀了眼皮看她,“请恕下官无礼,下官只是想知道,如果这一次下官找不到王爷,没能把王爷的玩笑兜回来,王爷又当如何?还会回京吗?”

闻言,萧容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放肆!”胡青冷斥。

萧容抬了手,示意胡青莫要置喙,只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本王若是不回京,赵大人又当如何?”

“王爷终究是王爷,下官只是为人臣子,终究无法跟皇亲国戚相提并论,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赵无忧轻叹道。

“赵大人,有时候人太聪明并不是件好事,太能干也不是件好事,小心天妒英才啊!”萧容意味深长的望着她,而后转身离去。

目送萧容离去的背影,素兮疾步上前取了外衣为赵无忧穿上,“公子,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妒英才?

“看样子我在齐攸王的心里,也算是个英才。”赵无忧自嘲般轻笑着,“素兮,这一次的兜兜转转,你觉得齐攸王这人怎样?”

“不怎样!”素兮抿唇,转身取了玉带,“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喜欢把人兜着圈的玩,早晚有一天也会把他自己玩得兜不回来。若是依着卑职的性子,可没公子这么好说话。这般把人当成猴耍,也不知心里存的什么坏主意。”

赵无忧忍俊不禁,“这齐攸王还真不是什么好人,连咱们素兮这样的好脾气也发了火。”

“若不是他这般兜兜转转,公子这会应该早就回京了。”素兮起身,“公子,你的身子扛得住吗?”

“含音的事儿怎样?”赵无忧轻咳两声,昨夜闹腾了一宿,今儿面色透着异样的苍白。好在她身边的人都习惯了,否则乍见她这般容色,怕是一个个都要吓着。

素兮道,“这就该问温故。”

赵无忧点点头,“把尸体带回去,然后——葬在京城外头,也算是对她有个交代吧!”

“倒是公子仁慈。”素兮笑了笑,“也算是全了含音的心思,只可惜没能抓住杀她的凶手。”

“早晚会抓住的。”赵无忧抬步出去,温故已经在外头候着。

因为赵无忧身子不适,是故萧容也没有再强求与赵无忧同车而行。赵无忧上了自己的马车,温故随即进入,面色微沉的坐在了一旁。

“有什么线索?”瞧着温故的样子,赵无忧隐约有了察觉。

温故点点头,“我在含音的掌心里,发现了一样东西,应该是她在临死前,意识到了危险所以随手从凶手身上抓来的。”他摊开掌心,是一根黑色的丝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既然是含音手中的,自然是要交给你才好。”

赵无忧蹙眉,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好像就是衣服上的抽丝吧!得带回去让云筝看看,她对这方面比较在行。”

对于这些针织女红,她还真的一点都不懂。

“死因跟素兮说的那样,是颈骨断裂,只不过我还有个异常的发现。这断骨的手法跟江湖人不一样,我行走江湖多年,不可能看走眼。就拿医术来说,我也能道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你可以相信我的话,单从这手法来看,恐怕是个行伍之人。”温故可不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赵无忧陡然眯起危险的眸子,“军中有人?”

温故点点头,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如果真的是军中出了问题,那这问题只能有三方面,一则御林军,二则尚书府,三则齐攸王。来的时候没见着有人动含音,可见尚书府和御林军应该不成问题,否则不会留着含音这样的隐患与咱们随行。”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齐攸王方面。如果问题真的出在齐攸王身上,你便要万分当心。也不知为什么,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第一眼见着齐攸王便总有不安的感觉,惶惶不安。”

赵无忧望着他,“心里藏的事儿太多了,难免会惶惶不安。”

温故一愣,低笑一声垂了眼皮,“不把我的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你终是无法完全信任我。”

“人心隔肚皮,你不也是因为无法信任而藏着掖着吗?”赵无忧反唇相讥,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了最初的冷静与精神。

闻言,温故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在怀疑是我放水。在黎阳城的时候,含音受了伤,那刀口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是剑伤而是弯刀。在中原在大邺很少有人会使用这么奇怪的兵器,所以你便怀疑上了同样来自北疆的我。你怀疑那天夜里的黑衣人和赵无极,是我故意放走的。”

“我可没这么说。”赵无忧揉着眉心。

“可你是这样想的。”温故盯着她。

赵无忧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只是耐人寻味的笑了一声。面上,依旧是淡然自若的苍白。

温故觉得自己快要被她逼疯了,这丫头一肚子的坏水,脑子里都是算计,你一不留神就上了她的套。温故觉得很无奈,极为无奈,在赵无忧跟前实在扛不住。

“罢了罢了!”温故捂着脸深呼吸,良久才抬头望着好整以暇,等着他继续道来的赵无忧。瞧着赵无忧那双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温故觉得自己终究是无法抵抗的,“那天夜里的黑衣人,很可能出自鬼宫。”

赵无忧眉头陡扬,“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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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系统地介绍了安定区的地理环境、地质风貌、自然资源等方面的知识,详尽地介绍了安定区的历史发展与沿革,和安定区内丰富的文化遗存,并对安定区的民俗与传统工艺进行了详细地描述。
  • 七叶记

    七叶记

    林外野塘烟腻。衣上落梅香细。瘦马步凌兢,人在乱山丛里。憔悴。憔悴。回望小楼千里。一世一尘土,守护的是执着了七生七世的憧憬。若她肯放下心里的仇恨,是不是就不会连累到他……她为之守护的是她的亲人,知己,爱人……她的心中装满的是天下,却因一人所困,便永生永世堕入这无尽深渊。天命?她从不信这个……当她亲手撕了天安排给她的命时,便注定她要离经叛道,逆天而行。可她守护的…还是那个他吗?其实他们一直都是照亮彼此生命的唯一一盏灯。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她失去那个守护了她千年的人,她才彻底面目全非。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叫生死作相思……
  • 诚信事务所

    诚信事务所

    你想成为超级学霸?你想成为科技狂人?你想成为人型坦克?你想成为全民偶像?你想光宗耀祖……甚至还想爱情日久弥坚?好吧,只要你加入【诚信事务所】并奉献出你的诚信,所有的梦想都不成问题!——————————本人都市类完本小说《重生之超级强国》(177万字,高订2000,均订1000),闹书荒的书友可去看看。上面“作者信息”内有直通车。
  • 总裁的天价情人:女人,你是我的

    总裁的天价情人:女人,你是我的

    “潘皓珉,我恨你!”“白轻风,我爱你!”“……”白轻风被潘皓珉气的想要抓狂,扭身就走。“曾经我以每月百万价格买你做我情人,那现在,我以我自身的全部身价要你做我妻子。”潘皓珉拉过白轻风,认真的看着她,眼里,全是深情。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初夏凉风

    初夏凉风

    人的一生很短暂,也有很多遗憾。有些话说不出口,有些人爱在心底。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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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定兮胜天

    人定兮胜天

    神道崩塌仙道崛起若仙人无情凡人该何去何从有武夫居天上孤峰镇人间气数有书生传天下道理定世间规矩有道士观日月星辰压天上仙人有王朝守人间百态护芸芸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