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行驶到中午才停下来。
下了马车之后，张恒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环境，便被艾薇儿连拖带拽的拉进了附近的一个高档餐厅。
张恒一脸郁闷的坐在餐桌上，等菜上来之后，艾薇儿拿着红酒先后给自己和张恒倒上一杯，然后微笑着举着酒杯说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吃过饭了呢，一起庆祝下吧……”
张恒楞了楞，无奈的端起酒杯和艾薇儿碰了一下，然后像是喝白开水一样直接一口气喝干。
什么嘛，根本和啤酒的味道“一样”啊。
喝完一整杯高浓度的红酒，张恒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脸色依旧平淡。
拥有一颗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无论是怎样高纯度的酒对张恒来说那都是“普通的淡水”，无论喝多少都不会醉，顶多是多去几趟厕所。
然而，张恒一脸的不在乎，对面的艾薇儿却脸蛋微微红了起来。
张恒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艾薇儿的酒杯，里面的红酒根本就没少多少，由此可见，艾薇儿的酒量似乎挺糟糕，至少比起“千杯不醉”的自己要差上太多。
艾薇儿同样很意外的看了眼张恒的空酒杯，似乎心中有些不服气的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唔……好辣呀！”
她才喝一小口，便就忍不住眯着眼睛吐出舌头，虽然已经过了少女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却依然那么的可爱。
“喂喂，不行的话就别喝啦。”
张恒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突然间觉得艾薇儿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当然，要是没有整天粘着自己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哼……我才不会输给你呢！”
艾薇儿红着脸，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提不起勇气去喝光那杯红酒，便只能无奈加疑惑的看着张恒，喃喃道：“你变了好多呢，以前的你可是从来不会喝酒的，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整张脸都红了，而且还差点把我最喜欢的衣服都给扯烂了…”
张恒老脸一红，连忙摆手道：“先吃饭吧，菜要冷了。”
“噗嗤。”
艾薇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温柔的说道：“什么嘛，原来你这家伙还会害羞呀……”
“谁，谁害羞了啊！”
张恒胡乱的吃着饭，红着脸反驳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啊，像我这样头脑时刻保持清醒的人，怎么可能会喝醉嘛。”
听到这句话，艾薇儿忽然脸色一变，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艾薇儿紧张的神色让张恒有些不解，他想了想后觉得似乎刚才的话没什么问题，便就重复了一遍：“我说像我这样头脑时刻保持清醒的人，是不可能会喝酒喝醉的唷。”
啪啦…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艾薇儿手中的红酒杯掉在了地上，鲜红的酒液伴随着玻璃渣字洒了一地。
“喂喂，你怎么了？”
张恒眉头一挑，艾薇儿此刻的表情太古怪了，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满脸的自责和悲伤，就连眼眶都是慢慢猩红起来。
“没，没事，我去趟厕所。”
留下这一句话，艾薇儿勉强保持着笑容离开了座位。
来到厕所之后，艾薇儿近乎崩溃的瘫软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
做错了吗？
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吗？
心痛，自责，麻木，崩溃…
种种负面情绪将艾薇儿包围着，她快要崩溃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张恒还能活几天。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只要有血清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艾薇儿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装有“淡蓝色”液体的试管，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救命的宝贝一样，让她心中的担忧和崩溃的情绪瞬间消散。
当她擦干眼泪正准备走出厕所把这份“基因血清”交给张恒的时候，她犹豫了。
若是服用了血清的话，张恒会想起以前“那些事”吧？
艾薇儿紧紧的捏着那根试管，她现在很麻木，思绪也很混乱，因为她很清楚摆在她面前的是什么选择。
要么让张恒恢复记忆。
要么让张恒就这样死去。
如何选择？
该怎么选择？
艾薇儿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她很痛苦，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
艾薇儿很清楚，若是张恒在不服用这份“基因血清”，他的大脑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刻停止运作。
很明显的，大脑一旦停止运作，下场只有死亡，即便是以目前这个时代的医疗科技，都无法挽回张恒的生命。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为了让张恒能够活下去，这份基因血清，必须要给他服用。
艾薇儿做不到。
若是张恒的记忆恢复，让他想起以前所发生的事情，艾薇儿相信，张恒会再一次离开她。
这对艾薇儿来说，无疑是很残忍的选择。
若是选择挽救张恒，那么恢复记忆的张恒一定会再次离她而去，而若是不挽救的话，张恒恐怕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会有生命危险。
艾薇儿快要疯了。
这样的选择在一年前就出现过一次。
这一次。
她该如何选择？
“我说，你到底去哪里了啊！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艾薇儿才回到餐桌，张恒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别勉强了。”
张恒一脸担忧的看着艾薇儿，不管如何，这个女人目前为止给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他自然会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艾薇儿没有回答，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张恒，足足持续了十分钟，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眶，慢慢的猩红起来。
蓦地，不等张恒有所反应，她便扑在张恒的怀中，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样伤心无比的哭泣着，无论张恒怎么安慰，那让人心碎的哭声都没有丝毫减弱。
不知道哭了多久，当艾薇儿停止哭泣的时候，那对漂亮的眼睛已经红肿一片，看的张恒有些心疼。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恒温柔的帮艾薇儿擦拭着泪水，低声询问了一句。
艾薇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张恒。
张恒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的伸手轻轻抚摸着艾薇儿的秀发，他能看的出来，艾薇儿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一场自己无法相信的磨难，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过了许久，艾薇儿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她哽咽着抬起头看着张恒，那红肿的眼眶不知为何又慢慢红了起来，带着颤抖的哭腔哀求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么？”
没等张恒回答，艾薇儿忽然闭上眼，然后惦起脚，直接把嘴唇印在了张恒的嘴唇上。
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无声的滑落。
那根装有基因血清的试管，被她偷偷的塞进了张恒的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