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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宋纪(1)

宋(420~479年),中国南北朝时代南朝的第一个朝代名,史称南朝宋,又称刘宋。它是420年宋武帝刘裕取代东晋政权所建,定都建康。

402年,东晋大将桓玄乘朝廷实力虚弱,起兵篡位,建国号“楚”。刘裕与刘毅等起兵勤王,并最终消灭了桓玄的力量。此后,刘裕率军南征北伐,其势力不断得到稳固壮大,并先后攻灭刘毅、司马休之等实力派,最终迫使晋恭帝将帝位禅让给他,刘宋建立。

刘宋建立后,北方诸国虎视眈眈,战事不断。424年,宋文帝刘义隆即位,他在位30年,励精图治,国家经济终于有所恢复,遂有元嘉之治。但453年,其长子刘劭为了篡夺皇位,骇人听闻地杀害了自己父亲。之后王室诸子争位,混战不止,帝王荒淫残暴,朝政日益腐败,国家从此一蹶不振。479年,宋顺帝刘准把帝位禅让给了萧道成,刘宋终被萧齐所取代。

刘裕建宋

刘裕出身帝王之后、官宦世家,但因他的父亲刘翘早逝,家境贫苦,幼年竟沦落到靠卖草鞋为生。不过,刘裕少有大志,一心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带着如此雄心壮志,刘裕年轻时从军,成为东晋北府军的下级军官。

刘裕为人机智有谋,勇敢善战,多次克敌致胜,屡立战功。隆安三年(399年),孙恩、卢循在会稽起兵反抗晋朝,晋朝廷派前将军刘牢之前去镇压,刘牢之请刘裕为参府军事。刘裕因功升建武将军、下邳太守、彭城内史,并从此起家,成为东晋一员虎将。元兴三年(404年)二月初一,刘裕在家乡京口起兵讨伐篡晋的楚帝桓玄。405年,他击败桓玄,晋安帝司马德宗复位,任他为侍中、车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徐青二州刺史、兖州刺史、录尚书事。刘裕从此控制了东晋朝政,权倾天下。

刘裕执政晋室后,于409年率军灭掉广固(今山东省益都县)的南燕政权,又回师击败卢循。义熙六年(412年),他西攻盘据四川的谯纵,收服巴蜀。义熙九年(415年),后秦姚兴病逝,姚泓继位,兄弟相残,关中大乱。元熙元年(417年),刘裕攻克长安,灭后秦,受封为宋王,受九锡。

420年,刘裕想称帝,希望晋恭帝司马德文将帝位禅让给自己。然而他又不便开口,于是摆酒宴请朝廷众臣。酒过三巡,刘裕装作不经意地说:“想当年桓玄篡位,夺取了晋国政权是我最先倡导大义,南征北战,复兴宗室,平定了天下。后来,又承蒙皇上恩赐九锡之礼。如今我已是老朽了,地位还这样尊贵,凡事太满则难保久安。因此我决定把爵位奉还皇上,回到京师养老。”全体朝臣争相称赞刘裕的功勋和德行,没有谁真正明白他的意图。天色已晚,大家相继离去。中书令傅亮走出宫门的时候,立刻醒悟过来,转身回去。宫门已经关闭,于是傅亮敲门求见刘裕,刘裕马上下令开门召见。

傅亮什么多话也没讲,只说:“我应该暂时返回京师。”刘裕心照不宣,也不说别的,直接问他:“你要多少人护送?”傅亮回答:“几十个人就够了。”然后告辞离去。傅亮走出宫门,已是半夜,抬头正好看见彗星划过夜空,傅亮感叹说:“我从来不相信天象,看来现在要开始应验了。”傅亮抵达京师建康。委婉地暗示恭帝司马德文把帝位禅让给刘裕,并草拟了退位诏书,呈给司马德文,让他亲自抄写。司马德文强颜欢笑,对左右侍从说:“想当年桓玄篡位,晋朝已经失去天下,全靠刘公,才得以重新延续将近二十年。今日禅位,我心甘情愿。”于是提起笔来在红纸上抄写诏书。

六月十四日,刘裕在南郊设坛,即皇帝位。刘裕登上太级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初。议论朝政的人,一律除去罪名,让他们改过自新。刘裕尊奉司马德文为零陵王,按照晋初的礼节来对待他。后来刘裕派人潜入司马德文住处,给他毒药,让他服下去。司马德文不肯,说:“佛教认为,自杀的人不能够投胎为人。”于是,士兵就用被子捂住司马德文的脑袋,将他闷死了。

在司马德文死后,刘裕亲自率领文武百官为他哀悼了三天。

刘裕当政时期,吸取了前朝士族豪强挟主专横的教训,抑制豪强兼并,并采取了很多措施,巩固帝位,这也显示了这位创业之君的治国才能。他是东晋南北朝时期颇有作为、成就最大、最有建树的皇帝。他所进行的改革,推动了社会的进步,促进了历史的发展。

刘义符被废

宋武帝永初三年(422年),年仅十七岁的皇太子刘义符即位,尊皇太后萧文寿为太皇太后;封司马茂英为皇后。司马茂英即海盐公主,是晋恭帝的女儿。423年正月初一,刘宋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景平。

刘裕逝世后,谢晦、徐羡之、傅亮三人受顾命之重,忠心耿耿辅佐宋少帝刘义符。然而刘义符的所作所为,却很快让他们失望了。刘义符在给其父宋武帝刘裕服丧期间,喜欢与左右侍从嬉戏游乐,不能自制。范宁的儿子范泰,曾向刘义符上过一本奏章,说:“据说陛下曾常在后花园练习武功,擂鼓声远传宫外;在禁宫深院追逐打闹,又在朝廷各部公堂之间喧哗嘶喊。这样不能威服四方夷族。陛下即位以来,把政务都交给了宰相大臣,却与小人亲近,这可能不是治理国家的好办法和维持世风的好策略。”刘义符看完奏折,并不将它当回事。

谢晦等人曾追随刘裕东征西战,深知艰难创业之不易,加上年来又与北魏开战,外患当头,深恐有负先帝托付之恩,便与南兖州刺史檀道济、江州刺史王弘一起商议,决计将刘义符废掉,另立新君。

南豫州刺史庐陵王刘义真,聪敏机智,有文学素养,但是性情轻挑放纵,与太子左卫率谢灵运、员外常侍颜延之以及慧琳道人等人过往很密。刘义真说过:“如果我当上皇帝,一定任命谢灵运、颜延之为宰相,慧琳道人为西豫州都督。”

司空徐羡之等十分反感刘义真与谢灵运的交往,认为谢灵运、颜延之挑拨是非,离间亲王与朝廷的关系,于是贬谢灵运为永嘉太守,颜延之为始安太守。

徐羡之等已经在密划废黜少帝刘义符。然而废黜刘义符后,身为次子的刘义真理当继位。所以,徐羡之首先利用刘义真与刘义符之间不和,先上疏弹劾刘义真的种种罪行,将刘义真贬为平民,放逐到新安郡。

前吉阳县令堂邑人张约之上疏说:“庐陵王从小就得到先帝优厚慈爱的待遇,长大后又受到陛下的恩宠,所以心里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内心想什么,一定会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或许在某些地方冒犯了陛下。然而他聪明早熟,才华过人,应该对他宽容教养,发挥他的长处,宽恕他的缺点,以恰当的方法训戒引导,使之逐渐进步。如今朝廷突然剥夺了他的爵位,把他放逐幽禁到边远的地方。这样伤害了陛下手足之情,远近民心不稳。我认为,我们大宋帝国刚刚建立,宗室枝叶未繁,应该广泛树立藩属屏障,互相之间敦厚和睦。没有人从来不犯错误的,可贵的是能够改过自新。刘义真是武帝的爱子,是陛下的弟弟,怎么可以因他一时之过,就长期放逐呢?”奏疏呈上后,朝廷任命张约之为梁州府参军,不久便把他杀了。

四月,司空徐羡之等因南兖州刺史檀道济是刘宋武帝时代的大将,掌握着强大的军队,于是便征召檀道济及江州刺史王弘入朝。五月,二人先后抵达京师建康,徐羡之等告诉了他们废立皇帝的计划。二十四日,领军将军谢晦将家人全部迁到别的地方,然后在府中聚集了将士,并派中书舍人刑安泰、潘盛为内应。当时刘义符在皇家华林园开了一排商店,亲自买入卖出,讨价还价;又跟左右佞臣一道划船玩乐。傍晚,刘义符又率左右游逛天渊池,夜里就睡在龙舟上。

二十五日凌晨,檀道济引兵开路,徐羡之等紧随其后,从云龙门入宫,邢安泰等已先行买通了皇家禁卫军,因此没人出来阻挡。刘义符还没有起床,军士们已经闯入,杀掉刘义符的两个侍从。砍掉刘义符的手指,将刘义符扶持出东阁,收缴了皇帝的玉玺和绶带。由军士把刘义符送回到他的故居太子宫。徐羡之等认为宜都王刘义隆一向声望很高,于是,就宣称奉皇太后张氏之命,列举刘义符过失罪恶,废为营阳王,由宜都王刘义隆继承皇位。又声称奉皇太后之命,收回皇帝印信,贬皇后司马茂英为营阳王妃,将刘义符送至吴郡,由檀道济入宫守卫朝堂。刘义符抵达吴郡后,被软禁在金昌亭。

过了几日,徐羡之等派邢安泰前去刺杀刘义符。刘义符奋力突围,逃出昌门,最后却还是被追兵用门闩捶击,打翻在地,即死。徐羡之等又派杀手杀死了流放在新安的庐陵王刘义真。徐羡之认为荆州之地十分重要,担心刘义隆抵达京师后,或许任命别人驻守荆州,于是他以录尚书事、总领朝政的名义,任命领军谢晦代理都督荆、湘等七州诸军事,兼荆州刺史,希望谢晦居外地作为声援。七月,临时朝廷抵达江陵,傅亮率领文武百官呈上奏章和皇帝印信、器物,请刘义隆即位,仪式盛大隆重。刘义隆当时年仅十八岁,发布文告说:“我才疏德浅,怎么能够担负起如此大任?现在暂且回到京师,哀祭祖先陵墓,并与朝中贤能大臣陈述我的意见,希望诸位大臣体谅我的用心,不要勉强我做别的事。”荆州府州及其他辅助官员一律称臣,并请求仿效国都宫城,更改各门名称。刘义隆一律同意。

十五日,刘义隆一行从江陵出发,他接见傅亮,痛哭不已,悲哀的情绪感动了左右侍从人员。刘义隆又问及刘义真及少帝刘义符被废及被杀的经过,不胜哀恸,两旁侍从都不敢抬头,傅亮如芒在背,张口结舌。事后,傅亮派心腹去结交彦之、王华这些人,与他们建立密切的关系。刘义隆命令他的府州文武百官和军队加强戒备。中兵参军朱容子手抱佩刀,衣不解带地守卫在刘义隆所乘船舱房门外,长达十几天。

八月初八,刘义隆抵达京师建康。初九,刘义隆拜谒了其父宋武帝的陵墓初宁陵,回来停留在中堂。朝廷的文武百官呈上皇帝的印信,刘义隆推让了四次,才接受,在中堂继承了皇位,然后又乘皇帝专用的法驾入宫,登太极前殿,改年号为元嘉,文武百官一律加官二等。

刘义符做皇帝却不思国事,在位时居丧无礼,又好为游狎之事,显然并非明君。最主要的是他开始不信任他的辅政大臣们了,威胁了朝廷掌权人士。少帝刘义符只因一个“玩”字,玩掉了皇位,玩掉了江山,还玩掉了自己的性命。

刘义隆自毁长城

刘义隆博涉经史,善隶书,深沉有谋略,但体弱多病,好猜忌。他不能容忍大臣擅行废立,元嘉三年(426年)杀徐羡之、傅亮、谢晦。

檀道济是刘宋王朝的开国元勋。他精于谋略,善于用兵,功勋卓著,在朝中享有很高威望。

429年,宋文帝刘义隆派征南大将军檀道济率兵北伐。二十几天内,檀道济与北魏交战三十多次,打得北魏节节败退。刘宋大军乘胜前进,直抵历城。

然而就在檀道济志得意满的时候,北魏将领叔孙建瞅准机会率领一支轻骑兵截断了宋军的粮道,烧毁了刘宋的粮草。檀道济一下子陷入困境,无法继续前进,只好从历城撤退。

在撤退的路上,宋军中有一个逃兵投奔了北魏,把檀道济因为粮草匮乏而撤军的情况告诉了魏军。北魏大军闻讯立即追赶上来。一时间,远远望去,只见魏军来的方向烟尘滚滚。刘宋大军笼罩在一片惶恐的气氛之中。

一天晚上,宋军大营灯火通明,檀道济带领一些士兵用升、斗量沙子,装进粮袋里,还让他们用筹码计数,并大声唱念。粮袋装满沙子后,再把军营里剩余的粮食拿出来,覆盖在沙子上。北魏的探子夜里听到宋军唱念筹码的声音,到天亮再一看,发现刘宋营内粮食堆积如山,便连忙回去禀报。由于魏军以为那个逃兵是故意欺骗他们的,就把他杀了。

北魏追兵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险情还是没有排除。檀道济让官兵们都身披铠甲,他自己穿一身白色的衣服,坐在马车上,然后命令队伍整齐有序地缓缓后撤。北魏人都知道檀道济用兵神出鬼没,一看他这副样子,不知他在搞什么把戏,根本不敢追击。最后,檀道济依靠自己的镇静和智谋,保全了军队,使刘宋大军终于安全地返回。这以后,北魏军队好长时间也没再敢轻易进犯刘宋。

檀道济以善于用兵著称一时,而且他的左右心腹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将,如司空参军薛彤和高进之,世人称他们俩是关羽、张飞。檀道济的儿子们很有才气,在朝廷内外颇有影响。正因为这样,刘义隆对檀道济一直很不放心。

435年,刘义隆身患重病,他担心自己死后,檀道济控制朝政,就下令召檀道济入朝。当时檀道济的妻子很害怕,对他说:“自古以来,大将功高震主,会被帝王猜忌。现在朝廷无事召你,恐怕大祸临头了。”檀道济虽然有所顾虑,却又无可奈何。来到京都后,刘义隆把他留了几个月。直到第二年二月,刘义隆的病情稍微好转,才放他回去。

到檀道济在秦淮河上了船,还没来得及出发时,刘义隆的病又发作了。刘义隆的弟弟刘义康假借刘义隆的名义把檀道济追了回来,并对外宣称,檀道济乘皇帝有病的机会,企图谋反,就下令把檀道济和他的儿子们全部处死。薛彤、高进之等檀道济的部属也都惨遭杀害。

临刑时,檀道济悲愤地说:“知道吗?你们是在自毁长城!”檀道济被杀后,消息很快传到了北魏。当时北魏的文武官员一时间欣喜若狂,他们庆幸地说:“檀道济一死,刘宋就不值得担忧了。”果然,善于用兵的檀道济一死,不久北魏就趁机南下进犯刘宋了。

后来刘义隆见到北魏军肆意横行,而朝中又缺乏栋梁之材时,才后悔错杀了檀道济。统治者心胸狭窄,目光短浅,国运怎么可能长久呢?

檀道济痛斥宋文帝自毁长城,很显然是指他杀害自己瓦解刘宋对北魏的防御力量。这里他把自己比做抵御异族侵略的屏障——长城。人们常把自己削弱自己力量,自己挖自己墙脚的现象称为自毁长城。事实证明,檀道济之死确实大大削弱了刘宋的军事实力。

崔浩遭忌恨

北魏的崔浩是“三朝元老”,因为他很有才华,所以北魏的几位皇帝都很看重他。崔浩从小就喜欢文学,对于天文、历史、诸子百家等学说,几乎样样精通,在当时是没有人能和他相比的。崔浩还经常给人写一些类似墓志铭之类的文章。

北魏道武帝拓跋硅在位的时候,崔浩负责给皇帝起草文件和命令等重要的事务。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在位的时候,崔浩因为是皇帝的老师,所以格外受尊重和宠爱。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继位以后,崔浩因为受人妒忌和谗害,一度被罢免官职,但是又因为朝廷中错综复杂的难题比较多,太武帝重新把他请了回来,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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