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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知度之人。

镜子的表象没有任何变化。

凭空出现的滞留镜像让陶饮溪顿生奇幻。他读过一些小说。刚才出现的场景就有点像小说中所言的时空滞留。不过似乎滞留的是镜子里的时间而不是现实的时间。

”难道真的是幻觉?“陶饮溪有些想不明白。最近他遇见的怪事似乎有些多了。精神都有些承受不住。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快要高考了。一定要平和自己的心态。

陶饮溪想罢,静静洗了自己的手,移向客厅,接了点开水。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他幻想自己只是一棵竹笋。春天已至,生长,生长。此时他的呼吸均匀纤细,仿佛自己真的就是竹笋,安静,简单,富有生机。将要一窜而上,直上云霄。

我是一棵竹笋。简单生存。不用想象太多。只要不断生长,生长。

一刻钟后,陶饮溪睁开眼睛。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完全静下来了。世界仿佛都清净了。

他走到窗口,静静吹风。一切都在变化。也许,有一天,他会抓住什么。

......

接下来的一天平淡无奇。陶饮溪简单的吃饭,午睡,看看时事资料。等待落日的降临。

落日的时候,也就是陶饮溪要回到学校的时间。这是学校的规定,晚上要上一整节晚自习,以加强学生的学习记忆。

平常陶饮溪都是和新程一块去学校的。两个人作伴会比较省车费。但是今天不同。新程提早去了学校。所以陶饮溪要自己独自一个人去学校。

陶饮溪在路上走着,来到了一个三角交叉路口。平常他就习惯在那里等车。

黄昏总是折煞无数人。它伴随这金色的霞光,油墨画般的华丽。而那淡淡的云,又似乎带来了山水画的缥缈。

路上行人很少,车辆也很少。奇怪的是,这个路口平常是交通要道,黄昏正是下班的时间。今天的情况,还真是有些不同往日。

行人越来越少。久久的公交车也没有来临。平静一天的陶饮溪,心里又生出一丝疑惑。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公交车停运了?

心中升起的焦急,陶饮溪知道如果再过十分钟,自己就要迟到了。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空无一人的街道加剧了这种寂寥。行道树微微的摇摆着,迎着微弱的细风起舞。空洞笼罩了这条街道。

陶饮溪越来越感到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像是所有人突然被遣散了一般。暴风雨前的宁静也莫过于此。

一阵巨强的风突然挂起。突然起来的风让陶饮溪心生警惕。

远远的街道上,一个人突然出现,从远至近。

他缓缓地走来,速度很慢,但又有很大的气势。陶饮溪有种感觉,不是他很慢。而是这个世界慢了。他惊奇的发现这个似乎能和自己早上镜子中的景象相关联。

待到那个人走进,陶饮溪凝视这他的样貌。才发现他是一个男子。

神秘男子临近,风止云清。仿佛刚才的景象都没有发生一样,收敛了。男子微微一笑,面带温和。他看着陶饮溪的眼睛道:”你好啊,知度之人。“

神秘男子话语中带着空灵之气,浑身散发仿佛有着些谪仙般的清光。脸部朦胧,仿佛遮了层清雾。一呼一吸间,像是在吐露晨曦晚霞。

周围没有其他人,陶饮溪明白神秘男子说的就是自己

知度之人?

陶饮溪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外号。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男子。他看不清男子的真实面貌。虽然神秘男子语气温和如玉,陶饮溪还是在心里生出一丝紧张。

“你是谁?”陶饮溪假装镇定道,“找我干什么?”

神秘男子微微一笑。虽然看不清,但是陶饮溪却可以感受到他真在微笑。

“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对你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有什么好奇的。”陶饮溪警惕道。

“我来找你,只因为昨夜我算了一卦。”神秘男子顿了顿,神色怅然,“这一界有些东西要乱了。”

神秘男子话不对题,陶饮溪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人。他能感受神秘男子的确没有什么恶意,而且此时的神秘男子还有些哀伤。

“乱了?世界本来就是乱的。人的存在,不就是去整理那些繁杂嘛。”不知道为何,陶饮溪说出这样一番话。

神秘男子看着陶饮溪的眼睛,神色回到最初的温和,道:”不愧是知度之人。“

接着,神秘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锦囊。锦囊有五种颜色,赤、白、黄、青、黑。一个人的所有面色都包纳其间。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神秘男子伸手一指,锦囊的光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五色锦囊送给你。危急的时候可以打开。至于它的妙用,以后你就知道了?”

神秘男子微笑递过锦囊,转过身来,也没再说什么,轻轻一挥手。他的眼前出现一片幽蓝色的黑洞。跨过一步,消失在空间中。

陶饮溪莫名其妙接过五色锦囊。发现神秘男子已经突然消失后。失神了一会。

难道自己遇到了神仙?

“你是谁?“陶饮溪突然发现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连声大喊,“我还没说要这个锦囊呢?”

这个时候,陶饮溪突然发现街上行人似水,车水马龙。很多不知真相的行人看着陶饮溪抓着一个锦囊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还以为这个陌生的少年是个精神病呢。

陶饮溪尴尬地遮住自己的脸。等到无聊看戏的行人散去后。陶饮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段话:我的名字,也许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吧。若你有心,便叫我贤子吧。

贤子?陶饮溪听过老子,听过孔子,听过庄子。却从来没听过贤子。

真是个怪人。

陶饮溪摸这手上的锦囊,感觉到锦囊上传来的丝滑。顿时又生出许多疑问。

危急时刻打开?陶饮溪想。不过是个锦囊什么时候打开都一样吧。于是他试着打开锦囊。

结果是,他居然打不开。

......

仿佛是回到了现实。陶饮溪很容易就等到了公交车。顺利的回到了学校。

天已经快要黑了。陶饮溪随意买了晚餐。学校外的瘦肉丸。提着它回到自己的座位。差点被老师抓到。教室里是不准带有气味的食物的。

一切仿佛回到了正轨。如果不是兜里的那个锦囊。陶饮溪简直不会相信自己今天经历的那一幕。捏了捏自己的肉,感觉到疼痛后,也确定自己不再做梦。

热腾腾的瘦肉丸散发这香味。约翰在一旁捏着个鼻子。一脸嫌弃地说:“这种垃圾食品你也吃啊。快到外面去。”

陶饮溪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争辩。安静地出去。提着那碗瘦肉丸,站在教室外的走廊边。外边天空已经黑了。万里无云。满天的星星发出淡淡的光。那是几十亿年前所传递的光芒。

陶饮溪静静地吃着只有学校外才能吃到的这种口味的瘦肉丸。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毕业后,所有人也会走得很远很远吧。这种辽远的感觉很多人都能体会吧。捂住耳朵,在风中站很久。脱开手,世界喧嚣。陶饮溪享受着在校园的最后宁静。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想起:

“饮溪,这么孤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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