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我要衣服有用,又不会劫你们的色……”戴倾颜不知道这两个色胆包天的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在揣摩狗血的剧本,看他们发呆了半天也不动手,不耐烦的嚷道。
两人这才心头大释,支支吾吾的开始脱身上的外套。
“还有鞋子!”
“袜子!”
“衬衫!”
“还有裤子……”
戴倾颜在一旁催促。
“留条**吧……仙女姐姐……”木轻尘都带哭腔了。
戴凝鸢在旁边“扑哧”一笑。
有史以来这是“离阳三杰”之二的两个曾经无限风光的无赖遭受到的最悲惨、最彻底的一次打劫了,每人都只剩了一条**。
戴倾颜又找来了一条绳子,看着战战兢兢的两人温柔的说:“不要怕,我们到隔壁去换一下衣服,回来就把你们放了,现在只好先委屈你们一下了。”
都已经委屈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委屈的?
绑好了两个人,戴倾颜又随手捡走了他们的两套外衣便拉着戴凝鸢去隔壁房间里换衣服了,只留下了地上一堆凌乱不堪的衬衫鞋袜以及两个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的男人。
不多久两女终于又回来了,只是换成了男人的装扮。
木轻尘看着戴倾颜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打成包,走到窗前,越看越不对劲。
“喂!你要干什么?”郁凌烟惊呼一声。
话音刚出口,戴倾颜就已经把那一包衣服从窗台扔了出去,然后拍拍手笑眯眯的过来给他们解开绳子。
“游戏结束了,我们要走了,能认识两位真是十分高兴!”戴倾颜笑着朝木轻尘二人挥挥手,拉着戴凝鸢就从阁楼口跑了下去。
片刻后,只听见从一楼的大厅里传来一个尖叫的声音:“快来人啊,三楼有人打劫啊!”
木轻尘与郁凌烟顿时跳了起来,仓皇的寻找藏身的地方。
可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片狼藉,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两名男子状的背影从凤凰楼门口冲了出去,而后没入大街上消失无踪,一瞬间只感觉欲哭无泪,怅然若失。
一楼喝酒的人们顿时纷纷起身,朝三楼敞着门的房间蜂拥而上,没有人去在意刚刚喊叫的那道声音是个女声。
在一片疯狂的大笑声中,木轻尘和郁凌烟被人簇拥着下了楼,两人都把头深深的低着,双手掩面,生怕被人看见。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要是被人认出来可就没脸见人了,看来只能等掌管的过来才能找机会让他悄悄帮自己解围了。
正当他们下来之时,门口走进来了一位年轻壮汉,想来他也是到这里来喝酒的。
这个壮汉刚开口召唤了一声伙计,木轻尘和郁凌烟心中立刻就冒起了绝望的疙瘩。
年轻人显然也发现了大厅里的骚动,远远的瞧见人群中围着两个被扒得只剩**的男人,于是便过来想看看热闹。
观察了半天,他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然后脑中灵光一闪,感觉这两人的身影似乎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来。
他向来是蛮横无理霸气惯了,直接走过来一把扳下木轻尘的手想看个究竟,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木轻尘朝他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木……木木……少爷……怎么是你?”流风年咋呼了半天才叫出这么一句。
“年兄……这么巧,你也在啊!”
“嗯,我闲着没事……就打算过来喝几杯酒……”
“原来是这样……”
“对了,和你一起的那位是……”流风年指着不远处捂着脸正准备开溜的人好奇的道。
木轻尘猛一跺脚,追上前将溜到门口的郁凌烟给拉了回来,一把扳下他的手道:“郁兄,你还装什么装?”
郁凌烟再也装不下去了,抬起头来讪讪的打了一声招呼:“年兄,好久不见啊!”
流风年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到地上去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郁兄,你……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下周围也有人认出他们三人来了,大厅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可以想象得到明天帝都的爆炸性头条新闻,别说是离阳国换届了,就算是一颗原子弹掉下来也不会有这么轰动了:“大名鼎鼎的‘离阳三杰’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被人打劫得连**都不剩了,凶手连屁都没放一个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消息总是要加工炒作一下才有人看的,而流风年就很不幸的成为了这条池鱼。
虽然他一再表态自己没有被打劫,但消息的杜辑者对他们这几个臭名昭著的无赖是不会有任何同情心的,况且木轻尘和郁凌烟也都一致出来作证,说他们亲眼看见流风年被打劫了,他们还保留了一条**,而流风年却是连**都没有剩下。
通过这一铁证,流风年是彻底的“被”打劫了,连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他大感:“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这次事件之后,“离阳三杰”在帝都的“名声”变得更加的响亮起来。
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天在凤凰楼不知是哪个业余戏剧爱好者偷偷将这一镜头刻录了下来,然后复制贩卖到了市场上,由此木轻尘的戏楼生意一下子火爆了一倍都不止,这也让他从肉体上的打击中稍稍找回了一些金钱上的治愈之感。
数日之后,离阳国皇宫内院,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坐在一把镶金的靠背椅上,看着旁边正拿着一张报纸娇笑不止的绿衣少女,心下好奇的道:“止觞,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了?”
“嗯,是有一篇有趣的新闻!”枢止觞微笑着将报纸递了过来。
老者接过报纸看了半晌,而后笑道:“这个木轻尘,戏演得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久前,木轻尘在街头以一个巴掌结束的那段影片无意中流传到了皇宫里,眼前的这位离阳国太上皇看了之后,曾当着他的孙女面夸道她很有演戏的天赋。
从那以后,枢止觞便开始关注起木轻尘和他的戏楼来,还时常搜集了一些新出的影片送给老祖宗看。
“老祖宗,听说他们几个都是庶民山庄的弟子,我也想去庶民山庄学些演技回来表演给你看好不好嘛?”枢止觞调皮的摇着老人的手央求道。
“你这个调皮蛋是不是又准备去搞破坏了?”
“才没有,您孙女很乖的呢!”
“前提是先得等天塌了是吧?”
“呃……这么说您是答应了?”枢止觞顿时欢喜得合不拢嘴。
“罢了罢了……不让你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这皇宫给拆了!”老者无奈的苦笑一声。
※※※
离阳城三面环山,只在西边的城门口有一条官道延伸出城门,官道依河而修,蜿蜒向前。
幻阳大陆已进入金秋时节,河流两边的花草树木都已渐渐枯萎,泛黄的树叶被风一吹从枝头掉落下来,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落到了水面上,随着河水流向远方。
此刻,在距离城门不远处,两个中年男子正走在出城的官道上。
由于离阳国换届的日子就快到了,这几天官道上人来人往,进城的人很多,主要都是周边一些国家前来祝贺的人,而出城的人相对来说就少了很多。
为首的中年人身穿一件白色格纹大褂,正背着双手踱步而行,步履从容间透露出一股优雅的神态。
穿青衣的人看上去要比白衣男子年纪大上一些,略显一丝老态,在白衣男子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宗主,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带些人来,这样就用不着去请离阳国的官兵帮忙了。”青衣男子朝前面的白衣人道,“你看他们办事的效率,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找到?哎……两位小姐也真是,一转眼就让她们给溜了,闹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吧……”
“这两个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亲自去抓,她们哪有可能自己回来的?”白衣人轻轻哼了一声。
“我倒不是担心她们的安全,离阳国换届的日子就快到了,我是怕她们又去惹出什么麻烦来。”
“罢了!她们要疯就由她们去吧,让她们吃点苦头也好,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那种场面事我们就用不着去掺和了。”
白衣男子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西南方的天际,叹了一口气道:“老儒,那件事有进展了么?”
青衣人摇了摇头:“自从上次我们在落霞国边境遇上那伙人之后就再也没发现过其他的踪迹了。”
“你还记得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最后使用那招时的情形么?”
听到这句话,青衣人不由浑身一颤,记忆中顿时又浮现出一张可怕的面容,碧绿色的火光,退去血肉的白骨,以及凄清的惨叫……那到底是一个绝世的仙女,还是一个末日的幽灵?
他心有余悸的道:“幸好那个妖女的修为好像还不是很稳定,要不然我们可能也要难逃厄运了。”
“那是神器亡灵之舞……”白衣男子喃喃道。
“什么!你是说……”青衣人大吃一惊。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白衣女子应该就是魂宗的新任圣女,而领头的那个青年应该就是东宫主白雨霜,另外还有四个修为比较高强的应该就是魂宗的风林火山四执事。”
“魂宗竟然派这么多高手来了……看来他们也对这样东西十分重视。”
“她那一招明显是对我们的警告,看来我们以后得小心行事了!”白衣男子沉声道。
※※※
夜里,木家大院,结束了傍晚练习的木轻尘正准备回房,路过叶琴的房门前时,他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小叶,待会你到我屋里来一下!”
“知道了!”叶琴应了一声。
翻看着账本,这半年来木家所有的酒楼在他的挥霍之下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烛光摇曳,荡去了白天的虚伪与沉沦,露出真实的自己,像卸了妆后的女人,有时竟连自己都认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木轻尘回想起郁凌烟说过的话,连他都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计谋,更何况是他的父亲。
想起三年前,木风把族中产业交由自己时,摆出一副大势已去,任自己胡作非为,自生自灭而无所谓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吭声,牺牲的不只是家族对他的期望,同时还有他的名声。
木轻尘攒紧拳头看着桌上的账本,心中默默作出了决定。
叶琴在外面敲了一声门:“少爷,我来了!”
“进来吧!”木轻尘应道。
“少爷,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嗯,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叶琴以为他准没好事,半开玩笑的说:“少爷,什么重要的事情您这么放心让我去办,难道您就不怕我筐瓢吗?”(什么……你问我筐瓢是什么意思,介个……你还是自己去问度娘吧!)
“这件事很重要,筐瓢你也要给我办好,否则饶不了你……”木轻尘郑重的说。
叶琴看他严肃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也不再嬉闹,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木轻尘把他叫到桌边,用笔在纸上比划着,仔细交代了一连串任务。
听完木轻尘的吩咐,叶琴也神情凝重起来,思量了片刻后问道:“要请示一下老爷吗?”
“不用了,过两天你就带些人动身去落霞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