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诚再次为于婉婷的笑容所倾倒,他觉得今儿做的一切真的很值得,就因这一声悦耳的“哥”,这种爱情之外的另一种肯定,他觉得值得,他很满足。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就让这种美好永远驻扎在心头吧!
想着陈朝阳差不多该到了,罗诚起了身:“走吧,时候不早了!”
于婉婷站起身来,“谢谢你,哥!”
“谢我什么?”
“没什么,总之就是谢谢你!”
还真是可爱!,罗诚忽觉心头一阵温暖,他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于婉婷说:“好啦!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找哥说说话儿,别憋在心里,好吧?”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吗?”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怎样让你心情好起来,是不啦!”
“嗯!”
没法儿收获爱情,倒是换来了友情,这倒是另一种得到,该知足了!,罗诚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由自主地再度偷偷看了一眼于婉婷的侧脸,暗暗下了决心,这女孩自己一定要好好守护。
“婷子还在学校,你赶紧过来,别跟她说是我告诉你的。”
收到罗诚的信息后,陈朝阳赶紧叫司机回学校。
车停在校门口,陈朝阳坐在车里,看见于婉婷和罗诚同步走出校门,两人回家不是一道儿,挥手道别。等于婉婷走近了,陈朝阳赶紧开了车门冲了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理会她如何挣扎,死命将她往车上拽。出于对她的尊重,他将她强制拉到车上后,自己坐去了副驾驶。
“你说了不躲我的!”陈朝阳生气地质问她。
于婉婷沉默着,她不知如何应答。
他本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这会儿面对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句疾言厉色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就连委婉的说法也是一句也想不出来。
此后两人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这一边,罗诚看着陈朝阳家的那辆宝马离开,他感觉心头痛得愈发的激烈,可他又觉得很痛快。
真是自虐!
他潇洒地一转身,阔步向前走。曹格的那首《丑角》对于表达此时此刻的心境还真是恰到好处!他大声唱了起来:
我只是你寂寞的解药,我也知道曲终人该散了,只要你开心就好,若只是你生命的配角,娱乐过你也骄傲,就算听你说他的好,心里对你再多的爱慕,仍是站在远处,只给你祝福……
声音歇斯底里,响彻云霄。
此刻,他深刻体味到了什么叫“锥心的痛楚”,他觉得很痛快。他笑了,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起来。眼眶里忍不住泛出泪花儿来,视线都模糊了。他自嘲式地摇了摇头:不带这么矫情的!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往于婉婷家去的那条胡同的口子上。于婉婷预备开门下车,陈朝阳轻声说:
“我送送你吧?”
于婉婷没有做声,兀自推开车门下了车。陈朝阳也赶紧下了车。
像是回到了原点,他记得一个多月前送她走这条巷子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拘谨。那么,是不是也该像上次那样没话找话呢?还是就这样沉默着,陪着她,安静地走出巷子去,让这种疏离一直横亘在彼此中间?
“我们都是任性的孩子。”突然,于婉婷开口了,“明明不懂怎么去爱,却偏偏要去向往!”她感慨万分。
“是啊!”陈朝阳也感慨起来:“受了伤就懂了!可是却失去了横冲直撞的勇气!”这算是有感而发,于婉婷对他忽冷忽热让他手足无措,也让他失去了从前那样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调皮捣蛋的勇气。
于婉婷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提高了音调:“对,你很勇敢,一直都是如此,但是你真的太任性了,你这样只会不断伤害那些爱你的人!”她没有看他,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陈朝阳想:这丫头定是琼瑶剧、韩剧、台湾偶像剧看多了,要不就是被郭敬明小说洗脑了,再要不就是莎士比亚研究得太深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倔强?明明爱着,却假装若无其事。”
于婉婷突然又感慨起来,声音平缓:“就像你说的,无可奈何。我真的没法儿像你一样不管不顾肆意妄为!”
他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你可以的,只要你够坚定,对于自己内心最真切的感觉,足够的坚定,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
于婉婷沉默下来。
陈朝阳自己都钦佩自己的口才。按照言情剧的桥段,此处该去拉她的手,给她勇气。他顿了顿神,鼓足勇气颤颤危危伸手去拉她的手。
于婉婷心头一颤,本能地躲闪,但最终没能逃得过自己内心的强烈需求,她动容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得异常的激烈。
陈朝阳拉着于婉婷的手深情地说:“你说你逃不脱,其实是我逃不脱,从市一中逃到宣德,无济于事。”显明了是在撒谎。有人说:爱情开始于谎言。那么,想要得到爱情,是不是该撒点儿谎?
他想:和尹朵儿恋爱的那会儿可没这么矫情;不过也挺好玩儿的!不对,不能说“玩”,这次是动真格的!
“你叫我往后怎么面对朵朵?”于婉婷用力甩开了陈朝阳的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朵朵那么爱你!”
“可是我不爱她!”
于婉婷再度沉默下来,她缓缓迈开步子,走了六七步的样子,突然又停下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什么事?”
“不要让朵朵知道。”
“啊?”陈朝阳在想,什么事不要让尹朵儿知道。
“没关系的,只要瞒她八个月就好了,我们可以考同一所大学,或者去同一个城市的大学。”
这算是答应追求了?陈朝阳愣了一下,点点头:“嗯。”他想了想,说:“上海怎么样?我想去上海,因为我妈在上海。”
“上海?复旦?”
“你有把握么?”
“小瞧人!”
“你想学什么专业啊?”
爱情初始之时,女人便开始习惯性或是条件反射似的在幻想中规划未来,似乎欲借这种自我安慰式的规划得到她们想要的安全感,缓解她们对未来的恐惧所产生的不安。而男人,这个时候通常都是迷糊的。陈朝阳现在还有点儿晕头转向,这样就算是开始恋爱了?不,这样就算是脚踏两条船了!
事后回到家,陈朝阳兴奋不已,他打开电脑想要在微薄里留句言,以此来表达此时此刻美好的心情。他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一振奋人心的喜讯。可是在电脑前发呆了个把小时,留言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他恨自己脑子里词汇量有限,想不出一个意义飘忽的句子来,让大家伙儿听得云遮雾罩似懂不懂,尤其是尹朵儿,自己也能敷衍着满足了自己亢奋的情绪。
忽悠自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关了微薄又觉不甘心。最后再度打开微薄,留言道:
“我们很难决策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否切合于实际,我们只希望认认真真地爱着,冀求内心深处那份炙热的情感得到寄托和释怀。爱情这东西,你相信它存在,它便梦幻地在你思想里吐露完美;你若怀疑,它即刻消失了无踪迹……”
写完,他自己都钦佩自己的文采。怪不得泰戈尔说:爱情让每个人都能成为伟大的诗人。
他看着自己留的言笑个不停:乖乖,被那丫头严重传染了!
看了几遍又觉得别扭,最后在后面加了一个破折号、两个字和四个感叹号:,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