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琳琅看来,其实汪岱浮是真的不小了,虽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也没有去指望他能改掉本性。
但是至少,也应该学会伪装。
说句不好听的,他不可能一直靠别人来保护。
人这一辈子有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汪岱浮再怎么差劲,也应该学会自保的能力。
或许有人在这个时候会说她对汪岱浮做的太过头了。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想想,如果他遇到的不是炎琳琅呢?
……
然而,谁晕谁有发言权。
况且,炎琳琅的话向来不多,也就更不可能为自己解释了。
再者,这种世界即便要解释,也是应该等汪岱浮清醒之后解释才有作用。
而现在的问题就是,汪岱浮醒不了。
凤无殷前前后后的动用了不少人给汪岱浮看病,竟然没有一个瞧的明白的。
说来也对,唯一一个医术超群的,偏偏就是躺在这里的一个。
还真是凑巧了。
凤无殷从汪岱浮自己休憩的营帐出来,刘君诗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
凤无殷缓缓摇了摇头,他也不懂医,也瞧不出来汪岱浮到底是哪里不对,不仅仅是他这个不懂医的,即便是那些军医也不懂,脉象正常的汪岱浮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昏迷不醒。
刘君诗心里一沉,表情格外的严肃,“王爷,我想,这天下应该也只有一个人能看得出岱浮的毛病来。”
凤无殷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知道刘君诗说的人是谁,只是,东祁未梁与边关相隔甚远,从这里出发不免危险很多。
刘君诗不听,觉得只要保护他的人多的话,就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时之间,两个人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此时也只能就此作罢。
凤无殷回到自己的寝帐,炎琳琅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
她见他神色有异,连忙问道:“王爷,怎么了?”
“君诗想要把岱浮送回未梁。”
在炎琳琅这里,凤无殷觉得凡事都没有什么好瞒的,所以炎琳琅问,她也就直说了。
闻言,炎琳琅微微皱眉,说道:“这里地处边关,鱼龙混杂,怕是有不少人都在盯着我们,若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汪岱浮这里出点事,多半会影响到王爷的布局。”
凤无殷点了点头,炎琳琅所说的,正是他极为担心之处。
现在边关太乱,皇兄又让他速回东祁未梁,势必是要快刀斩乱麻,想来别国也得到了消息,这个时候送汪岱浮离开,那和送羊入虎口还有什么区别?
偏偏刘君诗根本不听他解释。
他能有什么办法?
近黄昏时,军营里升起了炊烟,将军士兵们吃了饭之后,夜色也很快来临。
凤无殷和炎琳琅没有再去看汪岱浮,但是那些回来的人也都在传,汪岱浮直到现在还是没有醒。
炎琳琅总觉得心神不宁,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也就没有跟凤无殷讲。
下午时分尚且还是剑拔弩张的军营内部总算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个安稳的夜晚而已。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耀在大地,凤无殷已经醒了。
或者可以说,凤无殷一晚上就没有睡,眼下,他和炎琳琅相拥在一起,两个人在床榻上,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炎琳琅听凤无殷说了刘君诗的要求之后,其实多少都是拒绝的。
原因很简单,依旧是两人之前担心的问题。
其实也是为了汪岱浮着想,他身子弱,如果一旦被敌军或是别国之人俘获,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了。
两人此时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心。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刘君诗竟然会违抗军令。
亲兵来报时,凤无殷已经起身。
亲兵神情严肃的同凤无殷说道:“王爷,刘军师自己背着荆条,从辰时跪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时辰了。
凤无殷皱了皱眉,有些气恼,“为什么现在才来通知?”
那亲兵畏惧凤无殷,见他生气,更是害怕,哆哆嗦嗦的说:“回禀王爷,我们本来是要通知的,但是被刘军师拦住了,说是不让我们打扰您休息。”
相比于担心刘君诗的身体是否可以熬得住,凤无殷更担心的则是汪岱浮,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好评判。
他开口直接问了一句:“汪军医那边是什么情况?”
那亲兵迟疑片刻,不明白问什么他跟王爷说的明明是刘军师的事情,但是王爷问得确是汪军医。
可是,一大早就发生了刘军师负荆请罪的事情,哪里还有人关注汪军医的事情?
再者说,他是王爷的亲兵,又不是汪军医,怎么可能将汪军医那边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此,便老实相告:“属下不知,属下去看看?”亲兵知道汪军医同自家王爷是一起好大的好友,所以知道王爷一定非常关心汪军医的伤势。
“不用了!”凤无殷摇了摇头,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妃还未醒,等等不要让别人打扰到她。”
“是!”亲兵飞速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况,军营里关于王妃娘娘暴虐的传言满天飞,大家视王妃如鬼神,哪里还敢来打搅?只怕,躲还来不及呢。
……
凤无殷与亲兵一起离开,一起来到校场。
果不其然,很远,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校场正中央跪着。
看那身形倒也像刘君诗。
凤无殷身后的亲兵不敢说话,一路跟着凤无殷越来越靠近校场,终于有一个亲兵忍不住开口,“王爷,汪军医已经不在军营了。”
一句话,不仅成功的让凤无殷停下了脚步,更让凤无殷心中猛然一沉。
更是在瞬间明白了,刘君诗为什么会跪在这里,多半就是他将汪岱浮送走的!
真是做事不经过脑子!
他快速走到刘君诗身前,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君诗见他来了,直接伏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他所做的事情说了一个遍:“王爷,臣因为担心岱浮,已经趁夜将他送往东祁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