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琳琅直接踏前一步，青神剑刃割开老板娘颈上皮肤，血迹顺着剑身滴落在地，只要再进一寸，纵有鬼医在场也回天乏术。
老板娘缓缓抬起手指，敲了敲青神剑柄：“你可以直接杀了我，然后四处奔波去给冰月寻找解药，不过那也要她撑得住才行，否则一命赔一命，就不知在王妃娘娘眼里，我的命是否抵得过她一个丫鬟。”
炎琳琅沉默着，她在脑中回想冰月可能在什么时候中了毒，又或者这只是老板娘的缓兵之计。
“她不仅仅是丫鬟。”炎琳琅的语气听起来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杀意和紧张。
老板娘眯起眼睛：“强调这些，不怕被我要挟？”
“哈，强调这些，是想要挟你。”炎琳琅的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如果冰月死了，你的命我倒是不想要，但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在我想起冰月时，就去关照关照你，那也是一件乐事。”
老板娘无所谓地笑笑：“你以为我在意吗？我活到现在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也不怕再多来点调剂。”
炎琳琅暗说不好对付，只有想活的人才会衡量轻重谈条件，被威胁，但她在老板娘的眼里没有看见一丝求生的意思，似乎就算她直接割了她的喉咙，对方也不会有一点对人世的留恋。
那双弯弯的，好像天生带笑的眼睛里，毫无生气。
“说吧，你想要什么？”炎琳琅想归想，但这世上还没有她对付不了的人。
“我要凤无殷死。”老板娘一字一顿，汹涌的恨意让她直接抓住了青神剑，掌心的刺痛让她毫无退惧的逼视炎琳琅，“凤氏皇族，都该死！”
……
南未，无双城。
连日的阴雨终于在今天收敛起来，晴空初现，连卫泠然也不禁多看了几眼湛蓝天幕。
陆安站在他身后，低声禀道：“属下收到飞鸽传书，说是我们安插在东祈的眼线死伤大半，除了凤无殷等人，芸娘亦有出手。”
“哦？那也好，免得那群废物在炎琳琅手下吐出什么消息来。”卫泠然不甚在意，反而笑意深沉：“炎琳琅啊……我还真期待你来无双城。”
陆安望着卫泠然兴味盎然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
“对了，那个人招了吗？”卫泠然转过身来，靠着窗户问道。
“是属下无能，他仍是坚不吐实。”陆安低下头，惭愧道。
“看来我们的皇上诸事不顺呀。”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戏谑的调侃，卫泠然觉得额角抽疼，瞪着陆安问他：“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御书房放？”
陆安心说明明你自己也拦不住：“是属下失察。”
“算了你下去吧。”
卫泠然摆摆手，然后从窗口接住一片柳叶转手飞了出去，意料之中看见一片火红的衣角从房顶落下。
……
芒山上，炎琳琅在老板娘提到凤无殷时克制不住，怒火中烧，一掌拍向老板娘胸口，青神剑跟上刺穿了老板娘的肩胛骨，把她钉在树上。
“想让凤无殷死，我先杀了你！”
炎琳琅刚要提气，却忽然感到经脉滞涩，一时竟接不上真力，她皱眉暗自运气才发现自己已经中毒。
老板娘吐了口血，抬手把青神拔出来扔在地上，身形晃了晃，仍然强撑着站在当场。
“凤家欠我的，我今天就要讨回来。”
“你到底是谁？”
炎琳琅后退了几步，她要强行化解这种毒药还需时间，倒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老板娘被她一掌重伤，炎琳琅估计着只要她们再僵持一会儿，等炎神小队和凤无殷过来，擒下老板娘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她不禁懊恼自己竟然大意至此。
“听说王妃是西空过来和亲的郡主，我与你倒是没什么仇隙，只是凤天玺杀我夫君，凤无殷见死不救，我本想一死了，但大仇未报，方才苟延残喘至今。”
老板娘靠在树上给自己封了穴道止血，她咳嗽两声，脸色苍白，但仍带着疯狂之色：“我夫君本是礼部郎中，只因为人刚正耿直，得罪了掌权的丞相，便被他诬告。”
“凤天玺明知我夫君是冤枉的，却还是判他死刑，我四处求人，唯一能与严七圩抗衡的凤无殷却也不见踪迹！你问问他，他可还记得我的夫君！”
炎琳琅本以为老板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结果听了她的自白后，反而轻蔑起来。
首先炎琳琅相信凤无殷绝不是有意放任忠臣被杀的人，当是必是被其他事情耽搁，况且严七圩专权，凤天玺若是说不判就不判，那又何必隐忍多年让严七圩把持朝政。
“唉，我倒是想同情你，可惜，你不值得我同情。”炎琳琅冷哼一声，不理会老板娘满脸的苦恨。
“你的仇人是严七圩，而他已经死了，别说什么为了报仇，那不过就是借口而已，你想给自己个活着的理由，却又逃避这种天性，逃避愧疚，想用折磨自己来显得无所畏惧，你不如问问自己，就算凤氏一族灭了，你就能磕死在你夫君墓前了吗？醒醒吧。”
炎琳琅毫不客气的冷言讽刺让老板娘激动起来，她忽然不顾内伤握拳向炎琳琅袭来，香风扑面内藏杀机。
炎琳琅闪身躲开，她喉间一甜，硬是压下一口血，扣住老板娘的手腕一旋，脚尖踩上她的膝弯，使了个擒拿手把人压在地上。
这番动作让她身上毒患又发作了几分，额上直冒虚汗，但老板娘的情况明显也不比炎琳琅好。
“琳琅！”
凤无殷顺着炎琳琅离开时的路线追来，就看见炎琳琅中毒的样子，顿时只剩半分理智，几步上前扯住老板娘的领子逼她交出解药。
“哈哈哈……”老板娘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多亏王妃点醒我，我现在决定了，和凤无殷同归于尽也无不可，我的命是夫君救的，多活上这么多年，我已无遗憾。”
炎琳琅捡起青神剑撑住身体眼前发黑，她想对凤无殷笑一笑，告诉他自己没事，这种毒只要耗费些功夫就能化去。
“解药。”凤无殷只说了两个字，平静的可怕。
“你把它吃了，我就交出解药。”老板娘翻手拿出一粒药丸，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炎琳琅强行压下毒伤，抢步过去想要把凤无殷拽走，但凤无殷先她一步，拿过药丸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