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七顿了顿,确定权衡在听后继续道,“你知道月明珠吗?”
权衡一怔,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月明珠?”
“当然是查到的。”权七理直气壮,“把你所知有关月明珠的消息都告诉我。”
“这不是你该了解的。”权衡严肃地拒绝,他知道自己无法干涉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想做什么,但也不想让权七太过得意。
权七笑了一声,威胁道:“简单,那我就让卫泠然把你关进南未的大牢,饭钱我自掏腰包,这样省得你回北渊送死,我也能安心办事。”
权衡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踉踉跄跄的扶着床柱走了两步,指着权七气道:“你为什么要和卫泠然搅在一起?权家怎么出了你这个逆子!”
“随你说吧,我只要月明珠的消息。”权七双手背在身后,风轻云淡道。
权衡知道权七向来毫无顾忌说到做到,左思右想之后,冷哼一声,“权家先祖持有一颗月明珠,另外三颗分别在东祈西空和南未,据说权家先祖这颗月明珠上记录了部分地图,但月明珠被装在带有机关的陨铁盒子里,如果强行打开,会连月明珠一同毁掉,所以权家一直小心保管。”
“那月明珠还在吗?”权七的语气稍微急促了些,问道。
“不在了,被皇上收入国库珍藏。”权衡摇头道。
权七沉思片刻,抬头看了看权衡,犹豫了一下,还是嘱咐道:“这里很安全,想吃什么小澄姑娘会帮你准备,你不要刁难人家就好,等你能走了……再走。”
“等等!”权衡坐回床上,喊住权七,似乎对权七的叛逆很是痛心,“你就不能回头吗?和为兄回北渊,就算皇上作风确有不妥,为人臣子该是劝谏而不是谋逆。”
“算了吧。”权七语带嘲讽,却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讽刺权衡,“谁叫我不如兄长赤胆忠心,怕死呢。”
权衡目送权七决然离去,半晌之后,默默收拾了凌乱的床铺,在窗边发起呆来。
权七没有回去找白璃月,而是直接离开的凝碧阁,脚步越来越快,最终抬手一掌拍出,内力激荡着扫平一片空地。
“好笑吗?”权七冷声道。
卫泠然从容不迫的自树后踏出,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似乎权七不爽就是件值得人高兴的事。
权七神情不似以往,带着些积压的愤懑和阴沉,较之以前洒脱随性的样子更令人胆战心惊。
“不好笑吗?”卫泠然反问,自顾自的从权七身边走过,瞟了眼跟上的权七,“朕若是有如此效死输忠的臣子,定将高官厚禄双手奉上。”
“如果这份机关图是完整的,那其他三枚月明珠上记载的就不一定是机关图了。”权七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愿触及的角落,卫泠然也懒得管权七,接着她的话道:“四国各持一枚,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机关护卫的地方与四国都有关系?”
“看来不一定是你南未的宝贝了。”权七快走了几步,脚尖一点飞升上去。
“你去哪?”卫泠然扬声问道。
“去喝酒。”权七的应答远远传来。
卫泠然眼皮一抽,觉得他的清风酿又要倒霉,走出两步才想起来去凝碧阁找权七本来是想叫她今晚和他去藏书阁找机关位置的记载,结果只听见了兄妹两人的争执,忘了正事。
大雨在下午时渐渐停歇,毛毛雨无关痛痒,景华宫的婢女们聚在檐廊下边聊天边修剪花枝。
炎琳琅醒来时雨已经停了,但还没有晴天的意思,天顶翻滚的积云似乎在宣示它不会轻易离开,空气中都是雨后的湿润气息。
“娘娘您醒了,午膳还温着呢。”翠寒见炎琳琅出来道。
炎琳琅看了眼刻漏的时间,再过一阵子都能吃晚饭了。
“不用了,攒到晚上一起吃吧。”
炎琳琅裹着披风走到正殿门口,被微凉的风一吹,清醒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头疼,但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她才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卫泠然的身影。
“你很闲吗?”炎琳琅的视线跟着卫泠然进屋,凉丝丝的问道。
“今日天气不好,朝中大臣少有求见,自然闲了。”卫泠然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景华宫也没什么意思,我也懒得说话,回去躺着了。”炎琳琅恹恹地往内室走。
“你不想出门吗?”卫泠然忽然道。
炎琳琅脚步一停,回头笑了笑:“你看我现在像是能出门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来给我添堵的吧。”
卫泠然心头发闷,放下茶杯,“我让人抬了轿子过来,如果出去看看能让你心情更好的话,我陪你。”
“我心情不好吗?”炎琳琅翘起嘴角,看着依旧愉快的样子,事实上她真的挺愉快的,离开南未指日可待,现在只需要一个计划。
“你向来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是我愧对于你。”卫泠然淡淡的说。
“别,真诚一点,你这人不适合道歉。”炎琳琅解开披风的带子阻止道,对翠寒吩咐,“帮我拿那件狐裘过来,我要和你们旷工翘班的皇上出去玩。”
卫泠然对旷工这种说法不太认同,不过炎琳琅既然答应了,他倒是松了口气,让翠寒带好暖炉和炎琳琅一起走,好照顾炎琳琅。
炎琳琅这时忽然想起凤无殷来,当初他们一起出门,凤无殷总是嫌弃冰月当电灯泡,和卫泠然的作风还真是迥异的很。
也不知道凤无殷现在如何了,炎琳琅对着沉重的天色惆怅地想,随即莞尔一笑,英雄救英雄的戏码也是不错。
“今日下雨,城中可能萧疏不少,无法和疾风大典时相比。”卫泠然道,他在疾风大典抽空出来和炎琳琅拼桌时,觉得那时的炎琳琅神采飞扬,确实耀眼的很,现在这样反而让人觉得少了什么。
炎琳琅上了卫泠然让人准备的马车,往铺了软垫的车厢上一靠,慵懒地用狐裘把自己裹成一团。
“雨天不就是这个气氛吗?”炎琳琅缩着腿,语气没什么力度,“如果像疾风大典时那么多人,我现在这样还怎么走路。”
卫泠然不知道炎琳琅是不是在故意含沙射影报复他,只好掀开车帘对侍卫吩咐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