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尧在山路上奔走着,此时他身体轻盈如云,宛若神仙,脚下几乎是踏空履步,如若飞腾,周身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紫气,整个人都如同浴火的凤凰在那月城湖中重生了一般。
忽然,在转过一个角后,他在左面的树林上方看到了一缕升腾的烽火,他恍然想起火部部众还在山门抵挡着洛川等玉垒道众的攻击,整整七天过去了,这些人生死未卜,心中闪过一道不妙的预感,当下忙是朝山门奔了过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周尧尧已是来到了山门前,远远望去,只见那火部部众齐齐盘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前方的地面上燃烧着余火,形成一个大圈将洛川等人圈在里面——但此时那火圈似乎已经起不了作用了,火势在不断的减弱,而洛雨手中的洛水浆不断的拍击出水浪来冲击那余火,蒸发出滚滚的白烟,这火圈很快就会熄灭了。
终于,几个玉垒道众踩着余火走出了火圈,来到那几个盘坐着的青城弟子身前,用脚一踢,那些火部弟子便是无力地倒在了一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
周尧尧暗道不好,飞身上前,喝问道:“谁敢动我青城弟子!”
那几个玉垒道众一惊,朝这边看来,只见这些人周尧尧识都得,分别是那流星木、黄玉龙和洛川,那黄玉龙身上的九节杖依旧是没有拔出,面色惨白,几天下来憔悴了不少。几人看到了周尧尧,皆是面色一惊,当意识到他是孤身一人后,脸上有都露出了笑容。
“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敢回来。”流星木说道。
周尧尧没有搭理流星木,踏空疾步来到了火部弟子前,看了看这些弟子,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闭目垂头,手中却都还是掐着指决,心中一沉,又是走过去一探,原来皆是耗尽了修为,没了气息。他心头一颤,又是看到了独坐在众弟子之前的龙阳道人,只见龙阳道人此时也是垂着头微眯着双眼,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皮肉如朽木一般蜡黄,布满褶皱,周尧尧心头一惊,跑了过去,蹲下身子,向龙阳子唤道:“龙阳师叔。”
龙阳子那微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看到周尧尧,干裂内陷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是没能说出话来。看着平日威风凛凛的龙阳子如今面目垂危的蹲在这里,周尧尧心头一痛,转头朝那玉垒道众看去。
“不用看了,都是些死脑筋的家伙,竟然足足困了我们五天。”流星木上前说道。
周尧尧看着流星木,眼神中显露出了杀气:“我要你们全都留在这里!”
流星木被周尧尧这一瞪,惊了一下,之后又是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好大的口气。”
他拔出流星剑,化作流光往周尧尧窜来,周尧尧飞身上前使出朱笔点向那流光,流星木欲要绕开,岂是周尧尧速度快的恐怖,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是被周尧尧点了个正着。
“你且就在这里祭奠这全部的火部弟子吧。”周尧尧冷声道,回身一转,将朱笔连带那流光一起压在了一棵老树的树干上,行云流水地在上面画下一道『丹书墨箓』,那道流光随即“嗖”的一声没入了树干中,没了声响。
几个玉垒道者见状大惊,唯有那洛川呆呆地看着周尧尧,用一种虽然相信却又不想相信的语气叹道:“短短几天时间,你怎么就变化了这么多?”
“几天时间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周尧尧淡然地说道,将手中游龙笔指向了洛川:“
洛川不再说话,祭出了手中的日月晷,周尧尧知道这法宝的厉害,现在去丝毫不畏惧,反而飞身迎了上去。
“找死!“洛川喝了声,嘴里念出口诀,日月神光脱晷而出,瞬间照射透了周尧尧的身体。
可是,没等洛川扬起嘴角,他的面容忽的又是凝固了。
只见,周尧尧周尧尧屹立在那日月神光中,身体忽的动了动,他的皮肤不知何时变得通红,并且浮现出了一道道金色的云纹,那神光打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效果。
“怎么可能,被日月神光射中的人不可能还能动!”洛川难以置信地说道。
周尧尧伸出手看了看手臂上的云纹,说道:“没错,我当然跟不上,只是你的日月神光根本没有打在我身上。”
“不可能。”洛川嘴里坚定地说道,可是从他的眼神中却是显露出了一种恐惧。
周尧尧道:“它在接近我一寸的地方就消散了,只是你看不清而已。”
只见他微微施力,然后身体表面扩散出了一道道氤氲的红云来,在神光的照耀下显得殷红耀眼,宛若朝霞般。那洛川一惊,喊道:“你怎么会有混元真气!”
“这也是我这几天学的。”周尧尧默然道,身形已是晃至日月晷前,运出了掌心雷一把握在了晷针上,手掌中雷电跃动,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晷针便是断作了两段,之后周尧尧又是轻轻一掷,晷针破啸着向洛川飞射而来,洛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法宝被毁掉,呆立在原地差点忘了躲闪,待到他反应过来欲要闪开时,三尺有余的晷针已是刺穿了他的肩膀,拖着他的身体直直刺入到了其身后的一株大树上。
洛川忍着剧痛,欲挣扎起来,周尧尧已是奔至他身前,手中的游龙笔直直地悬在了他的眉心处,洛川呆呆地看着那泛着紫色光华的笔尖和从他脸上漂浮而过的红云,吞了口唾沫,已是满脸的绝望。
“我不愿杀你。”周尧尧忽然轻声说道,将游龙笔按了下来,在洛川的剑上画下一一道『石字』。洛川只觉身体猛的一沉,肩上如扛了一座大山,顿时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再移动分毫。
周尧尧又是转身看了看其余的玉垒道者,此时那几人也正如看怪物一般的惊惧地看着周尧尧,周尧尧看了洛雨一眼,说道:“你们即刻回去罢,我不想伤你们性命。”
其中的黄玉蛟连声说道:“好!好!”,只有那黄玉龙朝着周尧尧啐了口唾沫,喊道:“好一个猖狂小儿,你杀掉我们又如何?道君此刻说不定已是灭了你们青城派,你回去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
周尧尧眉头一皱,才是想起了五洞天那边,喊道:“糟了,我差点忘了。”
他看向黄玉龙,黄玉龙虽然嘴硬,但看过周尧尧恐怖的实力后,还是被周尧尧看得后退了几步,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周尧尧嘴角一扬,说道:“我不打算放你们走了,放了你们你们还是会回来的。”他执起朱笔,指向了他之前和荆宇一起埋地鬼符的地方:“你们现在听我的命令,走到那边的歪脖子槐树下面,若是有半点迟疑,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那几个道众畏惧周尧尧的朱笔,只得乖乖的朝那边走去,黄玉龙虽然嘴硬,但在权衡利弊后也跟在了众人身后。他们刚踏在那槐树之下的地面上,便是感觉地面传来一股吸力,一个不慎,便都是跌落在了地面上再也爬不起来。那黄玉龙更是狼狈,胸口的九节杖在跌落时撞在地面上,又是深入了他的琵琶骨半分,已经结疤了的伤口又是撕扯了开,痛得他咬牙咧嘴,青筋暴起。
那洛川见到众人走入了那陷阱中,不由得叹道:“苍天为何要让我辈受此大辱!”
周尧尧看向洛川,冷声道:“你只知自己受辱,却不知对别人的伤害。”
他话说完,便是奔着那五洞天而去。
远处传来雷声滚滚,周尧尧心中一松,心道五雷大阵还在,那洞天口便是没有被破,看来自己没有来迟。想到这里,他加快了速度,两旁的景色如流星般划过,很快,便是来到了天然图画。
现在他可没有土遁的本事可以穿过那道厚厚的山体,只得是入了空门,飘入太极玄清境,朝那凝翠台飞去。路上又是经过了玉垒派的,只见上面仙音袅袅,祥云弥漫,神木仙果娇滴翠、灵芝龙草堆路边,看得周尧尧心旷神怡,心道这玉垒仙境既然也是如此的灵沃富饶,又何必来贪图这青城仙境。
可他哪里知道,这世间人的贪欲是无法满足的,这就是人的本性,富翁的钱不多吗?可是越富的人却越是努力赚钱。百姓不能够解决温饱吗,可是他们还是要努力工作买房买车。只是在他看来,人或许都不该被这些东西所牵绊,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也不知道该说他单纯还是执着。
五洞天这边,玉垒派和青城派已经缠斗了四天四夜,诸仙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两派的道众除了王伦都是伤痕累累,就连玉垒道君和青城子的衣着也不能保持体面——玉垒道君虽然修为高深,但在杜开和阿海二人的联手下又是再也腾不出半只手来顾及其他,青城子则是用张陵剑抵御着太阴神,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城子的气色越来越差,伤口在长期的打斗下难以愈合,败下阵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全场唯有兕君和金麟儿斗得是热火朝天,二人一个龙芽子护体,一个乃是青兕之身,二人互不相让,只是金麟儿攻势更为凶猛,兕君好几招下来抵挡不过,三天下来又是被金麟儿诛杀了几名玉垒道众,那些玉垒道众见到金麟儿如见到了催命鬼一般,纷纷躲闪不及。
可是,这依旧没有改变青城派的颓势,玉垒道众久攻不下青城派,无非就是因为那漫天的五雷大阵,太阴神目光森森过的看着五雷大阵和疲倦不堪的雷部部众,突然扬嘴一笑,说道:“快了。”
突然,他面容一怔,只觉后面出现一股融热的强大气息传来,他乃至阴之体,对这纯阳之气敏感之极,转头看去,当即面色一变,惊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