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就这样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生生将这个惊心动魄的笑冻住。
女孩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一览无余的收进男人的眼中。
这个女人有问题。
当沈作棠的脸出现在玻璃上的时候，姚愿来不急掩饰的悲伤展露无遗。当下，她只得转过头去。其实，她更想躲起来。
看来，平日里虚张声势一下就马脚百出。
窗外的男人蹙了蹙眉头。
看着转过身去的女孩，抬起手来敲了敲窗。女孩听到声音僵了僵，回过头来，沈作棠示意她打开。
开玩笑。
他正门不走，爬窗。
说明来者不善。
谁还敢给他开窗啊。
当下，姚愿不为所动的瞪着窗外的男人。
男人俊美的不可思议，不管看多少次，总是会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呼吸吹在玻璃上，形成一团团的雾气，这些雾气让他看不清女孩的脸。沈作棠一辈子还真没有爬过窗，今天是脑子发热了，大雪纷飞，冻死人的天气，跑到医院来爬窗。
这种时候，自然心情不会太好。
姚愿没有顺从他的话去开窗，而是对着他浅浅的笑。似乎非常的开心，可是沈作棠却不明白她在笑个什么劲。
如果他一直站在窗边，很快会惊运姚爷的人。
到那时，免不了一场恶战。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结果。
见女孩不为所动，沈作棠左右看了两眼。神情一寒，当下也不再扭扭捏捏。只见他抬起手肘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击在玻璃上。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很是潇洒。破碎的玻璃在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粉碎，像下了一场华丽的钻石雨一般美丽。
碎破碎渣滓纷纷落地，啪啪啪作响。
本能的，姚愿最先去看门。巨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门外的保镖，可见这个屋子的隔音效果有多好。
其实，她不知道，沈作棠能顺利的进来，任宋与王彬彬功不可没。
门外的人不是没有听到动静，只是听到了动静也进不来。
姚愿回过头来时。
男人手在窗台撑着一使力，双脚离地。一个漂亮的起跃，就已经翻进了病房。
随着男人的闯入，带进一室的寒气。
这股寒气扑鼻而来，站在床边的女孩脸色一白，呼吸都浅了。肺部的疼痛，好像有无数把刀在捅一样，血肉模糊的疼。那怕是这样，可是她嘴边的笑却是有美，安安静静，像个天使。
男人一步步的朝着她逼近。
一双清澈的眸子死死的锁住她。
一身的病号服，单薄瘦弱，露出来的锁骨深深的凹陷。漂亮的脸小小的，跟个孩子似的。披在肩头的黑发衬着她苍白的脸，更显的白皙。
看着沈作棠靠近，笑着说：“想我了？”语气俏皮，声调媚惑。
瞧这语气，搞的好像两个地下恋情者一样，正在偷偷摸摸的私会。
沈作棠邪魅一笑，眸子漆黑，“怎么？都这样了，还想我睡你？”
女孩漂亮的眉头一跳，对他突然转变的语气感到诧异。“这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男人眸子漆黑，冷冷道：“不可以？”
“当然可以。”女孩一笑，呼吸浅浅的。还主动的伸出手去摸他，沈作棠不动声色的一把捉住她的手。程阅是你吗？是你对不对？这股感觉太强烈了。昨天，你的眼神就让人怀疑。刚才，出现了昨天同样的眼睛，如果不是心虚，那是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女孩瞬着大眼睛，困惑的看着他。显然，是真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动了动被握住的手，食指撩拨的在男人的掌心扣了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诱惑道：“睡了就告诉你？”
一句话。
不用再多，将幻想着她是程阅的沈作棠一掍子击醒了。刚才脸上的困惑荡然无存，戾气滋生而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都挂上氧气在吊气了，不怕死？”
女孩闻言，狡黠一笑。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将鼻子上的氧气管拔了。“这样呢？”
这股倔劲是哪儿来的？
沈作棠眸子一寒，愣了愣。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迫女孩与他双光相接，“你是谁？”
姚愿就势抱住了沈作棠的脖子，吐气如兰的在他英俊的脸上吹了口气，轻佻的说：“你想我是谁？”
怀中的女孩瘦弱的腰身不足一握，沈作棠将她往息怕怀里紧了紧，发现自己完全将她包裹住了。与往日程阅抱在怀里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个太瘦弱了，摸上去连肉都没有。
女孩在他不经意的抚摸下，身体一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怎么了，呼吸也是窒。漂亮的眼睛有短暂的空芒，漂亮的苍白中隐隐透着一股红。
一心扑在来意之上的沈作棠，不死心的问：“你是程阅对不对？”
男人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女孩脸是程阅的脸，眼睛是程阅的眼睛，鼻子是程阅的鼻，嘴巴是程阅的嘴巴，就连耳朵都是程阅的耳朵。
都这样了，还叫他怎么把她当成别人？
“程阅是你老婆，听说她死了。”女孩浅浅的笑着说。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痛，刚才觉得氧气起到作用太小。现在丢掉氧气才发现，原来自己完全不能自主呼吸。扑鼻而来的寒气，一阵阵的让她头晕目眩。
往沈作棠的怀里蹭了蹭，温暖的，清冽的。好像回到了初识，那时每天夜里都是这样靠在他的怀里，闻着清冽的气息熟睡。
这样的习惯，在离沈作棠后的很多个夜晚无法自然入睡。
这股气息又回来了。
闭上眼睛，贪婪的闻着，深深的吸着。
可是鼻息间，好像被人堵住一般。必须要张开口才可以呼吸，可是，怎么办？如果张开嘴巴，会不会让他发现呢？
这样固执的想着想着，眼前就开始出显幻觉了。
她看到一个孕妇了，挺着巨大的肚子穿着一条孕妇裙，慢慢的走到树阴下。
那是谁？
孕妇渐行渐远，就要看不清时，她赫然回头。
啊，那张脸不是我吗？
……
抱着女孩的沈作棠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刚还在往怀里蹭，突然一下两腿一软，就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