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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只因没有发言权

风轻轻地吹着,偶尔几片落叶在风中翩翩起舞,朝阳的余晖散布在小树林的每一个角落。含苞欲放的花儿极力地向外探着头,想要看到这片多姿的艳阳天,小绿绿凭着蓄聚已久的能量,纵身一跃。这个绿意盎然的“家”里又多了一个小生灵。

在这个和睦的家里,小绿绿快乐地成长着。每天当太阳公公唤醒小绿绿,她一睁眼就能看到妈妈甜甜的笑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仰起头,躺在妈妈的脚下看天空中飘忽不定的白云。

在这个大家庭里,绿绿有好多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从朝阳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绿绿的眼眸,他们便聚在了一起。在风中起舞、欢歌,歌唱这美丽的家。妈妈告诉绿绿,他们世代都在守护着主人——人类,可绿绿从没见过妈妈口中的主人。在夕阳的余晖下,绿绿总爱与朋友们谈论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主人是怎样的与众不同?而这时,妈妈总是紧皱着眉头,凝神地望着远方,不说一句话,像是在企盼什么,又像是害怕什么。

“妈妈,风婆婆真是个怪人,有时候温柔得像你的手,有时凶恶的样子又像是要吃掉我们。”妈妈微笑着,抚摸着绿绿的手,直挺挺地站着,叉开腿,挺起胸,昂起头,不知道这样站着多长时间了。风沙一次又一次地冲击,在绿绿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她只觉得腿又酸又痛,好想坐下来歇一会,妈妈紧拉着绿绿的手温和地说:“孩子,坚持住,这是我们的责任。”绿绿看到妈妈鲜血直流的腿,弯曲的腰杆又挺直了。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几载,只知道每次当绿绿疼痛的身躯想要休息一会儿时,妈妈总会说:“孩子,坚持住,这是我们的责任。”

一天,当绿绿还在睡梦中,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了这黎明前的静谧,绿绿忙揉了揉双眼,只见痛哭流涕的兔哥哥正向这边飞奔,妈妈闻声问道:“孩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兔哥哥停下来,哭着说道:“杨阿姨,我爸爸……我妈妈……那些人类……他们……他们……”还没说完,兔哥哥已经泪流满面了。“妈妈,人类是不是我们的那个主人?”我问。听到这,兔哥哥呵斥道:“绿绿,主人?他们是你的……”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兔哥哥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慢慢地倒向地面,任绿绿怎么喊,兔哥哥也没有回音。

不远处,一个古怪的动物向这边跑来,绿绿从没见过。“绿绿,你看,那就是我们的主人。”绿绿端详着主人,泪水从脸颊滑过。却见他走向前,一把抓起兔哥哥,嘴里念道:“你这兔崽子,还想跑。”说完,猛地朝兔哥哥的背上打去。这一下重重地打在绿绿的心上,她哭喊道:“妈妈,你骗我,他不是我们的主人。是他杀了兔哥哥,他还说那样的话。不是,不是,他不是!”“绿绿,妈妈没骗你,他真的是我们的主人。”

他环顾了周围的一切,原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块好地儿,兔崽子,真得感谢你呀!”他走过来,拍着妈妈的腰,连声称道:“不错,不错。”尽管绿绿一声又一声地吼道:“别碰我妈妈!别碰我妈妈!”可他无动于衷。那人终于走了,带着兔哥哥走了。这原本安宁的家,因为那个不速之客,变得动乱不安。大家都在哭泣着,抽噎着。绿绿摇着妈妈的手哭着说道:“妈妈,不会的,是不是?主人不会伤害我们的,对不对?”妈妈拭去绿绿眼角的泪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道:“绿绿,不管人类怎样对我们,他都是我们的主人,对于生活,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

暴风雨,终究还是来了。

他们径直地走到老爷爷身边,毫不犹豫地抡起了钢刀,老爷爷已经八百多岁了,守卫着这片家园,保护着自己的主人几百年了。可他们似乎全然不知,对这样一位历尽苍桑的老人毫不留情。绿绿的心像那天空飘散的白云一样——碎了。

他们比风婆婆更可怕。从老爷爷、樟伯伯、橲阿姨到松小妹,他们一个都不放过。绿绿猛一回头,紧紧地抱着妈妈,哭喊道:“妈妈!妈妈!……”妈妈的泪水从脸颊滑过,滴到甜甜的嘴里,好咸,好苦。“孩子,你还小,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要记住,不管人类对我们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主人,因为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倘若有一天我们拥有了发言权,人类将不复存在了。”妈妈道。他们抡起的钢刀一点一点地逼近妈妈,绿绿紧紧地握着妈妈的手,她感到妈妈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凉,绿绿的心像是有一把尖刀在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地刺着。妈妈奄奄一息地说道:“绿绿,记住妈妈的话,妈妈会永远活在你心里的!”

正如妈妈所言,绿绿瘦小的身躯毫不起眼,“善心”的人类没有伤害她,可是家呢?家到哪儿去了?放眼望去,只有呻吟着的残枝落叶,原来美丽的家已是千疮百孔。鸟儿们在空中回旋往复,不一会儿便飞向四面八方,只留下一条条淡淡的弧线。

凛冽的寒风徐徐吹来,缕缕丝云向远方飘去,绿绿摸着妈妈剩下的残肢,望着荡然无存的家,几近干涸的泪水又流了下来,绿绿问道:“这一切只因我们没有发言权吗?而拥有发言权的人类呢?他们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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