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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竹林·老屋·我·爷爷

想象中有一片竹林,竹林的后面是我记忆中的老屋。

岁月的洗刷,使儿时的那片蓊蓊郁郁的竹林已失去了年轻的色彩,即使每年都有新竹林填满遗留下的坑洼,然而永远也无法填充那份寂寞与阴沉。

一直陪伴竹林的是朦胧的老屋。屋的前面是朝夕相处的竹林,屋的后面也零星地长着几颗树。老屋在竹与树的包围下,经受着岁月的洗礼。

可毕竟岁月不饶人啊!老屋在叹息中喘着粗气,竹林在寂寞中消退。我突然感到了苍凉,便想起了这竹林,这老屋的主人——我的爷爷。在他生前最爱的恐怕便是这片竹林与这老屋了吧。他闲下来时,总坐在竹林与老屋的交汇处,带着一脸的满足。那额角深深浅浅印着岁月的痕迹的纹沟渐渐舒展开来,那一刻,我实在不明白,这片普通的竹林与这座破旧的老屋如何能使爷爷如此着迷。

渐渐长大的我,不再如此钟情这竹林,这老屋了。感觉这竹林如此单调,这老屋如此破旧。竹林与老屋的空间如此狭小,我终于在炮竹的声音中搬进了新屋——明亮、宽敞、舒适。新屋的前面一片空旷,仅有几棵矮小的树斜立在阳光下。搬家的那一天爷爷笑了,可我也明显感觉爷爷的眼神掠过一丝忧伤,他并没有与我们一同搬到新屋,而是继续住在老屋,只偶尔家里没有大人时,他便过来陪我。我记得,爸妈在做新屋时,想拆掉老屋,砍掉竹林,可爷爷死活不同意。我仍不明白,这片竹林与这老屋如何使爷爷如此钟情。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嬉戏声在老屋竹林中回荡,似乎被遗忘了。

依稀记得那年,竹林异常浓密,有几棵竹子调皮地伸进老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安宁。可谁也无法预料,爷爷在这样一个季节,突然的离开人世,呆呆地,天突然是黑的,竹子是黑的,老屋更是黑的,让人不敢走进。记忆中那片竹林,那座老屋,还有那坐在其间的老人,都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竹林从此更显得寂寞,老屋更显得沧桑,他们都在叹气,是否是为爷爷的离去而哀伤呢?心里烦时,我总徘徊在竹林与老屋间,却始终不敢踏进这老屋的门,真到我再次用手指触摸竹子的那一刻才明白,爷爷的一生正如同这片竹子,无论经受多少的磨难,都一如既往,顶直冲天。

记忆中有片竹林,竹林后面是老屋,老屋里住着一位老人,带着我永远的思念飞往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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