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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计 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的本意是:寒蝉在蜕变时,只留下空壳还挂在枝头。此计用于军事有三种不同情况:

一是空壳惑敌。在原来阵地或营地虚张声势,其实是空壳子,而主力部队却撤退或转移。

二是分身术,一部分军队正面钳制敌军,另一部分出奇兵袭击别阵,或袭击敌人后方要害处。这是奇正的用法。

三是活壳诱敌,即以小部队作疑兵诱敌,引开敌人,而主力则安全撤退或转移。这就不仅仅是欺瞒类计,其中还穿插着疑兵诱敌之计。

本计用于其它社会领域仿此。

1.完璧归赵

战国时,赵国的赵惠文王得到了天下稀有的珍宝和氏璧。相传那璧是楚国人卞和在山上费了好几年工夫开采的,是个无价之宝。那璧晶莹光洁,放到暗处,都能闪闪发光。赵惠文王得到此璧,真是爱不释手。谁知这个消息被秦昭王知道了,秦昭王很想弄到这块璧。那时秦强赵弱,秦王就利用自己的强大,派人送书信给赵王,说愿意用十五座城池来交换赵国的和氏璧。

这件事让赵惠文王很为难,给玉璧吧,怕秦王不守信用,拿了玉璧不给城池,自己就给耍了;不给吧,又怕惹恼了秦王。于是,他就召集大臣们前来商议。大臣们议论纷纷决定不下来,这时有人提出不妨先派个使者去探察一下秦王的诚意,然后再作决定。可派谁去好呢?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去。忽然,一个叫缪贤的宦官说:“我有个门客,叫蔺相如,是个勇士,很有智谋,我想,派他去再合适不过了。”于是,赵惠文王就召见了蔺相如。赵王说明事由后,蔺相如说:“假如没有合适的人,我愿带着和氏璧前往。请大王放心,如果秦把十五城给了赵国,我就把玉璧留给秦国。不然的话。我一定把玉璧完好无损地带回赵国。”赵惠文王就拜他为大夫,让他带着和氏璧去了秦国。

秦王听说赵国送和氏璧来了,就在王宫召集群臣,召见蔺相如。蔺相如恭敬地捧着和氏璧呈上秦王。秦王高兴极了,把璧依次传给美人及左右侍卫们观赏,大家纷纷向秦王祝贺,欢呼万岁,把个蔺相如冷落在一边,谁也不理会他了,秦王也不提城池之事了。蔺相如心想,秦王果然没有换城的诚意,得把璧要回来。于是,他走上前去,说:“大王,璧上有一点小瑕疵,让我指给您看。”秦王信以为真,把和氏璧交给了蔺相如。蔺相如一拿到和氏璧连连后退了几步,靠着柱子,怒目圆睁,怒气冲冲地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和氏璧,派人送书信给赵王,说愿用十五座城池来换。我们大王赶紧召集群臣商议,大家都说:秦国贪得无厌,仗着国力强大,想用空话来骗取和氏璧,交换的十五座城池恐怕是假话。大家都不愿把和氏璧给秦。我认为百姓交往还很讲信用,何况是秦国这样的大国呢?况且,为了这和氏璧而伤了两国的和气,也不值得。于是赵王采纳了我的意见,就诚心诚意地斋戒了五天,派我捧宝璧到秦,临走时赵王还在朝廷拜送,并把国书交给我。为什么这样呢?并不是畏惧大国的威严而是来表示对秦国的尊敬。可是,我今天到来,大王不在朝廷正殿而是在离宫别馆接见我,傲慢异常;拿到宝璧又传给周围的美女玩赏,故意戏弄我。看大王根本没有把城池交给赵王的诚意,所以宁可把和氏璧一起在这根庭柱上撞得粉碎,也不肯让您得到它!”说着,他举起和氏璧,斜睨着庭柱就要砸。秦王怕把和氏璧砸坏,就连忙陪着笑说:“大夫请不要摔砸璧,我怎么敢对贵国不讲信用呢?”随后就叫人拿过地图,并把管地图的官吏召来,在地图上指出从某城到某城割让给赵国。相如揣测这不过是欺骗,假装给予城池,实际赵国是得不到的。于是,他便对秦王说:“和氏璧是天下稀有的珍宝,我们赵王送和氏璧以前,整整斋戒了五天,还举行了隆重的送玉璧仪式。大王也像赵王那样,斋戒五天,然后举行受璧仪式,我才敢把玉璧献上。”秦王知道不能硬夺,就答应了,叫人把蔺相如送到宾馆休息。

相如心想:“秦王虽然答应我斋戒,但一定会违背约定不肯把城池交给赵国的。”于是他就叫自己的一名随员,穿上粗布衣服,化装成贫穷的人,把和氏璧包好藏在腰间,从偏僻的小道偷偷地赶回了赵国。

秦王斋戒了五天之后,便召集群臣,并邀请了各国使者一起参加接受和氏璧仪式,想借此大大炫耀一番威风,一切安排好后,秦王传赵国使者上殿。蔺相如慢慢地走了上来,秦王见他没有带和氏璧。忙问:“我已斋戒五日,恭恭敬敬地准备接受和氏璧,大夫怎没把玉璧带来呢?”相如义正辞严地回答说:“贵国从穆公以来,前后有二十多位君主,没有一个是讲信义的。我担心再受到大王欺骗,对不起赵王,所以,已派人把和氏璧送回赵国去了。请大王给我定罪吧!”

秦王一听,勃然大怒,喝道:“你这分明是欺骗我,来人,把他绑起来!”蔺相如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说:“大王请息怒。看当前的形势,秦强赵弱,天底下没有弱国欺负强国的道理。大王若想得到和氏璧,不如先割给赵国十五座城池,然后只派一名使者同我一起去赵国,赵国得了十五座城池,难道敢说话不算数,不给秦国和氏璧而得罪大王吗?我已经捎信给赵王,不打算活着回去了。请您治我的罪吧,让各国都知道秦王为想得到一块和氏璧而杀了赵国的使者。”相如一席话,说得秦国君臣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半天说不出话来。两旁武士吆喝着正要把相如拉下去,秦王道:“算了,放了他吧!就是把他处死也得不到和氏璧,反而破坏了两国关系。”

随后秦王以礼相待,让相如回了赵国。结果,秦国没有把十五座城池给赵国,赵国也没有把和氏璧给秦国。此事不了了之。

刍议:蔺相如要维护赵国尊严,以玉璧为蝉,保护它安全脱险回国;以己身为“壳”,为玉璧作掩护,显示了他伟大的爱国精神和高贵的人格。

2.纪信代主

公元前204年,楚王项羽把汉王刘邦围困在荥阳,楚军攻打荥阳城。城中粮尽兵缺,刘邦眼看就要被活捉,情况万分危急。将军纪信对刘邦说:“事情太急迫了,我来设法诳骗楚军,大王您可以乘机逃出城去。”刘邦同意了。

汉军先用假话欺骗城外楚军,散布说,荥阳城里粮食吃光了,汉王出来投降了。楚军听到后信以为真,准备接纳刘邦出降。

夜里,陈平带两千多名妇女和儿童冒充汉军,从东门出去。楚军立刻从四面围过来。这时,纪信化装成刘邦,坐在刘邦的王车里。只见车子上方张着刘邦的黄色伞盖,树起刘邦的仪仗大旗,随着人马从城里出来了。楚军看到王车,以为刘邦和部属都出来投降了,纷纷前来观看。刘邦趁此机会带着几十人马从城西门偷偷逃跑了。

项羽走近王车,接纳刘邦投降,一看,原来是纪信,这才知道受了骗。项羽问:“汉王在哪里?”纪信说:“已经出西门逃走了。”项羽听了大怒,把纪信活活烧死了。刘邦得以死里逃生,而后卷土重来。否则,楚汉战争的历史就得改写了。

刍议:这里纪信作了掩护刘邦走脱的“壳”,有的人把本例判作偷梁换柱,那是只看到局部,而没有从整体联系分析。把它叫李代桃僵,也觉得没劲。

3.孙坚脱换头巾突围

东汉末年,董卓把持东汉朝政,关东等地豪强纷纷起兵反抗,孙坚也参加了讨董联盟。公元191年,孙坚在梁(今河南汝东)被董卓部将徐荣打得大败。孙坚仅带数十人骑马突围。徐荣紧追不放,眼看快要追上。孙坚平日头上总是包着一领红色头巾,非常显眼。这时,孙坚把头上戴的红头巾解下,包在部将祖茂头上。于是徐荣人马以为祖茂是孙坚,就一直追着祖茂,而孙坚趁机从小路逃走。祖茂见后边越追越近,灵机一动翻身下马,把红头巾包在坟地里一个被火烧断的树桩上,自己则牵马隐蔽在百步外的草丛中。徐荣追到这里,看到红头巾,就里里外外扎扎实实地围上了几层,但走近一看,才知上当,赶快上马再追赶。祖茂早已逃了。

4.邓艾识破姜维的金蝉脱壳

诸葛亮死后,姜维继承其遗志多次带兵北伐。一次他带兵攻打魏国。魏国大将邓艾奉命迎敌。

姜维看魏军安营扎寨,严阵以待,便对副将说:“魏军既然早有准备,直攻不宜,偷袭可胜。我拨给你一路人马,打着我的旗号,在谷口安下大寨,每天派100人放哨,每放哨一次,更换一回服装和旗帜。按赤、黄、青、蓝、黑五色交替。我暗中带大军偷袭南安。”

邓艾不见蜀军出战,便凭高远望,入帐对陈泰说:“据我观察,姜维不在此营中,一定是偷袭南安去了。”

陈泰问:“何以见得?”

邓艾说:“你看每天蜀营中的哨马只是这几匹,往来的哨探只是这几人,只不过更换服装旗帜罢了。你带一队人马去攻蜀营,肯定会获胜。然后你再领兵去董亭,先切断姜维的后路。我带兵去救南安,直取武城山。我们先占了此山,姜维必然去取上邽。上邽有一谷,叫段谷,地狭山隘,正好埋伏。姜维来夺武城山,我军先埋伏在段谷中,一定能破姜维。”

不说陈泰去攻蜀营,单提邓艾带兵急行军赶到武城山,安营下寨,此时蜀军尚未到;邓艾命邓忠领一支军先去段谷埋伏。自率大军偃旗息鼓,等待蜀军。

姜维果然带领蜀军大队人马来到武城山,遭到邓艾大军的重创,蜀军死伤无数。姜维下令收兵,转取上邽。姜维大军途经段谷时,正中了邓忠的埋伏。前有邓忠伏兵,后有邓艾追兵,姜维处于绝境。在此危急关头,荡寇将军张嶷估计姜维受困,率兵杀入重围,救了姜维。

刍议:这个战例中姜维的策略符合《秘本计》所说的“金蝉脱壳者,在对敌之际,抽精锐以袭别阵也。”姜维自打如意算盘,却没有把算计建立在敌方如何想的基础上,所以失败。邓艾能正确观察判断蜀军动向即能采取相应措施破计,不是今人所称有某个固定模式来破某计。

“对敌之际,抽精锐以袭别阵。”颇似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是金蝉脱壳强调的是分身之术,实际上有被迫和主动实施两种情况;而暗度陈仓强调的是迂回之策,具有主动性。不能说二计没有分别。

5.毕再遇悬羊击鼓退兵

南宋宁宗开禧年间,金兵屡犯中原。南宋名将毕再遇先后在泗州(在今江苏泗洪)、盱眙(今江苏洪泽湖附近)、灵壁(在今安徽)、楚州(在今江苏淮安)等地大败金军,威名远震,金兵闻之丧胆。一次,金兵又调集数万精锐骑兵,要与宋军决战。此时,宋军只有几千人马。毕再遇为了保存实力,准备暂时撤退。金军已经兵临城下,如果知道宋军撤退,肯定会乘势追杀,那样,宋军损失一定惨重。毕再遇苦苦思索如何蒙蔽金兵,转移部队。

他暗中作好撤退部署。当天半夜时分,命兵士突然擂起战鼓。金军听见鼓响,以为宋军趁夜劫营,急忙集合部队,准备迎战。哪里知道只听见宋营战鼓隆隆,却不见一个宋兵出城。宋军连续不断地击鼓,搅得金兵整夜不得休息。金军的头领似有所悟:原来宋军采用疲兵之计,用战鼓搅得我们不得安宁。好吧,你击你的鼓,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

宋营的鼓声连续响了两天两夜,金兵根本不予理会。到了第3天,金兵发现,宋营的鼓声逐渐微弱,金军首领断定宋军已经疲惫,就派军分几路包抄,小心翼翼靠近宋营,见宋营毫无反应。金军首领一声令下,金兵蜂拥而上,冲击宋营。这才发现宋军已全部安全撤离了。

原来毕再遇使了“金蝉脱壳”计。他命令兵士将数十只羊的后腿捆好绑在树上,使倒悬的羊的前蹄拼命蹬踢,又在羊蹄下放了几十面鼓。羊腿拼命蹬踢,鼓声隆隆不断。毕再遇用“悬羊击鼓”的计策迷惑了敌军,安全转移了。

刍议:此例本是金蝉脱壳的典型一例。有人偏把它移作空城计的例子,其失误有二:其一,割裂了空营与撤退的关系孤立讲空营;其二混淆了虚则实之和虚则虚之两种疑兵计(空城计是虚则虚之的疑兵计。见第33计疑兵计)

6.临沂转兵

1947年,蒋介石指挥的国民党军队,在苏中、宿北接连失利后,集中全力向鲁南一带的解放军发起全面进攻。蒋介石训示参战将领:“党国成败,全看鲁南一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蒋军炮制了野心勃勃的“鲁南会战计划”,企图南北夹击,陷解放军腹背受敌于鲁南临沂。

针对敌南北夹攻的态势,华东野战军首长遵循毛泽东、中央军委的指示,决定采取南顶北抗的方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重点打击南线之敌。但是,蒋介石接受前两次作战失败的教训,其南线各部向临沂推进过程中采取了“集中兵力,稳扎稳打、齐头并进、避免冲突”的战法,缓缓而进。蒋军两翼始终不向前突出,且每遭阻击后即停止前进,就地加修工事,以待后续部队到达,再行进攻。这样,解放军企图集中兵力先吃掉蒋军一翼的计划,始终不便得手。这时,北线之敌李仙洲集团业已分两路南下。怎么办?如果固执以往计划,势必与敌拼消耗,形势越来越会不利。

华东野战军前委根据变化着的情况重新研究了毛泽东及中央军委的指示,认为:敌集重兵北犯,根本目的是想在临沂外围与我决战,我能寻机在临沂粉碎敌人进攻固然理想;但敌十分集中,行动谨慎、密切协同丶不易割歼,弄不好就打成了消耗战,对我不利。与其这样拖下去,不如金蝉脱壳,放弃临沂,主力部队甩开南线之敌的纠缠,挥师北上,力求歼灭李仙洲集团。于是,他们重新拟订了作战方案,经毛泽东、中央军委批准,付诸实施。新方案的核心是运用金蝉脱壳之计,以一个纵队佯装主力留在临沂地区牵制对我威胁大而又不便歼灭的南线敌重兵集团,将其死死钉在临沂一带。而解放军主力部队则非常隐蔽地抽身向北机动,摆脱南线之敌的纠缠,围歼北线之敌。为确保这次金蝉脱壳的成功,全军官兵在行动上十分慎密,采取了一些迷惑敌人的措施。毛泽东、中央军委还进一步指示,全军在1周至10天内,原地整训,绝不显露折兵北上的迹象,在积蓄力量的同时,对外继续装作对付南线之敌的模样。待北线之敌伸展两翼占领莱芜、新泰之后,主力迅速北上,首歼北线之敌,再攻胶济线。

由于蒋介石仍被蒙在鼓里,南线之敌还是保持着密集靠拢战法,而北线李仙洲集团却孤军贸然南犯。北线之敌不仅孤军突出、兵力分散,而且内部矛盾很大,给了华东野战军各个歼灭的良好战机。1947年2月10日,华东野战军主力突然脱离南线之敌分三路急速北上。转移时,他们严密封锁消息,利用山地有利地形夜行昼宿,隐蔽而走。19日,华东野战军主力各部逼近莱芜、颜庄等地,对李仙洲集团实行了分割包围。直到这时,蒋军才最后判明了解放军主力已经从南线脱身、北上作战,但北线之敌想溜掉已为时过晚,南线之敌想救也鞭长莫及。

莱芜战役,解放军从南线一计“脱壳”,在北线如神兵天降,变被动为主动,一举赢得了歼敌7万余人的重大胜利。

7.库图佐夫计脱追兵

1812年6月,拿破仑入侵俄国,俄军失利。9月14日,俄军在总司令库图佐夫果断主动撤离莫斯科,实施转移,以便保存实力,再图大举。

俄军主力退出莫斯科后,拿破仑派法军元帅缪拉率领骑兵军团紧紧跟踪,准备将其赶尽杀绝。为了保留住俄军所剩的这部分宝贵力量,库图佐夫精心策划了一次“行军机动之计”。他命令军队先沿莫斯科城外的梁赞大道向东南方向退却,行军约三十公里后,俄军突然掉转头,渡过莫斯科河西进。为了甩掉跟踪的法军,库图佐夫派出一支哥萨克骑兵继续沿梁赞大道前行。哥萨克骑兵的铁蹄扬起阵阵尘土,法军从后面看去,以为千万俄军士兵正在争先恐后地向东南方向逃窜。忽然间,追踪的法军发现前面的俄国逃兵似乎越走越快,好像都骑着马。于是法军也加快速度,奋勇追击。这样,追赶的法军离向西转移的俄军主力越来越远。俄军主力以强行军速度西进,努力远离法军集结地,摆脱法军注意。5天后,俄军再向西南行进。10月2日俄军到达了安全地区塔鲁丁诺。

由于库图佐夫诡秘行军,妙布疑师,拿破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俄军从莫斯科撤出后到底去向何方。

8.尔朱敞换衣逃生

北魏重臣尔朱荣死后,他的侄儿尔朱兆抢到军权,统领10州军事,逼杀了孝庄帝。尔朱荣旧部高欢看不惯,率兵反叛,战败尔朱兆,其后下令诛灭尔朱氏全族。尔朱氏家族中有一个12岁的男孩叫敞,自己从墙洞里钻出来跑了。到了大街上看到一群小孩子在玩,尔朱敞灵机一动,就脱下自己穿的镶缀着金翠饰物的绸缎衣服,换给一个平民孩子穿上,而他则穿上了那个孩子的衣服,然后就逃走了。追赶尔朱敞的骑兵很快来到,抓住了那个换上绸缎衣服的小孩。这些骑兵经过反复查问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尔朱敞。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尔朱敞就这样得以逃脱。

9.王阳明遗诗走脱

明朝正德年间,奸臣刘瑾专权用事,御史戴铣不畏权势,上疏弹劾,而被发配边疆。兵部主事王守仁上书为他鸣冤,言辞极为动人。刘瑾非常愤怒,当即下令逮捕王守仁,将他重打50大板,贬出京城,担任贵州龙场驿丞。但是,刘瑾还不解恨,他要将王守仁置于死地。王守仁自觉刘瑾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一路上小心防备。等他到达钱塘时,便乘着黑夜脱下自己的鞋帽衣物放在江桥之上,并留下一首诗,其中写道:“百年臣子悲何极,夜夜江涛泣子胥。”然后化装逃往深山里去。浙江地方长官得到报告,以为王守仁跳江自尽,在江边设坛吊念,刘瑾派来的杀手听说王守仁死了,便返回京城向刘瑾汇报。王守仁得以保全性命。

10.监生上当

明世宗嘉靖年间,松江有一监生学问渊博,很有口才,但特别相信丹术。有位炼丹之士先用小术骗得了他的信任,他便拿出大量金钱,结果全被这个人偷走了。监生恼羞成怒,便想四处周游,寻找这位丹士。有一天,当他走到吴地阊门之时,正遇上这个人。丹士还没等他开口,便邀请他到酒店,态度诚恳地向他谢罪。接着他便和监生商议说:“我们这些人得到金钱以后,便会随手花掉。如今山东有位大户人家,和我已经签订了合约,只等我的老师到来以后就开始炼丹。你要是愿意暂且假装做我的老师,从他身上获取金钱再补偿你。”监生急于获得金钱,便答应了这一要求。于是丹士便让他把头发剪成头陀式样,丹士把他当作老师对待。监生和这位富人交谈,由于他口若悬河,语锋犀利,使富人钦佩不已,便每天以酒肉相侍,把炼丹之事委托给他“徒弟”操办,心想有老师在,没什么可担心的。有一天,丹士又偷了银子逃走了,富人便抓住监生,把他告到官府。监生呼号哭泣,表明自己身份,才获得释放。回家以后,人们看他的头发式样滑稽,都讥笑不已。

11.一文钱的骗术

明朝时,偷盗及拐骗等犯罪活动在京师甚为猖獗。有个歹徒能用一文钱诓骗到一百两银子。一次他穿戴上华贵的衣帽,先来到马市,雇佣卖板凳的人,给他一文钱,告诉他说:“我要骑马时,你摆好板凳来侍候我一下就行了。”那人答应了。歹徒又对卖马的人说:“我想买骏马,要试骑一下才可以谈论价格。”卖马人恭敬地奉上马络头和马缰。卖板凳的那个人放好板凳,歹徒踩着板凳跨上马,快马加鞭,迅速离开了。卖马人起初以为放板凳的人是盗贼的仆人,当得知并不是仆人后,卖马人便急忙去追赶盗贼。歹徒径直来到一个官家客店,把马系在店门前,说:“我是某太监的家仆,想要若干匹缎子,把马作为抵押,如果选中就把钱送来。”店主人看马是匹好马,并不怀疑盗贼的话,把绸缎如数给他,歹徒带着绸缎离开了。不一会儿,卖马人追踪到官家客店,与店主人争那匹马,双方争执不下闹到官府。官府难以决断,就判卖马人按马价付一半钱给店主人。

12.贝·布托安全脱身

1978年,巴基斯坦陆军参谋长齐亚·哈克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巴基斯坦布托政府,建立了军政权。布托总统的女儿贝·布托在自己的父亲被处决后,并没有被反对派的势力所吓倒,她领导巴基斯坦人民党与对手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1986年8月14日是巴基斯坦独立纪念日。在贝·布托号召下,巴基斯坦人民党和其它党派决定举行游行示威活动。那天,警察早有防备,街头巷尾,岗哨林立,但由于他们没有接到远在伊朗访问的齐亚的命令,因而又不敢私自对贝·布托实行“预防性”逮捕。当日下午1点,聚集在克里夫顿70号(布托住处)的数千名群众出发了。游行的队伍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大街,冲破了警察的层层防线,开向市中心。可就在这时,齐亚下达了命令:阻止游行队伍,逮捕贝·布托。接到命令,军警反扑游行队伍,他们向人群中投放了大量催泪弹,引起游行队伍的混乱,同时,他们要包围贝·布托并逮捕她。愤怒的群众极力掩护贝·布托撤退。他们挡住军警,把贝·布托推上车子离开现场。警察驾车在后追赶。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如不及时采取措施,不仅贝·布托自己会被抓住,而且车上其他几位党的领导人也会受到连累。就在这时,贝·布托忽然看到路旁停着一辆黄色出租车。她心中一亮,立即想出了一个既能安全脱身,又能保住同伴的两全之计。

她命令其他同伴仍旧坐在原来的车上,而她自己则迅速地上了那辆黄色的出租汽车。然后飞快地向前驶去。很快,她便把原来那辆车远远地抛在后边。一会儿,她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果如贝·布托所料,前面已有大批军警守在那里。司机见此情形,慌慌张张地要刹车,想掉头往回开。贝·布托却镇静地说:“你就正常地往前开,要保持一定速度,警察不会注意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汽车逐渐接近警察,贝·布托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并拉下了遮在脸上的纱巾。汽车沉稳通过十字路口,警察见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就没有引起注意,放它过了哨卡。机警的贝·布托安全脱身。

13.老银行蜕变生新

上个世纪20年代末,纽约华尔街有个著名的美国银行家贾尼尼经营着一个名叫意大利的连锁银行。1928年夏天,正当积劳成疾的贾尼尼在风光旖旎的家乡意大利米兰休养时,突然有消息传来说:贾尼尼的控股公司纽约意大利银行的股票暴跌50%,加州意大利银行的股票亦出现36%的跌幅。得知消息后,贾尼尼大吃一惊,心急火燎地赶回美国。

贾尼尼一回到纽约就急不可耐地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一开始,他就阴沉着脸火爆爆地大声问憔悴不堪的儿子玛利欧:“股价如此暴跌,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到底是谁?”在一旁的律师吉姆·巴西加尔赶忙替玛利欧回答道:“股价暴跌是由摩根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引起的,他们认为意大利银行涉嫌垄断,逼我们卖掉银行51%的股份。”原来,意大利银行收购旧金山自由银行之后,金融巨头摩根怀疑贾尼尼野心勃勃要控制全美国的银行业,因此招来了联邦储备银行的干预。对此,玛利欧主张卖出意大利银行的一部分资产,然后再买回公开上市的股票,从而使意大利银行由上市的公众持股公司变成不上市的内部持股公司,脱离华尔街的股票市场。其他的董事也都认为玛利欧所说的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挽救意大利银行。但是,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却遭到贾尼尼的强烈反对,他认为这一策略不无可取之处,但未免太消极。

大家都沉默了,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贾尼尼,因为他们对贾尼尼善于出奇制胜的才能一点也不怀疑。然而,贾尼尼却说出一番使大家更吃惊的话:“再过两年我就进入花甲之年了,而且身体也渐渐支持不住了,我要辞去意大利银行总裁的职务。”此话一出,令在场的都大为吃惊,因为他们都明白贾尼尼是说到做到的人,绝不会反悔的。于是玛利欧迫不及待地劝说:“爸爸,我们焦急地盼望您回来,不是想听您说这句话的,您呕心沥血一手建造起来的意大利银行,如今正处于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我们需要您带我们一起渡过这个难关!”贾尼尼放声大笑起来,他挥动着拳头说:“我绝不会让意大利银行倒下的!”大家的情绪立即激昂起来,他们心里明白,贾尼尼已经有了好对策。

贾尼尼接着说:“不但如此,我还要设立一个比意大利银行大好几倍的控股公司!我之所以辞职,就是要以个人的身份去游说总统和财政部长,促使他们制定一条新的法令,使商业银行的全国分行网络合法化。”玛利欧却泄气地说:“等您说服他们颁布新法令,意大利银行早就完了!”贾尼尼瞪了他一眼,似乎是责备儿子怎么这么没志气:“当然,我去游说一方面是争取合法化,另一方面也是一条缓兵之计。我们不仅不能让意大利银行倒下,而且还要设立比意大利银行还大几倍的全国性的巨型控股公司,发展出一个以原始银行业务为支柱的民办最大的商业银行。”贾尼尼这种高瞻远瞩的气魄,使大家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金蝉脱壳决策一致表示赞同。

于是,玛利欧等人很快就到德拉瓦注册成立了一家新公司泛美股份有限公司,该公司的最大股东就是意大利银行。但由于它的股票分散在大量的小股东手里,因而外人很难再怀疑它有垄断嫌疑。他们再以这家公司的名义,把别人控制下正在暴跌的意大利银行的股票低价买进,这样一来,便挫败了摩根等人欲置意大利银行于死地的阴谋。意大利银行不仅没有垮下,而且越来越发展壮大。后来它甚至还吞并了美洲银行,并将各分行全部改名为美国商业银行。贾尼尼担任美国商业银行这个全美第一大商业银行的总裁,成为改写美国金融历史的巨人之一。

14.小钟跳槽

小钟打算跳槽,他先后向全市300家对口大单位寄去自己的简历和要求兼职的申请书。当然,绝大多数如同泥牛入海,但最终还是有五家公司回函,要求小钟前去谈一谈。结果是五家公司中有四家要小钟兼职,这时小钟主动权在握,在这四家公司中挑选了一家觉得有可能接受自己跳槽的公司。

小钟把兼职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使那家公司的老板觉得他是个人才。当小钟提出加盟这家公司,全身心为其效力时,老板高兴不已,一口答应了。而原先的公司压根儿不知道小钟“胳膊肘往外拐”,在为别的公司兼职。

小钟找到新职务后,他提前两星期告知了老板,一方面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找人接替,而后做好交接工作。

《秘本计》和新解计对金蝉脱壳的研究,大大丰富了成语本义的谋略思想内涵。但有的人离开计名语(成语)含义,另讲如何“脱困”之类,其实已经离题。充实计名语内容,扩大其应用范围,体现活学活用,但应该有个边,没有边就离题。

《秘本计》说:“金蝉脱壳者,非徒走也,盖为分身之法也。”是正确的。可惜所举二例(死诸葛吓退活仲达,檀道济脱围)都不是分身之法,不是用“壳”去迷惑敌人。

金蝉脱壳以“蝉”与“壳”相脱为特征,区别于在逃脱中使用瞒天过海(刘少奇的空棺计),偷梁换柱(拯救赵氏孤儿),无中生有(檀道济唱筹量沙),浑水摸(逃)鱼(徐庶脱离曹营),反弹琵琶(刘秀倒履走脱)等欺瞒计,其他还有用缓兵计的(汉明帝遗七宝鞭走脱)用守宫断尾的(汉献帝抛金保命)等。凡言逃脱方法都叫金蝉脱壳,这在文学是可以,但不是谋略学,不能提供正确谋略思维。

纪信代主是一种“冒充”行为,起到金蝉脱壳的“壳”的作用。关于“冒充”或以假代真,我们在这里做一些比较:

“真假领袖斯大林”,是以假代真的“冒充”,却有合法的地位,是“公开里藏着秘密”,故判为瞒天过海。

“假戴安娜王妃”也是以假代真的冒充,但没有合法性,只能半遮半掩,如拍成默片,故应判为浑水摸鱼。“方志敏化妆擒豪绅”也属浑水摸鱼,判作偷梁换柱不对。

无中生有计,“老人的金果子”,以假代真,却不存在“混”谁的问题。

偷梁换柱的以假代真必须有置换对象,如拯救赵氏孤儿中程婴用亲子替换赵氏孤儿,王熙凤设计以宝钗代黛玉哄宝玉成亲。

为什么对“以假代真”有这么多的分别?这是三十六计里的文化,没有这些文化,三十六计便成了一桶浆糊。

以假代真在三十六计中竟有如此丰富的不同表达,这是中国特色的谋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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